这边,骆峥将自己与绳子固定住,抬头瞥了眼身侧的人一眼,说道:“过来,抱住我的腰。” 陶景一愣:“什么?” 随即后知后觉,爬绳下洞,就算是一个正常人都吃力,更何况他一个瘸子。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骆峥开口:“用不用我给你示范一下?” 陶景:“......不用。” 接着把手臂环在骆峥的腰上。 后者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 身子下面陡然一空,刹那间,两个人已经彻底悬在了绳上。 陶景双臂下意识用力。 男人腰腹有力,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身体传来的温度和隐约的肌肉线条。 陶景掌心有些微的汗湿,只觉指尖发烫。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抱紧了。” 陶景:“.…..哦” 地洞幽暗,只有望不见底的脚下,闪着火把的微光。 骆峥独自一人承担着两个人的重量。 只见男人双臂肌肉贲起,额头青筋隐现。不时还低下头看着腰间悬着的那人,生怕后者有什么闪失。 落地后,骆峥只觉整个后背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陶景松开手,略微退后了一步:“谢谢” 骆峥喘着气,嗓音略微有些沙哑:“跟我,不用说谢谢。” 陶景只觉耳后登时热了起来。 一旁的刘文邈看到两人这个造型下来,立刻一拍脑门看向陶景:“哎呀,你瞧瞧我这脑子,疏忽了先生腿脚不便之事。一会上去时我让刘侠帮你,省的在劳烦人家骆大人。” 话毕,有些谄媚地看着骆峥。 骆峥:“不麻烦。” 刘文邈“.…..” *** 这地洞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 墙壁有细碎的土石脱落,地面上也全都是积灰。 众人举着火把向地洞深处走去。 不像是在查案,反倒像是在探险。 骆峥脚步极轻,黑眸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同时右侧手臂微微向后支着,像是护着身后的人。 “跟着我”他说。 男人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在这昏暗的空间里,蕴含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往前没走几步,便见一条通道。 道路窄且矮,只能容纳得下一个人躬身前行。 “这是个什么地方?”刘侠忍不住问,“入口就在你家地窖里,陶先生不知道?” 陶景:“.…..在下确实不知。” 不光他不知,估计郑二他们三人也不知,否则就不会对于周萝突然消失一事如此惊慌了。 不过既然有此发现,陶景心里对于周萝可能还活着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一边走着,刘侠也道:“这地方看起来可怪阴森的,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陶景留意观察这四周,眉心不经意地轻蹙。 墙上尽是土与灰尘,连脚下的路也是凹凸不平。 这路好像是在仓促间修的。 陶景脑子里有仿佛有一道光亮极快地闪过。 众人一路前行,通道的最后,是一扇腐旧的门。 门扉半掩着,已经被人打开过了。 一个念头突地跳进脑海,是周萝。 刘侠一马当先推开门,“吱嘎”一声,伴随着翻滚的灰尘。 那扇门之后,是一件宽敞的屋室。 地上散乱地堆着一些字画,陶瓷碗碟。虽然摆放散乱,但做工精致,价格不菲。 “这……这是谁扔在这儿不要的啊?”张佟舌头打结,“这可值好多银子呢!” 陶景没说话。 他粗略地观察过一圈之后,走向了屋子里的另一扇门。 这门比刚才的大了不少,也被人推开了。 骆峥:“去看看?” 陶景点头。 走出门的一刹那,两人同时一怔。 视线的中央,是一口棺材。 脑海中那道光亮再次闪过,这一次,陶景清楚地捕捉到了。 这里,竟然是一间墓室! 张佟和刘侠等人最后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惊得睁大了眼。 谁能想到,在这小小村子的地底,竟然埋藏着一座古墓。 古时候,许多王侯将相或是有钱人家修墓,为了防止暴露位置引来盗墓贼,不少心狠手辣的就会将修墓工人毒死在修好的墓地里。 而刚才他们走过的那条小路,很可能就是修墓工人为了逃生而修建的。 骆峥:“周萝也许就是在偶然间发现了这条通道,通过这间墓室逃到了外面。” 刘侠:“可这是墓地,怎么会有其他出口?” 陶景回想起上一个房间地上散乱地陪葬品:“也许盗墓贼,会给我们答案。” 许是他这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伙,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众人找到了墓室的另一个出口。 那是一个盗洞。 “真神了?陶先生,你怎么会知道盗墓贼来过?” “有哪个墓主人会愿意自己死后安息的地方,陪葬品摆成这个样子?”陶景淡淡一笑:“定然是那盗墓贼一通翻找,拿走了贵重之物,剩下大件带不走,便就这样留在了此处。” “而盗墓贼想要下墓,必然会留下盗洞。我们只要从盗洞出去,便可知晓当年的周萝去向了何处。” *** 众人顺着盗洞爬上来时,天色已近傍晚。 四下里看去,是一片荒地。 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张佟打趣道:“亏得这里地方偏僻没有人,要不然估计得把我们当成盗墓贼了。” 然而刘侠的眉头却并未舒展:“可总得弄清楚我们现在在哪,这已经脱离平沙村的范围了。”
第16章 古代世界(十三) 夕阳缓缓滑落山间,天色渐暗。 一行人走了半天,总算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书生打扮,肩上还背了一个书袋。 陶景上前,拱了拱手:“这位兄台,敢问此地是何处?” 那书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站着的几个人:“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里是长春县安河村的郊外。” 陶景温声道:“我们是行脚的商人,行经此地,不甚迷路。不知我们要是想去到村里,应该怎么走?” “哦,原来如此”书生用手指了指前面,“沿着这条路往西一直走,之后路口再往南......算了,我就是安河村人,刚从县里回来,要不你们跟我走吧。” 陶景眼睛一亮:“如此甚好,只是要麻烦兄台了。” 书生连连摆手:“不麻烦,反正都顺路。” 有了向导,之后的行程便顺利了许多。 张佟和刘侠都是健谈的,一路聊天,气氛倒也活络。 陶景:“常直,我听说这附近还有几个村子,离的都不远,平常你们相互之间走动多吗?” 徐常直,是那书生的名字。 “哦,你说是平沙、辽安那几个村子吧,虽说离的不远,因为中间隔了一大片荒地,很少有人在这走动,所以平常联系还是比较少的。” 陶景点了点头,心下不禁盘算着。 两村之间鲜少来往,那这的村民们应该对当年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陶景:“那你们村子在七年前左右,有没有什么外人来过?” 徐常直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陶景:“没什么,只是我幼时的一个朋友走失了,有人看见过她来到这边,所以才有此一问。 “这样啊”徐常直挠了挠头:“七年前那会儿我还小,具体的也没什么印象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回去帮你问问村里的老人。” 陶景认真道:“那真是有劳了,如果能找到我那朋友的下落,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徐常直笑:“客气什么。” *** 如此行了小半个时辰,众人终于看见了村子。 缺了一个角的木牌子挂在村口,安河村三个字,在风沙的洗礼下,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这便是安河村了”徐常直拿手一指:“我家住在村西,还得往里走一段,你们要去哪啊?” 陶景他们本来就对这边不甚熟悉,能来此完全是误打误撞。 “常直,你可知村子离有没有能让我们歇脚的客栈?” “客栈?”谁知一听这话,徐常直竟笑了:“我们这个小地方,怎么会有客栈。周围这十里八村唯一的客栈,就是在平沙村附近了。” “那.....”陶景回身看了一眼身后,这么多人,总得找个住的地方。 徐常直见陶景面露难色,想了想,于是道:“如果不嫌弃的话,要不你们几个今晚先住我家?” 陶景愣了一瞬,赶忙摆手:“常直,你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不能再劳烦你了。况且我们这么多人,怕是会多有打搅。” 徐常直笑了一下:“不妨事,这段时间,我爹娘去县里探亲去了,家里只有我和我内人,住的下。况且我这人喜好广交好友,邀朋友在家里小住两日,又有何妨?” 既然他这么说,再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陶景感激道:“那就叨扰了。” 徐常直:“哪里哪里。” *** 徐家位于村西,院子挺大,跟其他人家比起来,还算阔气。 “阿乔,我回来了。”书生一进门,脸上便藏不住笑。 话音一落,从屋子里聘婷走出来一个女人:“常直。” 女人很年轻,虽然未施粉黛,可五官精致,透露着一种清秀可人的美。她穿着粗布衣裳,小腹微微隆起,竟是有喜了。 阿乔看见陶景一行人,眼睛微微睁大:“这是......” 徐常直连忙解释道:“哦,他们是路过的客人,想在咱们家借宿几晚。” “那几位快进来坐吧。”阿乔招呼道,说着美目还嗔怪地瞪了徐常直一眼:“你怎么没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好准备些好酒好菜。” 徐常直笑:“是是是,怪我怪我。” 陶景见两人举手投足间掩饰不住的恩爱,心中也不自觉地有暖意。 饭桌上,阿乔做了几个家常便饭,清淡可口。 宾主交谈甚欢。 是夜,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子。 陶景和骆峥住在一起。 骆峥脱掉外衫,把佩刀搁在桌子上。 “明天我让刘侠他们在村里调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周萝。” 陶景:“好,也许我们这一行,能圆了周五四一个心愿。” “嗯”骆峥淡淡应了一声。 这之后,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骆峥道:“今日见常直与其妻,和睦有佳,令人艳羡。” 陶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骆大人这是在和他......谈心? 陶景附和:“确实是一对佳偶。” 骆峥把玩着桌上的茶盏,忽然道:“陶先生可有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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