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希:“…………” 徐育民转着脑袋,惊喜地看着幼儿园的变化:“你们考虑扩大招生吗,已经成年那种,有点儿小帅,立志做个好人!” 时砚希秃噜着嘴说:“你要是不足半人高,我们可以考虑。” “我开玩笑哈!”徐育民讪讪笑了两声。 原本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谁知绕着幼儿园走一圈后,他感觉自己迈不动脚了,有些没话找话地说:“好像还缺了点什么……时老弟,你到别的幼儿园考察过没有,人家还有动物舍,让小朋友养点小鸡小鸭什么的。” “这还不简单?你等着!” 时砚希说干就干,跑去仓库里哐哐敲了半天,没一会拎了两只黑白相间的熊猫出来。 小家伙憨态可掬地啃着脚丫子,一看就是活的。 徐育民:“???” 第二天一早,幼儿园大门一开,不管老师还是孩子,集体疯了。 大白狗耸着油亮的鼻子围着熊猫团团转,咧嘴道:“这俩玩意黑又不黑,白又不白,可爱吗?有我可爱吗?我还是不是你们人类最好的朋友啦!” 宁小秋急着撸熊,一脚挤开它:“朋友,别挡道,没看见人类忙着呢吧!” 她一个飞扑扎进熊猫毛里,收获小朋友们无数抱怨,然而宁老师信仰坚定,抱着俩熊不撒手:“先来先到,撸熊猫的战场上没有师生!” 大白气得当场打滚:“山丹丹那个丑熊熊唻——!!你们人类都是大猪蹄子唻——!!” 一阵鸡飞狗跳拉开了一天生活的序幕。 挤不到熊猫的小朋友们蔫哒哒跟在墨淮殊身后,去发掘其它的乐趣,然而很快失落的情绪便抚平,光一个图书馆就够他们玩好久了。 从图书馆出来,大家来到后院墙。原先的狗洞被拆了个彻底,但写了拆字的藤条还在,现在藤条裹了不少飞蛾,爬成了一道宽大的篱笆。篱笆不平整,个别地方有些像门一样的小突起,旁边立了块不大的绿色牌子,上书“校工处”。 小朋友们:“?” 张胖胖手最欠,抢先就把门抠开了,忽然手指一紧,一个只有他四分之一高度的小老头钻出来,使劲用烟斗戳着他。 “个熊孩子,没看见这是校工处吗?校工在你眼里不是人吗?啊,老师没教过你要尊重人吗?!” 他戳了一会张胖胖的手,觉得不过瘾,又顺着小孩的胳膊爬到肩膀,一下下捣他的脑门。 张胖胖疼得嗷嗷叫,连连哭喊道:“爷爷,我错啦!” “谁是你爷爷,老子今年才十八!”小老头怒气冲冲,扶一扶头上尖尖的帽子,又捊捊长到地上的花白胡须。 张胖胖:“…………” 墨淮殊道:“这是芬兰小精灵,他们住在树洞里,有超高的手艺技能,因为罗爸爸的工程队人手不足,工期又赶,时砚希就用纸叠了他们,让他们给罗爸爸帮忙。” “纸叠的?这么小,能干什么?”张胖胖说着说着又上手了。 芳龄十八的小老头大呼小叫地跳开:“呸呸呸,熊孩子手心全是汗,欺负校工,操行扣两分!” 说完他就气鼓鼓地回了屋子,砰一声摔上了门。 门边开了一扇小窗,小朋友们弯腰趴在窗台瞧,里面俨然是一间迷你办公室,好几个小老头拿着丈量工具或者文件走来走去,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名片牌,芳龄十八那位有个可爱的名字,叫“蛤蜊”,而与他相邻的工友则叫“菠特”,也是个秀儿。 参观完了后院墙,小朋友们回到操场,张韵娴临时更改了教学课程,决定让大家观察熊猫宝宝。 “熊猫还用观察?撸就完事了!”宁小秋一手一只熊,跟奶孩子似的轻轻摇晃着。 这么一会工夫,她已经给两熊起好了名字,大的叫熊大,小的叫熊二,于是她自己也多了个昵称,叫光头强。她家那对双胞胎已经没脸见人了,捂着小脸直往地缝里钻。 张韵娴道:“不一样,我们要从小培养孩子的观察力,还得教会他们呵护小动物。宁老师,来,你给大家示范一下,熊猫怎么吃东西的。” 宁小秋:“?” 莫名其妙地,她又被抓了壮丁,混在黑白相间的滚滚中间,捧着一根笋,有模有样地啃起来。 另一边,梵高幼儿园正在接见业主大人。 “周总,欢迎欢迎!感谢您百忙之中莅临我单位,真是让咱们幼儿园蓬荜生辉呀!” 吴月如笑眯眯地使眼色,两名身着旗袍的女老师手捧鲜花,窈窈走到周行面前,酥手轻轻擦过周行手背,带起一阵幽雅的玫瑰香。 周行捻着手腕上的佛珠,抬手避了避:“别,吴园长,我正积功德呢,不近女色,你别给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怎么是女色呢,”吴月如笑道,“都是向善之人,佛祖面前还众生平等,周总难道嫌弃我们不成。” 周行冷冷哼一声,目光兴趣缺缺地在她幼儿园的门楣上走了一圈:“你这里我就不看了,走吧,去你说的那地儿,我看看他们在我的地皮上搞什么名堂。” “哎哎,那周总,您这边请。” 吴月如领着周行去向日葵,边走边道:“这个园长是半路出家,在区里市里都没什么人脉,虽然资格审核过了初审,但二审嘛,我看着悬。可是他们自己不知道啊,还在搞装修,不瞒您说,这装修确实不错,您看看,等他们资格被吊销,您趁机把地收回来,都不用改,操场上支几个帐篷就能打造成主题咖啡厅!” 说话间便到了幼儿园门口。 望着碧蓝色的大门和外墙,周行盘算开了,要真做成主题咖啡厅也不错,只是这外墙和门肯定得拆,工程量还真不小。 又瞥一眼吴月如,心想这女人可真能给他找麻烦。 他抬眼向园里看去,眼睛一下瞪圆了:“吴园长,这这这怎么回事?青天白日的,他们敢私养国宝?” 吴月如也有些懵,那群孩子领着俩芝麻团子走到了靠近门的这侧,正拿竹叶喂着。 倘若说时砚希那批建材都是高科技,可这熊猫…… 她慌忙道:“周总,好机会呀!不用等到二审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有关部门吊销他们执照!” 说干就干,妖妖灵打得飞起。 周行先她一步跨进了门。 照例是丁美美凶神恶煞跳出来:“干什么的?这里是幼儿园,无关人员不要狗狗崇崇,否则一律报警处理!” “巧了,我们已经报了。”周行大手一搡,径自走向熊猫。 温热的体温从皮毛间传来,粉红的舌头淌着水珠,这绝对不是玩具。 周行犀利的目光刺在张韵娴身上:“你们幼儿园是干什么的,私养国宝,还有没有王法了!普天之下,众生平等,任何动物都不是你们玩弄的对象!” “周总。”一个小豆丁跨步挡在他面前。 周行呼吸一滞。这不是……这不是时昕云儿子吗。 眼珠一转,他想明白了。时家在东海,一伸手便能遮住半边天,养国宝又算得了什么,没准人家真有门路呢。 他心思转得快,捻捻佛珠,果断当起了吴月如的小跟班。 吴月如果然不负他重望,半道上把换了便服的漆以棋逮住了。 小片儿警进门的时候还在嚷嚷:“我下班了!我还约了人吃饭,菠萝小龙虾,要排四个小时队呢!!” 吴月如不管这些,添油加醋地道:“我问你,国家是不是规定不能私养国宝,尤其是大熊猫,是不是每只都有编号?他们这明目张胆地私养,你看见了难道就不应该管管?小漆同志,我可是听说张副所长被双开,那个位置早晚是你的,你赶紧抓住机会,以后上市里,上国家混去呀!” 漆以棋穿了件松垮垮的长袖T恤,被她拽得变了形,肩膀露了一大截,片儿警形象荡然无存,倒像个下海做皮肉生意的。 漆以棋老大不高兴:“吴园长你能不能给人民公仆省点事儿,这向日葵幼儿园的东西你还不清楚吗,都是假的,假的!” 说话间,两只熊猫人立起来,一边一个将墨淮殊扑倒,三只团子在草地上滚来滚去。 “假的能滚这么丝滑吗?”吴月如急道,“我知道你跟园长有亲戚关系,但你得想想自己的前途啊,多好的立功机会,当然要大义灭亲……” 最后一个字被无形的手掐灭了,吴月如瞪大眼睛尖叫起来:“啊啊啊啊——!!熊、熊猫吃、吃小孩啦——!!” 她用力拧漆以棋胳膊:“还还还愣着干啥,救救救人啊,这玩意咬合力仅次于北极熊,没见小孩腿都乱踢了吗——!!” 小孩大半个身子都进了熊盆大嘴,小短腿悬在半空中胡乱扑腾,那野兽的獠牙就在他手边闪着寒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吴月如感觉自己要厥过去了,谁知下一秒,“叭嗒”一声,一个金色小圆球和小孩一块下了地,熊猫顿时像漏了气,瘪成一张皮。 墨淮殊捡起小球问她:“还闹吗?” 吴月如:“…………” 半晌她回头,带着嗔怪对周行讪笑道:“看来是误会,我就说这电话不该打吧。” 周行照旧捻着佛珠,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吗,我可不知道呢。” 墨淮殊又把“金丹”给熊猫皮服下,熊猫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没一会就又鲜活乱跳了。 周行&吴月如:“…………” 还有这种玩具? 墨淮殊道:“外面这层是实验室特殊材料做的仿皮,金丹才是内核,里面有驱动、记忆存储和发热装置,再编入一些程序,很容易。” 最后那仨字轻飘飘的,却把周行和吴月如唬得三观颠覆。 正不知找什么借口圆过去,丁美美跑过来道:“乖宝,有人找。” “找我?”墨淮殊挑了下眉,他一个三岁小孩,会被谁找?要找也应该找时砚希才对。 “他最开始找的是园长,但园长让我把他轰走,他才又说找你。”丁美美说。 “乖宝,咱们又见面了。妈妈肯定教过不能乱吃陌生人的糖对不对,所以叔叔没给你带糖,带了一架钢琴,你看看喜不喜欢。” 门口的小货车上,一架白色钢琴正被几个工人抬下来。 沈介蹲下逗弄小孩一会,这才注意到周行:“怎么周总也在?” 周行讪笑:“我就是参观参观。你说我这一把年纪了,差点着了别人的道。” 身后吴月如本能地想辩解,被周行狠狠一瞪:“走走走,还杵在这干嘛,没看见我跟沈总有话聊吗!吴园长,你得罪我不要紧,得罪了沈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月如这才仔细端详了沈介一会,以她阅人的功底,一眼就看出这人身世不凡,当即赔罪似地笑了笑,闷头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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