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含住亲一口,一定很甜。 谢无宴感觉自己脑海里“轰”的一声,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抓了一下,血液在顷刻间沸腾起来,他时至今日才有的初恋骤然爆发,那种迫切想要接近的渴望让他几乎要失去了往日的冷淡克制。 他很想碰林砚一下。 不一定要亲他,谢无宴就是单纯地想更靠近他。 男人垂下眼眸,灯光下的侧脸轮廓鲜明。 他缓慢地抬起一只手往林砚的方向伸了过去,无声而隐秘地握住了青年纤细的手腕。 林砚只感觉自己垂在桌下的手指传来细微的触感,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却没有立即甩开他。 一触即离的牵手。 林砚只简单地唱了一小段,就停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谢无宴收回手,他缓慢地称赞:“很好听。” 或许是真的喜欢,他难得又说了一遍:“比原唱好。” 林砚的风格跟海凌不一样,海凌唱的飚驰是狂放不羁的,但林砚个人风格太鲜明,从他嘴里唱出来的歌曲总有他自己的味道。 林砚说:“海凌唱的更符合我对旋律的设想。” 谢无宴低声说:“但是我更喜欢你唱的。”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轻,近乎气音,乍一听只能听到前七个字,吐字缱绻。 尤其是从他这样一个素来沉冷的人口中说出来,格外具有冲击力。 林砚也突然很想伸手碰一下他。 他感觉自己有点热,想借谢无宴的手降降温。 虽然男人的体温总是比他高…… 段辞忽地重重放下酒杯,发出沉闷的一声动静。 林砚下意识转头朝他望去,就瞥见一旁的段辞满脸泛红,眼睛里都是醉意。 他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 段辞原本话很多,但好像自从谢无宴来了之后,就逐渐陷入沉默,心事重重的样子,只顾埋头闷酒。 不知不觉中,把大半瓶酒都喝光了。 这样喝酒最容易醉。 林砚担忧地靠了过去,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段哥,你喝太多了,是不是喝醉了?” 段辞单手抚着额头,他眯起眼睛,脸色红的吓人,说话都带着酒气。 他其实没感觉自己醉,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所以多喝了点。 在谢无宴说话的时候,段辞是很想打断他的。 这是他想跟林砚约会找的地方,让谢无宴和林砚聊天算是个什么事?况且比起谢无宴,他才是和林砚更熟悉的一个,不是吗? 可他话已经到嘴边了,却根本找不到能够插入的地方,尤其是看见了林砚的神色之后。 这一整瓶酒,除了谢无宴喝的两杯,和林砚喝了一杯以外,多数都是段辞喝下了肚。 他喝酒的时候就像喝下了一瓶带着爱意的毒药。 这是林砚请他喝的酒,所以很甜蜜,但当它真正下肚了,却又发现所过之处都被腐蚀的坑坑洼洼,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可能这就是爱。 爱不是喜欢,不是快乐轻松的一句话,是酸涩又沉重的词汇,当它得不到来自爱慕对象的回馈时,就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诅咒。 无法得到主人爱意的小狗也有悲伤的时候。 青年如玉般的手指在他面前挥舞,段辞勉强找回了点神智,对林砚说道:“不小心多喝了点,没喝醉。” 他试图想撑着桌子站起来,但一阵天旋地转后,段辞又坐了回去。 林砚这下坐不住了,他单手抓住段辞的右手:“我带你回去吧,别喝了。” 段辞只能捕捉到“回去”这个关键词,他忙不迭地点头:“行,回去吧。” 他现在很想这个节目快点结束,回到申大。 现在段辞手头的项目也结束了,他也暂且不想再去实习,就这么待在申大里,有很多的时间可以陪林砚。 他站不稳,林砚只能扶他,但段辞外表看起来不如陆羁壮实,可真正压在林砚身上却很重。 谢无宴从另一边站起来,他对林砚说:“你松开,我扶他。” “你去扶另一边。”林砚说。 段辞就跟回光返照一样,一下子清醒了,他同样拒绝了林砚的手,用手握住了门框。 外面还在下雪,雪花似雨点般地落在他的头发和脸上,冰冷的触感让段辞找回了理智。 他一转头,就撞入了林砚担忧的眼神。 节目组的车就停在街边,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段辞扬起一个和往常无异的笑容:“没事,我回去躺躺就好了。” 林砚似乎担心他走路不稳,干脆和他肩并肩走在路上,时不时还能搭一把手。 谢无宴跟在林砚身后。 就这样一小段路,段辞有很多话想问他,但他最终说出来的只有一句话:“砚砚,我们明天一起回去好不好?” 林砚说:“我们本来就是同一趟航班。” “对哦,”段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全是酒气,“那下了飞机,我开车跟你一起回去吧?” 林砚侧过头看他:“我不回申大。” “我知道,就感觉你住的地方也挺好的,想去那边看看,也许会买一套房子,跟你做邻居。”段辞说。 这下林砚不说话了,在青年开口之前,段辞用食指指了指前方:“先上车吧。” 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段辞坐了上去。 林砚却没有立即上车。 他身后的男人就像不怎么高兴似的,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又往上握住了另外几根手指。 谢无宴的手很冰,又很宽大,几乎能够整个包住林砚的手。 林砚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他干脆转过身,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一下谢无宴的肩膀,学着对方素来的样子面无表情看他。 谢无宴顺势松了力道。 林砚紧随其后地上了车。 * 另一边,林砚的直播间里: [好听,想听小主播唱歌。] [OK,没机会我就给小主播创造机会,马上开投,谁来创一个一年必须发一张专辑的投票选项?] [啊啊啊惊恐脸,所以投票可能是仅有的听主播宝宝唱歌的机会了!] [报,投票序列已重新洗牌!] [这世界终究是唯粉的胜利,虽然必须要站定CP,但无论选哪个,唯粉都立于不败之地。] 同时投票随着弹幕的变化,已经改朝换代: A:为谢无宴办一场演唱会。 (热评:其实为谁都无所谓,主要是想看小主播的演唱会,现实观众的快乐总该轮到我们了吧?) B:出一张恋爱专辑。 (热评:想听小主播唱甜甜的情歌。) C:给每位嘉宾都唱一首情歌。 (热评:都让你们不要投这个了,怎么还投?我怎么管不住自己这手呢?) …… 没有投票权的点家直播间里还在哀嚎: [隔壁家的主场攻太会了,兄弟们,感觉输了。] [呜呜我嗑到了,好甜哦。] [我也想小主播对我唱歌,] [面对面唱歌,私底下牵手,什么纯爱战神。] [恋爱好,恋爱好啊,让我活了过来,搞事业不好,死气沉沉的。] [怎么感觉攻守之势异也,请让事业心占领高地,警惕恋爱脑入侵!]
第100章 林砚回去的时候, 其他人都已经在屋子里了。 汽车停在门口的声音很快被站在门口的陆羁发觉。 男人原本正在抽烟,他穿得很少,却一点不觉得冷,用手从下往上地搭了搭院中雪人的手, 积雪融在他空着的另一只手中。 陆羁唇线下沉, 他看起来神色明显不愉, 带了点从前不会有的焦躁。 男人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侧过头往院子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却不急着过去, 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雪人, 将手中燃烧着的烟头按在另一座雪人脚边的积雪中,才不慌不忙地往门口走去。 另一边,谢无宴已经伸手推开了院子的门。 林砚在后面架着段辞的手臂扶他。 谢无宴本来想帮忙,但段辞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他每次想扶对方,段辞就会说自己没醉, 要求自己走,林砚只能让他松手。 林砚看他走的跌跌撞撞, 也不放心, 干脆就自己上手扶。 段辞看起来清清爽爽的男大,但身高和肌肉含量放在这儿,也不会轻到哪里去, 好在段辞会在被酒精焚烧到浑噩的思维中找到片刻清醒, 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尽量将重心从林砚那边移开。 他们只走了很短的一段路。 从节目组提供的汽车下来, 到院子门口。 不过半条路,三分钟。 段辞隐隐觉得好像很久之前, 刚认识林砚不久的时候,他也跟林砚在海滨城市的小路上走过一段路。 他的右手搭在林砚的肩膀上,隔了一层衣物,依然能够清晰地察觉掌心下青年单薄的骨骼线条,还有因为这个动作,青年时而落在他耳垂边上的发梢—— 很痒。 林砚好像也这么觉得,他会停下动作,甩甩头发,试图让发梢往上翘,却总会落回原地。 那时候,他们好像没有这样的接触。 还是有? 段辞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但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那种浅浅埋在心脏表皮,无声又磅礴的心动,他尚且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那种从未有过的触动伫立于他的记忆深处。 那时候的心动是羞怯而充满希望的,像一颗尚未萌芽的种子。 就算旁边有其他人,有陆羁,他的目光也不会有任何的转移。 现在呢? 段辞浑浊的思绪突然清明起来。 如今他依旧会为对方无可自拔的心动,但因为站在林砚旁边的谢无宴,更重要的是林砚本身的态度…… 他呼出一口酒气,用手撑在一旁的栅栏上。 陆羁一眼就看出他这样子是喝醉了,他开口对段辞道:“喝酒了?走不动?” 段辞花了一段时间才分辨出面前的人,还有对方话中微妙的不满,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好友几近刻薄的话语,就听林砚说:“他喝醉了,外面冷,先进去吧。” 他在车上脱了外套,下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毛衣,因为路程短就懒得再穿。 现在他站在院子的雪人前,肤色却比积雪还要透白,柔软的唇瓣因为尝过酒有几分殷红,脸又小又白,看起来的确会冷。 那件羽绒服被谢无宴提在手上。 陆羁瞥过那件羽绒服,他深深地看了林砚一眼,素来随意的眼眸里仿佛瞬间暗淡下去,开口时却是若无其事的语气:“去哪儿了,怎么喝这么多。” 他没让林砚来,直接提着段辞的手臂把他推进了小洋房里。 林砚就跟在后面,他说出那家清吧的名字。
143 首页 上一页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