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略微站稳了身体,他甚至来不及瞄准,就朝着窗外按下扳机。 “砰——” 蓝色的彩弹没有射中那个人影,大部分炸在了窗沿,水蓝色的颜料从窗边滴落。 林砚蹙眉,他没有去窗外看一眼的打算,反而借着屋子里的掩体,想从大门逃走。 但他刚一动,又一把黑色的枪体从窗外架了进来,对准他所在的地方开了一枪,林砚这下来不及闪躲,但颜料却没有在他身上炸响,反而偏了一个角度,射在了掩体上。 没射准。 就在枪响的同时,林砚同样也回敬了一枪,再次正中窗沿,伯仲之间的战斗。 菜鸡互啄。 林砚脑子冒出这四个字,有点不合时宜地想笑。 他决定先干掉对手再笑。 青年准备主动出击,在对方再一次攻击前,他主动来到窗前,单手撑着窗沿,姿态潇洒地往外一跃。 他这个动作极漂亮,但抓枪的动作并不那么熟练,普一落地,就顺势往窗外最有可能的角度开了枪。 “砰!” 沉闷的一声声响。 这次他打中了。 但与此同时的是,他右腿侧传来一股冲击力,脚踝一扭,青年站立不稳,往草垛上倒了下去。 那人也打中了他。 “林砚淘汰。” “江舟凉淘汰。” 对面的男人朝他走来,江舟凉半蹲下来,抬手想去看他脚踝,却在即将接触到他的时候又松了口,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林砚站了起来,“我们两同归于尽了。” 江舟凉说:“我不太擅长这个,就想找木屋歇一会,没想到里面的人是你。” 林砚摘下头盔,浅色的头发重新得见天日,他随意地甩了甩头,头发垂在额前,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林砚:“你和我想的一样。” “那看来我们很有缘。”江舟凉微笑着说,他忍了一会儿,没忍住,抬手想给林砚理一下头发。 但林砚却没有留意到他的动作,他似乎觉得累,抬手摸了一下颈边的纱布,就地坐了下来。 江舟凉的手顿在半空中,很快他又收回手,一同坐在了林砚身边。 * 林砚和江舟凉被淘汰的广播传遍了场馆。 已经搜查完另一侧的陆羁抬眸:“那只剩下我们和谢无宴了。” 说到另一个名字的时候,陆羁的声音往下压着,就像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似的。 “先把他淘汰了吧。”段辞说,“然后我们打。” 陆羁赞同地颔首:“你从来打不过我,看来我可以想想怎么和小砚约会了。” 段辞:“……” 陆羁话糙理不糙,陆羁有段时间喜欢玩射击枪,对这种东西上手的很。 段辞觉得牙痒痒:“你能不能别说这大实话,这样我会想和谢无宴一起先淘汰你。” 段辞正说着,就见面前的陆羁忽地做了一个手势。 前面有人。 目前林砚四人都被淘汰了,那么场馆里只剩下一人,谢无宴。 那边的人影也停住了脚步,三人狭路相逢。 谢无宴也看到了他们,男人停住了脚步,冷眼看来。 他们本应该就地寻找掩体,再互相试探,来回射击,但陆羁却没有立即这么做,他挑了挑眉,看了过去。 随即骤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谢无宴漆黑的眼眸泛着冷意。 他举起手里的彩弹枪,手指微曲,姿态随意地开了一枪,他甚至没有过多地瞄准,但这枚彩弹精准地在陆羁耳边炸开。 这是对陆羁先前那番话的回敬。
第96章 “段辞淘汰。” 林砚已经同江舟凉一起来到了出口的通道, 在等最后的结果。 他们两人来的时候,徐尧和桑宁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们已经换下了贴身的迷彩服和头盔,徐尧见着林砚, 还没来得及跟他打声招呼, 就听到头顶的广播音。 江舟凉道:“看来赢到最后的人是陆羁或者谢无宴。” 他说完这句话, 停顿了片刻,转头朝林砚问道:“你希望赢的人是谁?” 林砚眨了眨眼睛, 他没有立即回答, 按照他平时的画风, 他会说“都行”,但第一时间跳到他脑海里的画面是那天夜里,谢无宴对他说话的眼神。 明明平日里对别人那么冷淡,但那时候却截然相反。 就好像真的很怕林砚会怕他。 江舟凉观察着他的神色,在林砚开口之前,他又对一旁的徐尧和桑宁补充:“你们呢?” “反正都不是我。”徐尧小声说。 桑宁沉吟片刻, 回答了这个问题:“陆羁。” 就在这时候,广播音再次响起:“陆羁淘汰。” 桑宁:“……” 徐尧:“……” 桑宁难得噎了一下。 当陆羁再出现的时候, 男人脸色称不上很好, 袖口朝上挽起,肩膀后侧有一道鲜明的红色印记,是被彩弹枪命中的痕迹。 谢无宴远远地走在最后, 他神色与往常无异, 一只手垂在身边, 只有那双从来都是黑沉沉的眼眸变得柔和了不少, 显然心情不错。 等他靠近了些,林砚才看到他垂着的那只手纱布上朝外渗着血色, 明显是因为方才的比赛崩裂了还未愈合的伤口。 林砚走到他面前,蹙眉看着渗血的纱布:“你的手……” “不碍事。”谢无宴没让他说完,男人眼也不眨,他专注地看着面前的青年,语气轻松地说,“我赢了。” 林砚抬头看他,发现男人额角溢着汗珠,垂在身侧的手臂也微微颤抖着,显然赢得这场比赛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他“嗯”了一声。 谢无宴又想说什么,但江舟凉却一侧身同样走到了他面前,指着他的手,状似无意地打断了他:“伤口裂开了,可能要重新缝合,尽快去医院看看吧。” 他这么一说,张闻等人也围了过来,工作人员深怕大少爷出了什么事会被追责,陪同谢无宴一起去医院再做检查。 回去的路上,车上反常地都很沉默。 就连一向会跟林砚找话题聊天的徐尧都提不起劲儿了,一想到明天林砚又要和谢无宴出去约会,他们还不能去做破坏,因为得经营咖啡店,他就像被泡进了柠檬汁里似的,酸的能腌出味了。 直到等谢无宴回来,徐尧才试着私底下和张闻打探:“他和你们说明天准备做什么了么?” 其实说了。 但张闻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我们很民主的。” 徐尧才不信,不然他们怎么安摄像头? 可节目组不肯透露,他也只得跑回二楼,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谢无宴走进屋子里,手上的纱布已经重新换过,他刚做完明天约会的安排回来,林砚已经洗过澡换上了睡衣,在跟段辞他们聊天。 谢无宴从他背后走过,在经过林砚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淡淡说:“明天可以晚点起来。” 这句话让段辞彻底睡不着了。 睡不着的也不止他一个。 陆羁侧躺着,无声地描绘着青年熟睡的侧脸,已经是凌晨三点,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他今天输给了谢无宴,就差那么一点,被对方抓住了机会。 这种比赛胜负很常见,陆羁也习以为常,但面临爱情的时候,人总会胡思乱想,哪怕是陆羁也不能免俗。 他在想,这会不会代表他和林砚也只差那么一点?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覆盖了大地。 * 第二日。 等众人吃完早饭后,节目组就带着其余人去了咖啡馆。 这时候还早,咖啡馆始终没有迎来任何一个客人。 徐尧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雪这么大,也去不了很远的地方,可能就在附近的室内。”江舟凉推测。 “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徐尧说着想登录电脑查一下,到时候找个借口过去“偶遇”,谁也阻止不了他。 在转播间里,张闻听到了这句话,如果他可以回答的话,他会告诉他们——他们刚刚出发,而且路程很远,光来回就要三四个小时。 这意味两人真正约会的时间被进一步缩短,但谢无宴执意要这样安排。 谢无宴自己开的车,林砚坐在副驾驶上,他也不开导航,就这么沿着路一直往前开。 路边的积雪越堆越高,就跟要压塌屋顶似的,林砚一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原本路上五颜六色的装饰都蒙上了一层白纱。 他脱了羽绒服,只穿了一件毛衣,系着黑色的安全带,手肘搭在车窗边上,露出的半截手腕修长白皙,像玉雕般漂亮。 林砚侧过头,问谢无宴:“我们去哪里?” 谢无宴报出了一个陌生的地点。 林砚抓住了盲点:“海湾?” 谢无宴说:“对,还有一个多小时,你可以在车上睡一会。” 林砚摇摇头,他抬手点开了车里的音响,悠扬的音乐声回荡在车子里。 这是一首陌生的歌曲,在排行榜排名前列,林砚听了一会儿,觉得也就一般,换了另一首。 谢无宴:“怎么不听你自己写的?” 林砚有点漫不经心地说:“了解一下流行趋势比较重要。” 谢无宴笑了一下。 黑色的跑车像一闪电,顺着公路一路前进。 当跑车再次停下的时候,前方是一片海湾,在入湾口停着一艘私人游艇。 林砚笑着说:“我们要出海?” 青年已经穿上了羽绒服,他长得太好,怎么看都又年轻又清纯,旁人会理所应当地猜测这样的美人肯定喜欢那些高雅的艺术,完全想不到他本身喜欢那些带劲儿的东西。 其他人也许会觉得这种天气出海很危险,但林砚没有这个意识。 “天气不好,不会远。”谢无宴说,“我只是想让你看看。” 他当然不会让林砚有危险。 林砚好奇地问:“看什么?” 谢无宴伸出手,拍去青年头发上的雪花:“等等跟你说。” 他其实有很多种约会方式可以选,保守的,开放的,安全的,但谢无宴排除万难还是选择了这里。 男人走了过去,和旁边的人交谈,用的外文。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衣角边缘落在他的膝盖处,这两步路走的优雅又潇洒,特别帅。 等交谈完毕,谢无宴回过头,带着林砚上了游艇。 林砚:“你来开?” 这游艇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摄像头一左一右地安在入口的位置。 谢无宴点了点头,发动了游艇,发动机卷起层层水花,驶离了海岸。 他并没有开出多远,在约十分钟后就停了下来,带着林砚走上二层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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