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冷脸成了习惯,就少见你笑了...” “也是,不这般,你哪里守得住边关呢。” 怀康帝给周重邛倒了一杯酒,:“皇兄敬你一杯。” 碰杯后周重邛干脆的一饮而尽。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吃酒,怀康帝时不时地说着话,周重邛多是点头或应几句。 不知喝了多少,怀康帝已经醉的倚在了桌上,而周重邛脸色通红,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桌上的某一点,显然也是醉的不轻。 “朕如今宫中佳丽众多...咳。” 怀康帝笑的风流,他眯着眼看着周重邛,语气也带了几分不正经,:“你身边却连个暖房的都没有,从前在军营委屈你也是无法,眼下你既然都回京了。” 怀康帝拍着胸膛保证道,:“京中贵女无数,颇有美名的也不在少数,若瞧上哪家的你尽管开口,不拘为妻为妾,朕都一定把人送到你房里。” 周重邛醉的厉害,说话也不似那般规矩,闻言,他的脸红彤彤的慢慢摇了摇头,:“我年纪都这么大了,哪里还能耽误其他的姑娘,更何况,淮儿都大了。” “如今我只惦记着他的婚事...前几日跟在我身边的老公公还说呢,趁着这次回京,将淮儿的亲事定了。” 提起周记淮,怀康帝话难免也多了起来,:“淮儿是个好孩子,说起来京城里的贵女里面,朕记得苏家的那个嫡出的姑娘很有几分气质,兰妃的那个侄女也不错,人也生的落落大方...” 周重邛也不多言语,就是点头。 说着,怀康帝摇了摇头,:“再好好看看,不能委屈了他。” “皇兄英明。” ...... 李湛德等在宫门口,就见几个太监抬着轿子过来了,再一细看,轿旁跟着的竟是王大总管。 不多会儿,轿子就落在了面前,只见王满全笑着亲自掀起了轿帘,:“国公爷,到了。” 李湛德忙上前跟着把手,显见的周国公醉的不轻,几个人扶着都差点没扶住,李公公的腰都压的弯了。 “去,还不快将马车驱过来。”王公公被压的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好不容易将周国公送上了车,大冬天的,在场几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听着王满全的嘱咐,李湛德连连点头,待弯着腰笑着送走了王大太监,李公公直起身抹了一把汗,转身往马车上去。 “我的爷唉,怎么就喝了这么多。” 李公公小心的取了马车柜内的暖壶和锦帕,小心的给周国公擦了擦。 见周国公脸色通红一动不动,他想了想,对着马车外的护卫首领说道,:“孙首领,如今国公爷醉的厉害也不好在这吹风,我先送国公爷回府,府里的车一会儿就来,劳烦你在此候着公子,等公子出来就说国公爷先行回府了。” “是,孙青明白,国公爷的身子要紧,公公先送国公爷回去吧。” 孙青是跟着周重邛从边关回来的,万事都以周国公为先,此刻自是满口答应。 李湛德点点头,放下了车帘关上窗,马车稳稳地往国公府驶去。 待宴散了,宫门外车来车往的送着贵人,待打更过街上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天色渐渐亮了。 睡梦中陆燕芝只觉得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口鼻,还有人掐着她的脖颈。 陆燕芝痛苦的挣扎了起来,却觉得脖颈间被掐越发厉害,她快要窒息了! “唔——!!!”陆燕芝双脚猛然一蹬! 她睁开了眼,急促的喘息着却发现自己呼吸越发困难,她的手里像是捏着什么东西,下意识的一使劲,陆燕芝勒的自己翻起了白眼。 她连忙松手,伸手往脖子上一摸,却是自己之前用来固定耳朵的绷带,她手忙脚乱的从脖子扯开,连带着脸上被缠的乱七八糟的绷带也扯了下来。 好不容易喘口气,陆燕芝觉出天旋地转来,不仅头痛还恶心的厉害,她难受的趴在床前干呕。 “姑娘可是醒了?” 春红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她看着扔在床前的绷带和挣扎的一床凌乱,蔫答答趴在床边的陆燕芝又心疼又好笑,:“姑娘昨晚吃了酒,哭的脸上的妆都花了。” “奴婢给您擦了一下脸,姑娘就突然跳起来翻出了绷带,自己给自己缠了起来,奴婢拉都拉不住,后来嬷嬷都过来了,我们想给您解开,一靠近,姑娘您就又哭又叫的,连王嬷嬷都被抓伤了。” “实在是无法,姑娘您又醉了,只好让您先睡了。” 往铜盆里兑了水试了试水温正好,春红走过来,看着陆燕芝脖子上的淤痕和红肿,不免有几分无奈,:“到底还是勒伤了,一会儿洗漱完,奴婢给您上些药。” 喝完酒之后最惨的事是什么? 是你撒酒疯的时候不仅有见证者,第二日还有人绘声绘色给你转述。 陆燕芝捂住了脸,她再喝醉她就是小狗。 *** 国公府,校场内。 一大早,就已经有两个人在此处练习武艺了。 周国公善使长枪,不过今早却是和周记淮一起练的剑。 周记淮身上热气腾腾,里头的内衬已变得汗津津,显然已是练了不短的时辰。 见周记淮一剑刺来,周重邛赞了一声,他折过身,反手挑了一剑。 这一剑势大力沉,周记淮往后连退几步才止住步子,他喘着气看着只有额上见汗的周重邛,摇了摇头,:“孩儿已经力竭了,却连父亲的衣角都摸不到。” 周重邛倒是难得的笑了,:“你如今才多大?能有这份武艺已经不易。” 被称赞的周记淮眼睛亮晶晶的,他看着周重邛,满是敬仰,:“孩儿希望以后自己能和父亲一样厉害。” 哪个男人能经得住儿子的这般夸赞,周重邛脸色温和的朝着周记淮走了过去,:“好,别的不说,为父这身武艺,你能瞧上的都只管尽数学了去。” 接过剑一扬手,两柄剑直插入鞘,父子两人一同往校场外去。 待沐浴后,前堂就已经开始摆膳了。 周重邛多年习武人也生的高大精壮,又常年在边关御敌,枕戈待旦,饭也用的快,所以回府后李公公特意关照过厨房,膳食不似京中一般勋贵家花样繁多精细。 却不想周记淮将自己的饭食也换成与父亲一样,当时周重邛没说什么,可之后他只要有空,父子两人都是一同用膳的。 两人正吃着早膳,外头李公公就走了进来。 “见过国公爷,公子。” 见周重邛点点头,李湛德说道,:“宫里来人了,如今已经到了大堂了。” 大年初一就来人,足可见国公爷简在帝心,可说着话的李湛德神色却有些古怪。 周重邛皱了皱眉,:“直说就是。” 见周记淮在场,李湛德只老实的低眉垂目说道,:“来的是王大总管,奉圣上的旨意,给您送年礼来了。” 作者有话说: 啧啧啧,醉酒清醒的人最难受
第20章 白莲花(捉虫) 待几人一同去了前堂,周重邛就知道李湛德脸色古怪的原因了。 外头来的人不少,除了随侍的侍卫、仪仗和着蓝衣的小太监以及一批批捧着的御赐之物的宫人外,最显眼的就数站在最前面的王公公和他身后跟着的八个穿着不一的美人。 这阵仗看得周重邛眼皮直跳,一同跟出来的周记淮愕然片刻后就垂眸盯着地面笑了起来。 周重邛耳力过人,虽然儿子的笑声极轻,但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见人出来,王满全忙上前行礼,道:“奴才见过国公爷,见过公子。” “总管不必多礼。” 周重邛说完就没了下文,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见周国公不接茬,王公公也不尴尬,他轻咳一声,满脸堆笑道,:“圣上心疼您才回京城,府内连个合乎心意的使唤人都没有,昨晚圣上和国公爷都醉的厉害,您出宫的时候没带人。” “这不今个儿一早,就吩咐奴才将人都送了来。” 觑着周重邛的脸色,王公公继续笑着说道,“也不拘的吩咐她们做什么,便是洒扫,洗衣,奉茶也是使得的,若是有谁有幸得了您的青眼,能叫国公爷您顺心如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王公公转身冲着后面跟着的人说道,:“还不快见过国公爷?” “见过国公,国公爷万安。” 行礼的女子各个容貌姣好,姿态优美,声音轻柔动听。 周重邛按了按眉心,“公公,还请你回复圣上,圣上的好意臣弟心领了,但眼下...” “诶,国公爷,”王公公笑着轻巧的打断了周重邛推却的话。 “这些年圣上一直惦记着国公爷,逢年过节都不忘派人给您送东西,如今您好不容易回了京,圣上自是时时上心,恨不得将这国公府都给填满了。” “这不,除夕夜才过,就打发奴才过来给您贺岁,眼下圣上可还等着奴才回话呢。” 若是其他的人对着圣上的恩赏不感恩戴德还敢三番四次的推却,王公公就能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好好掂量掂量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嫌一家子的命太长了。 可对着国公府的这父子两人,王公公就只有笑脸。 旁的人不清楚,可王公公却记的真真的—— 就凭圣上亲自挂在周记淮腰间入宫的令牌,还有御桌上时时出现的周公子在学府所作的经略文书...冲着圣人的这份心,只要周记淮入宫,王公公就少不得嘘寒问暖。 更何况昨晚圣上对着国公爷可没说过一个朕字,不管当时圣上起了什么心思,只要定国公活着出来了,这份脸面还有谁能得? 所以王公公卖了个好,没让周国公将话说完。 他知道国公与圣上之间的手足情谊,一片赤诚,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府上这么多人,焉知哪个是不是坏了心肝的,若是出去乱嚼舌头挑拨圣上与国公爷的关系,岂不辜负了圣上的苦心? 都没有蠢人。 蠢人也做不成镇守边关数十年的大将军一步步成了定国公,周重邛显然是明白王公公的意思。 他默了片刻,领了王公公的好意,颔首道,:“还请总管回去替我多谢圣上的美意。” “是,奴才一定将国公爷的话带到。” 又寒暄了几句,王公公被周记淮亲自送出了府。 回了府,周记淮先礼貌性的冲那些佳丽们微微颔首,随后压了压笑意,目不斜视的冲着周重邛一本正经的说道,:“孩儿就先回去温习诗书了。” 这小子,周重邛哪里看不出周记淮的笑意,他头痛的挥了挥手,:“去吧。” “是,还请父亲保重身子,孩儿先告退了。”周记淮说完就溜之大吉了。 堂内李公公垂着头,笑的肩膀都抖了起来,一抬头,见周重邛朝他瞪眼,李公公忙也一本正经的说道,:“国公爷,这几位姑娘要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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