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逐渐远去的侍卫,江渔承松了口气,而娜德尔一直在想江渔承会问自己什么问题,趁着其他人离开,急忙推了推江渔承。 “你要问我什么?”娜德尔怎么也猜不到在这里吃好喝好住好的江渔承还能有什么问题,他们每日可都是有工作的,即使是小孩,也有自己要昨晚的事情,所以好多人瞧着江渔承都觉得新鲜。 “阿迪力曾跟我说,往这边一直去,会看见一条河。”江渔承道。 娜德尔点了点头,指着那边又解释了一遍,“那边就是太阳川,是这片草原最重要的河,我们的祭祀,也是祭祀河神与草原神。” 传说,太阳川的神与这片草原的神是母女,因为而草原与最大的那条凌川河是夫妻的关系,因为两个人想要保护草原上的人,所以凌川河才会有如此多的支流。 这是属于南疆人的浪漫。 江渔承待她说完,便立即问道:“那你可曾去过太阳川?” “肯定去过的,这里的人都是在凌川河边长大的,太阳川是凌川最重要的支流。” 娜德尔恍然大悟,笑着问道:“你去太阳川了?” 他们边聊着,边将马带回了马棚,而后娜德尔命人去准备洗澡水,又让江渔承先换下衣服,回帐篷里好好暖暖身子。 江渔承坐在炉子旁边的时候,才觉得手脚冻的发麻,他搓了搓手,此刻放松下来,心脏似乎是因为方才的意外而产生的原因,跳的极快。 他还没有回答娜德尔的问题,但是江渔承身体不适,实在没有心情继续谈下去。 此刻虽然监视他的人都退下了,但反而是最危险的时候。 江渔承虽然想跟那个神医再多说说,但是最终还是强忍着了。 现如今还是白天,人都还没睡,若是被人发现,日后可能又要变回刚来这里的时候,被囚禁一样的日子。 江渔承不敢贸然行动,他现在刚发现逃跑的可能性,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 “我们之后有时间再谈吧,今天我累了。” 江渔承叹了口气,对娜德尔笑了笑,又说道:“我只是想跟白雪多亲近一下,就跑得比较远了。” “那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事就叫侍女过来。” 娜德尔给他倒了碗茶,虽然和中原的茶水区别很大,但是对江渔承来说,总比每天都在喝的牛奶强。 他送走娜德尔后,便半眯着躺在了木桶之中,热水很好的驱散了他的疲惫。 这时,江渔承才来得及细想。 他的身体怎么回事? 心脏不好? 怎么可能! 如果原主心脏不好,肯定早就显现出来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反映到他的身体上来。而且心脏这种毛病,如果不是先天性的,一般很少会出现在年轻人身上。 他坐起身子,检查着自己身上,又像模像样的摸上了脉搏。 自然是什么都摸不到的,江渔承只摸到了心跳。 他现在心跳的比平时快一些,就像是刚运动完之后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骑了很久的马吧。 江渔承没有继续深思下去,实在是因为他也没有什么思路,只能等过几日,他找到机会见到神医之后再说。 所以,江渔承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有发现背后肩胛骨的位置上,有着一个极淡的红色小点。 江渔承今夜又梦见了南如月,不像是上次他在呼唤着自己,这次是确确实实的看到了。 南如月就站在他的面前,仿佛洞悉了他所有的想法。 那双深邃的淡色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就像是蛇盯上了猎物。 而他确实是猎物,江渔承如今是俘虏。 “你想逃?你以为你能逃得掉?江渔承,你别想逃。” 江渔承是被吓醒的,他猛地惊坐起,先是看了圈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他松了口气,又躺了下去。 外面天已经亮了,但是江渔承怎么也不想起。 这梦要是再来两次,他迟早被南如月吓死!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怎么他都没梦见顾非夜,反倒是南如月总去梦里做客。 江渔承有一种挫败感,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顾非夜了,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顾非夜肯定是在奋力救自己的,就是不知道遇见了什么困难。 南疆这里处处透着古怪,而南如月又是个诡计多端的人,江渔承只怕顾非夜会栽在南如月地手里。 不行! 怎么刚想起人家就念着人家的不好呢。 江渔承起身穿衣,既然顾非夜正在努力救自己,那他也要好好寻找逃出去的方式才行。 他掀开帐篷的帘子,外面监视他的人比昨日要少一些,而且更为松散,似乎是对江渔承放松了警惕。 白雪不知被谁松了缰绳,正在帐篷外面等着他,见到江渔承出来,立即小跑着上去,舔着他的脸。 “别舔了白雪!” 江渔承挺喜欢这匹马的,但是动物的口水就是有那么个特点。 很臭。 “别舔了别舔了。”他与白雪亲密交流着,远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跟白雪的关系很不错啊。” 是阿迪力。 江渔承还没来得及谢他,刚将视线移过去,便发现,南如月也跟在他的身旁。 昨夜才在梦里见过这个人,此时江渔承实在不愿再见到他,便叹了口气,向着阿迪力打过招呼后,才对南如月说道。 “怎么,才说给小爷自由,这又安排人来监视,怎么,堂堂南疆王,说话不算数?” 江渔承冷笑,直视着南如月。 “你违反了规矩。”南如月解释道。 “什么规矩?”他可不记得与南如月有过什么约法三章。 但南如月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让江渔承觉得,他很多时候做事都是看心情。 “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见了大夫,我应该知道你都见过谁,安排那些人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他们此时应该会更听你的。”南如月解释道。 “这偌大的草原上,到处都是我不认识的人?你又天天又事,万一那天小爷去找人说话,不也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 南如月说话根本没什么逻辑,漏洞百出,江渔承不愿与他多说,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阿迪力倒是头一次见二人这样相处,很是好奇的看着他们,等坐到帐篷里了之后,突然笑出了声。 “笑什么。”江渔承蹙眉问道。 “王上过去哪里这样被人凶过,也就是你了。”阿迪力还以为他们二人的关系特殊,直言不讳道。 江渔承听着觉得不适,而南如月也没多说什么。 今日他们还是来找江渔承接着喝酒的,南如月让人带了不少的酒进来。而江渔承观察着南如月的表情,想要判断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太阳川的事情。 看他这副样子,那侍卫应该确实没说。 此次他们前来,除了喝酒还有别的目的,阿迪力与南如月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阿迪力说了几句南疆话,江渔承听不懂。 他们二人用南疆语言交流着,时不时的看眼江渔承,这让江渔承感到十分不自在。 “你们是来喝酒的还是来议论事的,这还有个中原人在呢,你们说什么小爷可听不懂,酒都变得不好喝了。” 江渔承给他们二人倒上了酒,这次只准备随便喝点。 “我最近忙,你昨天过得可好?”南如月首先说道。 他这话让江渔承响起了警铃,表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其实身子忍不住绷紧,南如月说的好像是知道一样。 “这些你去问侍卫不就知道了,怎么,找了那么多人来看着小爷,竟是来吃白饭的?”江渔承把问题丢回给了南如月。 但毕竟他都这么说了,南如月若是真的去问,倒显得斤斤计较了,虽然江渔承是俘虏,但他在名义上是客人,面子上起码要给足,不然南如月也没必要放他自由。 “这就不必了,我只要知道,你是乖乖在这边呆着就行。” 果不其然,南如月的回答不出江渔承所料,江渔承喝了口酒,又道:“不过,过几日我想去看看太阳川。” “你去太阳川做什么?”南如月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边有个太阳川的?” “是阿迪力告诉我的。” 阿迪力点头,“是我说的,草原的另一边有条太阳川,那里风景很美的。” 于是江渔承理直气壮地埋怨道:“这边全都是草,我已经看厌了,要去看看水。中原可是有山有水有草有树的,这里我只见到了草,看的人眼花。” “但是你还是要在这里再呆一段时间。”南如月没有因为江渔承这一点小小的失礼而感到生气,而是轻轻的笑了。 这回便轮到江渔承不说话了。 南如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说了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阿迪力本来还想接着与他喝酒,但见江渔承表情僵冷,于是喝了口酒,也离开了。 在过了很久之后,江渔承摔了杯子,摔了桌子上地东西。 谁想呆在这!他凭什么要待在这!若是被他寻到机会,定要闹个天翻地覆,然后跑掉! 江渔承看着进来收拾东西、一言不发的侍女,便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将自己裹进被子,躺在床上,准备就这样睡过去,今天谁也不见。 但越想睡,便越是睡不着,终于在他迷迷糊糊正要梦回周公的时候,江渔承又被人推醒了。 “来了。”那个侍女看着他,拉了拉他的胳膊,意思是让他跟自己走。 江渔承疑惑的看着她,没动她的意思,谁来了?难道是南如月? “南如月过来了?”江渔承问道。 “过来。”侍女又说道。 这次江渔承懂了,是让他跟着走。 草原上的帐篷如出一辙,除了大小之外,几乎没有区分,江渔承跟在侍女身后,心想一定要跟娜德尔说,好好教教这些侍女中原话,不然差一个字,意思会偏到十万八千里。 他跟着娜德尔东拐西拐,走到了一处帐篷前,这个帐篷比别的要大到一倍以上,帐篷帘子拉起,里面站着几个人影。 “过来。”侍女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指了指那个帐篷。 江渔承慢慢走过去,才看清里面的人。 一共有三人,南如月,阿迪力,还有一个江渔承不认识,只不过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感慨。 这人不冷么,老了以后说不定会腰间盘突出啊。 他疑惑的走过去,但三人都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面前的沙盘。 “你叫我过来的?” 等到江渔承开口询问,三人才把视线转过来。 阿迪力和南如月还好,被那个不认识的男人盯着的时候,江渔承感受到了极大的不适,他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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