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程府欢天喜地,但是顾及着李牧首,面上都不敢太显露。 直到李牧首离开,众人才欢欢笑笑乐作一团。程幼看着祖母、父亲、母亲……觉得恍惚。 “满满长这么大喽?”祖母满是慈爱地看着满满,转而见程幼消瘦的脸颊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程幼将满满放在地上,让他给祖母行礼。 “满满这是太奶奶……” 满满仰头看了看笑容和蔼的祖母又转头看了看程幼,小小一团跪在老人跟前笑眯眯喊“太奶奶”,老太太被他哄得乐呵呵地捂着嘴笑,给了纯金打造的小葫芦,又搂着好一阵稀罕。 老太太开了头,之后的小半天满满就没停歇,等转了一圈收的东西连身后的两个侍从捧着的托盘都装不下。 “大哥”见大哥拿了把孤世名刀要给满满,程幼伸手地拦下“他还只是个小孩。” “满满喜欢吗?”大哥一手将满满抱在怀里,摸了摸他小脸轻声问。 “喜欢!”满满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哥肃冷淡脸上露出一抹笑,将刀放到满满怀里。 程母走近,站在一旁怜爱地摸着满满的后背,别有深意地看着程毅寒问“小孩子招人喜欢吧?” 程毅寒知道母亲要说什么,并未接话。 “母亲,祖母唤你。”程幼解围。 程母知道自讨没趣,不再提这话,又转头笑着逗满满“满满,来抱,好不好呀” 满满被抱着去暖房,外间一时只余下大哥和程幼两人。 程幼拿起程毅寒面前的杯子斟了盏热茶唤“大哥。” “嗯?”程毅寒端起茶盏轻押一口,疑惑地看着欲言又止的程幼。 “这么多年大哥就没再有心仪有的人?”程幼抬眼轻声问。 没再有?程毅寒垂眸放下茶盏的手一顿。 “你从前从来不会关心人,真的长大了……”程毅寒避而不答,抬手揉了揉程幼发顶,眼尾微弯,经年沉淀的稳重儒雅格外撩人心弦。 他不欲说,而程幼也不再多问,毕竟他自己的事如今也是一团乱麻。 满满跑了一天,晚上吃过饭就趴在程幼怀里,一闭眼就睡熟了。 抱着他回房,再给他脱了鞋袜抱哄着洗漱完,程幼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蜡烛吹灭,床上的一大一小安稳入睡,一直站在隐蔽处的李牧首无声无息地出程府。 伏庸殿空大而冷森,他脱下披风,坐在书案后,摁住不受控制颤抖的手,眉峰微微隆起。 “圣上,该喝药了”曹公公端着药进来低声道。 李牧首瞥了一眼,片刻端起一饮而尽。 程幼走后他总是心悸梦魇,最严重时数日不眠,连上朝都不行,但当时内忧外患,为了正常处理政务,所以他只能一碗一碗地药灌,强制性地控制病情,也以至于现在根本离不开药。 “数日后,众将归京述职,彼时齐大将军按礼也要归京,是否……要早作准备”曹公公将药碗收起,垂眸低声问。 “不必”李牧首掀起眼帘,他的目光已然褪去早年的矜贵冷冽如今更多的是深不可测的帝王威重寂冷。 次日一早,满满醒了就坐在床上自己抱着脚玩,等着程幼醒来给他穿衣服吃饭,只是程幼一直不醒,他急了就摇摇摆摆走到程幼跟前蹲下,伸出小手轻轻拍程幼的脸皱着眉把他喊醒。 “满满醒了?”程幼打了个哈欠转过身,摸着满满肉乎乎的小脚问。 “嗯”满满倒在程幼怀里,眉心舒展,笑眯眯地应声。 “饿不饿?” “饿!”满满仰头看着程幼点了点头。 程幼笑了一下,抱着他起床。 侍女给满满换好衣服,程幼也才正好洗漱好,正要抱着他要去吃饭,忽然有小厮来唤说程父正巧刚回来叫两人去前厅用饭。 程幼牵着满满到前厅时,程父正站在廊下翘首以盼,看见两人再压不住嘴角的小,蹲下摸着满满软乎乎的小脸,稀罕得不行。 “这是祖父,是爹爹的爹爹……”程幼弯腰笑着带满满认人。 “祖父!” “唉唉”程父笑着一把抱起满满往里堂走,程幼和程母也跟在后面一道进屋吃饭,只是这饭刚吃到一半就有客来。 “伯父、伯母”来人是个男子,身量挺高,五官立体,皮白若雪,一张脸好看得雌雄莫辨。 一屋人面面相觑,程幼端着碗抬头看着这陌生男子,一愣,眼里闪过惊艳之色。 “我是……”他抱手行过礼,直起腰正想说话,而一直沉默寡言的程毅寒突然站起来打断“是我副将……” “哦、哦,原来是何副将”程母站起身,笑着吩咐侍女多添副碗筷“毅寒常和我说起你,来这样早,是不是还没用过膳,我再人添个碗你先坐下来将就吃,等中午我再好好招待,可好!” 何副将从程毅寒身上收回视线,对程母连声笑着说好。 程幼看着他觉得眼熟,又听他姓何,半晌才想起来这不是护国大将军何必的三子何刃吗。 吃过早饭,程毅寒和何刃一前一后离去,一个面冷如冰,一个弯唇含笑。 厢房 “你怎么来了?”程毅寒看着环臂而立的何刃皱着眉声问。 “我为什么不能来?只许你和你老相好私会,我就不能来看看我喜欢的人!”何刃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扬声回。 程毅寒看着他只觉得头痛,实在后悔那晚平白招惹了人。 “程毅寒你什么表情?”何刃逼近,阴沉沉地看着他“你说要时间我给你了,现在也过了一个月了,那我要个回复不过分吧……” “何刃,那晚……” “那晚爽不爽……”何刃贴着他,突然俯身咬着他耳朵吹了口热气,逼得程毅寒脸色一变。 “何刃!” “那可是我第一次……”说着黏黏糊糊贴上程毅寒,像是那晚吃了大苦头的人是他。 程毅寒将身上人推开,睨眼望着他,冷声道“我一个月没有给你回复,我以为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何刃桃花眼骤然一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程毅寒转过脸避开他的目光,手指不安地摩挲着骨节。 “啊!你什么意思?”何刃也不装乖了,猛得上前把他一下甩到床上,跨坐在他腰上凶巴巴问,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掉。 程毅寒看着他哭,想气也气不起来,叹了口气用指腹擦掉他的眼泪,动作温柔,话却绝情。 “何刃,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一定没可能!当初就该把你*死,不让你回来!”何刃根本听不进去,只觉得是他一回来就又被那什么郑仪廉勾走了魂。 程毅寒被他压坐在身下,本就落了下风,现在又被他胡乱纠缠早就没了和他商量的气势。 “能好好说吗?”程毅寒皱眉看着他,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问。 “你疼疼我,我就好好说……” “哥哥……” 何刃贴着他,一双桃花眼半是迷离半是勾引,手在也不安分地向下摸。 程毅寒目光一厉翻身将缠在身上的人猛地压下。 何刃虽然被他压在身下,一双大长腿却没闲着,在两人翻转间就利索地缠着程毅寒的腰身,轻轻一勾让身上人倒进自己怀里。 “别再说让我不高兴的话,小心我在这里*你。” 程毅寒手肘承载他两侧,见他露出的阴郁目光便知道他不是在说笑话,脸一下异常难堪。 作者有话说: 何必是上一世小太子篡位时平叛的那个大将军,而何刃是他儿子(嫡次子)。 【省略部分在qun里】
第94章 李牧首哭了 “不要在我家里发疯。”程毅寒看着他语气平缓。 “你也知道我发疯,我喜欢你喜欢得都要疯了,你就不能喜欢喜欢我?程毅寒,我哪里比不上郑仪廉 ,你就不能喜欢喜欢我?!”何刃的脸变得比六月天都快,性格内敛肃稳的程寒毅哪里招架得住,被他缠着又抱又亲,折腾了够。 “放手!”程毅寒红着耳尖,看着身下动作浪荡的人厉声告诫。 “你亲亲我……”何刃确实没有脸皮,衣衫半解,露出雪白的肩头,水艳绯红的唇微启斜眼看着他蛊惑,明明身量比程寒毅还大上一圈,但做尽浪荡姿态却丝毫不违和。 “啊!”突然他脸上的笑骤然消失,弯腰咬着后槽牙低促地痛呼一声。 程毅寒从他身上起来,看着捂着档忍痛的何刃皱了皱眉,理正衣领子出去。 他走后,何刃腾得站起身,神色阴郁地将一旁的凳子一脚踹到墙上,对郑仪廉的嫉恨又到了一个新高峰。 他迟早让程寒毅领着他程府! 程府内院 “爹爹,疼……”满满趴在程幼怀里,小手摸着他生产时留的疤痕,仰头大眼睛里蓄着泪,像垂着耳朵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 “不疼,早不疼了。”程幼将搂进怀里,盖上小被安抚。 满满搂着他的脖子熟睡,只是没过多久,蜷缩着小身体又哼哼唧唧哭。 程幼把他搂在怀里睡,轻轻地拍着背。 “爹爹……” “嗯”程幼低声应。 “爹爹,疼……”满满闭着眼喃喃自语。 程幼手一顿,看着怀里闭着眼喃喃自语的小人,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门被推开,帘帐浮动。 李牧首从外进来,程幼抬头看见他,片刻淡淡收回视线,伸手将满满贴在额头的软发拨开。 和李牧首如出一辙的眼睛闭上,满满反而和他更像,额头饱满,鼻子高挺,一笑右脸嘴角旋进,露出一个小酒窝。 李牧首轻步走近,从后面环住程幼的腰将额头抵在他肩上,闭眼深嗅这魂牵梦绕的气息。 程幼僵硬地坐着,拍哄满满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窗外知了声此起彼伏,冰块在瓷缸里满满融化成冒着丝丝凉气的水,浸着香甜新鲜的瓜果,李牧首将父子两人一并揽进怀里,被各种情绪纠扎刺痛的脑子渐渐趋向平和,终于得到片刻的喘息。 “你怎么了?”程幼推开他的手皱眉问。 李牧首克制住不停颤抖的手,没有说话,眼底的血丝渐渐消失。 “没事……” 程幼将怀里的满满靠里放下,转头对上他越来越幽深的目光,抿了抿唇站起身躲。 见他躲李牧首目光霎时一变,捉住他的手将人带进怀里,俯身噙住他的唇,呼吸急促,眼底的血丝又涌上来。 “咚”得一声,程幼抬腿一脚猛得踹在他腰上,然而却并未把人逼退,只是激得李牧首更暴躁。 李牧首一只手攥住他两只细白的脚腕,而后抬臂将人抱到隔间,他扶着程幼的脖颈凶狠地亲,像由口及心,要把程幼整个人拆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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