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悬一线你在哪里?” “他逃亡时担惊受怕你在哪里?” “他被劫持,害怕得整整夜夜睡不着时候你在哪里?” “他因为怀孕,吐得一滴水都喝不下去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嗯?” “哦……你远在繁华的帝京,你享受着奴仆环绕,你准备娶别人为妻。” 齐煜川气势汹汹地提刀劈劈向李牧首,一劈一问。 “是你的?凭什么?” 一声嗤笑落在李牧首的耳边,让他错乱分神。 他…… 见他分神,齐煜川脸色一变,忽而放松刀力,每次出招也总是点到为止,但嘴里刺激李牧首的话却从未间断。 “如果是我先一步遇见他,他如今就是我的,我会和他成家,他会和我有孩子……” “可能是女孩,也可能是男孩……” “当然也可能没有,生孩子太疼,我舍不得。” “他怕疼,一疼就哭……” “我舍不得。” 李牧首像被激怒的猛兽,齐煜川每说一个字,都使他出剑的力道更狠一分,像要将其置于死地。 “我们会耳鬓厮磨,白头偕老……” “齐煜川!”李牧首压抑着一声暴呵,长腿一跃脚踩在凳子上跃起,猛得向下劈,齐煜川不甚划到左肩膀,鲜血溅出,大片大片地流,浸染透他白里衣。 程幼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踉跄地跑过去跌倒地上,狼狈地抬起头想求李牧首住手,却被他扫来的一个狠辣冷冽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齐煜川不再松懈,刀柄在手中一个翻转,半蹲往后侧压腰向李牧首命脉刺去,但在即将重伤他时,却又转了方向,只是划了点皮肉,只是让李牧首鲜血淋漓看着吓人。 他手下留情,而暴怒的李牧首却不会留有余地,掀了凳子狠狠甩向他,然后冷笑一声提刀刀刃直逼他胸口。 只是齐煜川这次却没躲,甚至向看着李牧首微微勾了勾唇,李牧首心中划过一丝疑惑,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分毫不迟疑,只是忽然……背后像被什么刺了刀,疼得催心剖肝。 程幼松开握着刀的手,慌慌张张地往后退,因为踩到衣摆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李牧首手中的剑落下,他缓缓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幼。 他居然为了齐煜川要杀他…… “不、不、我不是……”程幼哭着摇头,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对不起、对……” “程幼……”李牧首脚步沉重地走向他,但因为背后的鲜血涓涌的伤走了两步就猛得一声跪在地上。 “我、我……”程幼哭得哽咽,好看的小脸遍布泪水。 “程幼,你真的不爱我了。”李牧首说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眶却红了。 程幼从来没有见过他哭,他以为他曾那么伤害过自己,见到他也痛苦会开心,但此刻却觉得悲凉和无尽的难以挽回。 这是他曾经一见钟情的少年公子,是他亲着说要一辈子喜欢的人。
第87章 一年后 “程幼!”眼泪从李牧首眼眶滑落,他背后的伤口涌出鲜血将月白色衣摆染透。 程幼捂着脸蹲下,泪水从指缝流出。 “为什么?!”李牧首哭着问,眼底血丝翻红,骨节分明的手因为嫉妒和心痛而青筋一根根曝起,延伸至有力的小臂。 “你真的……真的喜欢他吗?”没有会人知道李牧首在问出这句话时是如何的痛彻心扉,心像被人空手摘取,连呼吸都困难,如大风遏息,如坠深渊。 他撑着剑摇摇晃晃地向程幼走去,却又因为疼痛“扑通”一声膝盖狠狠砸在地上,他伸手摸程幼的脸,想看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只在他黑白分明的眼里看到畏惧和害怕。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继续爱我了?” 他的话让程幼像孩子一样哭得倒抽气,只能哑着声音磕磕绊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李牧首抖着手抱他,额头贴着他泪水纵横的温热脸颊“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因为你不爱我了吗?” “是吗?” “幼幼……” 程幼细白的手沾满鲜血,像是突然被惊醒,慌慌张张地起身想给他找药粉止血,却被李牧首用最后一丝力气霸道地拉进怀里。 他来不及惊呼,就被李牧首掐住后颈,李牧首微微低头唇贴在他耳畔一字一句不容置疑地道“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 如同魔咒,一如李牧首对他的喜欢,蛮横不讲道理又太主观,程幼愣在原地,任凭意识逐渐模糊的李牧首紧紧地将他拥在怀里。 李牧首背后的伤口溢出的血越来越多,可他却感受不到疼一样,只是将程幼死死禁锢在怀里。 齐煜川脸色突然一沉再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将程幼拉起。 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李牧首只模糊地看见齐煜川抱着程幼离开的身影。 他太疼了,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疼。 心好像被人一寸一寸剜开,碾碎…… 过了许久不见李牧首出来,曹公公觉得奇怪,在门外低头小心问了良久都不见有人回应,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圣上!”曹公公匆匆入内见血泊里躺着的李牧首,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门外候着的诉知听到曹公公的惊慌声,疾步入内,见这场景,也是六神无主。 “师父……”他下意识转头看向曹公公找主心骨。 “闭嘴!”曹公公转头厉声呵斥住他,一瞬间冷静下来,连忙跪下身将李牧首扶起,小心上了随身带的止血药粉,才转头低声道“悄悄带魏太医来,若外人问起,便说是齐大将军旧疾复发,陛下/体桖唤魏太医来瞧瞧。” “是!”诉知不敢耽搁,应过话,便转身去找随行的魏太医。 喝过药,丑时,李牧首醒来,曹公公见他醒,跪走着到床榻旁。 李牧首盯着床顶,耳边是曹公公殷勤的声音,他没有说话,冷冽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只是眼尾骤然划过一滴泪。 他闭上眼,手抚在心脏的位置,这个地方因为同一个人两次疼到崩坏,一次是权衡利弊放弃程幼,一次是今天程幼哭着说对不起。 原来那个骄矜肆意,眉眼清亮的少年郎怎么会哭着说对不起,他不会,他即便是错了,也不会低头,只是环着他的脖子,黏糊糊亲着他喊陛下来避重就轻,好像天大的祸也不过尔尔。 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说对不起…… 李牧首的心又开始细细密密地疼,疼得几乎难以呼吸。 诉知从外面匆匆走来说密门使者求见。 密门使者进帐,向穿着寝衣坐在床边的李牧首颔首行过礼而后上前一步将一个小册子递给他。 李牧首翻开小册子,小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字映在他眼底。 齐大将军于火救下程君,夜宿涵关内一客栈,同处一室,夜,同榻而眠…… ……出关齐大将军称其为淮泽所买贱妾,两人举止亲密。 后转水路,所见人言其(程君)腹隆起,貌极佳,然体态削瘦,疑有病态,随行男子(齐大将军)对其体贴入微,事必躬亲…… 两人入邺城后,齐大将军将其安置在私院…… …… 室内寂静无声,李牧首轻轻将手册合上,而后突然抬手甩在暗门使者脸上,力道不重,却让暗门使者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李牧首眼底依旧是冷冷淡淡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每一秒都让在场的人觉得格外漫长,不知道过来多久,李牧首缓缓站起身弯腰捡起地上的册子,示意曹公公将蜡烛端过来,火苗舔舐着纸页,发出细细密密的嘲哳哀鸣声。 “别让孤觉得秘密在死人嘴里更安全……” 密门使者劫后重生,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 …… “陛下,番地传来消息,定王谋反。”何将军匆匆来报。 —— “为什么要这样?”程幼光洁白净的额头浮起青筋,红着眼质问半跪在他面前的齐煜川。 “程幼,我不是圣人。”齐煜川用指腹揩净他脸上的泪,盯着他的眼睛,唇贴着他手心低声道。 程幼看着他,半晌面无表情抬手甩了他一巴掌,齐煜川没有躲,结结实实挨下,脸被打得一偏。 “程幼,你也是男人……”齐煜川看着他怨愤的双睛,缓缓起身逼近双手撑在他腰侧“该知道有些东西做不到拱手相让。” “呜……”马车颠簸,满满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醒了就往程幼怀里钻。 程幼拍着他的背将怀里的软软的小人抱紧,转过脸不再看齐煜川。 其实齐煜川和李牧首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程幼厌恶被迫,却又被命运裹挟着接受被迫。比如如今被迫接受齐煜川的安排,背井离乡跟他回邺城,他无法挣脱也无法坦然接受,所以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齐煜川的关系曾一度降到冰点。 一年后 邺城,初夏 “大将军!”守门的兵卒低头行礼,齐煜川点了点头,目不斜视,脚步轻快地向府里去。 “大将军好!” “大将军好!” …… 穿过重重门墙,齐煜川推开一处院落的门,看到袁阿嬷和蹒跚学步的满满。 “小满满!”齐煜川三步并作两步,笑着一把将满满高高抱起。 满满咯咯笑,软乎乎的小脸白嫩光滑,一双好看的眼睛笑眯眯弯起。 “小满满,想我没?”齐煜川将他的鼻涕擦净笑着问。 “想!”满满想了想认真地点头。 齐煜川被哄得心花怒放,亲了亲他小脸,从怀里掏出一个胖乎乎的小木剑。 满满握住木剑,笑得露出粉嫩的牙床。 齐煜川低头看着,发现他又长了一颗牙,忍不住夸“呦!小满满又长了一颗牙……” “牙……”满满听他说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嘴里刚刚长出来的乳牙。 齐煜川怕身上的血腥味熏着他,便掐着他腋下将人放下,转而低头问“爹爹呢?” “爹爹,洗……”满满话还说得不是很清楚,但爹爹两个字却喊得格外清楚。 齐煜川笑了笑,转身去寝房后间。 他刚走袁阿嬷就抱着满满去前院玩,院子里的其它侍从也极有眼色地闭上门退出去。 屋里,程幼正穿着衣服,脸因为雾气的蒸腾浮着红,唇像水洗过的樱桃糜艳惑人。 齐煜川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像撒娇的大狗。 程幼愣了一下,又低头系衣带。 齐煜川伸手挑开,不让他系,程幼拿开他的手,重新系,齐煜川低头地黏黏糊糊地亲着他脖子,把他系了一半的带子又一点一点给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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