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我费口舌,不如多背些策论,争取早些榜上有名。”齐璃瞥了他一眼不甚在意道。 “齐公子和乡野村妇大概能聊的来,舌头伸得真是够长。”方康阴冷地看着他,暗骂一声,攥紧手中的蛇鞭恶狠道“管好你自己的嘴!” 齐璃眼眸微沉,余光扫到程幼忽而一笑问“小侯爷这是维护程公子,嗯?” 方康顺着的视线扫了一眼程幼,而后微微抬起下巴盯着他,压低唇角冷冷道“我只是见不得你乱吠!” 齐璃脸色微沉“小侯爷急什么,我也没说小侯爷和程公子有什么……” 他此话一出不止方康脸色一变,连他身后的李牧首也是面容霎时一冷。 “嘭!” 突然一声剧响,程幼错愕地转头便见齐煜川一脚将齐璃狠狠踹在了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哥?”齐璃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齐煜川。 “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半个关于程公子的字。”齐煜川垂眸面无表情道。 “哥?!”齐璃扶着梅树,顶着众人的视线脸上也火辣辣地疼。 “听懂了?”齐煜川沉声问,一扫一惯风流不羁,那气势分明是战场上嗜血悍然的模样。 齐璃低头吐了一口血沫,垂眼点了点头。 站着看戏的方康,勾了勾唇角,以为齐煜川是在为自己堂弟开脱,那里知道齐煜川那一脚是下了死手。 程幼被他的样子吓到,抱着花的手渐渐收紧。 眼前突然一暗,李牧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跟前。他摸了摸程幼煞白的小脸,让跪着的簌雪送他回去。 程幼跟着簌雪出梅园,回眸时恰巧对上齐煜川的幽暗炙烈的目光。 颤颤巍巍地垂下眼帘,悖论和隐秘的事情让他心慌意乱。 不该再见他的…… 不能再见他。 程幼一路神思恍惚,只觉得后怕,齐璃的无稽之语却戳中了另一个事实,解开那层朦朦胧胧的布。 他和齐煜川是在偷情…… 偷情…… —— 桃曳抱着满满站在廊下,见程幼回来如释重负。 “呜呀!”满满看见程幼,小嘴一撇委屈地啪嗒啪嗒掉眼泪。 程幼收回心绪,快步上前,将梅花递给一旁的侍女,接过张着胳膊要抱的满满。 “冷不冷啊?”程幼拿丝帕擦净他脸上的泪,含笑问。 “呐!”满满听不懂他说什么,只顾着生气程幼把他给别人,咿咿呀呀地指控。 程幼亲了亲他白嫩的脸蛋,低头跨门进屋,温声软语地哄。 进了屋软垫还没坐热,便有小太监传话说程夫人求见。 程幼愣一会,片刻才意识到是母亲来了。 少时,程母进殿将沾着雪的白狐披风解下递给一旁的簌雪,笑盈盈地看着程幼。 桃曳斟了茶,带着其余宫女太监退到门外。 “哎呦,真是个金尊玉贵的小人儿”程母坐下看着程幼怀里的满满慈爱道“来祖母抱抱?” 程幼护着满满的背想把他递给程母,谁料满满不乐意,一扭头抱着程幼的脖子,只留给别人一个屁股。 程母哭笑不得“怎么这样黏你?” 程幼看了看将头靠在他肩上的满满,无奈笑了笑,转而问“祖母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已经能自己走动了,只是话还说不清楚……” 程幼点了点头。 “来是和你说件事喜事的。”程母柔和地看着他笑着道。 “什么事?”程幼忽然被她的话转移思绪。 “你二嫂生了,一男一女,大人小孩都好!” “啊,是喜事、是喜事!”程幼弯了弯眉眼,清瘦的小脸多了些鲜活的气息。 “还有,你四哥也要立府了,如今是双喜临门。”程母望着他含笑的眼睛又道。 “四哥也要立府了!”程幼惊喜又讶异,想上一世四哥立府还是两年后的事。 “是”程母笑着点了点头。 四哥早年寄养在程家,如今能独挡一面将郑家再撑起来,确实是好事。 程幼脸上笑容越发真切,眉眼清亮分明,他怀里的满满看着他也学模学样地弯着眼睛露出小乳牙。 程母看着心里止不住欢喜,轻轻摸着他的小脸低声唤满满。 满满这次没闹,转头看着程母一笑露出粉嫩的牙床,哄得程母当即将手上一对戴了许多年的玉镯子给他玩。 “他拿不住,再摔碎了”程幼哭笑不得。 “碎了就碎了!”程母如今被满满哄的眼里什么也容不下。 “咿咿”满满抱着镯子,献宝地举给程幼看,把程母乐得眼角渗出泪。 “哎,现在最愁的是你大哥的婚事”程母逗着满满突然又想起至今孤身一人的程寒毅。 程幼笑容骤然敛下,目光一滞,片刻又恢复如常。 “你大哥如今也将近而立了,一个看上眼的也没,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眼……”程母笑道,一半玩笑一半是真愁。 “这也急不来,再是说四哥不也没有定吗?”说着程幼将满满嘴边的口水擦净。 程母但笑未语,程幼讶异。 “四哥有喜欢的人了?” “他倒是没说……” 程幼知道有后话便等着。 只是程母没有说话,低头温柔地看着满满笑了笑,笑容比较暧昧,程幼了然。 四哥是身边有人伺候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临走程母终于如愿抱上满满,脸上的笑直到回府都没落下。 晚间 程幼将满满哄睡,正要洗漱听桃曳说李牧首要来,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真是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夜深雪越下越大,程幼坐在火炉旁绞着头发,叫桃曳递杯茶良久不见有人应声,疑惑地转头就见李牧首正徐步走来。 碳火星碎噼里啪啦炸开,燎出火星子,程幼收回看向他的视线稍稍向后坐。 李牧首半蹲着牵起他修长细白的手。 程幼不自然地抽回,垂下眼帘。 “陛下怎么来了” “如果我不来,你会去找我吗”李牧首盯着好看的脸低声问。 程幼抿了抿唇并未说话,他犯贱? “林绾一入宫后,不久满满也会被立为太子,寄在她名下。”李牧首皱着眉看着他纤细疏长的睫毛,心像被波动的湖面,静起涟漪。 “什么”程幼扭头看向他。 “但满满仍由你抚养”李牧首安抚道。 程幼皱了皱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无力。 “陛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幼幼” “我都听陛下的……”程幼垂下眼帘,浓黑的长发披散,从李牧首的视角只能看到一点点白嫩削尖的下巴。 身后热源靠近,程幼闭上眼被迫承受着身后人压迫性的深吻。 李牧首将他的头发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的脸。 “幼幼,最后相信我一次好吗?” 程幼平缓呼吸,微微勾了勾唇,眉宇间是一如初见的少年倔强执拗“你需要吗?” 李牧首眼眸微沉抱着他向软榻走去。 纱帘浮动,静谧的夜里衣服摩挲的声音暧昧横涌。 烛光映着程幼汗津津的脸,如在雨夜盛开的桃花。 李牧首青筋暴起的手掐着他的下巴,冷冽的眼里是克制不住的情与欲。 喘息间,李牧首摸着他柔韧白皙的后背,唇贴在他耳边意味不明地说“表兄,似乎很维护你……” 作者有话说: 原版四千字,看原版私我
第82章 父子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还没收拾好,满满嘹亮的哭声就突然从寝殿传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李牧首皱了皱眉,刚刚穿好寝裤的程幼心也跟一紧,披了外衣就要下床,但腿软得根本站不稳。 “让乳母去看他”李牧首将他拉坐在怀里,低头将他沾了东西的小腿擦净,不甚在意道。 “不行,他会闹。”程幼皱着眉,眼尾绯红未消,显得荏弱又可怜。 “……真麻烦”李牧首将毛巾扔到一旁,抱起程幼向寝殿去,随着越发刺耳的哭声眉心拧得越重。 满满趴在围着的被褥上,闭着眼哭得撕心裂肺,李牧首脚步一顿冷冽的眼里带着深深的嫌弃。 父子两人互相看不顺眼,满满也不喜欢他,一看见他猛得往后一摔睡在床上,哭得直冒鼻涕泡。 程幼坐到床上,把满满抱进怀里,又接过李牧首递过来的丝帕给他擦鼻涕。 满满嘬着手指抽抽哒哒地将小脑袋靠在程幼的肩膀上,皱着眉看了看一旁的李牧首,然后“哼”了一声把头扭回,给他一个后脑勺。 李牧首愣了一下,他这是被嫌弃了? “是不是饿?”程幼亲了亲他软乎乎的脸颊,将他含在嘴里的小手指拿开,语气格外温柔地问。 满满听不懂,以为他也想吃自己的手指,大方地将沾满自己口水的手指递到程幼嘴边,嗯了一声示意他吃。 一旁坐着的李牧首被他恶心的不行,掐着他腋下从程幼怀里抱出来。 满满扭头疑惑地看了看李牧首,半晌嘴一撇,露出粉嫩的牙床像是又要拉响警报。 程幼忍着下身的不适半跪在床边轻轻拍哄,才让他挂在眼眶里的泪收回。 李牧首将怀里的满满转了个脸对着程幼坐在腿上。 程幼侧躺下看着正精神的满满,知道今天晚上是别想睡了。 满满扑腾着肉乎乎的小脚,啪啪地踢着李牧首结实的腿,人却够着程幼摇头晃脑地咿咿呀呀说话。 程幼被他逗乐,眉眼低弯笑出声,喉结上下滚动,像极了忍耐情欲时的反应,李牧首转过脸,觉得口干舌燥。 夜深,程幼累了半宿,又陪着满满说了好一会话,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的,只隐隐开约约记得快入睡时李牧首抱着满满在殿里走动哄睡。 日上三竿,殿里一大一小还没醒,而李牧首都已经上完朝回来了。 数日后 雪停了,天地白茫茫一片,宫人忙着铲雪,程幼打开窗冷气扑面而来冷得他眯起眼,双手合拢呼出的热气氤氲如雾。 看了看眼外面,程幼又将窗闭紧,快步走到榻边将冰凉的手指伸到正抱着脚玩的满满脖颈,满满冷得唧哇一声,把他爹爹乐得直不起。 “哈哈哈哈”程幼扶着床沿,笑得眼里飙泪。 满满一脸委屈地看着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指控。 程幼低头亲了亲他软乎乎的小脸没再逗他,赶紧洗漱换了衣服,又交代好桂嬷嬷和桃曳看好满满,才披上白狐纹绣祥云的披风带着簌雪连忙向东门去。 今日四哥立府,二哥孩子满月他自然要回程家一趟。 天太冷,程幼摸了摸微凉的手,垂下眼帘,沿路的宫人俯身行礼唤程公子却都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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