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见他笑,蹙着眉瞥了一眼,转脸又笑着让程幼慢慢吃不要着急。 碗见底,程幼差不多饱了,便去正殿向太后跪安,太后自然没让他行这些虚礼,临走还让卦善捆了一个甜瓜让他带走了。 桃曳提着瓜,主仆二人连吃带拿,又是“打秋风”的一天。 天色确实已晚程幼嘴甜地谢过太后便要回去,不然桂嬷嬷又该出来寻人了。 只是转身间却发现李牧首似乎一直在看着他…… 对上李牧首对视线,程幼忽然想起来他好想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走到长慈宫外荷绿见正要上轿撵的公子忽然顿住了脚步,有些疑惑,正要问他可是落下什么了,却见他退到宫门处说让步撵收回去暂时不用跟着。 李牧首出长慈宫便看见等在玉兰花树下的程幼,他从容不迫地走了两步便站立在御撵旁等着程幼过来。 程幼见他姿态便知自己未猜错他的意思松了一口气便一阵小跑过去。 李牧首看着向自己跑来的人,下意识地张开手将人揽入怀里,一众宫女太监皆转身低头。 结结实实将人抱住,一瞬间心充盈丰满皆因为怀里人抬头望着他时笑盈盈的眼眸。 拦明月入怀,他不是明月,他是我的小星星。 程幼没想到李牧首会在众人面前抱自己瞬间脸红得滴血,偏偏抱着他的人冷淡着脸一副矜贵自持地模样。 倒像是他急不可耐地投怀送抱一样,气闷…… 李牧首的寝宫比他的要大得多,但里面的布置却不似他寝殿充斥着奢靡之息,和李牧首本人一样冷肃、克制、矜贵。 所以每次程幼来他寝宫都觉得格外拘束。 程幼坐在榻沿左看看右看看,环视一周后又爬回榻里等着李牧首来。 李牧首洗漱后穿着寝衣出来,周身带着平日少有的松弛感。 “帮我擦一下头发。”李牧首坐在榻便将手中的棉帕递到他眼前。 程幼接过帕子细致地帮他绞着发尾,忽然垂眸却见李牧首正仰面望着他。 程幼从未从以这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过他,手里的帕子不知不觉又握紧一寸。 李牧首看着他颤颤簌簌的睫毛,喉结不自觉滚动,忽然掐着他的腰身将人拉到自己怀坐在腿上,唇几乎贴着他的脸,热气在两人之间交织,这样温好的气氛但李牧首却敏感地察觉到程幼似乎有点抗拒他。 “褫夺君封后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程幼摇了摇头,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 “我后宫里只有你,君封与否也没人敢欺负你。” 他这话信誓旦旦,程幼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有人欺负你?”李牧首眉心微拧。 程幼顺势起身转身去找之前孟庭苇交给他的折子,然后将折子递到李牧首手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且认真道“从前我有君位的时候司银司可是都会批的,现在我没君位他们就不批了……” 越说越可怜,李牧首看了看批折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哭笑不得。 怪不得今晚会乖乖跟着他来寝殿。 程幼见李牧首转身去拿笔,皱成一团的小脸瞬间又舒展开,跪坐在榻上笑嘻嘻地望着他。 李牧首朱笔批允,又将批折递到他手里问“开心了?” 他一问程幼立即收敛了笑意将一双白嫩修长的腿搭在李牧首腿上,指着依旧青红的膝盖让他看。 他分明是在讨疼,可李牧首并不觉得厌烦,甚至在看到他腿上的伤痕时真的是有点心疼。 “齐璃如今可是依旧在窝榻养病……”李牧首的话意有所指,但程幼也怕。 “陛下……”他起漂亮的脸,殷切切地唤着他,一点点贴近含着他的唇,眼里满是委屈。 李牧首手掌扶着他的后脑,半垂着眼将他粉嫩的舌尖勾进自己嘴巴里轻撕慢咬,直到怀里的人喘不过气。 “那天在书房为什么说那些话?” 当日两人在书房程幼说到最后的话几近刻薄。 陛下,我们的关系其实与嫖客和妓女无异……为什么你无情还要我安分守己? “陛下太狠心了,总是护着齐璃不护着我……”左顾言它,手指不安分地勾扯着坐下人的腰带,闹腾着想躲过责问。 “你要再聪明点,我才能护得住你。”说罢李牧首又将正忙着解他衣带的人提回,看着他眼睛重复问“那天在书房你说的话是真心话?” 李牧首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严肃,便也不知道他其实有多在意,在意程幼脱口而出的一句无情话。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能在此刻明白程幼于他来说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玩意,或许便不会有后来的追悔莫及和午夜梦回时骤然惊醒的剜心之痛。 然时已晚矣…… “假的,是假的!”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李牧首这么记仇。 “以后还说?”李牧首捧着他的脸问。 “不了不了,陛下亲亲我……” 最会审视夺度的程幼连忙摇头,不等李牧首反应又黏黏糊糊贴着人索吻。 少时,两人相拥而眠。 “过两日同我出宫一趟。” “出宫?真的?”程幼本已昏昏欲睡听他这么说瞬间精神了。 “嗯,去吗?”李牧首摸着他埋在被窝里的脸淡淡应声。 “当然,那我们去哪里?” “勾扈” “好玩吗?” 李牧首被问住了。 “这次不只是出游,有正事。” “可我没有正事呀”他看着李牧首,模样极其认真。 “你得跟着我” “啊?”程幼迟疑了,良久趴在李牧首耳边小声地问“那会不会有危险?” “……会”李牧首故意道。 程幼后悔了,看着身旁已经闭着眼睛准备入睡的李牧首几次三番都想说他不去了。 他翻来覆去如滚锅上的烙饼,李牧首虽然闭着眼睛但也能想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想着想着不自觉扬起嘴角。 “不会危险,到时候我让暗卫都围着你,睡吧。”说着又将人捞进怀里。 得到保证后,程幼踏实了,仰头朝李牧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终于消停下。 作者有话说: 男二现在还没出现,宝贝们可以猜猜是谁(一个小提示,文中目前没出现他的名字但隐晦提过他和文中一个人物有亲缘关系),猜对了大大我就奖励我滴宝贝一个……大拇指哥! 嘻嘻,开个玩笑啦,奖励一章指定cp番外,你指定我来写,很酷吧( )- - -。
第33章 夫君…… 尽泰殿 李牧首在批折子,程幼也忙着核定典库账目,忽然有小太监禀报制衣局的人求见。 李牧首不关心这些小事便没应话,最后还是是一旁的程幼发话让制衣司的人入内。 传话的小太监得了吩咐,感激地朝程幼望去。 而程幼看新来的小太监这样诚惶诚恐便朝他笑了笑。 一旁的李牧首抬头见他对着一个奴才笑得这样温和脸冷霎时有些冷。 “圣上,这第一套礼服,刚制好还请您过试穿,如果不合身制衣司再做更调。”制衣司的女官封上李牧首大婚时要穿的喜服。 正红色的喜袍,针线紧实繁密,上面的神龙图腾栩栩如生,威武张扬。 程幼没穿过喜袍,但单看这绣纹也知道这喜袍绝佳,他几乎能想象到李牧首穿上后会多么丰神俊美。 想着程幼便转脸托着腮等着李牧首试了他好看看。 李牧首看着女官奉至头顶喜服,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沉幽冷冽。 “放到里间……” 女官等到李牧首应话,微微直起弓着的腰忙不迭地将礼服整整齐齐放至隔间殿内。 李牧首起身时看了看程幼示意他跟来。 程幼以为李牧首要他帮着试穿便稳如泰山地坐着,摇了摇脑袋。 喜服太繁琐了,他不会。 李牧首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独自去侧殿试喜服了。 少时 程幼觉得李牧首该换好了便想着去瞧瞧,他还从未见李牧首穿过如此鲜亮的衣服。 侧殿外候着的奴才见来人是他,都没拦着。 程幼推开门,进寝殿猛然入眼的便是李牧首喜袍加身的模样。 怎么会有人能把喜服也穿出清冷出尘之感呢? 见到李牧首穿喜袍的第一眼程幼便如此想。 但无可否认是好看的,他肩宽腿长,脊背挺拔,面如冠玉,然周身浸着寒意,不经意抬眼间帝王之势横压而来,俊色与戾气并肩而生,那种好看很有冲击力。 李牧首没料到他会来,束腰封的动作一顿,但见程幼旁若无事便也接着做手里的事,只是眼神却未离开他。 对面的人面条斯理地束着腰封,偏望着他的眼神深晦……太下流了,可也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性感。 程幼悄悄摸上心脏的位置,很平缓,但很久之前这里也曾此次为面前这个人狂跳。 太久了…… 他几乎快要忘了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托着腮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看着他又在为别人穿喜袍。 看着他爱的人,曾经深爱过的人为别人穿喜袍,两个人的相爱是金玉良缘,然一个人的喜欢就像溺水,海面风起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即便他爱又如何? 上辈子他那么那么……爱面前这人,但这个人还是一次又一次穿上喜袍、开皇宫正门、八抬大轿迎娶别人。 而彼时,他被圈禁深宫,连亲生的孩子都留不住。 怎么那么傻啊……程幼忍不住心疼上辈子的自己。 恍神间,李牧首已经换下了喜服。 “可以,不必更调”李牧首将喜服交给女官淡淡道。 “啊?”女官意外地看着李牧首,顿时觉得手里捧着的礼服成了烫手山芋。 自古帝王成婚,事无巨细皆是慎之又慎,便是喜服也是要数次更调以示对皇后的看重,可李牧首只是试了一次便决定用第一套,这也……太草率了。 程幼也稍稍诧异,但他还没缺心眼到去劝李牧首。 怎么说他现在还都是李牧首的枕边人。 女官倒是想劝但见一看见李牧首冷冽的面容便止住了话,喜服之事便如此草草了事。 数日后 勾扈之行起程,因为是微服不便带侍女,所以程幼也就没让桃曳和荷绿跟着,只能自己背着包裹去前殿找李牧首。 李牧首将他背上的包裹接过,看着还犯困的人微微含笑,俯身手从他腿弯抄过将人一把抱起上车。 太还未亮,程幼困得不行,连眼皮都懒得睁,环着李牧首对脖子顺势找了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车轮滚动,碾着晨雾,向勾扈行去。 睡梦里颠颠簸簸,程幼下意识皱眉,脸不安地蹭着李牧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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