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片欢声笑语,镇国公府却刚好相反,而同样也静默的是许相府。 在许一诺说出准备入朝为官后,许谦和沈辰峰想了想,如果沈家一门丁忧,许一诺要真是能参与到运河修建也确实最为得利。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互视了一眼后有了决策。 沈逸和许泽恩,也只是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有两位父亲在没他们什么事。 沈辰云则是没理会几人,一人在角落里坐着,心底盘算着许一诺的话。 他该去哪里拓展他的商业,从那些行业,需要多少家丁伙计管事,这些在座的人他自认没人能比他更清楚。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忽然眼前出现一张纸张。 沈辰云看了看拿着纸张的手的主人,又是惊讶了他一天的许一诺。 许一诺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神提醒沈辰云打开纸张看看。 这是他在回忆前世的事情时,就写下来的接下来该做的商业拓展计划以及方子和关键人物。 这些方子说实话,还得多亏了上官轩,因为总是找他商议事件,又不让他与他的幕僚们一起议事。 让他做些不太重要的事情的同时,又让他谋划出主意,也就让他结识了同样不被上官轩看中的皇商唐仁齐。 上官轩总以为士农工商,所以觉得作为商人的唐仁齐并无大用,却一边又趴在他和唐仁齐的脖颈处吸血。
第23章 功德 “唐仁齐?一诺认识唐家大公子?” 许一诺今天可是给了他太多的惊讶,以至于沈辰云这会看到纸张上的东西,都不知道用何表情。 但是纸张上最显目的就是第一排第一个的人名,唐仁齐。 许一诺对于唐仁齐不是很了解,两人也只是有些共情,同样被利用又同样不被看中。 前世唐仁齐是皇商不被上官轩看中,而许一诺虽然最后高置首辅,可在帮上官轩千般万般谋划时,对方对他也是千防万防。 “唐家大公子?不是皇商唐仁齐?” 许一诺认识唐仁齐时,是三年后。难道现在唐家还不是皇商?还是说唐仁齐如今还不是唐家家主? 他给沈辰云的纸上写的一些,是准备和唐仁齐合作的商业,也是刚重生时写下的,并没有多做调查。 如今,他也没有人手调查,看来以后做事还是得琢磨琢磨,还得再警惕一些。 “皇商唐家是没错,不过这个唐仁齐是唐家现今家主原配的儿子,并不被看重,前些日子也不知为何逃离了唐家。” 沈辰云虽疑惑,但听到许一诺的问话,也自然的回答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沈辰云说完,许一诺想起他和唐仁齐有次喝酒,唐仁齐醉了后曾说起过的话。 “三年前,如若不是在青州府有贵人相助,我怕是早被我那好继母和好弟弟给杀人毁尸了。” 贵人相助? 许一诺想到这,看来他得尽早派人去一趟青州府,救下现如今正落魄的唐家大公子,最好是能把人收入麾下为己所用。 他不知道他的重生,会不会给后面带来影响和变化,但他绝不重蹈覆辙,得一个诛九族的结局。 他要改变结局,就要有权力势力金钱铺路,前十八年他都被打下了大皇子派系的标签,想要改变怕是他自己信,别人却不会信。 如果最终大皇子得利,他的结局不会变。如果二皇子得利,二皇子派系的人也不会放过他,结局如何谁也说不准。 宁愿错杀,不愿放过。 “三舅舅先不管唐仁齐,我另外再做安排,至于其他的三舅舅可以考虑先行布局。” 从商的事,沈逸和许泽恩不懂,两人走到沈辰云旁边一左一右,看了看许一诺纸张上写的内容,只能在一旁看着两舅甥不断的嘀咕。 “诺儿,你如果真的想入朝为官,其实在京城也可以。” 另一边眉目传情了许久,哦,不,应该说眼神交流了许久后,许谦对着许一诺说了一句。 他这小儿子年仅十八,而这十八年都一直是吃吃喝喝,不曾接触过朝政,更是被卫贵妃故意引导。 最初看着他还小,只想着儿子没了娘亲,卫贵妃也是静好的闺中密友,他也没多做他想。 在等着他大一点时,却发现他已经不再黏着他这个爹爹,也疏远了大儿子。 但是看着他每天开心的笑容,他也就放任了。 直到前两年,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想要再去分离小儿子和卫贵妃以及大皇子时,才发现早已晚了。 这一次小儿子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一般,不再见卫贵妃和大皇子,每日也不再去账房拿银子出去玩耍。 变得勤勤恳恳,不仅每天都看书习字,还能提前想到这么多朝政之事,如今更是开始上进得想要入朝为官。 “爹爹,你和哥哥同朝为官已是圣恩浩荡,我要么就一直这么纨绔下去,要是也留在京城为官,先不说能不能成,就是能成,圣上不猜忌,怕也有人要上本弹劾。 再说如今外祖母之事,只是我们自己心中有数,别人可不清楚,再加上沈家一门三官,得招来多少人眼红?” 听到许谦的话,许一诺知道爹爹不是想不到这些,只是担心他去了北地青州,路途遥远不说,生活怕是要吃苦头。 只是爹爹不知道,吃些苦头算得上什么?比起前世而言,有吃有喝手好脚好,没人折磨就已是幸福。 何况他去青州,也不一定就会吃苦。 “一诺,为何一定要去青州,还让三弟做这么多布局?” 沈辰峰在两父子说话,耳朵听着的同时,也从沈辰云手中拿过了那张纸看了看,锐利的眼神看向许一诺,疑惑的问。 为什么是青州? 因为那里有洪涝,有决堤,有鼠疫,有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可这是前世,许一诺没法直接给出这样的答案回答沈辰峰。 重活一世,既然知道这些,许一诺又怎么忍心看到那一幕。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何况是一个州府的人命? 佛曰:因果轮回。 他能重生,必是有着某些因果报应。 佛曰:言功德,功谓功能,善有资润福利之功,故名为功。此功是其善行家德,名为功德。 他不信佛,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可他重生了,得了善果。 沈辰峰的话,让在座的五人,再次把目光聚集到了许一诺身上。 许一诺想,重生的事肯定不能说,人多嘴杂。就算这些人都是至亲,可重生这种莫须有的事情,说出来谁信? “大舅舅,二舅舅如果回来,你就甘愿让旁人摘了果子?何不就让一诺得些便利?” 为今之计,只能让舅舅们觉得他去青州,图的就是这份功利。 或许,这会让人更信服。 无利不起早,有利可图,这才更让人放心。 沈辰峰目不转睛的盯着许一诺的表情,发现他说这话时,很是自然。 心里对这个外甥的功利心很是不舒服,却又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图谋舅舅的功劳,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这外甥气的沈辰峰有些瞠目结舌。 “你也别以为去了青州,就一定能捞一份羹汤,也得你有那个本事才行。” 说完,沈辰峰也不理沈辰云和沈逸,甩了甩袖子,朝着暗室门外走去。 许一诺对于穿着朝服,本就很是威严的沈辰峰,心里多少有些惧意,但却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再揪着这个问题。 现在看他这会生气离开,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忘记了,沈家人是走了,可暗室里还有许家两位精明的狐狸。 “一诺,现在舅舅被气走了,是不是可以说说实话了?为什么要去青州,还提前布局了那么多? 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吗?”
第24章 猫猫扭扭,求花花 许泽恩虽然入朝不久,更只是在翰林院入职,可是他从小就是跟在许谦身边,听许谦教导。 许一诺的不同,日渐显见。 许一诺看着许谦和许泽恩关怀的神情,虽然哥哥话里在质问,可眼神中的担忧也是怎样都无法掩饰。 “当日在宫里落水后,我做了个梦。 梦里半个月后外祖母病情恶化,回天无术,沈家一门丁忧。 不过一月有余,外祖父也因为经受不住外祖母病逝的打击,相继去世,沈家离京回了老家。 可来年三月,清明前梅雨将至,不过半月雨水,运河河堤,决堤。 圣上大怒,派人彻查。最终查出二舅舅中饱私囊,证据确凿,二舅舅被打入天牢。 爹爹请旨再查,冒着生命危险搜寻,可所有痕迹都已被洪涝销毁。 爹爹在青州赈灾、安抚百姓,沈家捐出了祖祖辈辈的积蓄布施,接济灾民,最后请得万民伞。 爹爹回京后,带着万民伞,咬死决堤之地是二舅舅丁忧之后修建。 虽救下了二舅舅的性命,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却终究没能洗清名誉。 不久后,青州又现鼠疫,整个青州府活人万不存一。” 许一诺知道,他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次许谦和许泽恩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之前他的应激症,两人没问,那是真的担心他的身体。 许一诺没法说自己是重生的,只能编造了一个自己做梦梦见,为了让两人相信,许一诺更是把这一段说的抑扬顿挫,沉稳严肃。 “一诺,别怕。那是你做梦,梦不能当真的,都说梦是反的。” 看着许一诺严肃的神情,许谦若有所思的考虑着话的真实性。 许泽恩则是笑了笑,想要拍拍许一诺的肩膀告诉他,梦都是反的,手刚抬起想到弟弟身体的不适,又放下了手。 可面上还是神情自若,放松的笑着,开导着许一诺。 “哥哥,梦是真的,所有一切都是真实即将发生的事情,外祖母的身体熬不了多久了。。” 许一诺知道许泽恩的想法,并没有放松,也没有笑,反而更为严肃的强调了一句。 沈老太太的身体,三人心里都有成算,沈家丁忧是不可更改的事情,那么许一诺所说的后面的事情,一个不好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为官多年,许谦太清楚里面的勾当,如今沈许两家互帮互助,亲密无间,谁也无法悄无声息的给他们安罪名。 可沈家一旦丁忧,许家独木难支。 听到洪涝后又是鼠疫,青州府万不存一,许谦也有些坐不住了。 做丞相多年,许谦自己也是寒门贵子,十年寒窗苦读,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对于平民百姓他比起朝堂上大多数都来的紧张。 他做官,不断的权衡利弊,谋权策划为的就是站在高位,话语权更大一些,为的就是百姓能够有食可饱腹,有衣可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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