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抬起了头,发现在他的左手边,窗户玻璃碎裂了一块。有风吹进来了,将蓝色的窗帘吹了起来,露出一片漆黑的窗外。 他回过头,门口处有黑影闪过,随即便消失不见了。 “希利亚。” “来了,”希利亚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小心,可能很快又要发生变化了。” “嗯。”凯撒应道。 他和希利亚站在教室的中央,没有试着走出这片空间,周围仍然充斥着诡异的安静。 凯撒的双眸微垂,盯着地板,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希利亚也没有动弹。 过了几秒钟,他们身旁忽然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震颤。震颤由远及近,迅速扩散到了整个房间中。 希利亚突然抬起头,凝望向窗外,同时猛地抓住了凯撒的胳膊。 教室的场景也迅速破碎开来,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最终化为虚无。 凯撒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他们正在一个像是电梯的装置里面。 “落地了。”希利亚松开了凯撒,率先跳下了装置,稳稳地落在地板上。 “这里……是‘污染空间’。”凯撒也跟着跳下来了,看了看四周。 他们的面前是一条狭窄阴暗的走廊,两侧的墙壁上画着古怪的图案。凯撒的视线扫过墙上的图案,发现它们都虽然各不相同,但都像是用血迹绘制的。而在另一端,则是一条幽暗的长廊。 凯撒让系统记下了这些新的图案。 “死而复生是假。”希利亚也看向这些图案,轻轻地念出来了。 “什么?” “这些图案似乎是某种传达信息的载体,就像人类的文字、语言或暗号一样。”希利亚解释说,“应该只有异种能够读懂它们的意思,而它们所传递的信息是‘死而复生是假’。为什么?” 凯撒不由得想起了端木川那已经癫狂的一面—— “有人认为,人类应该顺应异种,被异种吃掉。他说,既然异种在吃掉这个人类以后,会继承人类的思想,是否可以看作被吃掉人类并没有死,而是在它们身上复生了?” “很有趣的看法。”希利亚虽说着有趣,但看他的表情,明显是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你怎么看?” “如果人类能够直接观测到灵魂或者精神就好了。”凯撒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那样他们就能够判断出来,那究竟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在大多数时候,这并不重要,毕竟他们连选择的空间都没有。” 进入“被污染状态”以后,凯撒越发清晰地感觉到了某种陌生的能量,而这种能量散发出来的气息正与废弃研究所的地下法阵所散发的一致。 “这里才是能进入研究所内部的真正通道?”他在走廊入口处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安全以后便向前走去。 希利亚也跟着他走了进去,“我也不清楚……或许吧?不过我刚才已经确认过了,外面的‘现实空间’中确实不存在道路了。” “等等,后面是不是有声音?”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对凯撒低声说。 凯撒闻言,立刻停止了前进,警惕地向声源处看去。 走廊的另一端隐约透过来了红色的亮光。红光逐一亮起,越来越靠近他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靠拢。 “不管是什么……”希利亚的神色逐渐冷淡下来,“我都会杀死它。” “你先走。”他看着走廊尽头越来越刺眼的红光对凯撒说道,脚下的阴影开始蠕动起来,化作荆棘般充满尖刺的形状,向着远处探去。 “走了。”凯撒路过希利亚,对着他微笑道。他顺势偏了偏头,在希利亚的侧脸上亲一下。 他推开了眼前看似古老的大门。 “队,队长?!”蒲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凯撒眨了眨眼睛,他的眼前依次闪过散发红光的走廊、教室、画廊和最初略微扭曲的走廊,最后定格在被关着的蒲鸢脸上。他关闭了模拟功能,再次睁开了眼睛,看见蒲鸢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蒲鸢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里很危险的。” “看出来了。”凯撒看了看把他关起来的囚笼,“这不是要来救你吗?” “喂!”蒲鸢更着急了,“我没事,我可以自己出去……” “真的吗?”凯撒笑了一下,“你可别骗我。” “呃……你是从哪里过来的?”蒲鸢问他。 “端木川设置的特殊通道。”凯撒回答,“他居然把一条通道和异种们构建的污染空间连接在了一起。” “端木川好像快回来了!”蒲鸢压低了声音,“你赶快离开这里——” 凯撒伸出右手食指:“嘘。” 他示意蒲鸢噤声,同时躲到了柜子里。 没过几分钟,透过柜门的缝隙,他看见端木川打开了实验室大门,满脸轻松地走了进来,而越情紧跟在他身后。 “这是什么?”越情好奇地看向蒲鸢,“是异种吗?有危险吗?” “没有。”端木川回答说。 “那我可以靠近看看吗?”越情好奇地走到蒲鸢面前,像在动物园围观动物一样敲了敲玻璃。 端木川拦下他:“别碰它,越情。我想我们可以先好好聊聊。” 越情转头,看向了端木川。 端木川对着他温柔至极地笑了笑,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越情的脸颊。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越情,我的宝贝。” 他轻声念出了越情的名字,嘴唇凑到了他的耳畔,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着。越情愣了愣,脸颊开始微微泛红。 蒲鸢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越情顿时羞恼地瞪着他。 “不用理会他,阿情。”端木川笑着拉住了越情的手腕。 凯撒待在柜子里,突然感觉腰际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挠了一下。这并不是错觉,并不是他看端木川和越情的互动被恶心到了,而是真实存在的。 他打开通道大门、刚抵达这间实验室时就是从这个柜子里出来的,而且很显然,这个柜子还是个双向通道。 ——属于希利亚的、荆棘形状的黑影从柜子角落里探了出来,挠了挠他,又缠绕上他的耳廓。 凯撒并没有将它扯下去,而是看着阴影变形,包裹住他的耳部。完全包裹以后,他的耳边就传来了希利亚的声音: “如果你还在通道口旁边的话,先离开一下,这边的异种突然暴躁起来了。” “我还能撑住,但通道似乎撑不住了。该死的,这个人类到底怎么想的,居然以为自己能控制住这么多异种?” 希利亚的声音混杂在种种异常的声音中响起,那边显然已经彻底混乱了起来。 凯撒也感觉到了那处空间的异动。他没有迟疑,也不准备再给端木川和越情什么调情的时间,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刚在柜门边站定、避开通道口的位置,就有无数的怪物如潮水般从里面涌了出来。蒲鸢原本就在悄悄对困住他的囚笼下手,无数异种的出现更是使得整个空间内属于异种的“领域”占了上风,完全破坏了端木川的防护措施。蒲鸢在异种的潮水中站了起来。 整个实验室内充满了并没有人形的低阶异种,不过,它们空出了三个位置:凯撒、蒲鸢和越情身边。 生命受到威胁,端木川疯狂稍减,对异种的痴迷终究比不过对自己生命的爱惜,他躲在了越情身边。 而一无所知、甚至很可能不知道自己也是高阶异种的越情则下破了胆,吓得边哭边尖叫。 “你说你觉得人类都该被异种吞食?”蒲鸢背对着凯撒,缓缓走向了端木川,“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害怕呢?不应该为即将到来的新生感到欣喜吗?” 此时,蒲鸢的气势节节攀升,他头一次在人前展开了独属于异种的领域。他每走一步,周围的异种就后退一分,为他留出空位,根本不敢靠近他半点。 “说得不错。” 紧张的气氛刚抵达顶峰,却突然有人鼓起了掌,顿时把气氛毁了个七七八八。 “怎么,我来晚了吗?”希利亚从已经变得扭曲而怪异的通道中走来,风衣下摆沾满了异种的暗红的血液,滴滴答答淋了一路。 他擦了擦手上的血,没有好意思站得离凯撒太近,凯撒却主动走了过去。 “给,纸巾和水,先将就着擦擦。” 明天看看能不能多更一点吧 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悠闲一点TAT,放我码字
第49章 重启日(1) “你?!”蒲鸢的领域与希利亚的相撞,他立刻意识到,房间内又多出来了一个陌生的异种。可当他转过头时,看到的一张熟悉的面孔。 泛着金属光泽的、白银般的长发,黑色的眼睛,极其相似的五官——不对,还有些细微的差别。蒲鸢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那张将陌生异种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了的纸巾上面。 为什么队长这么能招惹异种……? 蒲鸢紧张了起来,他想装作轻松,但情不自禁间扫向凯撒的目光却暴露了他的心思。他看着两人的站位,感觉自己已经紧张过度、马上就要晕厥过去了。 前有宠物白鸦,中间有人鱼,现在还有陌生异种。 队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快要麻木了。 不过这只异种对于其他低阶异种的控制力应该也不如他。蒲鸢并没有感受到周围异种产生躁动,稍稍安心了一些。 “你不是希利亚。”这样想着,他看向新出现的异种,肯定地说道。 他所认识的、长着眼前这张脸的异种明明是那条人鱼。而面前的异种虽与人鱼希利亚长得很相似,但独属于两人的领域却完全不同,这只能说明他们并非同一人。 虽然对于人鱼也持有提防态度,但蒲鸢还是觉得陌生的异种更值得警惕,毕竟希利亚可是一心想着如何追求他们队长的,几乎没有什么伤人的意向。 希利亚好歹还能算得上“友善”,但陌生的异种就未必了。毕竟以前他长时间游荡在基地边缘,蒲鸢也没有听说对方造成过什么惨案。 蒲鸢和凯撒对视了一眼。凯撒则不理解他脸上的古怪神色,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直接忽略掉了端木川和越情,甚至连最基础的警惕都没有,目光便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就是这几秒让蒲鸢的思维活跃了起来。 “队长为什么会这样看我?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求救吧?” 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猜测,看到凯撒没有远离这家伙,更是脑补出了一个充满狗血气息的恐怖故事: 人鱼希利亚已经成功把他们队长追到手了,结果又遇到了同样觊觎队长的陌生异种。 两只异种为了争夺队长的归属权秘密交战,人鱼不幸落败,藏匿起来养伤,而面前的这个陌生异种则把自己变成了希利亚的样子,趁机接近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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