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既然不说,是不是有事考量? 天子带着青年进了殿,命福海去备膳。 叶听晚本以为是自己有孕的事情被男人发现了,却没想到魏景承只是查出来了孙院判和刘氏有牵连的事儿。 “哥哥准备怎么处理孙太医?”叶听晚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有一块大石头在心间高高悬起来:“孙院判之前一直料理哥哥的阵痛散,按理来说不应该被刘氏买通,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倒戈了呢?” “他虽是为夫的人,但手下学生却早就与刘氏勾结,为夫本以为他不会轻易倒戈,没想到他是越老越糊涂了,晚晚放心,眼下科举已经结束,刘党为首的文渊阁学士已经告老回乡,月底按照常例就是祭祖,届时为夫将刘氏打发去皇陵,便真的算告一段落了。” 说罢,魏景承牵着青年的手,鸦羽轻轻垂着,看着青年的小腹,蹙着眉心。 他早该知道,刘氏既然善用蛊毒,自然能将目光放在他的晚晚身上,生子药应该在北征之前就被施在青年体内了。 都是他的疏忽。 叶听晚闻言,脸上泛起了笑意:“那真是太好了!哥哥,那等下个月我们是不是就能结婚了!” 魏景承抬了抬眉,疑问:“结婚?” “是成婚吗?晚晚等不及了吗?” 青年乖巧的点了点头,“是成婚,结婚是晚晚老家的叫法,对啊,哥哥——” 叶听晚:“等婚后,晚晚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是晚晚的秘密。” 叶听晚的老家。天子少年时期周游大烨各州,可是青年所说的每个他不能理解的东西,并非是大烨的。他早就知道,他的晚晚并非……好像并非是原来那个晚晚。 天子蹙了蹙眉,耐心的吻着青年,将他抱到了内殿的小塌上,揽着他的腰:“好,一切都听晚晚的。” 叶听晚在心里给男人道了个歉。 抱着魏景承耐心的回吻他。 哥哥,我们有宝宝了。 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从吃了午膳,叶听晚就一直跟魏景承在御书房待着,到了酉时也不见崔应雪进宫给男人照例治疗蛊毒。 叶听晚这才问起魏景承:“哥哥今天怎么不见崔大哥进宫?” 男人闻言,只是温和的摸了摸他的头,“为夫的蛊毒清的差不多了,经年沉积在体内的余毒除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晚晚不必担心。” “这样啊?”叶听晚靠着男人的肩,抿了抿唇:“晚晚还以为能早点除尽呢。” 天子心里回忆了一番,看着身边眉心蹙着的青年,吻了吻他的额,道:“不要担心了,为夫没事,回去休息吧,为夫抱着晚晚回去好不好?” 叶听晚抱着魏景承,点了点头:“好吧。” 于是,回福宁殿的路上,天子就抱着青年走,叶听晚以为魏景承开玩笑,没想到男人真的就一步也不让他走了。 天子的步子走的很稳很慢,生怕他摔了一样,边走边和他说一些幼年的趣事。 穿过御花园的时候,月色明亮,魏景承才将他放了下来,两人手牵着手散步。 快走到福宁殿的时候,北镇抚司突然传来急报,路上刘勇急匆匆的碰上天子,“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天子牵着身边的青年,蹙了蹙眉:“有什么事儿明日上朝再说,风风火火的作甚?” 刘勇急的出了满头汗,要不是急事他也不至于天色这么晚了进宫:“陛下,是刘少宗的旧案。” 叶听晚抿唇看着刘勇。 那日和崔应雪分开之后,也不知男人是用什么说动刘勇的,当然他也怀疑可能是刘勇并没听见他和崔应雪的话。 叶听晚一听刘勇要说的是急事,便对身边的天子道:“陛下国事要紧,晚晚自己回去也行。” 魏景承:“罢了,为夫先送晚晚回去。” 对刘勇道:“你去御书房等着吧。” 说着,叶听晚只好跟着天子先回来福宁殿,确认他进了殿,魏景承才乘着轿撵又回了御书房。 魏景承一走就是好几个时辰。 约莫有一个时辰,李德进了内殿唤叶听晚:“先生,好像是崔先生过来给陛下诊脉了,奴才方才已经和他说了陛下不在,先生说他顺道再给您看看,不过天色不早了,要不明日再让先生过来?” 叶听晚从书案前离开,放下自己的画笔,“不用了,正好我也有事情找崔先生,我下去。” 下了楼,崔应雪只身一人在外殿候着,身上也并未穿那件进宫穿的官袍,发丝还有些凌乱,叶听晚觉得有些奇怪。 叶听晚:“先生不是说今天不过来了?” 崔应雪浅笑了声:“晚上夫君休息了,在下放心不下陛下,便过来了。” 叶听晚:“这样啊,那还要麻烦崔大哥等等,哥哥他去御书房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崔应雪:“无事,那我先给先生看看。” 叶听晚点了点头,命李德去后殿休息了。 毕竟只有崔应雪知道他怀孕的事儿。 外殿只有崔应雪和叶听晚。 崔应雪按例给叶听晚看了一下脉象,“恭喜先生,脉象更平稳了些,再过些日子您的呕吐的状态便会缓解,只需要按时服用保胎药便好。” 叶听晚点了点头:“那就好。” “不过在下今夜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和先生说,不过想来,先生可能已经知道了”崔应雪双眸抬起,盯着面前的青年:“陛下不准备治疗蛊毒了。” 叶听晚:“?” “怎么可能呢?” 崔应雪有些意外:“哦,看来陛下是没和先生说吗?” 叶听晚回忆起魏景承在御书房和他说的事,觉得崔应雪不像是骗他:“哥哥和我说他的蛊毒在体内积压许久,不是一时就能除尽的,哥哥怎么会不治疗了呢?” 崔应雪抬了抬唇:“因为陛下已经知道先生身怀有孕了。” “什么?” “是孙院判吗?” 叶听晚懵了:“我没和哥哥说,那现在怎么办?哥哥说月底就是祭祖,到时候……” “到时候刘氏会的对哥哥不利吗?” 崔应雪是要杀刘氏的,但是魏景承只打算将刘氏囚禁皇陵。 叶听晚思忖片刻,抿了抿唇:“不过,哥哥既然不准备治疗蛊毒,是不是一定找到了保护自己的办法,崔大哥之前和我说刘氏手里有母蛊的事,那是不是解决了?” 崔应雪捏着面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又给叶听晚倒了一杯:“是,陛下用刘飞部下余党,换了母蛊,也算是高枕无忧了。” 叶听晚:“这样啊……” “那崔大哥今晚过来是要和哥哥说什么啊?是劝哥哥杀了刘氏吗?” 叶听晚紧张的看着崔应雪,心里砰砰砰跳个不停:“崔大哥,我不知道你和刘氏的恩怨,但是哥哥既然会把刘氏囚禁皇陵,你这么厉害,到时候大可以自己动手。” 崔应雪:“嗯。” “先生听我慢慢说,”崔应雪将茶推向叶听晚,“在下和定安准备回南海了,先生身子的事儿,还需交代很多。” “这就要走了吗?” 叶听晚摸不着头脑,看着青年推过来的茶水,毫无防备心的抿了一口:“谢谢……” 崔应雪勾了勾唇:“客气。” 说着,不过片刻的功夫,叶听晚眼前就开始重影,他看着面前的男子越来越虚,难以置信道::“崔……崔大哥你骗我……” 崔应雪走到青年身边,事发突然,他今夜来的匆忙,又不能强行将叶听晚带走,而且魏景承知道叶听晚有了孩子,一定会护住人,没了叶听晚他就一点胜算都没了。原本他没想这么早动叶听晚的:“先生心思太单纯了,在下和刘氏之仇不共戴天,怎么会轻易放下呢?璇玑营早该在先帝驾崩前就消失了,若我愿以璇玑一博,又何须等到现在———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御书房。 刘勇将刘少宗自戕前的遗书呈给天子。 数日前,崔应雪在他面前自曝家门,说自己是刘少宗学生。他本以为是为何唬他瞒着叶先生有孕之事,却没想到,他所说的当年刘党旧事竟然是真的。 崔应雪是南荣氏。 那个唯一活下来的小世子。 “信是哪里来的?”魏景承看着面前的字迹,虽不能辨别是不是刘少宗亲笔,却能从刘氏的族徽上辨别真伪,这封信确实是刘氏宗亲留下的,但其内容几乎超出常人认知。 刘勇:“是崔大人交给臣的,臣得到信不敢贸然交给陛下,亲自快马去了趟襄阳,确实找到了崔大人所说的徽章,这才赶来把信交给陛下。” 天子眉心蹙了起来,“朕知道了,明日上朝朕会命三司亲查——为何今夜急匆匆的过来?” 这封遗书关于大烨国脉,需慎之又慎。 天子说完,轮到刘勇懵了,抬头看着面前的天子,道:“不是陛下谕旨,要今夜处理刘氏,臣怕出事……” 天子亲笔密令,说今夜务必进宫,秘密处决刘氏。 “朕何时给你传过书信?——不好。” 难道是晚晚? 崔应雪所说让他自愿除去刘氏的底牌。 只可能是他的晚晚。 魏景承心道不妙,大掌将檀木镇纸险些拍碎:“蠢货,速速命金吾卫严守宫门,随朕回殿。” 刘勇摸不着头脑,但看着面突然暴怒的天子,顿感大事不妙:“臣领旨!” 天子步履匆匆,刘勇连夜召集金吾卫守住宣武门,黑压压的轻甲兵整齐划一的在夜色下行动,似乎是大烨的天要骤变。 刘勇本以为是刘党趁夜想冒死谋反,害怕鱼死网破,却在随着天子回到福宁殿时傻眼了。 李德见天子进殿,乱作一团,叩首在地:“陛下,先生他不见了!”
第71章 李德只记得先生说不用伺候了,让他去后殿歇息,他不放心,折回了殿里,结果还没走到内殿,就被人一掌劈晕,再次醒来的时候,殿内空荡荡的,崔大人和先生都不见了。 天子怒不可及,一脚将地上候着的禁军踢翻,“没用的东西,先生一人都看护不了,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刘勇生了一背后的冷汗,何时见过天子生这么大的火,战战兢兢道:“陛下,臣已经命金吾卫封锁了宣武门,眼下要派人去向府追查吗?” 崔应雪是向定安的妾室,贸然在宫内将天子身边的人带走,定要整个向府连累进去。 天子捏了捏眉心,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如灭顶之势压来:“秘密行事,不可妄动。” 向平还远在辽东。就算崔应雪将向定安也秘密转移,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更何况祭祀在即,崔应雪显然已经全都计划好了,不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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