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定安似一个没了气儿的修狗,软巴巴的垂着脑袋:“陛下您不懂,我和应雪已经约定好了的,等我二十岁,我就从辽东回来迎他进门做妻,眼下是臣违背我们的誓言了,还委屈他做妾,是臣对不住他 。” 魏景承尝试着自己去体会向定安的痛苦,还酝酿了一下情绪,但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共情,不都是娶进门了,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这厮还那他们年少时说的胡话要挟他给崔家翻案。 “朕不是答应你给崔家翻案了?”魏景承:“有何对不住一个罪臣之子,你堂堂辽东小将,未来是要做朕的镇国大将军的人 ,能不能有点骨气。” 向定安:“臣都说了,是感情的事儿 ,陛下又没心爱的人,不能懂臣违背诺言的痛苦。” “感情之事……” 魏景承心中思忖片刻,却也不得解,向定安说的没错,他自幼在刘氏身边,活下来已经是不易,哪里还有时间研究情感,于他而言,不管是亲情还是男女之情,都十分陌生。 魏景承:“朕,确实不懂。” 叶听晚见这一个事业批和恋爱脑聊天,脚都替他们扣了。 事业批不能理解恋爱脑的脑回路,恋爱脑觉得事业批不懂爱。 哎…… 魏景承:“……罢了,朕今日是过来喝喜酒了,快些去准备。” 向定安“嗯”了一声,便高兴的离开房间,准备酒席去了。 殿内,青年离开后,叶听晚发现魏景承又在蹙眉了。 他知道魏景承这是又开始头疼了。 便道:“陛下,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先回宫休息吧,咱们等的小将军大婚的时候再来喝喜酒也行的。” 魏景承微微眯了眯眼,“来都来了,少喝一杯,你也陪着朕喝点,大婚那日可不如今天轻松。” 叶听晚总感觉魏景承话里有话,仔细想想,这几日他的病症就要发作,还赶上魏王回来加上向定安和长公主成亲。 待向定安大婚的时候,定会有太后那边的人在,莫不是魏景承知道他们大婚的时候,太后会趁乱对他动手? 难不成还要下x药? 叶听晚:“哦哦,那陛下少喝一点,以免晚上回去再头疼。” 魏景承:“……”叶听晚这是在关心他? 天子挑眉看着青年:“你在关心朕?” 叶听晚土拨鼠点头:“嗯。” “陛下感受到了吗?”叶听晚支着下巴:“这就是小将军所说的感情!” 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最关心你的人啦^v^! 叶听晚看着魏景承狐疑的表情,问道:“陛下感动吗?” 魏景承薄唇轻轻抿着,不再对视叶听晚的双眸,淡淡道:“……还好。” 叶听晚:“……” 行叭。 有了上次的经验,天子对叶听晚的酒量有了认识,只让他小抿了一口尝了尝味道,便留着身边吃饭菜了。 结果天子有些微醺,叶听晚十分清醒。 都说酒后吐真言,叶听晚知道魏景承醉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回去的路上学会撬天子的话了。 叶听晚与男人并坐,天子蹙着眉头,靠着软垫一言不发,他便主动出击问得心中疑惑:“陛下是担心太后会趁着小将军的婚宴,再对您不利吗?” 叶听晚的话问完,身边的人一言不发。 叶听晚以为男人睡着了,俯身过去,“陛下?” 伸出手在男人的面前晃动两下:“陛下?” “真睡着了啊?” 魏景承睁开双眸,叶听晚抬眼,四目相对。 男人眸子里发出打量的目光,冷幽幽的,叶听晚吓得一哆嗦,往后一靠碰到了后边的靠背,吃疼喊了一声:“……疼。” 魏景承看着面前的青年笑了一声,拉着人的手臂,将他拉了回去:“你倒是学会撬主子的话了。” 叶听晚拨浪鼓一般摇头:“……没没没……” 魏景承:“放心,她还不敢弑君,最多是想趁着机会给朕的后宫塞人,朕自会防备。” 叶听晚揉了揉自己的腰:“哦哦。” “现在知道朕为什么不肯纳妃了吗?”魏景承:“朕不能有后,刘氏对皇位虎视眈眈,先帝在的时候便深深扎根朝政,如今朕登基了,他们的爪子便想伸到后宫里,欲让朕给他们留下个好操控的傀儡皇帝。” 这些叶听晚都知道,却无法感同身受。 叶听晚:“那陛下岂不是要一辈子做个孤家寡人?多无聊。” 魏景承合了合眼,并不反驳:“是啊,朕无趣的很。”谁愿意一直陪着朕呢? 魏景承不懂方才向定安所说的情爱。 现在突然又感觉并不难理解。 想要一个人陪在身边,或许就是那种不一样的感情。 叶听晚觉得魏景承有些emo,也不再搭他的腔,他就漫无目的掀开帘子,看向窗外消磨时间。 天子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眸,看着从窗外散进来的幽幽月光,又见月光下那张乖顺单纯的小脸,衣袖里的冰凉的五指,觉得触摸到了点星星温度。 叶听晚对他是有感情的吗? 魏景承轻轻念道:“叶听晚。” 叶听晚:“啊?” 青年回眸看他,眼神荡漾着单纯 ,月色映在他的脸颊上,眼帘下有一圈月牙形的阴影,漂亮极了。 魏景承收回目光,滑了滑喉道:“……无事。”
第20章 向定安大婚前一日,刑部侍郎将大理寺重新彻查的渊州崔氏的案宗呈了上来。 凡是重新彻查的案子,都由刑部和大理寺、监察院三司会审,下朝后魏景承又把三人叫到了御书房。向定安成婚在即,眼下又翻了崔家的案子,朝中刘党的反对声要比他预估的还要严重。 刑部侍郎:“依臣所见,眼下北疆兵权不是收回的好时机。” 魏景承:“嗯,朕手下确无可用之人。” 魏景承本想把北疆的兵权交给向家,但眼下他刚给向定安和一个罪臣之子赐了婚,又为那罪臣翻案,若是再把北疆的兵权交给向家,恐怕刘党狗急跳墙。 魏景承心烦,合上案宗:“命人把这东西送去向府,然后都退下吧。” 三人得了令拜别天子:“臣等告退。” 午后,叶听晚备好了浓茶,送往御书房。 魏景承这几日忙的厉害,向定安大婚之后,朝堂上对向家的非议声大,男人似乎暂时难以处理前朝那些刘党的老臣 ,下了朝便整日在御书房批折子。 叶听晚感觉魏景承好像在刻意躲着他似的。 以前魏景承忙的时候,分明会让他陪着,自从那晚从向家回来后,就不怎么让他跟着了。 叶听晚走进殿内,魏景承正坐在书案前,蹙着眉,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奏折,他都走到面前了,男人才察觉到动静,吁了口气,抬起眼帘看他:“给朕添点墨。” 叶听晚把茶放下,拿起墨条。 魏景承将笔置于笔架,端着茶,一口下腹。 浓烈的茶水换来短暂的清醒,魏景承将茶杯放在一旁,又拿起了笔。 窗外的阳光慢慢变的斑驳,不知不觉中时间流逝。 叶听晚看着男人将折子掀开,握着笔杆的指尖因为用力泛青,刚刚展开的眉又拧了起来。 啪嗒一声,折子从男人手中投掷在书案前“放肆!” 叶听晚鲜少见魏景承这么生气了,放下手里的墨条,将地上的折子捡了起来:“陛下这么生气啊?” 然后乖巧的放回书案上:“气坏了,不值当。” 魏景承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身边的叶听晚身上,抬眼看了青年一眼,道:“嗯,朕不气。” 叶听晚朝着男人笑笑:“嗯。” 魏景承把折子拿回去,放在书案上,看了一眼窗外,淡淡道:“吏部弹劾向家,说朕不该将崔家儿同长公主一起嫁进向家,啰啰嗦嗦一大堆,里外说朕偏心,竟还惦记辽东的兵权。” “——朕实在忍不了。” 叶听晚认真听了一下魏景承同他说的事儿,但是真的听不懂啊……QAQ 魏景承自顾自的出了口气,颅内又滋滋的疼,对身边的青年道:“陪朕去御花园散散心吧。” 叶听晚 :“哦哦。” 这个他在行。 叶听晚跟在天子身边,从御书房走到御花园的路上,想找点开心的话题,灵光一闪““陛下待会儿想看歌舞吗?” 魏景承烦心事压在心底,也无心情赏花,“朕的宫里没养这些东西。” 叶听晚小步跑到男人前面,后退着走:“不是舞姬,是奴才、奴才给陛下跳,就这样——” 说着,叶听晚撸起袖子,左边划拉一下,右边划拉一下:“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伤身又费力!” 魏景承蹙着的眉心瞬间展开,看着青年拙劣的动作,笑出声来,“行了,湖边风大,待会儿冻着你了。” 叶听晚把袖子放下,回到男人身边,带着笑意,问道:“陛开心点了吗?” 魏景承淡淡“嗯”了一声。 天子心中琢磨自己的想法,看着身侧的青年 ,道:“去亭子里坐坐,你给朕捏捏。” 叶听晚点头“好。” 福海说,魏景承暴症发作前几日便会头疼,想来男人方才在书房里眉心紧蹙,除了有烦心事之外,应该也是因为暴症引起了疼疾吧。 “陛下,这样会不会舒服点?” 叶听晚的指腹的轻轻按在男人的太阳穴处,力道拿捏不好,就一点点的加力气。 魏景承闭上眼,感受着青年的指腹拂过他的眉心,“嗯。” 叶听晚根据男人舒服叹气的力度,在他眉心和太阳穴之间流转,轻轻按压,边问他的烦心事:“陛下是因为兵权的事儿忧心吗?” 魏景承“嗯”了一声,不予置否。 叶听晚滑了滑喉。 果然! 按照文里的剧情,魏景承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只能靠兵权解决。文中细枝末节的权谋剧情,叶听晚是一点都记不住,最清晰的剧情就是魏景承为了拿回定北侯手里的北疆兵权御驾亲征的爽点情节了。 天子率兵出征,战功赫赫。 可爽·死他了。 “陛下 您有想过一次性解决问题吗?”叶听晚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靠向家,陛下您自己拿回兵权,只要北疆的虎符在手,辽东有向将军在,来年就是科举,到时候您就不会被眼前这些困扰所困了 。” 叶听晚说罢,小心脏不听使唤的砰砰乱跳。 这些情节都是在科举后发生的,为了保险起见,魏景承并不会在科举前动刘党的势力,他这是点破了魏景承心中的欲望吧? 魏景承怎么会想不到兵行险招。 果不其然,叶听晚说罢,身前的男人身子明显僵住了,倏的抓住了他放在他眉心的五指,冷冷道:“叶听晚?”
74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