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就在众人转身离开再做其他准备时,轻舰的探测设备突然响了起来。 柯祁走在队伍最末,她喊了一声林,林没听见,她就先转身回去查看信号来源。 “生命探测装置……”柯祁在操作界面上点开探测画面。 “叮”,显示出了一个白色的光点。 “探测装置探测地点,海洋……” 呼吸之间,光点成倍增长,一时间布满了整个屏幕。柯祁呼吸一滞,转身飞奔出去寻找林。 林也及时发现了柯祁的掉队,正要回过头来找,正好遇见柯祁朝他这边跑过来,一个踉跄差点绊倒,被也跟着赶来的休斯博士扶住。 “怎么了孩子?是外星人的追兵吗?” “不是。”柯祁看向林,严肃道:“我知道重舰上的人去哪儿了。” 轻舰收起两片侧翼,变换形态悄无声息地下潜。他们现在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这个奇怪的星球上,他们无处可逃。 骆桑带霍格走到轻舰最里面的休息室里,想要将霍格放到床上休息,可手刚一松,霍格就死死抓住他的衣领,怎么哄都不愿意放开。 骆桑无法,便搂着霍格一齐躺在了休息室狭窄的单人床上。 “你回来了。” 霍格的声音虚弱缥缈,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般,落在骆桑的耳朵里,他听见了其中难言的委屈与难过。 “是啊,我回来了。”骆桑轻笑着回应,手掌抚着霍格柔软的后脑,“想我啦?” 霍格的眼角渗出一抹晶莹,他偏头将脸埋进骆桑的颈窝。“疼不疼啊?” 骆桑知道他在问什么。霍格的哭腔听起来像是只乖乖的小猫,小心翼翼的,满是委屈,让人听起来心疼的揪起来。 “不疼呀,还没有被玫瑰刺一下疼。你疼不疼呀?” 骆桑看见了霍格满身的伤痕,那一刻他比霍格还要痛。 霍格哑着声开口,声音越说越小:“可是我试过了,钢筋插进身体里,真的很痛。” 骆桑顿时感觉心上被开了个口子,明明很痛却又很满,他低头轻柔地捧起霍格的脸,望向他早已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你…你是不是…” 那抹闪烁的光也从骆桑的眼角滑落,他对着眼前的这个人竟然半句狠话也放不出来。他闭上眼又重新将霍格拥进怀里。泪水交融,他任由滚烫的液体落在颈间。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明白此时的霍格应该极其没有安全感,即使他不知道霍格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是他敢肯定的是,那绝对是比自己还要痛苦的过程。 半晌过后,霍格轻轻推开了骆桑的怀抱,主动捧起了骆桑的脸颊,抬头吻了上去。 骆桑轻轻的回应他,不时在喘息之间去亲吻他嘴边沾染的泪珠。 亲吻愈发热烈且动情,霍格闭着眼睛向他渴求着死别后缺失的温暖,汹涌的感情无法抑制的包裹住两人的身体。 骆桑翻身将霍格轻放在休息室柔软的枕头上。 他俯身去吻霍格的眼角,吻他冷淡的眉眼。 他虔诚地仿佛最忠诚的信徒,他将霍格当做最宝贵的瓷器,动作轻缓的仿佛在鉴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霍格这几天被血浸染的衣服被骆桑褪去,他切身感受到了Alpha滚烫的胸膛,感受到那颗已然加速的鲜活心跳。 他环住骆桑的脖子,垂眸接受着他献上来的亲吻。 水下的轻舰静谧无声,霍格忍耐着呼之欲出的气息,像是一朵真正含苞待放的玫瑰。 骆桑将霍格从床上抱起靠进自己的怀里,拂去他鼻尖和额头的汗珠,他细密的亲吻着霍格的鬓间,带着克制的喘息喷薄在霍格的颊边。 “你愿意,成为我的夫人吗?” 霍格疲倦地几乎掀不开眼睑,他靠在骆桑的锁骨上,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饱含诉不完的爱意绵延。 “我早就是了。” 相比初见时,这次的疼痛可谓是无与伦比的,可在那一股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侵入腺体时,霍格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甚至于心头一热又掉了几滴眼泪。 骆桑紧张起他的泪眼朦胧,霍格全然不在意的拉下他,两人相拥着落回床上。 “骆桑先生,骆桑,先生。” 最后两个字像是在回应自己对霍格的称呼,骆桑与他相视,炙热的视线中,有什么东西顺着蔓延进他的心里,深深镌刻在他这颗好不容易再次跳动起来的心脏上。 骆桑的视线又一次落在霍格殷红的唇角上,他着了迷一般再度吻上去。 玫瑰悄声绽放在静谧的夜空中,它周围不再是黑暗,而是数不尽的繁星,和开满视线的格桑花。 骆桑,我无比庆幸我们的相遇。 霍格,我最无与伦比的玫瑰,我最至高无上的爱人。
第84章 两个小时后,休息室的房门开了,把宁武封从梦中惊醒。 他下意识的往驾驶室挡水玻璃看了一眼,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估计还没到海底。他们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情绪落差也极大,斯蒂芬妮她们一沾到座椅就昏昏欲睡,宁武封一开始还以军长的身份说她们几句体力不好,后来自己话都没说完就昏睡过去了。 他揉了揉头发,眼睛都不太睁得开,他歪过头去看是不是骆桑从休息室出来,结果看见了摇摇晃晃的霍格。 宁武封啪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上去扶他。 “上将大人您还好吧?” 呼吸间宁武封闻见了霍格信息素的微妙变化,以及他腺体上新鲜的牙印和一朵淡粉色的格桑花印记。 再加之霍格双腿哆嗦气都喘不匀的模样,宁武封心里有苦说不出,咬着下唇要哭不哭的样子,霍格见了一头雾水。 “你怎么了?”霍格退下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靠在了轻舰内壁上,“你知道自己五大三粗的样子哭唧唧……很诡异吗?” 霍格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眼角嫣红,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被骆桑换过,是打了一码的衬衫和几乎看不见的短裤。 “…你知道你是多少Alpha的梦中情人吗?”宁武封豆大的泪珠往下掉,操着厚如老牛的声音在那儿委屈着。 霍格抱胸站着,挑起半边眉,手指在胳膊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轻笑了一声,从衬衫内兜里摸索出什么,递到宁武封面前。 “结婚证,合法的。快一年了。” 然后宁武封哭的更狠了。 “给我倒杯水。”霍格把骆桑的结婚证又塞回衬衫口袋里。 他喝完水回到休息室的时候,一开门就看见骆桑一个人呆愣地坐在床正中间,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只露出一双晃人的绿色眼睛。 “你…”霍格几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平时克制的骆桑刚才那么放纵,几乎把他折腾散架。 霍格回身轻轻关上房门,坐到了床边,还没说话,就被一个“粽子怪物”吞了进去。 骆桑把他也裹进了被子里,毛绒绒的脑袋蹭在霍格的腺体处,呼吸平缓又悠长,似乎在细细品味着霍格的信息素气味。 “夫人去哪儿了?” “怎么了?骆桑先生这么快就想我了?” “太想了,骆桑一刻也不愿意和霍格分开。” 他又转了脸把鼻尖抵在霍格的颈侧,双唇有意无意的蹭在那片敏感的肌肤上。 “痒,乖,不蹭了。”霍格摸黑揉了揉他的头发。 骆桑把他扑倒在床上,倒在枕头里,霍格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骆桑雪白的头发。 骆桑依旧流连在他的颈侧,霍格静静地抚着他后脑上的头发。 “你是特意回来见我的吗?” 闻言,骆桑缓缓抬起头。霍格眼角又红了,他凑上去吻去了他的泪珠,与他额头相抵,“特意回来爱你的。——我于梦中看见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玫瑰,我怕那是你,便急着回来了,头发都急白了。” 霍格噗嗤一笑,搂住骆桑的脖子,“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我生来就是喜欢玫瑰,我生来就是爱你的啊。你不知道,你一开始那副冰冷的样子,内里总是包裹着一层脆弱,我一下子就发现了。我就想着,我一定要把你外层的冰块融化,一开始用我热腾腾的饭菜,后来用我滚烫的心脏。你也救了我,救了我这个从前就在自责和孤独中度过的蠢蛋。” 霍格咬着下唇,嘴巴张了又合,还是把自己记忆恢复的事告诉了骆桑。 “…那年,我和安瑟本来是要抵达这个星球做最后的调查的,可当时,轻舰刚刚着陆,舰门打开的时候,等待我们的,便是冰冷的枪口…那群奇怪的外星人,把除我和安瑟之外的所有人都杀光了,把他们装进轻舰里推向宇宙中,把我带进实验室……” 那段痛苦的记忆给予霍格的恐惧,是深深印刻在骨子上的,即使他没有恢复记忆时,每当有片段闪烁,他都会无比痛苦。 骆桑紧紧抱住他剧烈颤抖的脊背,“不说了不说了,我不想听了,不说了,难受我们就不说了。” 霍格强忍害怕,也紧紧回报着他,“他切断了我的手脚,强迫我腺体进阶重新长出四肢……他还切开我的身体,做…胚胎实验……” 在霍格看不见的地方,骆桑的眼底恨意暴涨,发亮的绿色瞳孔黑气成倍的覆盖,怒火滔天几近烧尽一切理智。 “我……我疼得想死,我求他救我,他装作听不见,我求他杀了我,他也不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苏醒前会做那样一个梦了,一束被大火烧得体无完肤的玫瑰,孤独地盛开在一片漆黑中……” 骆桑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一边紧紧拥抱着他给足他安全感,一边安静地听他诉说他的痛苦,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进他的心里却又拔不出来。 他从未见过霍格如此脆弱,每一声啜泣,每一滴眼泪,他都不愿再见。 是谁这么狠心,去烧一朵盛放的玫瑰? “霍格,不用再害怕了。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狭小的空间,被外部巨大的黑暗包围着,他们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前所未有的安心。一切仿佛都已经迎来了最终的结局,一切苦痛仿佛已经走向终点,只要彼此相拥,灾难与恐惧就无法撼动分毫。 轻舰还在继续下潜着,微弱的两束光在巨大的暗色画卷上,显得尤为浓墨重彩。 一束亮光抵达海底,照见了一处金属的一角,随即迅速关闭灯光,与另一架传递信息后,隐入画卷深处,半刻后着陆于金属后方。 骆桑先行出了轻舰。笨重的衣服承担着巨大的压力,骆桑凭借着巧劲,把自己推了过去,用手电筒照亮一圈,林在另一架轻舰上仔细观察了片刻,用通讯器让骆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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