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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霍格把巴鲁重新安置好后，就一起进了隔壁的会客厅。隔绝了门外的噪音后，霍格心底却轰然吵闹。他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霍格，你还记得安瑟吗？”林似乎是费了很大劲才说出这个名字。 霍格缓缓点了点头：“记得，一点。” “你不该忘了他的，他曾经是你，最爱的人。”
第64章 曾经 “星际4025年6月8日，气温38℃，天气晴。指挥部来了一个新人，所有人都在传这个人长得格外帅气，是个优秀的异兽类型Alpha……” “霍格，你写什么呢？”偌大的指挥部初级办公室里，只剩下霍格一盏灯亮着，林从科研署刚刚下班，就上了顶层来接他一起去吃饭。霍格不知道在干什么，怎么叫都不应他，林便走到他身后，悄悄瞅了一眼。 一出声，差点没把霍格吓得从座位上飞起来，他看清是谁后，来不及坐正就用身子把日记本挡了起来，“没什么，没写什么，不是要吃饭吗？赶紧走赶紧走，就去二层住宅区那家小店，我们经常吃的那家！” 林眯着眼睛缓缓靠近他，“霍格，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说话那么快，脑子也转得那么快，你不对劲，你说不说？” 霍格咬着下唇，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我没有什么事，你要我说什么啊？” 林直起身子抱着手臂哼了一声，然后十分做作地摇头晃脑道：“指挥部来了一个新人，长得格外帅气，是个优秀的……” “我去，林，你有病吧？你看到了你还问！”霍格扬起拳头，装模作样要捶他。 林嘿嘿一笑，搂住霍格的脖子道：“你说的是安瑟吧，咱俩的高中同学！他被调来我们科研署当副署长啦！而且霍华德元帅还承诺他说，要是干出来什么成果，就把科研署直接给他！” “哇，这么牛啊！安瑟混的也太好了！” “他不仅混的好，你看他现在，长得比高中的时候还要帅！而且我记得他当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Alpha，可现在竟然分化成了异兽灰狼！灰狼唉，他的腺体能力我在人事那儿看到了，叫速度加成，一听就非同凡响啊！”林满眼都写着崇拜，搞得霍格觉得自己的目的显得不怎么单纯。 “异兽类型确实厉害，不像我们Omega，异兽类型少之又少，我都怀疑根本没有，我从来没见过嘛！靠，真烦，走走走，喝酒去。”霍格摸了一把自己不争气的腺体，气呼呼地收拾起东西要跟林走。 林也帮着收资料，这时又想到了什么，悄声问霍格道：“我记得，你当时在高中的时候，是不是说过喜欢他来着？那时候怂的要死不敢表白，现在好了，人家现下就在科研署和你发小一同工作呢，怎么样，要不要哥们儿帮你？推波助澜一下？”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不要计较这么多嘛～” 两人的话题最终也没有个结论，囫囵吞枣也就过去了，结伴一起去住宅区的小吃街弄点东西吃。 “老板，我要一碗合成肉浆。” “老板，我要一碗合成肉浆。” 两人坐在小吃街的露天长桌旁，眼巴巴地看着老板在眼皮子底下搅着浓郁的合成肉汤，霍格先点了一碗，耳边却像应和似的也响起了一声。 “好巧。” 霍格脸还没转过去，那边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紧接着，那副令他魂牵多年的脸孔闯入了他的视线。 街巷小小的灯光，蒸气腾腾的小食摊前，安瑟那双极好看的丹凤眼正满含笑意地对着他，面中那颗芝麻大小的痣，显得他格外亲近。他总是笑着的。 霍格霎时红了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林看见霍格这副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霍格好像从来没跟自己这么红过脸，偏偏就和安瑟这样。 “米尔斯少校，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霍格捏了捏眉心，又理了理衣领，才向他伸出手去：“你好你好，我叫安瑟…不不不，我叫霍格。” “哈哈哈……”安瑟笑起来，揉了揉霍格因为加班而凌乱的头发，“我当然记得你啊，霍格·米尔斯，当年我们高中里数一数二的Omega。” 霍格眼睛亮了起来，原来他还记得自己，而且…貌似印象还很深刻。他从没这么高兴过，安瑟手掌的余温烧在他的两颊。 “安瑟，那你还记得我吗？”林也凑过去，把霍格往旁边推推，自己和安瑟对视着，紧紧盯着他，想要在他眼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安瑟并不惧，大大方方地对上他的眼睛，笑道：“林·弗兰克，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科研大赛我是第一你是第二，我记得你当时上交的课题，是有关于研发曲线波对军部作战支援，很精彩，我当时鼓掌鼓地最响！” “你记得！”林这下比霍格还要激动，差点没把老板端上来的合成肉浆打下桌去。“我当时也很佩服你，你提出的腺体转化真的很精彩，甚至到最后，我都觉得是真实可行的！太牛了！” “腺体转化？”霍格被林抢走视线有些生气，听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称赞着，便找了个地方插话。 安瑟这下终于又把注意力转回来，温和的笑容一如既往：“是指Alpha和Omega两种性别的转化，我认为，人们不应该为性别所束缚。” “这么说，你不是生育价值论的拥护者喽？”霍格想着，要是安瑟真的不是这个恶心论断的拥护者，那么他就…… “当然不是。生育自由，解放Omega。” 这是霍格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把安瑟装进了心里，把门锁死，并将钥匙扔在了不为人知的角落。他那时发誓，自己一定要和安瑟在一起。 后来他的确这么做了。星际4025年6月10日气温37℃，天气小雨，人工降雨来的猝不及防，霍格冒雨去科研署找安瑟，给他送自己做的饭菜。 这蔬菜，他还是亲自去底层求研究所的休斯博士帮忙放行，去实验田里采的。他没做过饭，也不会做，和母亲打了电话问了一些基本常识后，自己动手还是烧的一团糟，还燎了手，他忍着痛，就着糊味和咸味吃掉了一些黑漆漆的菜，剩下的就打包带给安瑟。 霍格提前给安瑟打了电话，却还是在一楼大厅等了很久，安瑟才匆匆赶下来。 “霍格？你没带伞吗？”安瑟脱下白大褂将霍格从头罩下来，“会生病的，傻瓜。” 霍格拉着安瑟走到一边，把手中的饭盒递给他，“安瑟，我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安瑟注视着他，没有接过来。他慢慢俯下身子，与霍格挨得极近，两人都在白大褂之下，之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安瑟，你…” 没等霍格说完，安瑟就倾过去，含住了他的唇。
第65章 “你说霍华德元帅要你们出任务？” 林皱着眉看向已经装备好的两人，目光在二人间逡巡，最后还是定在了霍格身上。 “为什么要你去？”林上前拉住霍格的衣袖，“我不明白，霍华德元帅怎么会……怎么会答应一个Omega出任务？” 霍格有些不高兴他这个说法，歪头瞪他道：“你说什么？我知道你觉得Omega不能出任务，但我从小到大，都没出过重舰，我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林慌忙解释道。 安瑟抓过霍格的手包在掌心里，“别生气了。——林，是我求霍华德元帅让霍格跟着我的。” 林疑道：“赫兹上将也同意了？” “是，我也去央求赫兹上将了。霍格想去看看宇宙的样子，这次任务也并不危险，是之前军部上去过的那个星球，如果这次勘测结果也很好，那么就可以确认它为人类第二家园了。我想带霍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是他的梦想，也是我的。”安瑟与霍格相视一笑。 见着他们之间的氛围，林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阻止霍格。 一方面，他之前的确在学校了解过，Omega并不适合重舰的外出战服，体质也比Alpha要差上许多，比Alpha的受伤概率要高很多，先前黑骑士部队的那场惨案，在他心中留下不小的阴影，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在他的思维中，黑骑士部队的那次事件，和他们全队都是Omega性别绝对是有所关联的。 霍格并没有目睹黑骑士的惨状，很难知道害怕，他即使是想用那次事件作为警告，霍格也很难有什么触动。 “霍格，我只是觉得，你……” 霍格见他吞吞吐吐，也是大概猜测到了林对自己的担忧：“林，你既然不是生育价值论者，那就不要总是说些性别歧视的话，很容易让人误解的。我作为Omega，作为赫兹上将的儿子，我是幸运的，其他Omega根本不会有我这样的机会，他们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宇宙的模样，即使人类已经在宇宙中漂泊了数千年。” “况且我们去的，是一个有很大可能会成为人类第二家园的星球，你就想，我只是和安瑟先一步去看看以后的人类的驻地。况且此次也有红骑士部队随行，虽然没有黑骑士部队那么令人安心，但总归都是军部的。我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我还有安瑟。” 安瑟闻言，向林点了点头，松开霍格的手，上前郑重拍了拍林的肩膀，贴近他耳畔道：“我不会重蹈黑骑士的灾难，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好霍格的。你只管放心，林。”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林就算再怎么不舍和担心，也没办法再说下去了。他只得点头应允。他知道，出重舰去外面的世界，一直是霍格的梦想，是他从小到大每年生日都会许的愿望。他太了解霍格了，他知道，就算他再怎么说的骇人，就算没有安瑟的支持，霍格还是会去。霍格就是这样一个人，向往自由，义无反顾。 出任务当天，林和赫兹上将同乘，在霍华德元帅一番慷慨陈词后，几十艘战舰便先行随着轨道滑行了出去。 在临别时，林一直紧紧拉着霍格的手不放开。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仿佛霍格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自己就永远失去他了。 “林，你怎么了？”轻舰即将出发，安瑟已经先行登上了舰船，硕大的登陆平台上就剩下霍格和林两个人。上方的玻璃落地窗前，挤满了指挥部的各位Alpha，霍格担心林会被旁人诟病。“我该走了，你快回去吧。” “霍格，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为什么这句话，会令他莫名的心虚，林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竭尽全力阻止，或许霍格真的能听他的呢？ 霍格不明白他的意思，以为林忧心过度，开始说些有的没的：“林，你不用这样的，我真的不会有事的。你真是的，怎么这么没用啊，还是不是我霍格最好的兄弟了？” 霍格的眼睛闪闪发亮，好比宇宙中最耀眼的星星，那是他对梦想的渴望与向往，林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阻止他。他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满足只是当他的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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