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最先见到这条尾巴。可惜他对尾巴没有特殊的爱好, 见到后, 只是很简短夸地了一句漂亮。 大概这句漂亮也不是真心话, 而是为了敷衍他。 他有些失望,扭头就走, 转身敲响了5号的房门。 5号倒是喜欢尾巴,但他只喜欢兔子尾巴,对狐狸尾巴无感。但破天荒地,5号主动和他搭话, 向他展示了自己珍藏的兔尾巴。 圆圆白白的一簇兔尾, 乖巧地缩在5号手掌心,是很可爱。 只是……这是实物。和他屁股上这条用力量变出来的还不一样。 他问:“这要怎么放在屁股上呢?” 5号一愣, 四处观望, 见没有人后,拨开掌心的兔尾, 给他展示了兔尾根部的东西。一个小圆球。 嗯? “就这样放。懂了吗?”5号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他点点头, 假装自己懂了。 只是神庭的私人空间才推出几日, 怎么5号就有了自己的私人珍藏了? 这是他成为神侍前就珍藏的, 还是最近才珍藏的呢? 他搞不清楚。但却猛地发现, 他和他的神侍们虽然相处了很多很多年, 但他并不了解他们。 怀着颇为复杂的心情,他敲响了下一位神侍的房门。 3号是个女孩子,平日里将自己打扮得很可爱,他满心以为5号一定会喜欢他的尾巴,谁料5号自看了他一眼,就嘭的关上了门。 等和同为女生的5号聊过,他才知道,5号特别怕毛茸茸的东西,原因是她很小很小的时候被老鼠咬过脸,她至今仍记得那种毛茸茸的触感。 他愤然对5号说:“老鼠不是毛茸茸!” 4号弱弱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咬他的是仓鼠。” 他哑然,结束与5号的对话,飞奔向6号的住所。 5号有任务不在家,他直接跳过了。 6号也算是他从人堆里拨拉出来的。但这些年,他和6号的交流并不多。 记忆中,6号的话很少,见到他时会低下头,好似不大敢看他。现今,6号已经从最初的少年长成了谦和的青年。 “是您?”6号开门见到是他,十分意外,说话间又要跪下去。 他赶紧去扶。 6号看见他伸出的手,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愣,有些尴尬地撤回了双手,安抚说:“别怕,我不碰你。” 6号没对他这句话做任何表示,只是如往常一般低着头,小声问:“您找我有事吗?” “我想给你看看我的尾巴。” “尾巴?”6号很惊讶,想抬头看看,但下巴只微微抬起一点幅度,就又垂了下去。 他无奈,只得转过身,将火红的狐狸尾巴凑到了6号面前。 他晃着尾巴问:“好看吗?” 身后久久没有应答。 他扭头,却见6号看着他的尾巴愣在了原地。 他心里咯噔一下,“你也讨厌尾巴吗?” “不,不讨厌。”6号道。 但听着不大真诚,因为6号说话都结巴了。 应该是迫于他并不存在的淫威所以不得不这样说。 他叹了口气,不准备勉强6号,便收回尾巴,准备去找新来的八号。 谁料,刚走没几步,6号又叫住了他。 “请您等等。” “嗯?”他转过身,看向6号。这一眼,让他微微怔楞了一下。 6号抬起了头,正看着他。6号的眼睛很漂亮,明亮又清澈。但他怔楞的原因却是,他从6号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就如同在朝神日,7号望向他的眼神。 只是,不管多么令人惊艳的一回眸,见过一次的东西,再见总归是不如第一次的。 但他还是放软了声音,问6号:“什么事?” 6号抿唇,说:“我能摸摸您的尾巴吗?” “摸尾巴?”他想起自己对7号尾巴的觊觎之心,两相对比,觉得这才是见到尾巴最该有的心思,于是欣然应允。 他大大方方的扬起尾巴,对六号说:“摸摸吧,很软很舒服哦。” 6号的眼睛瞬间变得更加明亮。 他走近他,缓缓向他的尾巴伸出手。 就在6号快要触碰他的时候,他面前的房门嘭地一下打开了。 7号黑着脸,阴沉沉地看着他。 是的没错,他为了方便寻找神侍,神侍的门都是联排挨着的。 他刚刚走了几步,正好走到7号门前。 “你们在干什么?”七号问。 他晃了晃尾巴,得意道:“看不出来吗,我在展示我的尾巴。6号就很喜欢我的尾巴,还说要摸我……” 7号的脸瞬间更黑了。 不等他说完,就将他拽进了自己的屋子。 “诶!6号还没摸呢,你不能这样。”他叫着,回头看了眼6号。 6号低着头,悬在半空的手许久没有放下。 “嘭!”大门关上。 他抬头看向7号,责备说:“虽然我变成这样是为你而来,但你不应该打断6号。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我的尾巴。你不让他摸,他会伤心的。” “不应该?”7号愤怒道:“那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事情就应该了吗?” “摸尾巴而已,有什么不应该的?”他趁机揭露7号的病态心理:“你这样会不会太敏感了?我跟你说,你这样不好,长此以往,并不利于你健全人格的树立。你现在还小,得及时治疗。” “打住。你在说什么啊?”7号打断他:“你知道尾巴和耳朵对我们狼人来说,意味者什么吗?” 他一愣,本想说大概知道,但看7号的表情,他应该一点也不知道。 于是他老实问:“是什么?” “只是我们的第二性征。非常敏感,轻易不能让人触碰。若我主动展示给你,就表明我喜欢你,我愿意把我交付给你。”7号顿了顿,继续说:“而你,若表示要摸我的尾巴,就是向我求爱。” 他愣住了。 若按7号所说,那他以前岂不是,天天都在向7号求爱? 虽然他并不懂爱是什么,但求爱这种事情,总归是不能如此草率的。 他低下头,道:“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些。我以为你是因为狼人身份而自卑,所以才不愿意露出你的尾巴。” “今天我这样做,其实是想帮你摆脱自卑。”他晃了晃蓬松的尾巴,又很快让他收拢在背上,“就……并没有其他的含义。你不要误会。” “我误会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跟个傻子一样,根本没有让人误会的余地。”7号抱着手臂,傲娇道。 虽然知道7号这话是想说明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误会,但听着就是不怎么好听。 他再怎么说也活了上万年了,如今却被一个毛头孩子说什么都不懂,到底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哼了声,转身就想走。 谁料,没走几步,就感觉身后有拉拽感。 他停下脚,看向7号。 7号正拽着他的尾巴尖,见他看过来,又慌忙甩开了。 “嗯?”他抓着自己的尾巴,顺了顺毛,末了问7号:“你这是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7号故作气势汹汹,“摸一下你的尾巴而已,你怎么这样小气。” “可你刚刚不是说,摸尾巴是……是……那个?” 7号撇过头:“骗你的,这种话你也信?” “啊!”他恼了,大尾巴一扫就拍到了7号脸上。 毛茸茸的尾巴扫过7号的脸和脖颈,咻的一声,7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床上,并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他一愣,赶紧跟到7号床边,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赶紧走吧。”7号闷闷地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真的吗?”他不大相信,伸手去扒拉7号的被子,并询问:“我刚刚是不是打伤你了?抱歉,因为是变出来的,我可能没控制好力道。” “不是,没伤着。你快走吧。”7号再次对他下逐客令。 “真的?”他再次确认。 “嗯!”7号有些不耐烦了。 “那好吧。我走了。”他说着,正要起身,却见一条尾巴从被子里探出来,勾住了他的手腕。 他:“?” 七号猛地掀开被子,将自己的尾巴从他的手腕扒拉下来,然后抱着尾巴缩到了床脚。 他看着七号,7号红着脸解释说:“是它不听话,不是我的意思。”
第52章 海岛 航线一路向南, 海面的气温随着纬度的下降逐渐升高。 周厉换上了轻薄的外袍,倚在甲板的栏杆上吹海风。温暖的海风拂过甲板,撩起了他的鬓发。 裘舟端着两杯特调饮料向他走来。 周厉眯了眯眼,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裘舟的尾椎。 裘舟见状, 笑了声, 明知故问:“先生看什么呢?” 周厉立即收回视线,转身面对大海。 裘舟跟过来, 压低声音, 笑道说:“先生想再给我变一根尾巴出来吗?” 周厉抿唇, 扬声骂了句:滚。 裘舟的尾巴和耳朵,持续了好几日才消失。那几日, 他也不知是鬼迷心窍了还是别的什么,竟然心甘情愿地和裘舟在卧室日夜厮混。玩得还挺疯。这时回想起来,倒有些不自在了。 好在是船上,海浪声与航行声足够大, 能压下一切不该传出来的声音。 “喝点水吧。”裘舟这几日分外餍足, 倒也没有过分调戏他,见他羞了, 就适时住了口。 周厉接过饮料, 走到一旁的躺椅坐下,一边喝, 一边看蔚蓝大海。 大海波浪壮阔,一望无际,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像一块巨大无比的墨蓝色的水晶。同裘周的眸色一般。 裘舟跟过来, 坐到了一旁。 海面一二月的阳光不冷不烈, 暖暖地照在人身上, 十分舒服。周厉在阳光下晒了会儿,不由打了个哈欠。 裘舟扭头看向他。 周厉擦去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解释说:“最近晚上总是做梦,没睡好。” 裘舟顿了顿,抬手揉了揉周厉的脑袋,柔声说:“睡会儿吧。等到了目的地,我叫你。” “行。”周厉放下饮料,与裘舟十指交叉后,枕着裘舟的胳膊闭眼睡去。 游艇在海面缓慢航行了近十日,即将到达他们旅行的第一站——南岛。 南岛是个颇具热带风情的小岛,阳光明媚,沙鸥成群,四季如夏。岛上生长着许多热带植物,椰子树随处可见。 沙滩上,一个裸着上身,穿着蓝色沙滩裤的少年蹬掉凉鞋,光脚爬上高大的椰子树。 现在气温还不高,不是长椰子的季节。他爬上来是为了看海。 很多海岛长大的少年都不喜欢看海,因为日日看,夜夜看,如此十几年,早就看腻了。 但少年不一样,他很喜欢海。 大海莽莽苍苍,一望无际。那翻涌的碧波曾带走无数海带人的性命,可那些消失在海中的亡灵,终将会化作另一种生灵,再度与世上的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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