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他说受了委屈,又有季云遥过来一定要让他在顾沉渊面前讨个公道,他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可是他忘了,今日之事本也是他顺水推舟,想要让顾沉渊看一看他这个当朝丞相在朝中无可撼动的地位。 省得顾沉渊整日里想着寻个错处,罢免了自己。 他季深,两朝老臣,先帝在时,他可是从龙之功的!顾家怎么能这样过河拆桥,兔死狗烹? 季深一时想着自己今儿丢了个大脸,一时又想着该如何保全他的柔娘和一双儿女。 眼瞅着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似的。 待回到了丞相府,两个御前侍卫铁面无私,站在大门前当众宣布了皇上的口谕,命丞相在家中闭门思过,这才离去。 季深又给气的差点撅过去,被管家搀扶着往府中走。 才走进内院,就听见一阵妇人求饶,幼儿哭喊之声,季深一惊,大步朝着内院奔过去。 原来季云遥和季深分开之后就派人驱车去了那田庄,将柔娘和季深的两个孩子都带到了丞相府。 那小厮是个精明的,只说是丞相的主意,柔娘惊喜不已,还以为是丞相真的说服了丞相夫人要带她们回府。 谁知等到回了丞相府,等待着他们的却是丞相夫人的滔天怒火,当即就要把他们绑了卖给人牙子。 丞相岂能允许,怒不可遏的奔过去护下了柔娘,一把推开了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当即就硬要发卖了这一家三口。 丞相一个头两个大,心中不由更加怨恨起事多的季云遥,也怨恨起挑事的季云远。 最后捂着心口两眼一闭晕死过去才算完。 柔娘和两个孩子哭天抢地,暂时留在了丞相府,只不过丞相夫人出嫁前也是世家贵女,断断瞧不起这样未婚先孕,还生了孩子的外室。 留在丞相府也是不管不问,让她们自生自灭罢了。 顾沉星埋在被子里,看着666的转播画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一家子人可都够有意思的,风流成性还假装情深的父亲,善妒不容人的母亲,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亲子,借刀杀人的养子。 凑在一起还不每天都有好戏看。 这时候就凸显出古代世界的好处来了,没有更高科技的干扰,666能看到的画面比上个世界多多了,顾沉星能随时奔走在吃瓜第一线。 不过他躲在被窝里快乐吃瓜,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贺寒和下朝回来的顾沉渊一脸凝重的站在龙榻跟前,看着床上裹在被子里的人不断抖动。 顾沉渊眼中全是心疼:“星星身体才刚好,就被那些蠢货气哭了。” 贺寒脸色更沉:“他们怎敢如此污蔑小王爷,王爷别哭伤了身体才好。” 就连元宝都是义愤填膺,他们小王爷多么骄傲洒脱一个人,今日竟然被气哭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最终还是贺寒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轻柔的掀开了顾沉星的被子,柔声劝道: “这些事情臣都会帮王爷解决,王爷别……哭……了。” 顾沉星笑的脸蛋红扑扑:“?”
第68章 小王爷的将军男宠(28) 从被子里探出脸蛋来的小少年面若海棠,唇角带笑,一双眼睛因为笑的太久显得水光潋滟,琉璃珠子似的。 顾沉星一只手指捏着被子边沿,舔了舔唇角的点心渣子。 贺寒这才发现,从缝隙看过去,还能看见床里 侧还放着半碟子点心。 太医叮嘱过,那点心甜的很,让顾沉星现在最好别碰,或者尽量少吃。 贺寒:“……” 顾沉渊:“……” 被抓包个正着的顾沉星:“……”吃瓜吃的太投入,忘了这茬了,现在装哭还来的及不? 显然是来不及了,顾沉渊沉着脸走过来,提溜着顾沉星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无情的没收了他才吃了一半的点心。 顾沉星眼珠子跟着点心碟子转,直到顾沉渊挡在了他面前: “顾沉星,你是不是应该给朕解释解释,这点心是怎么偷到手的?” 顾沉星眨巴眨巴眼睛,向后一倒躺在床上装睡着:“唉呀,困死了。” * 西市一家不起眼的酒楼里,二楼最好的包厢,季云远拘谨的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看向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抬手放在下巴上,轻轻一揭,揭开了一张半透明的人皮面具。 那张面具面容平淡,是个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长相,但面具下的真面目却完全不同。 那少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皮肤莹润,透着一股久不见天日的白皙。 双腮似雪,唇若菱角,不知他动了些什么手脚,竟连瞳色都改变了。 一双湛蓝双眸冰湖琉璃一般吸魂夺魄,偏偏他唇角勾着丝冷笑,生生冲破了身上那种精致媚色,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危险起来。 仿若迷雾水妖,但凡招惹必被诛连。 季云远的目光牢牢看着穆厝的脸,眼中痴迷一闪而过。 但季云远隐藏的很好,在穆厝看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收起了不得体的表情,笑着道: “王子,好久不见。” 穆厝吊儿郎当的靠在椅背上,手里端着个玉质酒杯,一时之间竟分不出来是那玉更白还是他的手更白。 “青云,你太没用了。” 季云远脸色一变,撩起袍角就要跪在地上,被穆厝抬手阻止了。 季云远低垂下眼睫,睫毛颤抖,表情脆弱:“是属下无用,才会被和贺寒发现端倪。” 穆厝看着他的样子,嘲讽的笑了一下:“这一套还是收起来去讨好别人吧,本王看着就恶心。” 穆厝一个被抛弃的羌尤王子竟然自称本王,季云远听见也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应了声“是。” 心脏好像被重重的打了一下,他的倾心之人一直是面前的王子,但却被迫接近丞相家那个变态长子。 作为下一步棋,他还要去勾引大盛朝的皇帝。 为了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他练习了太久,准备了太久,久到他已经差不多要忘了来到大盛之前,他是什么样子的。 季云远收回心中的那些怨念和悲凉,笑着对穆厝道: “王子既然已经进都城了,那是不是要有下一步的动作了?有什么需要属下去做的吗?” 穆厝把酒杯放在桌上,“嗒”的一声响:“明天,羌尤使团就要进都城了。” 羌尤使团几天前本就该进城了,但穆厝使了些小手段,让他们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一些。 正好明天,他们就会进京,到时候顾沉渊会在圣乾宫准备宴会迎接使臣。 季云远点点头:“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穆厝摇头:“倒也不需要别的,明日晚宴,本王也会参加,你也得去。” 季云远沉吟,季深对他那么好,之事去参加宫中宴会,应当是没有什么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穆厝会要求他一定要到场。 穆厝说完就站起身,拍了拍衣摆,转头朝着外面走去: “青云,如果你再这么没用,就不用再跟在我身边了。” 季云远心中一凛,跪在了地上,那怎么可以! 他仰起头,看向已经远去的背影,那是他追随半生,都没有追上的影子。 如果按照计划,可能是他着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人。 季云远的手指狠狠扣进了地里,这怎么行呢? 他会让穆厝知道,只有他,才配站在他身边,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并肩而立。 季云远心事重重的回到丞相府,才发现丞相府今日灯火通明,到处吵吵嚷嚷,下人们都失了规矩,脸色焦急的不知道去做了些什么。 他皱了下眉,脚下一转,朝着季云遥的院子走去。 季云遥的院子倒比外头安静的多,季云远熟门熟路的推开门走进去,笑着问道: “哥,今儿是怎么了?府上出什么事情了?” 季云遥正站在书桌后头不知写些什么,室内烛火昏暗,他整个人都隐在阴影里头。 闻言他眼中讽刺弥漫,随口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父亲病了而已。” “病了?”季云远皱眉,“病的严重吗?我听说明日就是羌尤使臣进宫的日子了,父亲他还好吗?” 季云遥看起来对这件事并不在意,随口道:“父亲今日弹劾小王爷被圣上训斥,责令他闭门思过,明日应当是不去了的。” 季云远唇角抿紧:“那还真是不巧。” 季云遥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看来并不是很顾得上理他。 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事情,季云远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些不安。 离开季云遥的院子,他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打听今日都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朝着季深的院子走去。 季深的院子里今日也不同寻常,下人们都噤若寒蝉,低着头步履匆匆的走过,没有人发出动静。 进了门,季云远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药味,他轻手轻脚的朝着季深的卧房走去,担忧的问道: “父亲这是怎么了?好些了没?” 季深半靠在一个软枕上,闻言淡淡开口:“托你的福,还没死。” 季云远眉头紧蹙,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儿子惹了您不高兴吗?”
第69章 小王爷的将军男宠(29) 季深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是责骂。 到底是他老友的儿子,他也不想做的太过分,省得落一个苛待恩人遗孤的名声。 他凉凉的开口:“没什么,你没事就回你自己院子里去,少出来走动。 快要殿试了,既然你自己选了,就该好好去准备。” 季云远垂着头,面上阴鸷一闪而过,说什么他自己选的,不过是丞相不愿意荫蔽他这个养子罢了。 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季云远不知道的事情。 虽然他很想问一问明天使臣进宫的事,但还是忍住了没说,只一如既往的温柔嘱咐季深要好好休息。 抬起头并没有半分因为季深的冷脸不高兴的样子。 季云远走后,季深抿了抿唇,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但也已经在他身边长了十多年。 今天的事情虽然是为了帮他出气,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牵扯到了柔娘和两个孩子,他的确有些迁怒。 可越想越觉得心中堵的慌,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也没心思再多想了。 才刚刚走出季深的院子,季云远的表情就冷了下来。 也不知道季深今日是抽什么疯,怎么偏偏选在使团进京之前给他甩脸子。 他在家中一贯装的不争不抢,现在又怎么能去和季深开口说明天想到宫中宴会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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