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颂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突然脸颊上传来一股微凉的触感。 偏头一看,徐思远手指上还有未擦干净的奶油,但始作俑者丝毫不慌,甚至还笑眼盈盈的朝他伸出手:“我的惊喜呢?” 沈颂闻言,也笑了一下。趁着混乱之际,带着徐思远离开了场地。 小路上寂静无声,徐思远看着沈颂点看光脑拦截了一条讯息,并改了内容重新发了出去。 徐思远看到收信人是,徐立。 “徐立在监视我们?”徐思远下意识问出这一句,继而又想通了。 是啊,徐立要是和顾家真的连手,下一个倒台的不就是沈家吗? 沈颂收起光脑,极其自然的应了一声。 闻言,徐思远没在过问,转了话题:“那我们回家吧?” 沈颂看了过来,徐思远眉眼弯了弯,说道:“毕竟我的礼物在家里。” 他们沿着小路一路往前,穿过办公楼和前坪,终于站在了家门前。 “准备好了吗?” 门一推开,精致的小戏台搭在前院中央,暖黄的光线照着亮黄背景下的小人。 光影绰绰,徐思远在民间灾祸中遇见小沈颂,带着小孩路过中秋灯会,走过寺庙,越过山水。 画面一转,徐思远看见长大成人的沈颂,高傲冷漠,对他爱搭不理。 到后来,徐思远给沈颂治病,两人交集甚密,从第一区到十三区,徐思远的身份被揭露。 画面戛然而止。 下一秒,徐思远缝缕的亲吻如细雨般落下,唇齿缠绵在耳畔,轻舔慢咬。 仿佛就像他这个人一般,如温润的水,带刺的棉,亦或是拂过的风,貌似永远不会为任何事情牵动情绪。 这是沈颂没有安全感的来源。 他不是例外。 满室的漆黑中,只有窗外的几分月光。 屋内,徐思远的长发垂在身侧,床头的香炉袅袅升起一缕明灭的烟。 沈颂问那是什么。 徐思远笑了一下,仿佛在黑暗中更添一分诱惑。 他俯下身,在沈颂的身侧轻声耳语道:“我说这是催.情的你信吗?” 他轻吻上沈颂的眼眸,然后是眉心,鼻梁,唇角,密密麻麻的细吻仿佛要将他的模样铭刻,烙得让人面红耳热。 某个瞬间,伴随着他的动作,尾音止不住颤动。 深色的床单上留下一片褶皱,爱人的低吟,疼痛伴随着潮红在深夜化成了悦耳的音符。 “阿颂,生日快乐。”徐思远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不止今天,往后都要。” 世界在他的眼中颠倒模糊,抓紧的手松了又松。 在看不见的暗处,眼角滑落了今晚的第一滴泪。 . “哟,来了。”比尔德坐在前坐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诺里斯坐在副驾驶,朝那头看了一眼。 将近黎明,天蒙蒙亮,徐思远从远处走来。 徐思远随手套了件大衣,看见他们,转手上了后座。 比尔德一眼就看见了徐思远脖颈处的吻痕和抓伤,倒是笑了打趣他道:“徐少爷这是提裤子不认人?” 徐思远闻言,牵强的提了提唇,回答道:“哪能呢?我这不是被你们夫妻俩忽悠来,又忽悠回去了吗?” 机甲缓缓启动。 诺里斯在一旁默了一下才开口:“沈颂知道吗?” 徐思远摇了摇头,望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地平线,喃喃自语道:“我们……不是一路人。” 所以还是早些了断,在他动心之前。 诺里斯通过后视镜注视着徐思远,最终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但转念一想,诺里斯又自嘲的笑了笑。 他不也是如此?哪有资格说别人? “关于13区的传染病……” “我有一个初步的方案,”徐思远淡淡的收回目光,一字一句的说: “但是我要接受专业的训练,提取药材里的成分。”
第24章 局势 沈颂醒来时,天色已明,床头的香炉早已熄灭,里头的安神香已燃尽,在炉中只留下一片灰烟。 整个房间空旷干净,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旖旎虚幻的梦。 香中的药效还没完全散,似乎是意料之中,沈颂只是皱了皱眉,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红匣子时却不由的愣了愣。 初午的暖阳透过纱帘,穿个落地窗散进屋里,映亮了整个房间。随着日光偏移,暖黄的温度落在他的背影上,迷朦的照出脊背上若隐若现的痕迹。 而沈颂却浑然不觉,他坐在床边,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他微低着头,垂眸看着手中的物什,愣证许久。 光线笼照的阴影之下,手心中静静地躺着一个精致漂亮的锁扣。 实心的银制上雕刻着细致的花纹,锁下坠着三枚铃铛。 银色的锁体中央镶嵌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半透明中隐约可见一点冰台,即使是在暗处也泛着上乘的光泽。 指间拂过锁身,即使再精巧的外表也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 蓦然间,沈颂想起昨晚迷朦间问过的话。 “那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夜深人静,回应他的却是窗外落雪。 正当沈颂以为再也听不见回答了,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之际,他听见身后的人轻笑了一下,声音一如从前的坚定温润。 “不是偶尔,” “从你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等待着与你重逢。” 手中的平安锁仿佛是应证了他的话,一时间,似乎分量都变得沉重了许些。 半晌,沈颂还是将锁放回匣子,穿好衣服下了楼。 客厅里空荡荡的,昨晚不知道被谁挪开的椅子仍随意的摆在一旁,沙发上的抱枕和毛毯乱糟糟的堆着,还搭着某人的外套。 送送睡在凌乱的沙发,听见声响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就拿尾巴围着自己安心睡觉。 茶几上随意的散落了一桌的纸张,有晦涩难懂的中药术语,也有涂涂改改的机械图纸。 整个房子都好像沾染上他的气味,而正主却不知所踪。 沈颂站在客厅中央,目光便随之落在门边的小戏台上。戏台的背后是大大小小繁杂的齿轮和链条。 他甚至能想象到徐思远站在一堆零件前抓耳挠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笑容转瞬即逝,沈颂敛了敛神,强迫自己忽略心底的异样,一如往常般拉开冰箱的门,准备拿包营养液果腹。 打开柜门的瞬间,沈颂却是怔住了。 白色的冰箱入目便是一片鲜红。 每一袋10的血液,规整的放成一排,连温度也调成了最适宜血液储存的温度。 沈颂抬眸,突然想起他这段日子里总习惯睡在沙发上。 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为他提前想,好了今后可能发生的情况。 . 傍晚,特里急匆匆地踏入大门时就感到几分不对劲。 这…不会打扰到沈上将了吧? 他踌躇了一会,还是上前敲了敲门。 来都来了,先试试看呗。 过了一会儿,特里才听到里面传来沈颂的声音。 “进。” 特里一进门,入目就看到略显凌乱的客厅。 抬头一看,只见沈颂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拿着一本已经微微卷边的书,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送送在沈颂身边转悠,仿佛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特里鲜少看到他这样子,就只能感觉到沈指挥官紧绷的那根弦,松了。 不是深冬过后的新生,更像是盛开后的快速凋零。 正想着,沈颂已经放下手中的旧书,眼神中已经恢复往日的冰冷,抬头看向特里,开口问:“什么事?” 仿佛刚刚那是错觉,特里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恭敬的汇报此行的目的。 “徐源死了。” 半晌,客厅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特里这时也不敢造次,在一旁安静的等待沈颂命令。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特里被这屋里的暖气捂得有些冒细汗。 “喵~” 两人视线一同望向沈颂身旁的小白猫。 沈颂愣了愣,伸手摸了摸送送的头,将它抱到手里,一边对特里说: “知道了。” . “徐少爷,你真的能在三个月之内学完这么多东西吗?” 比尔德领着徐思远走进实验室。 徐思远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两边的房间清清楚楚的写着各个科室的类别。 比尔德带他在这里转了两个弯,才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徐思远探了探头,只见办公桌前坐着一个30岁左右的青年军雌,长相属于儒雅那挂,可能是性别原因,他的眉眼中始终带着点张扬。 “这是塔特尔教授,也是我们院最权威最年轻的教授。” 闻言塔特尔抬头和光明正大打量自己的徐思远对上视线。 塔特尔挑了挑眉,勾起嘴角有些玩味的问:“三个月速成班的小雄虫?” 徐思远:……你才小! “徐思远。”塔特尔念出了他的名字。 徐思远扶额,一旁的比尔德倒是毫不介意,一边点头还一边佯装苦恼的拍了拍徐思远的肩膀,说:“诺里斯说,你在第一军校,曾因为教授年老色衰和进度太慢而大打出手。” 徐思远:……… 比尔德潇洒离去,留下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徐思远。 但塔特尔显然没给他缓冲的时间,从位置上站起来径直从里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徐思远,说:“来吧小雄虫,我们从单细胞生物开始学。” 徐思远无奈,又有求于人,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边三个月速成班才刚刚开课,另一边,13区的局势也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一份调查报告被摆到了沈颂桌前,特里在一旁神色凝重的汇报。 “明明感染的虫民已经全部被隔离起来了,但最近调查发现,西城区又出现了两例。” 顿了顿,特里又皱了皱眉头补充道:“而且这次感染的居民有了更激进的…暴动现象。” 特里的这一番话正好应证了沈颂的猜想。 沈颂忍着不适,抬头对特里说:“有人在拿13区做人体试验。” 即使隐约猜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但听到沈颂亲口说出还是难免震惊。 但特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沈颂咳了两声,眼底是遮不住的疲惫。 自从徐少爷离开后,沈颂就精神也不太好了,还有联盟那群老家伙时不时恶心人。 特里张了张嘴,还是开口劝道:“上将您…要不休息休息吧。” 窗外忽而又下起了大雪,在窗上结了一层霜,沈颂的目光在那停留了一瞬,转而又恢复了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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