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你这不都拿了吗?” 居然抢好心人留给流浪猫狗的饭盆。 大婶儿轻哧一声,转头就走。 有了这个小插曲,盛闲期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何况,她连着工作这么久,身心俱疲。 结果,她刚进寂墨办公室,就看见里面一片剑拔弩张。 “老史啊,你这不能强人所难是吧?”周钰头疼地背靠在一张办公桌边缘,给史悦莲做思想工作。 “我怎么了?”史悦莲眼睛都红了,尖起嗓子问,“我就想调个白天的班,好处全让她们年轻人得了啊?白天都给人家排,晚上就排给我!” “你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周钰无语,“你也先别激动。” “什么年轻人?”寂墨端坐在座位上,拎起水杯喝了口水,“排小班的就我们四个,年轻人是说我对吧。” “哎,小寂!”周钰赶忙给她使眼色。 史悦莲气鼓鼓的,“小寂,那你给个准话,这白天的班能不能匀给我!” “可是一开始就是说的开两个白天的班给寂老师,家长们也是冲着寂老师的名声来的,临时加了晚场,本来也该是寂老师的对吧?”周钰劝道,“老史你想开小班,现在也如你意开了,你就别再提调班的事了呗,马上也要开班了,大家皆大欢喜是不是?” 盛闲期听到这,火就上来了。 “这是说什么呢?”她出门裹了件羽绒服,进门后空调够热,就脱了,此时随手挂在手臂上,“哎,不巧,我听了一耳朵,我们寂老师要开小班啦,真是恭喜。” 寂墨瞥了她一眼,弯了下唇。 搞得跟刚知道似的,明明她早就告诉她了。 “这位史老师也要开小班了是吧,恭喜啊。”盛闲期又对着史悦莲点了点头。 史悦莲不好拂盛闲期的面子,何况她们吵的是公司内部事情,不好在外人跟前宣扬,只好也微笑点了下头。 “那现在是怎么样?”盛闲期心情不佳,言词锋利,“寂老师定好的白班,有人要强行换?研飞的纪律就是可以这样?老周,你也同意?” 周钰面色一变,“我当然没说可以。” 也没直接说不可以,还在这协调呢。 但盛闲期这一质问,就把周钰逼到了不得不面对的地步。 不过周钰也理解,毕竟盛闲期和寂墨是老同学,肯定帮着寂墨,而从各个角度来衡量,寂墨目前身价早已超过史悦莲,周钰当然也更倾向于寂墨。 形势一下子明朗起来。 史悦莲站在一边,恨得牙痒痒,却没话可说。 周钰便敲板,“那行,我们还是按原定的排班次啊。” “等等。” 沉寂于一边的寂墨突然出声,“把我下午的班次排给史老师吧,我接上午场和晚场。” 她思考良久,做出这个决定。 “诶!”周钰拍手鼓掌,“我们小寂还是不错!这下好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谁跟你皆大欢喜了?! 盛闲期没理周钰,眼睛眯了眯,看向寂墨。 你当我替你说话是好玩的呢吗? 你竟然这么容易妥协? 她心里火不打一处来,简直直往肺腑冲。 盛闲期转身就走,一天没吃饭,本来来找寂墨约饭,现在看来,不吃也罢,气都气饱了。 寂墨咬唇,犹豫一秒,抓起椅背上的羽绒服追了上去。 “盛闲期!” 盛闲期被她追上,冷哼了一声,“干嘛?” 寂墨问她,“吃饭吗?” “呵。” “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换掉下午场吗?” 因为你好说话呗,因为你性格就这么安静呗。 盛闲期下意识要怼,但忍住了,“为什么?” 寂墨避重就轻,但偏偏给了盛闲期一个最无法拒绝的理由。 “你上午睡懒觉,所以我只好空出下午的时间咯。” 盛闲期愣了一秒,“嗯?”
第28章 ◎“那就试试。”◎ 说是寂墨把下午的时间都空了出来,但年前的这段时间,盛闲期却又因为爆单还人手不够忙到起飞。 所以,她们竟没再见一面。 寂墨的小班开的很顺利,七天圆满结束,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时,只依稀记得那天晚餐,她同盛闲期聊到过年。 温馨而热闹的小吃店里,盛闲期拿叉子叉了块鱿鱼圈,“过年啊?我反正没所谓的,就还是住工作室呗。” 当时,寂墨是愣了下的,但很快掩饰了。 盛闲期的家世太复杂。 那个女人看着乐天派从来无所顾忌的模样,可这么多年来,最热闹的节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吧。 除夕夜。 寂墨答应了爸妈回家吃团圆饭,她下午就到了。 “妈,我帮你吧。”寂墨在门口换好鞋,把手上的水果和牛奶放到餐桌边,跟爸爸打了个招呼就钻进了厨房。 “好好!”妈妈套着围裙,看见她笑弯了眼睛。 寂墨也挺高兴,毕竟大过年,就是一看料理台和水池有些发懵,“我们就一家三口,怎么这么多菜。” 亏她还说早点来帮忙,可眼前这场景,妈妈绝对是从早上就开始忙了。 “过年嘛,当然要吃点好的。”妈妈笑着拉寂墨到水池边。 寂墨无奈,“也对啦。” “咳。”妈妈背对着寂墨调酱汁,补充,“再说,还有别的亲人啊。” 别的亲人? 寂墨陡然生出不好的预兆,“谁啊?” “你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妈妈顾左右而言他,“哎,你把蚝油递给我下。” 呵。 寂墨明白了,除了他,家里也没什么所谓的“亲人”了。 果然,晚饭时,踩着点,叔叔一家过来了。 照理说,亲戚间都是年后才开始走亲戚,谁家除夕夜也都是一家子大团圆吃饭,父母孩子,最多加个爷爷奶奶的。 可不知道爸妈被下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今年跟叔叔一家一起过年。 寂墨拧眉给小堂弟递了瓶旺仔牛奶,转身就去帮忙摆碗筷。 “呜呜呜~”小堂弟坐在餐桌边不安分地挥动他手上的小飞机。 “砰。”摆放好的一只碗应声而碎。 寂墨急匆匆走过来收拾。 “飞机不是呜呜呜,乖儿子,火车才是呜呜呜啊!”婶婶看都没看地上的碎片,更没看寂墨一眼。 寂墨拾起碎片,差点儿不小心划到手。 饭桌上,叔叔把带来的酒摆上来,“来,老寂,咱兄弟有日子没一起喝过酒了。” “爸。”寂墨连忙出声,“您戒酒了的。” “对。”爸爸看着寂墨尴尬地笑了下,“今天破个例。” “......” 寂墨深深吸了一口气,被身边的妈妈拉着坐下了。 大过年的,寂墨不好发作,桌上一片喜气洋洋,她便安静吃饭。 “老寂,这回我跟你说,绝对的赚钱!”叔叔一贯的吹牛,寂墨本来不想理他,却发现今天苗头不对,“你跟我!兄弟不坑你!” “是吗?”爸爸犹豫了下,笑着追问。 “不过,我们家现在没什么现钱啊,都存了死期。”妈妈在一旁插话。 “那有什么?死期那一点利息算什么?取出来嘛。”叔叔大手一摆,转头看向寂墨,还打了个酒嗝,“再说了,你们要不敢跟,这不还有我们小寂嘛,小墨也上班了,有存款了没?” 寂墨冷冷看过去,“没有。” “哦哟,小姑娘这么大手大脚的不行的啦。”婶婶立刻叫起来,“小墨啊,你要把钱存起来的啊,跟着我们家里人,才不会吃亏。” “我有存款,也不会跟你们投。”寂墨攥着筷子,一字一句说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不然,迟早完蛋。” 早有前车之鉴。 她初中那会儿,就差点被叔叔坑到家破人亡。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爸妈怎么还能跟这种虚伪的骗子有来往,甚至让人堂而皇之坐上自家年夜饭的餐桌上。 “你怎么说话呢!” “哎,这孩子,不知好歹的啊!” 叔叔婶婶变脸。 妈妈轻轻拍了寂墨一下,“小墨,你性子最温和安静的,怎么现在这样说话呢?” 再温和的人,也不能让人一直欺负践踏吧? 何况,寂墨骨子里可算不上温和,顶多是温凉,温不够暖,便成了凉。 寂墨嗤笑了一声,嗓音温淡,“我性子什么样?就现在这样。” “穷光蛋!” 一声稚嫩的童声乍响。 六岁的小堂弟指着寂墨,小孩子听不懂大人的对话,但是感受到两边的对立,用他最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立场,“你们家好破!” “我讨厌这里!” “好暗好暗。” “没有人喜欢的地方。” “又冷又破!” “没人要的臭堂姐!” ...... 寂墨“哗啦。”一声,顶着椅子站了起来。 椅子脚在地上拖出钝而难听的声音。 爸爸却皱着张脸看向堂弟,“我们小乖乖怎么啦?平时不是挺喜欢我们这的嘛?” “我讨厌她!”堂弟指向寂墨,“因为她,你们家都臭了!” 寂墨咬唇,几乎尝到血腥味。 原本她想着大过年的,忍一下便算了,可这怎么忍? 妈妈还在拉她的手,寂墨一下子甩开,转身就走。 “寂墨!”爸爸在饭桌上大喊,“你今天敢走出去,就别回来!” 寂墨脚步顿了一下,冷笑,“今天也不是我要回来的。” 本来就是父母提前打电话劝她回来。 她不明白,明明爸爸之前还好好的,做出要修复父女关系的样子,可叔叔一家一出现,就成了这样。 寂墨抓着伞出门,关门的前一刻听见叔叔在说话。 “小墨是太任性了点,没关系,哎!小墨,你领了工资记得回来找叔叔啊,自家人不会坑你的!” “咚咚咚!”寂墨从楼梯上大跨步地跑了下去,似乎这样就能把那些讨厌的人和声音彻底甩到自己生命之外。 晚间七点多,居民区里到处都是炊烟,一扇扇窗户灯火温馨。 寂墨抬头吸了吸鼻子。 她就不该回这个家过年。 盛闲期还说她好歹有父母在,有家在,可这样的家,寂墨真觉得心累。 到头来,她也要一个人过年了吗? 寂墨走出小区,凭借习惯走到车站,准备搭车,她手指快要冻僵,在驶往她租的房子那边的车来的前一刻,她打开微信。 寂墨:你还在工作室? 盛闲期:嗯呢。 寂墨:在干嘛? 盛闲期:一个人太无聊,给小伙伴们发红包雨玩呢。 寂墨:...... 盛闲期:怎么?羡慕我的员工吧?这样的好老板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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