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墨松手,犹豫了下,剥下自己的羽绒服递过去,“你喝了酒,别吹冷风。” “我不要。”盛闲期却是一个大退步。 寂墨的手悬在空中,僵了下,不可置信。 以前,盛闲期不会这样的。 她记得那一年,也是刚刚换季,天冷的不像话,她们做完广播体操回来,有体热的男孩子把外套一丢还喊好热。 盛闲期却趴在桌上,可怜兮兮看着她,瑟瑟发抖,“好冷。” 寂墨呆呆看着她。 之后,盛闲期夸张到嘴唇都在发抖。 寂墨明白了,其实她看出来了盛闲期是故意的,但是她还是脱掉了自己的大羽绒服给了盛闲期。 这种“照顾”的体贴感,很微妙。 两人都很享受。 可是,隔天寂墨就感冒了,上午请假吊水,下午去上课也很没精神。 盛闲期难受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逗寂墨,很幼稚,寂墨其实挺疲惫的,但没觉得烦,反而觉得盛闲期有一点儿可爱。 而现在,盛闲期拒绝她的好意。 寂墨想,也是的,都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是朋友,不该做没分寸的事。 谁知,盛闲期蹙眉退开后,又说,“你不要感冒。” 嗯? 寂墨抱着自己的羽绒服,微仰着头看她,目光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我感冒你在意吗?” 盛闲期感冒还没好完全,脸颊被醉意熏出红晕,吸了吸鼻子,抱臂斜眼看她,“当然在意。” 不大耐烦的语调,混着她好听的嗓音。 好像寂墨问了一句废话。
第21章 ◎“寂墨,一起看雪吗?”◎ 进入十二月,很快就要期末考试,研飞的氛围也紧张起来。 寂墨每天忙到脚不沾地,就是回家了,也时不时有家长联系问孩子的补课状况。 而另一边盛闲期的情况就大不一样,她加班加点忙完了之前欠着翻译的那一单,直接宣布暂不接单,抛下斓遇墨的小伙伴,提前进入了年休假。 “哼。”寂墨批改着手下的题目,轻声吐槽,“真不愧是做小老板的。” “说我吗?”盛闲期神出鬼没,一根手指闲闲敲在寂墨桌边,“怎么,我做小老板碍着你了?” 寂墨抬头,眸底闪过一抹笑,却绷起脸,面无表情,“没。” “那你说我?” “呵。”寂墨皮笑肉不笑,“我嫉妒你行了吧。” “行啊。” “......” 寂墨看着女人一张御姐脸却偏偏嬉皮笑脸的形容,无语。 简直暴殄天物。 幼稚鬼。 不过......也是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幼稚鬼。 寂墨低头忙着自己的事,盛闲期则坐在旁边自顾自玩手机。 过了大概半小时,寂墨才回过神来,好像人家来找她,她都没陪人说几句话。 “怎么今天上午就过来了?”寂墨纳闷。 一般,盛闲期都是下午过来坐会儿,然后两人刚好约个晚饭。 “嗯。”盛闲期手下的小人跑到关键处,她心不在焉,“睡醒了没事,就来找你啦。” 寂墨手中攥着的红笔一顿,唇畔衍出一抹笑意。 从前,盛闲期也是这样。 那会儿,还没有小天才电子手表,刚升初中,小孩子自然也没有手机。 但是,盛闲期弄了张电话卡。 周末的时候,盛闲期补习班下课,等车的小小间隙,她都会给寂墨打个电话。 寂墨就蹲在家里的电话机边上,顶着爸爸妈妈怪异的眼光,同盛闲期说无聊话。 简单的小事,本能的反应,长大后才回味出珍贵。 有个人,在生活的间隙,睡醒的瞬间,总是第一个想到你,找你。 最朴素的相处,才是最纯粹的惦念。 “我在这会影响你工作吗?”盛闲期打完那局游戏,后知后觉。 “不会。” “切,那我也要去别处转转。”盛闲期伸了个懒腰,没正形地起身,“我朋友很多的好伐,又不只你一个。” 有的时候,大大咧咧如盛闲期,也是会有细腻体贴的一面。 “盛小总!”斜对面那间办公室的小邹敲门而入,“那个,能麻烦你下吗?” “什么?” “我想请教您个问题,有张图,可以请您帮我看下吗?” “可以啊。”盛闲期拧开一罐薄荷糖,往嘴里丢了两颗,剩下的放在了寂墨桌上,“提神很好的。” 她头也没回,跟着小邹就走了。 寂墨等她出去了一小会儿,才拿起那瓶薄荷糖,仔细看了下,记下了牌子。 其实像小邹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出现了。 盛闲期为人很好相处,最近总来研飞。 而研飞是一个辅导机构,虽然说也是有自己的宣传部,但总共就两人,周钰也没舍得下重金招高技术人才,实际也没必要。 就招了两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员,应付下基础图片和文字处理。 人小邹两个脸皮薄,一开始从没想过找盛闲期指导。 还是寂墨听见的,周钰语重心长对着他们出主意,“盛小姐不是经常过来吗?她那种级别的可不好找,你们没事找她讨几个小技巧,受用着呢!” 寂墨失笑。 周钰不愧是商人,精打细算,人际关系用到极致。 可盛闲期也不傻。 有时寂墨会想,为什么盛闲期愿意不计报酬地教研飞的人? 甚至偶尔,盛闲期手闲了,亲自上阵免费帮着修了几次图片。 “啧。”上午快结束的时候,盛闲期悠悠走了回来,“听说你身边没什么桃花啊?” 寂墨:“?” 这女人又是窜到哪间办公室听来的八卦。 “不应该啊。”盛闲期捉起寂墨桌上的一支钢笔把玩,女人修长的手掌薄而指骨分明,手指灵巧,金色的钢笔在白皙手指间翻飞,反射翩翩光点,“寂老师这容貌不该很吃香?” 寂墨斜眼看她,“把笔放下。” “小气劲儿的。”盛闲期嘟唇,把笔乖乖放了回去。 “钢笔你给把墨都甩出来的。”寂墨解释,“这学生送的,虽然不值钱,但还挺好用,我没事拿它练字。” “我说呢,这金色不是你审美啊。” “嗯,是你喜欢的颜色。”寂墨随口一说,说完又有些后悔。 果不其然,盛闲期一脸揶揄,“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颜色。” “你喜欢送你。”寂墨没好气。 盛闲期装模作样把笔拿起来,又放回去,“我才不要,你学生送的,你还借花献佛,你学生知道了该伤心的。” “呵。”寂墨轻声嗤笑,“美的你,你算哪门子佛,还要借花送你呢。” “唔,一定要说的话。”盛闲期眨眨眼,“我就是桃花佛吧。” 寂墨:“?” “我桃花还蛮旺的。”盛闲期倨傲着下巴,微笑,“比寂老师的无人问津要强的多哦。” “......” 寂墨气不过,“你哪听来的?我是没桃花,但是不是无人问津好吧,只是都拒绝了。” 无语。 听八卦还听个不完整版本的。 “哦。”盛闲期抿唇笑。 寂墨看着她的笑,心中警铃大叫。 怎么有种被算计试探了的感觉? “那你呢?”寂墨咬了下唇。 “我什么?” 寂墨淡声问,“你桃花那么多,谈恋爱了吗?” 其实答案挺明显的,盛闲期如果有对象,哪有这么多时间来找她。 但寂墨就是忍不住想问。 “唔。”盛闲期沉吟。 寂墨的心悬起来。 女人像是在观察她的表情,看够了才慢悠悠道,“没啊,暂时没有。” 寂墨反应过来,蹙眉。 还暂时没有呢。 逗她有那么好玩吗? “无聊鬼。”寂墨丢下一句点评。 “喂。”盛闲期娇嗔了一声,懊恼地抬手佯装打寂墨。 女人五官立体优越,妆容精致,两只手“啪啪啪。”地在寂墨的膝盖上连着拍了好多下,就很反差。 寂墨板着脸绷不住了,笑出声来。 本来说就在研飞一起点个外卖盒饭的,都在看店家了,盛闲期接了个电话,“寂墨,我不在这烦你咯,我要撤了。” “怎么了?” “有人约我吃饭啦,我要去玩咯!”盛闲期把披在椅背上的短款羽绒服一抽,潇洒地摆摆手,“本小姐可是很受欢迎的。” “哦。”寂墨点头,“那我点自己的就好了。” 盛闲期走出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寂墨拿着手机的手也垂下来。 好半天,寂墨才重新看起手机外卖,可一家家店看过去,总觉得,索然无味。 -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突然下雪了。 寂墨本来还没注意到,上课呢,她在黑板写字,听到台下的窃窃私语。 “谁在说话?”寂墨皱眉回身。 这可没法找出说话的人了,因为大家几乎都在小声惊讶。 寂墨跟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窗外飘起了雪花,夹杂着雪子,敲打在窗玻璃上,“噼啪。”作响。 寂墨第一反应是,盛闲期那个家伙,好像又没带伞。 不过应该没事吧,她去吃饭,之后又去玩,肯定都是在室内。 好可惜,如果盛闲期没走的话,她们本来可以一起看雪的。 到了快下班,同事们也开始叫嚷,“哎呀,雪都积得好厚了,这不好赶车了!” 寂墨从窗边看出去,已经白茫茫一片了,真的很美。 这时,她的手机在震动,寂墨看了眼,是盛闲期。 “怎么了?” 盛闲期懒洋洋的嗓音,“寂墨,一起看雪吗?” “嗯?”寂墨愣了下,“你在哪?” “你们公司楼下。”盛闲期打了个呵欠,“喂,要看就赶紧下来!” 寂墨吓了一跳,“我马上来。” 她怕这个疯起来就不要命的女人又整了什么幺蛾子,该不会在楼下顶着雪等她吧? 寂墨东西都顾不上整理,只抓起手机就匆忙跑了下去。 等电梯的时候,她一颗心跳的飞快,分不清是担心更多还是兴奋更多。 出了大楼,漫天雪花飞扬,街上行人匆匆,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天色在半明半暗之间,黄色的路灯一盏盏伫立在街边,一幢幢建筑物里不规则的亮着灯。 而盛闲期还穿着上午那件红色的短款羽绒服,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亮眼得触目惊心。 女人抱臂站在车边,亭亭玉立,唇畔噙着一抹明亮的笑。 寂墨小跑过去,先是抓了下盛闲期的手试温度。 嗯? 竟然比她还要温热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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