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前奏也没有,当然,早就不需要前|戏了。 可突如其来的迅猛,还是不那么舒服,甚至在起初有点疼,尤其这个姿势,苏葭受激咳起来。 几乎几秒钟后,那不适就转化成了腾空的云。 宋晏容从后捏起苏葭的脸,屋内浅淡灯光下,苏葭隐隐能看见内玻璃照应出自己那张享受的脸,耳边是宋晏容干涩声:“所以苏小姐现在这幅样子,是在演戏?” 直白又浪|荡。 宋晏容道:“自己看清楚。” 苏葭张了张嘴,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 她还想再看看宋晏容的脸,她没有见过宋晏容站着的样子,她想看看宋晏容有没有动情。 但宋晏容没给她机会看。 也并未真的想要取悦她,因为姿势,以及宋晏容那几乎‘报复’她嘴坏的心思,愉悦下疼感又升起来,她轻声:“疼……” 下方的玫瑰盛开,酒液流淌。 宋晏容并未就此放过,好一会儿,苏葭双腿打颤全靠后背压在宋晏容身上,发抖低泣,她受不住了。 后面已然不是舒适。 苏葭想,是的,她也不是全然了解宋晏容。 起码她没见过待她这么凶狠的宋晏容。 两秒后,宋晏容抽手离开,然而那空虚感便立时袭来。 她往下滑,宋晏容单手将人揽了一把,一同坠到地毯。 谁也没在说话,夜深人静,二人就那么靠在一起,一个酒劲儿上头,一个病气上头,好像谁都没了精力。 宋晏容睡着前,模模糊糊看见不远的灰色地毯上,有一小片的沼泽湿地。 … 半夜,渐觉温度寒凉,不知是谁先开始贴近。 苏葭紧贴在宋晏容怀里,肌肤相触,柔软香腻,不自觉的抱紧,像久不见面的熟悉情人,迷迷糊糊的,从脖子、耳朵、脸颊,然后是唇。 亲了几下。 宋晏容突然清醒了。 她睁了睁眼,脑袋还晕的厉害,看到一脸迷茫还未清醒的苏葭,她将人抱起来放床上,扯了被子盖上。 出门,回来时手里拿了感冒药,止咳药,以及一杯温水。 宋晏容放桌上。 “起来把药吃了。” 苏葭的头埋在被子里,宋晏容喊了名字:“苏葭。” 苏葭回答:“知道了。” 再次将门合上前,宋晏容说了一句,睡吧,剩下的事明天早上再说。 苏葭听见关门声,被子从脸上拉下来,阴郁委屈,茫然不甘。 宋晏容,真的太难哄了。 宋晏容的腿今天站的久了,酸胀感很强,她重新坐上轮椅出的卧室。 驱至沙发,躺上去,宋晏容后知后觉想起苏葭入睡前的那些话—— “我和韩一雯少时就认识了,认识的那一年我父亲刚刚离世,她家有亲戚做丧葬服务业,她妈妈听说我们是一所学校,很贴心也帮着我们跑前跑后,后来一来二去便熟悉了。她和她家里人都对我很好,韩一雯小时候温柔有礼貌,做事细心,我妈妈很喜欢她,有一段时间,甚至想让我们成年后订婚。” 寂静的屋子里,是女人沙哑的低呢。 苏葭继续说:“我很喜欢跟她一起玩,可很奇怪,我从来把她当女孩子喜欢过。所以这事儿我妈妈也就半真半玩笑说过那么一次,但我妈妈不知道,韩一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并且也因此在之后的几年里对我照顾有加……尤其是我家出事那年。” 那是苏葭最难熬的一年。
第41章 那年是冬天。 苏葭的母亲为了维持公司运转, 抱住仅有的家业,从各种渠道借了很多钱。破产前,苏家已然债台高筑, 债主讨要上门,拳头和搬砖敲击在铁门上, 发出狰狞的声响。 母亲逼得没有办法,开了门想要好生说说再宽限几天,但门外的人一窝蜂进来, 直接砸了东西。 家里一片狼藉, 靠垫被刀子划破, 绒絮在凌乱的人群中来回起舞。 家具、玻璃、鱼缸的破裂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苏葭被母亲抱在怀里,她从蒙她眼睛的指缝中,看见小金鱼在地板上弹跳摆动,它开口呼着气,不再欢愉吐泡,只剩垂死挣扎。 然后一只脚狠狠踩上去,四分五裂。 苏葭狠狠闭了下眼睛,但这只是开始, 他们过来拉扯母亲, 顺带将她也从母亲怀中扯开,看着她长大的保姆过来护她, 瑟瑟发抖再将她抢抱过去。 嘴里喊着:“她还是个孩子,还小呢!” “小什么小,你们要是还不起钱, 干脆就把这小丫头也抵给我们,我倒是可以考虑宽限你们几天!” 母亲和保姆阿姨听闻, 一同奋力将她护在身后。 母亲跪地,求着,说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还钱,就算把公司卖了也一定还钱。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打着要钱目的的人却没有听。 甚至见到母亲如此护着她,更是凶神恶煞要将她抢过去,在这拉扯中还有人一并占母亲的便宜,开着令人作呕的黄段子。 客厅里充斥着她过往从未见过和想过的画面和尖叫。 保姆阿姨是个很胆小的人,父亲去世后,几乎跟她和母亲成为了新的一家人,母亲忙碌时,也都是阿姨陪着她。 可是那天,胆小的阿姨为了护着她,怒目圆睁与那些人对抗。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阿姨。 最后,在一声惨叫下,她看见阿姨在身前倒下。 那身体像极了修剪时,从花盆旁垂落的藤蔓条,无力又沉重。 她听见母亲大喊救命,拼死把她抱在怀里,哭着喊着求着,她则怔怔看着地上连一丝呼吸起伏都没有的妇人。 血从阿姨的额头淌下去,最后遮住了阿姨时常念叨的几根白发。 那些人见出了人命,也慌了神。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双抱着她的强有力的手臂,突然松了劲儿,吵杂里她依旧感觉到母亲的身体轰然倒地的声音。 像擂鼓声,砰响后,还有余长的翁鸣。 那是母亲第一次住进医院,也是最后一次。 … 寒冬酷暑的时节,苏葭的生日也在这个季节。 那天樱花盛开,她在医院楼下拿水果篮的篮子装了一捧花瓣上楼,想给母亲看个新鲜。 却见病房门口,护士来来回回,匆匆忙忙。 苏葭问,怎么了? 其实她知道怎么了,但还是像痴傻了一般,问出来。 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她坐在母亲身边很多个日夜,她一日日看着温柔漂亮的母亲,变得骨瘦如柴,看着母亲日复一日被疼痛折磨。 后来的每个夜晚,世界安静下来的时候,病房里她都能听到母亲在病床上出气不足的声音。 像年迈的留声机发出恐怖‘嗬嗬’声,很久很久后,这声音她都还能听见。 当时,护士看着她眼神复杂,问她家中还有没有别的亲戚?身边的护士含蓄说,有一些需要大人来才能做的事。 她说,她已经十四岁,是大人了。 护士没再说什么。 很快。 实在太快。 床上的母亲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像晒干的鱼一动不动,病房的桌上只剩下一张歪歪扭扭连字都没写全的白纸。 医生护士来来回回,纸张掉在地上。 可是她没有哭,她好像没有了眼泪,也不会说话了。 苏敏慧来的那天,拿走了所有资料,一向什么都不懂的俗人,带来了律师。 未成年的缘故,所有财产暂时都被苏慧敏这唯一的亲属保管,包括她也是。 可很快家中的东西就都被败光了,苏慧敏带着她从市区搬到乡下,偶尔苏慧敏的另一个赌鬼女友也会过来,日子过得更加糟糕。 到苏慧敏那儿后,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她得过一段时间的失语症,一件可笑的事情是,这病症竟是被一条狗吓好的。 “有件事我也对你撒了谎,其实被狗咬的那天,并不是隔壁邻居看不下去带我去的,那天是韩一雯带我去的。” 苏慧敏那见人叫咬的性子谁敢随便帮忙呢?邻里乡亲都恨不得从隔壁搬走,离苏慧敏那赌棍远一些,根本不可能多管闲事。 从来如此。 如果那天不是韩一雯突然来找她……也许得病死了也不会有人来管。 韩一雯对她的确是有恩情在的。 苏葭说:“我隐瞒和韩一雯的关系,一是因为一开始我非常不想提及这些往事,所以也顺带隐瞒了韩一雯,我想反正你以后也不会见到韩一雯,至于后来她来医院我瞒着……是心虚。” 宋晏容问:“你和她没别的关系,为什么心虚?” 苏葭沉默片刻,嗓音嘶哑:“和你车祸有关。” 宋晏容的回想便到此为止,天色太晚,苏葭有气无力她让人说下去。 此刻,宋晏容的心底像过了一个四季,苏葭的那些话如车轱辘来回滚过、碾压。 酸刺涨痛,麻痒辛苦。 穿来的时候因为看过一部分的小说,因此对书中的人物有过基本了解,尤其是苏葭。这才在第一次便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将苏葭自动代为成她以为的苏葭。 然而现在看来,这也是她的问题。 穿越本就离奇,也许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苏葭原本就不是她以为的样子,细想起来,好像这样的苏葭也才是正常的——一个经历重大挫折,从万千宠爱的千金落魄成为人人欺之辱之的寄居者。 与她争锋相对,有心机有脾气有缺点的人,才是真实的苏葭。 若没点心机和心思,没有半分阴暗的算计,这才是可怕的。一味纯真无害反而不够真实。 这看起来像是给苏葭找借口,可是她再如何想,苏葭那些话在她心里也还是怜惜更多。换做是她,经历这番种种,恐怕只会变得比苏葭现在还要古怪。 何况,苏葭后来进入宋家后,又经历过一番另类的磋磨。 宋晏容承认,她心软了。 在还未知晓‘心虚’论是什么之前,就心软了。 但她没有这么快重蹈覆辙的想法,苏葭让她喜欢,让她怜惜,甚至想要疼爱,可同时苏葭也很危险。 她闭了闭眼睛,手指也在微微发麻,突然想起来手上还沾着什么,不自觉的摩挲,仿佛Omega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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