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葳见她如此紧张,心里又柔软了几分。她忽然觉得自己遇上方淮,大抵算是这十八年人生中,极幸运的一件事了——如果没遇上方淮,她那一日或许就会遇上旁人。可再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她杀人,就帮她处理尸体。也再没有哪个男子,会如此上心妇人有孕,更别提一心一意。 想到这里,她忽然倾身抬手,一把捧住了方淮的脸。 后者完全没预料,一脸愣愣的抬头看她,桃花眼里透着茫然:又怎么了吗? 而这话还没问出口,她便觉唇上一软,熟悉的温度贴了上来。于是多余的话就不必出口了,方淮主动迎了上去,为自己讨要了更多一点的奖励。 ***** 方淮从前没怎么照顾过人,好在她足够用心,照顾曲葳洗漱自然不在话下。 她仔仔细细照顾曲葳洗漱完,又帮着曲葳脱下身上厚重的衣裳,这才把人放到床上裹得严严实实。随后她自己去洗漱,动作也很快,前后没用半刻钟便回来了。 方淮把衣裳一脱,刚躺到床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曲葳便拉开被子把她也裹了进去。 被窝里很暖,早在曲葳躺进来之前,方淮就已经用取暖器加温过了,当然现在也便利了她自己。大冬天躺进温暖的被窝,总是令人舒爽的,她刚要喟叹一声,张开的怀抱里却没迎来熟悉的人。于是那声喟叹生生噎了回去,她不解的扭头看去。 哪知方淮刚转过目光,敞开的怀抱里便重重压进来一人——和平时乖乖滚进她怀中寻个舒适位置入睡不同,今日曲葳是直接压在她身上的,几乎所有体重都压在了她身上。 以方淮的体质,她当然也没觉得被压坏,只是扶着曲葳的腰有些不解看她:“怎么了?” 曲葳没回话,目光与她相对片刻,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了她唇上。 方淮若有所觉,便主动抬起身体亲了她一下。 曲葳眉梢动了下,似乎并不满足这短暂的亲吻,又俯身吻了下去。这次她压在上方,占着主导,而且态度强势得没打算给方淮反击的机会。 方淮很快就察觉到了曲葳的态度,倒也没有强求,乖乖任她施为,尝试全新体验。 不过很快,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曲葳的吻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她吻得很轻很细,和她的人一样,让人忍不住沉迷眷恋,可她的手却在不知不觉摸到了方淮的后颈——这原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后颈的位置虽然紧要,但对常人而言却远非咽喉一般令人敏感。 可方淮不同啊,方淮是alpha,她的后颈有腺体。腺体对于星际人来说是另一道死穴,而且除了攸关性命的重要之外,还有另一重更敏感的意义…… 方淮感觉到曲葳柔软的指尖触碰到自己腺体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偏偏曲葳还不止是摸了一下那么简单,她像是在探索什么新奇的事物,细细的摸索着。过了片刻,她才抬起头来,不太确定般咕哝了一句:“好像是有一点凸起,也没什么特别的样子。” 方淮:“……” 方淮的腺体对这评价大概有点不服,忽然释放出大量的信息素,清雅的竹香在这一刻都变得冲鼻起来,生生呛得曲葳打了个喷嚏。 方淮见状忙控制腺体收敛一些,但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也已经在这短短时间内超标了——曲葳到底不是omega,她会受信息素影响,但绝不会被诱导发情。可方淮就不同了,虽然是自己的信息素,但待在这样信息素浓度超标的环境里,她自己却是很不自在的。 压下翻涌而上的冲动,方淮很是不解:“阿曲,你故意的?”故意招惹我? 曲葳这会儿还压在她身上,听出了她没出口的剩余半句,倒也不觉羞怯。她反而笑了起来,一点不像之前会因为脚被人看就害羞的模样:“没有,我就是想咬一口。” 方淮闻言忍不住“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桃花眼都瞪大了:“咬,咬一口?!” 曲葳理所当然点点头,脸上笑容不改:“很早之前,我就想咬回一口了。当初你咬我一口,让我直接怀了孕,我虽没这本事,但当初被咬之后我疼了半个月,你总该赔我。” 方淮听懂了,媳妇这是和她越来越熟,开始和她翻旧账了。 这不算坏事,但这件方淮是真不能赔,她瞬间就怂了。
第99章 养胎的第三十一天 原本扶着曲葳腰侧的两只手, 这时偷偷撤开了一只。方淮一面用手肘撑着床,一面偷偷往外蹭,偷溜的意图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了。 然而此刻曲葳正结结实实压在她身上, 哪里就能让她这样跑了? 曲葳一手撑在了方淮颈侧,拦住了她向外挪的余地, 略微扬了扬眉“怎么,不行?” 方淮的脸都皱成了苦瓜,十分诚恳的和她商量:“咬回来当然可以,但换个地方咬行吗?肩膀, 颈侧, 随便哪里都可以, 但你能不能放过我的腺体?”那咬起来可太刺激了,最关键的是曲葳还没有omega信息素可以安抚,搞不好被她咬死都有可能! 怕曲葳觉得自己敷衍她, 方淮还再次科普了一下alpha腺体的脆弱, 那地方乱来是真能咬死人的。再退一步说, 这地方还没星际的医疗条件, 咬坏了她都没地方治去。 好在曲葳还是听劝的,了解到事情的严重后果之后,便没再坚持决定。她眉眼间似乎有点失望,看得方淮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主动道:“要不然你在别的地方咬我一口吧,当初是我没忍住,还害得你如今操劳, 你……”话还没说完, 颈侧便是一痛。 曲葳似乎打定主意今晚要讨回这一咬,方淮一劝她就干脆俯身下口了。只是和后颈不同, 她知道颈侧的血管脆弱,便不敢下口太重。 无论人类还是野兽,脖颈都是十分致命的重要位置,因此也都十分敏感。 骤然袭来的疼痛引得方淮打了个激灵,旋即她便感觉那疼痛一缓,咬合的力道松开了些。只是曲葳也没有收口,她整齐且坚硬的贝齿依旧压在她颈侧,带来十足的压迫感——方淮是经历过战场生死的人,寻常的压迫感会让她警惕或紧绷,但此刻来自曲葳的压迫,却让她陡然兴奋起来。 方淮沉沉喘了口气,撑在床上的那只手彻底松懈下来。她抬手抚上了曲葳披散的长发,本能将人拥在怀中:“你……” 这次曲葳仍旧没打算听她说完,刚闻她开口,柔软的唇瓣便不经意般落在了她颈侧的肌肤上。 方淮的话顿时就给噎了回去,周遭的气氛也彻底不对劲起来,骤然升高的体温引得周遭气氛都平添了几分暧昧。方淮下意识就想要动,结果身体还没抬起来,就被曲葳按着肩膀也给压了回去。她也没抬头,继续自己的报复,只是这报复带来的细碎疼痛,远不如心头骤生的酥麻和微痒。 有那么片刻,被彻底压制的方淮甚至在想,这一口还不如咬得干脆一点。疼过了也省得她再受折磨,可真要让她拒绝,她又抿紧唇舍不得开口了。 总之,就是撩拨她吧,反正她什么也不能做。 …… 曲葳这一晚睡得很香,不仅是因为做了一直想做的事,屋中浓郁的竹香也是她喜欢的。就是被这竹香包裹着,她夜里又梦到了两人初遇的那日。 这一回她终于看清了方淮的脸,而且梦中她也压着方淮咬了回来。 一夜好梦,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外间隐约有些吵闹。 曲葳昨晚睡得迟,睡前还不轻不重折腾了一阵,这时虽醒了却还不愿睁眼。她闭着眼就往自己熟悉的怀抱里钻,柔软又暖和,抱起来还十分的顺手。 方淮就没那么好运了,她被曲葳的动作吵醒,一睁眼就瞧见媳妇白里透红的半张侧颜,顿时心动不已。可想起昨晚的遭遇,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敢轻动,然后她良好的耳力就听到了外间吵嚷的根源——昨晚醉倒的那群人果然没人照料,全睡在院子里了,而且也是一觉睡到现在才陆陆续续醒来。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满院子醉鬼还没来得及收拾,这时间居然有人登门了! 不管是左邻右舍前来拜年,还是城外军营里派了人来拜年,总归是不能让人看见这一院子狼藉的。于是众人少不得一阵鸡飞狗跳,隔着院子都传了动静过来。 方淮是不太想管的,她这会儿也还没睡够,更何况有香香软软的媳妇抱着谁想起床啊? 可这念头在她脑海中持续不过三秒,她便倏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不对,袁博义好像说过初一会登门拜访,这么早别不是他真来了吧?! 若真是袁博义来了,旁人便不好替她接待了。 ******** 一大早……也不算一大早,总之元日第一个登门拜访的人,还真是袁博义。 方淮和其他人一样,是匆匆洗漱完出来接待他的。本是不打算扰曲葳好梦,让她继续待在房中补眠,奈何后者将她抱得太紧,想要不惊动对方就脱身,根本不可能。 曲葳便也被吵醒了,后来听方淮说是袁博义来了,想起那日街上自己也曾邀他一同过年,便不好赖床不见了。于是她也一同起身,小两口各自洗漱整理,匆匆收拾妥当一起出门待客。 袁博义自是止步于前院正堂,不过他一踏进汉王这临时小家,便察觉到了异常——且不提这院墙内外的温差之大,活像是一个在严冬,一个在春日。就是这昨日一场欢宴,空气中的酒气也未能散尽,想必是院子里都还没来得及仔细洒扫。 好在袁博义不是个挑理的人,更不是个会管别人家闲事的人。他什么也没说就送上了带来的年礼,笑容灿烂刚要开口,忽然看着对面的方淮就顿住了。 方淮觉得他眼神有点奇怪,被看得很不自在,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伪装是不是露出了破绽? 好在没等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袁博义便收回了目光,继续若无其事的抱拳笑道:“今是元日,下官冒昧叨扰,祝殿下与王妃夫妻和美,事事如意。” 一开口便是祝福的好话,自然让人听得顺耳,方淮也就忘了之前的一点不悦。她入乡随俗,也笑着回礼道:“多谢,也祝你来年百战百胜,平安喜乐。” 袁博义一听这“平安喜乐”四个字,顿时就想起了昨夜那一场焰火。他一下子来了精神,自觉祝福寒暄结束,便开始步入正题,好奇道:“昨夜城中放了一场盛大焰火,在城外驻军之地也能瞧见。我观之不似官府所为,可是殿下从京中带来的焰火燃放,以贺新年?” 一场焰火而已,方淮放也就放了,完全没觉得这东西有什么稀奇的。她看着袁博义那一脸坚毅的硬汉模样,犹豫再三问道:“小将军也想放焰火热闹一下,所以特来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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