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喝醉了还得自己走回寝殿,后者喝醉了就非礼勿视了。 方淮可没兴趣在这种时候做手脚,干脆就打道回府了。她这一来一回也相当迅速,回来时曲葳还没从浴房出来。她在寝殿里等了等,忽然也想沐浴了,便干脆也去了浴房。 ******** 周王喝醉摔断腿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传到了相关众人的耳中。 皇帝对此无动于衷,不仅没对周王生出怜悯,甚至更加厌恶了几分——周王昨夜为何醉酒,他不傻当然也能猜到。因为弟弟死了就饮酒作乐,结果醉酒后摔断腿,正是咎由自取。而且就这么个蠢货,断了腿也好,正好省得他在朝中兴风作浪。 然而周王本人就不这么想了,尤其是从大夫口中得知自己的腿多半要落下残疾,他简直是又惊又怒。一方面令人为他另寻名医,另一方面也是咒骂不休,怀疑是越王对他下手。 越王当然什么都没做,他昨夜喝得高兴,今早搂着侧妃从温香软玉中醒来,就得到了这样一个大好的消息,只觉得喜从天降,是老天都在为他铺路。不然他皇子排序都到八了,怎么也越不过头上七个兄长。可偏偏现在赢面最大的就是他,又怎能不欢喜?当下决定再庆祝一回。 而这消息传回汉王府,其实也并没有晚多少。即便汉王在朝中没什么耳目,可谁叫两家王府离得近呢,侍卫仆从多少有些联系,于是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曲葳耳中。 曲葳今日原有些懒散的,靠在软塌上听到这消息,顿时就坐直了。 等听完消息打发走禀报的侍女,她便将目光投向了寝殿一侧的屏风后:“是周王动的手?” 方淮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摇摇头也没瞒她:“对我下手的应该不是他,也不是越王。不过他和越王想动你和小星星,现在因为我凶多吉少暂时罢手,待我‘平安归来’,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就真对你们母女不利了。既如此,我自然只好先下手为强。”而且这样一个祸国殃民的祸害,打断腿她完全不心虚的。 曲葳不料事情竟是这样,但想想也不算太过出人意料,便问她:“既然是两人心怀不善,你怎么只动了周王?”说完没等方淮回答,她自己反应过来:“因为周王府邸离得近?” 昨晚方淮去浴房时,身上还有寒意未散,她可记得清楚呢。 方淮果然点头,又道:“他们都在府中喝酒庆贺呢,毫无防备。其实我也有时间赶去越王府,但一夜之间又是两位皇子断腿,说不定又要传出什么天谴之类的流言。” 曲葳了然,不必多言,她甚至猜到了方淮下一步动作——昨晚她放过了越王,现在又与自己坦白,今晚应该就会去越王府走一遭了。如此一来,越王再断腿就不会让人想到天谴,更不会怀疑到失踪的汉王身上。人们只会觉得是二王相争,越王先对周王出手,现在周王报复回来了。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越王就乐极生悲了,同样的惨嚎声响彻了越王府。 如此一来,成年的皇子基本上没剩什么了,仅剩的吴王毫无底气,眼看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而且可以想见的,接下来一段时间,周王和越王必然会陷入狗咬狗的境地,想必也没什么心思再来坏她的事。 方淮终于安心,接下来也可以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南边——朝中有多少人牵扯暂且不提,苏定远和袁博义的判断基本没差,她落水与南边那些世家豪族脱不开干系。 既如此,就怪不得她下手无情了!
第124章 善后的第六天 方淮回京只待了不到十天。虽然已是年底, 她也挺想留下来过个年再走的,可为了能光明正大回来给小星星办周岁宴,她还是忍痛与老婆再次分别。 她回去南方也走得很快, 早晨离京,中午便到了茂州附近。 彼时袁博义正换了汉王的衣裳露过面, 一扭头就瞧见真正的汉王失踪数日后,终于出现了。她孤身一人,却换了身同样华贵的衣裳,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 不像是吃苦受难过的样子。不过袁博义当时却顾不上这些, 他看到汉王只觉得惊喜万分, 拔腿就冲了过去。 “殿下,殿下您没事,这可真是太好了!”袁博义欢喜不已, 像只见到肉骨头的大狗一样冲了过来, 甚至还张开双臂想给方淮一个熊抱。 方淮一闪身就躲了过去, 然后一脸嫌弃的说道:“你这穿的都是什么啊, 一点不合身。” 袁博义心大,也并未在意方淮的躲闪,听她问起衣裳还一脸委屈:“殿下您失踪多日,人心不稳,我这也是不得已,才穿了您的衣裳。”所以殿下您既然没事,怎么也不早些回来啊? 方淮自然看出了袁博义委屈下的未尽之语, 她也半点不心虚:“冬日的冰河可凉了, 我落水之后修养几日,难道不应该吗?” 很应该, 就是汉王本人的状态,和落水受凉之后有些不符。 不过袁博义也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揭破,更不会去问方淮如何脱险,这些天又去了何处。总归人回来了就是好事,他成天穿着汉王的衣裳假冒她,既不合身,他也心虚得厉害。当下不再多言,热情邀请方淮回营的同时,也将这些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袁博义说起这些时,还有些心虚:“我和苏将军虽然没找到证据,但从蛛丝马迹中推测,此时多半与茂州豪族脱不开干系。再加上他们手中捏着粮食不肯给,我们索性就用了些强硬的手段。” 这事肯定是要给汉王招黑的,毕竟汉王之前行事,多少有些顾虑——你看她虽然抢了粮商和豪族的存粮,可也给人留了欠条,至少明面上算是买的。可现在袁博义和苏定远真就是强抢,而且因为不知那些人的粮仓所在,闹出的动静还很大。 方淮倒是不以为意,接过亲兵让出来的马,翻身上了马背:“无妨。我倒觉得你们闹出来的动静还是太小,我堂堂亲王为人所害,难道不该杀一儆百吗?” 袁博义闻言眼睛一亮,想到了汉王那些神出鬼没的人手:“殿下您寻到证据了?” 方淮偏过头看他一眼,略一挑眉:“我这苦主活着回来了,亲口指认,难道不是证据吗?” …… 汉王的指认究竟能不能算是证据,谁也无法给出论断,但她自己觉得这证据足够了。再加上她即使钦差,又是亲王,整个南方如今数她地位最高。 于是理所当然的,茂州的豪族率先遭了殃,几乎被汉王赶尽杀绝——和她相比,袁博义和苏定远之前抢粮的行为简直称得上温柔。不过方淮确实也没冤枉他们,这些地头蛇横行乡里,无恶不作,这才养大了胆子敢冲朝廷亲王下手。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难逃一死。 为了尽快解决这事,方淮甚至没有按照常规判刑,等到来年秋后再开始杀人。那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她亲自操刀,将该杀之人杀了个人头滚滚。 这一下,可算是震惊四方,众人这才恍惚间想起,两年前这位汉王曾有暴戾之名。 当然,方淮也不是一味的强干。虽然她什么都不怕,就算那些世家豪族联合起来举兵反叛,也不过是机甲几发能量炮就能解决的事,可这很没必要。 她一边抄家,一边找出了策划这场落水事件的真凶,顺便也找到了他与人勾连的证据——不算出乎意料,南方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十之八|九都参与了此事。于是她将这些证据收拢一番,便命人分别给各家送了去,什么话也没说。 这一下震慑可不比她杀人少,更重要的是收到证据的人也都明白了汉王的为人。她根本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这些证据送就送了,若是还不服,她随时都可以找借口杀人! 世人最不怕的就是君子,因为君子可欺之以方。 世人最怕的就是不讲道理的混球,尤其这个混球还位高权重,那她真可以为所欲为。 没人想招惹汉王这尊煞神。于是接下来汉王所到之处,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地头蛇都变成了乖巧的鹌鹑,苏定远和袁博义也终于将心思全都放在了平乱上。 **** 自从汉王归来,平乱赈灾的事就进行得很顺利,可再顺利他们也赶不及回京城过年了。 除夕这晚,方淮是在军中和众人一起过的。此时南方已经平定大半,她们也早离开了茂州,来到了更南边的桐城。这里的冬天没有北边寒冷,与鹿城相差仿佛,除夕这晚也没下雪,于是大军便在军营空地中燃起了一座座篝火,聚在一起过年,也很是热闹。 袁博义抱着个小酒坛,篝火映在他脸上,照出一脸的愁容:“去岁我就是在军中过的年,今岁还要如此,和一群糙汉有什么好庆祝的?我都大半年不着家了……” 苏定远手里也拿着个小酒坛,仰头喝了一口,听到这话便笑了:“博义刚成婚就离家,这是想媳妇了吧?你发牢骚也没用,我也不可能放你回家和媳妇一起过年。” 这话可是扎心,而且不仅扎到袁博义,方淮也狠狠地共情了。 话说去岁她还是和媳妇一起过的除夕,如今有妻有女,正该一家人和乐融融过节的时候,偏她一个人在外……袁博义真没说错,和群糙汉有什么好庆祝的? 苏定远相当敏锐,很快发现汉王的目光也幽怨起来,顿时把更多的打趣都憋了回去。 袁博义毫无所觉,还举起酒坛子和方淮手边的碰了碰,然后忽然心血来潮道:“殿下,我记得去岁除夕你还放了焰火,很是漂亮。如今还有吗?” 老婆不在,方淮根本没心思放烟花,偷偷翻了翻空间纽:“好像还有几个。” 袁博义一听,立时便来了兴致:“那就放了热闹热闹。” 这是小事,方淮也没那么小气,不过空间纽里的焰火也不能凭空拿出来。于是她放下酒坛站起身,冲二人道:“那你们等着,我回去找一找。” 袁博义摆手,一点不见外:“那你快去。” 方淮转身走了,她的营帐离得不远,不过军营中大部分人现在都聚在一起热闹过年,营地里其他地方就显得冷清了许多。她远离了人群的热闹喧嚣之后,越走便越觉得孤单,看了看时间宫中赐宴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于是便试探着向曲葳发去了通讯请求。 果然,通讯很快就接通了。方淮耳尖的听到了对面马车行走的辚辚声,于是问道:“怎么样,你那边宫宴结束了吧,现在在回府的路上?” 曲葳应了一声,还道:“今日父皇给星星赐了封号,明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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