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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慕是这么觉得，但老奸巨猾的杜天瑞倒是利用起了这个声明。他询问了下自己派去天顶娱乐附近盯梢的侦查员，得知已经有娱乐记者在天顶娱乐公司下面堵着了，他连忙让这几个侦查员再去一次，当着这些娱记的面进去。 要么说杜天瑞老奸巨猾呢，他们警察办案从来都是躲着记者的，在案子没有最终结论的时候永远是对记者和媒体避之不及，但这次他干脆反着来，直接让侦查员从堵在门口的那些娱记中穿行而过，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甚至在杜天瑞的授意下，带头的侦查组长还“好心”地帮天顶娱乐维持了一下秩序，亮出自己警察的身份后，告诉记者们案子还在侦查过程中，暂时还不能透露过多细节。 把媒体堵回去不过就是警察经常干的事，他们这次也是一样，只不过这次心情和往日南辕北辙。平时看见这些媒体记者就烦，今天反倒是神清气爽，就是要让更多人看见警察进了天顶娱乐，告诉所有人天顶娱乐已经同意配合调查，把他们架在火上烤。 正在门口挡住这些娱记的经纪人差点儿炸毛，他实在没想到这些警察突然出现，还这么大大方方当着娱记摄像头对他说：“知道你们同意配合了，我们队长立刻就让我们再过来一趟，看来这次是不会白跑一趟了哈。” 经纪人差点儿把牙咬碎了，眼前这个警察脸上的笑在经纪人眼中就是大写的不怀好意，他这话可是被那些娱记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们公司之前不肯配合吗？ 经纪人又出了一身冷汗，看着那些娱记像是得到了什么大新闻一样不停按快门，还有录像的，他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胸口闷了口老血不上不下，快要难受死了。 纵然心里再愤恨，经纪人也不敢在外面表现出来，最后还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把侦查组请了进去。 侦查组前脚进天顶娱乐，后脚经纪人就派助理去安抚那些娱记，能花钱收买的就赶紧解决。但让经纪人失望的是，这次这新闻可不是小打小闹的绯闻，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特大新闻，绑匪在网上公开绑架视频，而且被绑的还是个艺人，这太劲爆了，一点钱可止不住这些娱记的贪婪。 而且今天门口警察这些话更是大料，前脚天顶娱乐才发了那份声明，后脚警察就亲自过来打脸，这曝出去傻子也知道流量会有多大。跟这巨大的流量带来的利益相比，天顶娱乐的收买简直不够看。再说了，现场这么多娱记，各个都想收买的话天顶的公关费够用吗？到时候他们没一家媒体收到的钱肯定会少，不如那些肉眼可见的流量带来的利益更香。 于是，天顶娱乐就像是流年不利，娱记们没人愿意被收买，最后被警察打脸的事还是很快在网上传开，导致这家娱乐公司在业内和粉丝群体中的信誉降到了冰点。 当然，现在天顶娱乐已经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口碑如何，经纪人硬着头皮带警察调查邓巍在公司的休息室、化妆师，而老板盛顶哲正在四处托人找关系，希望能把事情压制在可控范围内。 …… 另一边，杨子俊已经带人去了邓巍生前所住的公寓。这个小区在市中心，离天顶娱乐所在的写字楼不远，他们公司有几个艺人都在这个小区租房。虽然是艺人会租住的小区，但这里的安保条件并没有想象中好，大门口设有门禁，但保安的看管并不严谨，很多人没有门禁卡，但是跟着前面的人就能进小区，保安也都不问。 这个小区因为地处市中心，月租高达一万，邓巍并不是什么太火的明星，就是个没有背景的小爱豆，能租这个小区已经下了血本。 杨子俊联系了物业，先去邓巍家里一趟，结果在家门口跟刚刚赶过来的助理碰上了。 助理看见警察立刻慌了神，原本刚掏出来的钥匙掉在了地上，又慌慌张张捡起来。 杨子俊走过去打量他一眼，问：“你是邓巍什么人？” “我、我、我是他助理。” “助理……”杨子俊眼睛像两把利剑，助理根本不敢和他对视，那副慌张心虚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有问题。 杨子俊问：“你是刚到？” 助理点头：“对……才、才要开门……” “你有邓巍家的钥匙？” “有、有的。我是生活助理，平时工作完送他回家，工作前来接他出门，甚至有时候买东西买菜都是我做……为了方便，他就给了我一把备用钥匙……” “这样……那你开门吧。” “好，好的！”助理慌慌张张用钥匙开门，杨子俊注意到他手都在抖。 房门打开，杨子俊带着侦查组的人先进去，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不算很大，但是条件也不错了。客厅摆着一张沙发，还有个餐桌，看着有点儿简陋，家具不多，但是有一面墙的衣柜，毕竟是明星，别的家具都能简陋，就衣柜比较多。 卧室的空间比较大，也能看出足够多的生活气息，看得出邓巍平时在家的时候主要就是在卧室呆着。这里有一张桌子、床头柜、还有一个衣柜。 客厅已经有一组大衣柜了，卧室里还有，该说不愧是爱豆吗，衣服就是多。 杨子俊偏头跟身边的组员低声说：“盯着点儿那个助理。” “是。” 派人盯着助理看看他会不会耍什么花样，杨子俊又安排两个人搜客厅和厨房卫生间，自己则带着一个人进了卧室。 邓巍桌子上只有一台电脑，其他全是些杨子俊看不懂的化妆品和护肤品。 “明星过的真精致……”杨子俊感叹道：“大家都是男的，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化妆品，跟人家比我也太糙了。” 邓巍的助理闻言出声道：“男明星出门也都得化妆，打扮得好看才能有粉丝喜欢……每天邓巍要是出门的话，得提前一个小时弄下头发和脸。” 杨子俊挑挑眉：“真是不容易……” 他一边翻找东西，一边跟助理随口聊天，既然都撞上人了，那有些问题该问就赶紧问了。 “你是邓巍的生活助理，那肯定了解他的生活吧？” 助理点点头：“是，还算了解……” “那他平时为人怎么样？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 “这个……他本人的话，应该没什么仇人……” 杨子俊蹙眉：“什么叫本人？还能有人替他结仇？” 助理讪笑道：“明星嘛，都有粉丝……警官你们不追星可能不知道，有时候粉丝在网上言行偏激一点儿，是会替偶像结仇的……” 杨子俊愣了愣，立刻想到从常慕那知道的事，之前这个邓巍的粉丝好像还跟常慕喜欢的偶像粉丝吵过架。 “我以为粉丝的行为不会太影响明星本人的……” “那也分情况……如果只是小打小闹那种确实不太影响。但是如果吵得太难看，确实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而且不止是明星与明星之间，就是有时候粉丝自认为是对偶像好，在网上撕公司甚至撕一些他们看不上的品牌方……都是可能会得罪人的……” 杨子俊沉思一瞬，问：“那你觉得邓巍有跟什么人结仇吗？” 助理还真的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我觉得没有。邓哥是个脾气很软的人……他出道早，但是没赶上好时候，他们那个男团一直名存实亡，有背景有能力的都去演戏了，他这种不会演戏的又没背景的资源一直很虐。后来偶像文化进入国内市场，S团顺风而上成了我们公司最火的女团，邓哥他们这些老人资源就更少了。他那些粉丝也经常因为不服气跟同公司的同事粉丝吵架，不过邓哥脾气太软，见到谁都笑呵呵的，粉丝吵架了还会主动跟别人道歉，所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哪个同事因为粉丝的事迁怒过他。” 杨子俊又问：“那那些品牌方什么的呢？” 助理苦笑道：“邓哥资源很差的，哪有什么品牌方……他身上合作的商务都没有，粉丝没有机会得罪品牌方……不过最近……” 助理明显就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说了出来，但是他自觉好像说错了话，连忙又停住，心虚地挪开视线。 杨子俊眯了眯眼，问：“最近怎么了？” “不、没什么特别的……” 杨子俊停下翻找的动作，抱臂盯着眼前的小助理，道：“这件事现在是刑事案件，你要知道，警察查案中问话最好如实回答，知道什么说什么，而且不要撒谎。如果后面在调查中让我知道你有隐瞒或者欺骗，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我我我……” 助理年纪很小，工作都没多久，哪里禁得住杨子俊板着脸吓唬？ 看见杨子俊那张冰雕似的脸就直接吓得什么话都不敢瞒：“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真的……只是，刚才说到商务，我才想到最近邓哥好像是有品牌方在接洽……但是我只是个助理，平时工作就是邓哥去哪儿我去哪儿，至于资源什么的接洽结果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实话我挺为邓哥高兴的，好长时间没有接洽过商务了，这次居然有机会，我一直希望是个好兆头，结果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杨子俊却从他的话里抓住了一些重点：“你的意思是他突然有资源了吗？我看你好像挺惊讶？” “嗯……应该说是惊喜吧……确实挺难得的。公司的资源已经肉眼可见倾斜到了S团那边，主要是她们有实打实的粉丝基数。至于邓哥他们这个名存实亡的男团……只有两三个成员一直有工作，在这种情况下邓哥突然有商务接洽，我确实很惊讶……” 照助理这个意思，一个很久没有过品牌合作的艺人，资源突然有了起色，确实挺让人惊讶的……而邓巍这个事业上突然的起色，会跟这次的案子有关系么？ 杨子俊问：“你今天过来邓巍家是做什么？刚才在门口看见我们的时候害怕什么？” “我……我没……” 杨子俊再次板起脸：“不要跟警察撒谎。” “是……”助理又泄了气，心虚道：“是邓哥的经纪人彭哥，他让我来的，说是让我把邓哥的电脑拿回公司。” “就这个事儿？那你心虚什么？” “因为、因为……彭哥是让我走公司后门出来的，说是躲着点儿公司外面盯梢的警察……所以我，我看见警察过来就下意识想躲……” 助理年纪虽然不大，但不是傻子，公司特意让躲着警察，他也能看出这里面有问题，所以在邓巍家撞见警察才会心慌。 杨子俊点点头，又打量了一下小助理，最后说：“现在邓巍的所有东西都是警方的证物，不能随便拿走。” 助理的脸瞬间皱了起来，如果电脑拿不回去他就不知道怎么交差了。 原则就是原则，杨子俊也没办法，只能说：“你回去就说警察比你先到了一步，不让你拿任何东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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