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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哥擦了擦汗，道：“老板，查是查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说啊！” “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发现警方已经抢先了一步，那边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 “你们这帮废物！”盛顶哲在屋里来回踱步，呼吸急促：“不知道警方找到了什么……如果他们找到邓巍的尸体……” “老板，邓巍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这……” “你丫是不是蠢？！那帮警察只要尸检，就能还原个大概，邓巍怎么死的警察能查不出来？” 彭哥立刻闭了嘴，不再言声。 盛顶哲这会儿情绪极其不稳定，他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抖着手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药瓶，从里面拿出一颗蓝色的糖扔进嘴里。糖果在口腔中化开，盛顶哲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满是横肉的脸上肌肉抖动，露出一个格外舒爽的表情。 彭哥瞧着他的样子，默默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了点儿。 等盛顶哲恢复正常人的状态，他点燃一支雪茄，指了指彭哥：“叫你的人继续去找那个清道夫，找不到他就找他的家人。” 彭哥低了低头：“这个人好像没有家人……老板，这人是绚丽彩那边找来的，您当初跟那边说得是要找亡命之徒……” 盛顶哲愣了愣，想起好像是自己说的…… 绚丽彩是他开得“小号”，法人是他找得店长，但注资和营收都是他的，自然里面的人手也都是他点头让找来的。如今自己点头找来的人出事问题，埋下了大隐患，这让他更加烦躁。 盛顶哲抓了抓头发，猛吸了好几口烟，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良久，他再次开口：“盯紧网上的情况，还有那些警察，如果最后警察找到了那个人，实在不行就上狙击，不能留活口！” 彭哥又出了不少汗，连连点头：“我明白了。”
第107章 坠星06 网上依然沸沸扬扬， 所有舆论相关的事省厅都帮忙挡住，特调队只需要专注破案。 三小时后，乔岩走出解剖室， 找到戚雪松汇报。 戚雪松没在自己办公室，而是在会议室，除了出外勤盯绚丽彩KTV的杨子俊之外，其他队员全都在这等着。 乔岩递给常慕一个u盘，开始汇报尸检结果。 “根据死者尸僵、尸斑、尸温及胃内容物消化情况的综合考量， 他应该是在昨晚11点到0点之间。” 戚雪松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晚上9点，距离邓巍死亡已经快到一天……她立刻先将死亡时间的判断汇报给总队， 由省厅出面对外发布公告。这个案子受到外界太多关注， 警方必须要把控舆论，不能让有心人利用。 发布视频的面具男给了警方24小时的时间， 如果警方没能在24小时内给出结果，民众一定会对警方的能力产生质疑。如果到时候发现邓巍已经死了，这口锅又要扣在警方的头上了。 所以，邓巍真正的死亡时间必须要对外公布， 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在那个视频发布之前就已经死了。 不用想，这个公告一发出， 网上又会引起轩然大波，新一轮的舆论风暴正在路上， 但这都不是特调队现在要考虑的事了。舆论公关就交给总队去处理， 特调队现在的职责就是专心破案。 “然后我对尸体进行了详细的检验， 死者的指甲呈现青紫色、嘴唇发紫、心血不凝、眼睑有出血点、内脏有淤血， 脖子上有明显索沟， 综合这些现象得出结论，死者是死于机械性窒息。” 乔岩调出死者颈部的清晰照片，分析道：“值得注意的是，死者脖子上的索沟呈现出了‘提空’现象，但是根据‘提空’的方向，我认为可以排除是自缢死亡。” 所谓提空，就是自缢死亡时由于自身作用力向下会使得颈部的索沟呈现渐变，受力多的部位索沟明显，而越往耳后索沟会渐渐消失，形成提空。 戚雪松翻看乔岩打印的报告，问：“‘提空’的方向怎么了？” “如果是自缢，尸体颈部的勒痕应该沿着下颌，位置比较高，在自身重力作用下很容易这段舌骨和甲状软骨，且‘提空’的部位也偏上，在耳后附近索沟消失。但邓巍不一样，他脖颈上的索沟提空在后颈处，勒痕位于喉结处，完全可以排除是自己上吊。最大的可能，他当时是以一种向下趴着的姿势被吊在半空中的。” 戚雪松蹙着眉，示意乔岩继续说下去。 乔岩操作电脑，调出另一张照片，“除了颈部的索沟之外，死者体表有很多处勒痕，四肢、躯干、手腕脚腕上都有，而且每一处勒痕都有生活反应，都是生前留下的痕迹。” “尸体发现的时候，死者还保持着双臂反绑在背后的姿势，和网上那段视频里一致。可见他生前和死亡当时手臂都被绑着，而且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 尸体体表上的勒痕有很多处，戚雪松缓缓皱起眉，这种捆绑痕迹让她想到了某种事。 乔岩显然针对邓巍生前的遭遇进行了更多的检验，最后结果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我看到死者腿部的僵硬后就觉得奇怪，他的腿可以说是维持着一种很别扭的姿势，正常人基本不会有这么扭曲的情况，除非是经过了捆绑……” 乔岩根据尸体体表的勒痕，用3D技术模拟了邓巍死亡时的情况，画面中代表邓巍的小人双腿、和躯干都被绳子捆住，而双手则被反绑着，以一个趴着的姿势吊在空中，脖子上也套了一个绳索。 看到乔岩制作的3D模拟，会议室所有人同时皱起眉，这样把人捆起来吊着，一个不小心就有死亡的可能吧…… “除了体表的勒痕之外，邓巍身上还有很多淤青，我特意检查了他的口腔和肛|门……都有裂痕，口腔的稍微轻一点，肛|门的撕裂很严重……” “而且，他的生|殖器也有损伤……综合这些伤痕结果来判断，我认为当时在场的应该不止一个人……” 戚雪松紧紧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看，到了这里已经很清楚了，邓巍在生前遭受了严重的性|虐待，而且应该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勒死的…… 听到乔岩给出的结论，会议室内所有人表情都很凝重，这样的死法实在是…… 秦声凝眉不语，翻看着手里的报告，突然问：“你在报告中说提取了死者的静脉血液进行毒化反应。” 乔岩点点头，说：“对，我已经给了小雨。” 安雨：“秦老师，来开会之前我已经开了机器，正在做检测了，结果可能明早之前出来。” “这样……我想问一下是有什么不确定的事吗？既然死因已经确定是机械性窒息，为什么测毒化反应？” 乔岩解释道：“因为我在尸体的手臂静脉处发现了针孔。” 听到他的话，戚雪松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凌厉，秦声眉头紧锁，她刚看到乔岩去做毒化反应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如今预感可能是要成真了。 戚雪松捏了捏手指，冷声道：“这个案子，还真是牵扯不少东西啊。” 不仅是恶劣的性虐待致死，还涉毒，这伙人胆子可真是不小。 乔岩表情同样阴沉，他补充道：“队长，尸检时有个重要的收获，我在死者口腔内提取到了不属于死者的DNA。” “什么？”戚雪松微微一怔。 乔岩笃定道：“死者的口腔有轻微撕裂，我猜测当晚对死者进行虐待的凶犯之一曾与死者的口腔有过接触，怀疑会留下一些痕迹，仔细检查过后果然找到了物证。” 这绝对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之后锁定嫌疑人进行DNA比对，相当于有了关键的证据。 …… 乔岩分享完尸检结果后，戚雪松把今天所有的调查结果进行了汇总，在会上分析进行下一步的侦查安排。 “根据乔岩的尸检报告，死者邓巍死于昨晚，且死前遭受过性|虐待。我们现在手里掌握了嫌犯的DNA，只要找到嫌疑人进行比对就能有结果。但乔岩认为昨晚在现场的不止一人，所以要想让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归案，就必须先打开一个突破口。” 戚雪松把邓巍那个小粉丝的笔录调出来，道：“我们在邓巍家小区里找到一个私生粉，这个小粉丝刚好昨晚跟过邓巍，发现他进了绚丽彩，当时是晚上八点多。” “那之后小粉丝在绚丽彩门口等了一小时，因为父母催她回家所以就走了，其间没看见邓巍出来过。综合这些情况，我们大概能得出推测，邓巍死亡前最后去的地方就是绚丽彩，而他之后的遭遇跟这个KTV脱不了干系。我已经让杨子俊在绚丽彩周围布控，准备彻查这个地方。” 秦声抬头看她一眼，说：“我建议还是先暗访，启用之前还没来得及实施的计划，由杨子俊扮成嫖客进入绚丽彩。估计需要几天时间才能摸到一些核心，网撒出去，不着急收。这个KTV深藏不露，别忘了邓巍静脉的针孔，我们既然要查，就查个彻底，别给他们可能喘息和藏匿的机会。” 戚雪松沉默片刻，看向常慕：“网上现在什么情况？” 常慕一直在监控网上的舆论走势，“省厅已经发布公告公开邓巍已经死亡的信息，并且详细说明了邓巍死于昨晚，说明视频发布时他已经死了。网上现在关于这件事的讨论热度持续飙升，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也有质疑警方的，其中不乏有不明势力的水军在引导。” 戚雪松考虑不能任由网上的舆论形式恶化，所以是想直接出动大量警力将绚丽彩控制住然后慢慢查，但秦声的提议有道理，这个KTV牵扯的事不止这一件，想要把水里的黑泥全都捞上来，网要织得更牢固才行。 仅凭小粉丝的目击证词，是可以对绚丽彩进行调查，但戚雪松猜测查到底也就止步于邓巍这件案子了。而这背后更大更深的涉毒线索恐怕要失之交臂，根据经验来看，所有涉毒案都异常狡猾，必须抓现行，否则他们藏东西的手段一个比一个离奇。 “我给杜队打个电话。” 戚雪松起身离开会议室，把目前的情况汇报给杜天瑞。 杜天瑞听罢沉默片刻，反问她：“你倾向于怎么做？” “我更希望节奏能慢下来，把最下面的黑水捞上来。但是这样就会比较耗时间，网上的舆论……” 杜天瑞打断她的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网上的事你们不用管，省厅会想办法的。” 得到了杜天瑞的支持，戚雪松悄然松了口气，“谢谢师父。” “不过你们速度要快，这个案子社会影响非常严重，不管舆论能否控制，我们都必须要尽快给民众一个交代！周厅已经下了命令，这个案子的侦查和结果一定会对民众公开透明的发布，所以你们肩上的担子很重，一定要完成这次任务！缺人就从总队调，总队的侦查队和特警甚至缉毒队我都已经安排好，随时可以配合你行动，你有需要自己联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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