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管制?” “嗐,连治理我们的勇毅王都不管,谁会管这个。再者,就算想管,这些当官的也不敢管啊。” 江予此前也听到饶茂实说过不敢管这个事情,她故意问道:“为何不敢管?” 春姨眼珠子转了半圈,闭口不回答。江予会意,又让苏深拿出了些银子递给她。春姨又见到了银子,把脸上的皱纹都笑了出来,她小声道:“这人口贩子最上面,是我们勇毅王的干儿子。” 闻言,江予神情淡然,心中却是惊叹。她这表叔可着实让她开了眼了,原来人贩子横行的原因在这里。 江予又问道:“那,我那小婢女,是何人送来的?”叶北嘉是何人卖来的。 春姨挤了挤眼,朝外看了一眼后,朝着江予勾了勾手。江予神情疑惑,而后又似乎明白了,她将耳朵附过去,春姨附在她耳边道:“就是饶大人的大哥,昨儿死的那个。” 江予眯起眼睛,目光锐利,问道:“不是说他是嫖客吗,怎么又变成了人贩子了。” 春姨笑眼低声回道:“嗐,大人有所不知,卖你们家婢女的那几个人是他是手下。他来收钱的时候,发现小姑娘长的不错,便又让我开了价,买她的初夜。” 此时苏深的眼神变了变,眼神中的凶狠又溢了出来。 春姨看到苏深变了脸,急忙道:“我们可是交了钱的,一分不少他们的。他们常年送姑娘来,谁也没想到是掳来的不是。”掳来的和自愿被卖进来的可是两种人,只要被迷晕的多数都是被掳来的,她又怎会不知,不过是看叶北嘉长的好,才迅速交易了。 叶北嘉幸亏无事,若是真出了事,江予都担心这春楼能被苏深杀个干净,到时候她想保都保不住她。 苏深还想问她们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些人,下次又是何时交易之时,春姨便闭口不提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在问下去,就妨碍人的生意了。江予带着苏深出了门,看到在外面等候着的饶茂实见到江予一脸的紧张。江予倒是没想到他的哥哥竟然是这个县中人贩子的头目,还有多少事情饶茂实藏着的呢。 一回到县衙,饶茂实便跪在了江予的脚下。他声称不是有意隐瞒,他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哥哥的在这里贩卖人口,但却不知道已经成了这个县城中最大的头目。人都已经死了,在多些罪名也都是无用,他便瞒下来没有报。 正当江予想要斥责他的时候,景昭慕带着仵作过来了。景昭慕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饶茂实,而后对江予道:“饶县令哥哥的尸体,仵作验过了。是利器贯穿心脏而死,不过。” “不过什么?”江予问道。 景昭慕没有回答江予,而是问了苏深:“苏大人可曾用匕首伤过他?” 闻言,苏深摇了摇头,回道:“不曾。” “那便奇怪了。”景昭慕神情有些困惑。 景昭慕看向江予,道:“他身上的伤口有两处,一处是剑伤,一处是匕首所伤,且匕首所伤才是致命的伤。” 屋内的人听到景昭慕的话,皆是一惊。苏深此刻回想,她当时太过于愤怒,人提起来,手中的剑便捅了进去,若是细细想来当时确实不一定会刺到他的心脏。既然人没死,看到的人自然是寻求大夫救治,为何还有人在后面又追捅了一刀,且是瞄准了心脏刺下去的。 景昭慕原本在县衙的院子里待着,想要晒一晒冬日的太阳。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后,便起身过去看看。她绕到后院,发现是有人要把尸首抬走。她问了一声,那些衙差说这是县太爷的哥哥的尸体,在这停放了一日了,这会儿要带回去入殓,发丧。 景昭慕便随口问了一句:“仵作可都检查完了?可否把验尸的记录拿给我看一看?”虽知道是苏深杀的,但她晓得这进了衙门的尸体是要被仵作检验后做下记录,等结案的时候才可以带走的。除非天气炎热,尸体无法保存,可这寒冬,这么着急的想要发丧下葬,也是让人疑惑,她这才想要人去拿仵作的记录看一看。 饶茂实下过命令,对待江予等人要十分的客气,这是与他同期的京官,绝不可得罪了。景昭慕吩咐了衙差去拿仵作检查的记录,可那衙差却支支吾吾的道:“没有检查,饶县令不让乱碰。” 这是什么道理?被害者怎能不经过流程便被抬走呢,她当时便起了疑心。又让衙差把尸体抬了回去,并且差人去寻了仵作来检查。检查的结果确实是利器贯穿心脏而死,可为何苏深要分两次,若是真想饶广识死,用剑再刺一剑便是了。而且当时的情况她居然还会拿出匕首再捅一刀,也是令人费解。 江予的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饶茂实,冷声问道:“你为何要急于将你兄长下葬?” 这样寒冬的天气,饶茂实额间竟渗出豆大的汗珠。江予等人互看一眼,似乎知道了真相。 饶茂实伏在地上,认了罪,承认饶广识是他杀的。 饶茂实交代,那日他被妓院的人叫去,还他大哥的欠账。由于所欠的账目实在太多,而饶广识当日又花了重金,买叶北嘉的初夜。妓院一看账太多了,不得不让人去寻了他来替他大哥还银钱。以往也都是他来还账,他大哥贩卖人所卖的银两,有一半多是要上交的,一小半则留下给小弟们分的。自己虽能分的多一点,但他又爱赌,这些银子远远不够。 这样无休止的填他大哥的窟窿,他早就填够了。可他有把柄在他大哥手中,又不得不顺从。他是断袖,对女人无感。他与相好欢好之时,被他大哥撞见。从此便开始勒索要挟他,不若便让他丢官身败名裂。 他娶了一位掩人耳目的妻子,他以不能人道为由,不与妻子同房。他因愧疚对妻子极好,两人相处的也甚好。但妻子却被大哥强行占去,还生下了一个儿子。家丑不可外扬,她二人也只能忍气吞声。但最让他忍受不了的便是他才得知的事情,也是让他动了杀心的事情。 他曾经的相好,长相颇为俊俏。在得知因为他,饶茂实被他大哥要挟,远走他乡不久后。便被他大哥掳去卖到了妓院当男倌,被人□□致死。虽分离了许多年,感情早就淡了,可昔日的情分还是在的,又是因他而死,他怎么会不难过。 正巧那日苏深刺了饶广识一剑,他当时就在楼下,拿着银子准备为他大哥清帐。在苏深抱着人走后,所有人都不敢进入房间的时候,他第一个进去了。进去后发现他大哥还活着,在向他求救。他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拔出了身上藏了许久的匕首,一刀捅了进去。而后佯装一脸悲痛回衙门带人,去捉拿凶手。 饶茂实算是一个对待百姓很好的县官了,不若此地也不会这样富庶。他那日带人去捉拿苏深,嚣张跋扈的样子也是他装出来的。为的就是为摆脱自己的罪行装腔作势,摆出极其愤怒的样子,替他大哥报仇。 江予等人听完饶茂实的叙述后,唏嘘不易。可眼下还需要饶茂实的帮助,江予给了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那便是与他一起顺腾摸瓜,寻到证据,将贩卖人口的团伙一举擒获。 饶茂实有了江予给的这个机会,自然不敢在有遮掩,他将这里人贩团伙的事情全都合盘拖出,连带她们遭受火灾也是那帮人所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横竖都是死,那不如先让他们死,他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饶广识死了,他们还能组织人去杀江予他们,可见他们已经有了新的头目。听春姨的意思,他们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再送姑娘过去,若是想守株待兔,还需要多等待些时日。江予思索后,准备派一个婢女出去,引他们上钩。不是专掳外地人吗,那她便送几个诱饵过去。 景昭慕思忖许久,想要做这个诱饵,江予当即反对,可景昭慕却给了合理的理由,她道:“婢女们都不会武功,你如何能保证突发情况下她们的人身安全。我会武功,又懂得用药,不会有事的,让我去吧。” 江予想都没有想便拒绝了,就算不让她派人去当诱饵,她也绝对不允许景昭慕去。景昭慕与她说了几次,江予都冷着脸不理她。无奈,景昭慕只能先斩后奏。 作者有话说: 景昭慕:“长脾气了呀。” 江予:“哼。” . 感谢嘎嘎嘎饿扔了1个手榴弹。晋江抽了,不知道是谁灌溉的营养液,感谢~
第42章 诱饵 翌日一早,景昭慕提前留了字条给江予,又与饶茂实打了声招呼后便自己出了门。景昭慕去找饶茂实的时候,饶茂实自然是不同意的,太子妃若是出了事,他担不了这么大的罪责。 可景昭慕拿出了太子妃的威严,又假传了江予的命令。饶茂实本想去寻江予求证,但景昭慕说太子已经睡下。今儿饶茂实还想去确认,景昭慕又说太子还未醒来,她现下要出门了。饶茂实想,不管真假,现在保护太子妃最为重要。若是她出了门,他没有派人跟上,真出了事,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此刻江予由于一晚上都冷着脸,景昭慕也冷起了脸。睡前江予又不得不去讨好景昭慕,让她不要生气,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的劝慰。最后似乎说动了景昭慕,不再去冒险做诱饵,看着温顺的景昭慕,江予又起了色心。可谁知道,脑袋才悄悄窝进景昭慕的香颈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一摸床里侧没了人,顿时心惊,全无睡意。她跳下床,三两下便把衣物穿好了。正当她准备出去寻人的时候,发现了桌案上景昭慕留给她的纸条。 景昭慕只身出去,当诱饵去了。 她不知景昭慕何时出去的,她让人去唤饶茂实,可衙役说他一早便带人出去了。江予一瞬间慌乱,苏深闻声也过来了。江予迅速集结了所有人出门寻找,抓什么人贩子,若是景昭慕出了事,她一定把人贩子全杀了。 江予集结完人后,才出门县衙院子的大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饶茂实。饶茂实跑的一头大汗,忙道:“夫人在县城东南被人劫走了,我们的人已经追上去了。” 闻言,江予拽过饶茂实的衣领,凶狠道:“为何要让她去!” 饶茂实紧张道:“不...不是您让去的吗?” 江予这才知道,昨夜景昭慕假装顺从,给她下了药。又假传她的命令,与饶茂实一起去做诱饵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想这些也无用了,当务之急是救出景昭慕。而就在这时,跟随景昭慕的衙役回来了。 他慌张道:“夫...夫人跟丢了。” “什么?”江予的眼神冰冷的一瞬间像是要刺穿这名衙役。 “我们的人本来一直跟着,可他们出了城就去了江边上船了。旁边也无其它船只。就...就跟丢了。”衙役紧张的说明情况。 那一刻,江予觉得呼吸就要停顿了。她眨了眨眼,此刻自己不能慌。她下令苏深带着护卫,沿河岸寻找,自己则带着衙役骑马去了各大江边的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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