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头上缠绕着的细带也被打湿了一多半,现在也冻住了。 韩锦衣看的心里难受,但也只是帮她捋了一下短发,抿紧唇角却没有说话。 很快有几个弟子搬来了大木桶,里面热气腾腾的。 “大长老,热水都准备好了。” 韩锦衣微微颌首,神色淡淡;“下去吧。” “是。” 待人都退下后,见白慎言还站在原地不动,韩锦衣指了指木桶;“自己去,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不然你该感冒了。” 白慎言还是不动。 韩锦衣劝她;“感冒就又要吃药了,苦苦的那种,还不能吃肉肉了,要喝好几日的白粥。” 白慎言神色犹豫了起来,但她还是没动;“不…不喜欢。” 她不喜欢那种湿漉漉的感觉。 韩锦衣也知道她这习惯,见她就是任性的不动,索性嗓音顿了顿,也没在劝,直接必杀技;“白慎言,你若是不听话,以后便再也不让亲了。” 白慎言立马瞪着眼睛脸色不好了;“去去,我洗。” 最后两个字利索的不行,也咬牙切齿的不行,韩锦衣没忍住笑出了声。 之前养伤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也还是韩锦衣照顾她的,两人这么多年轮回了,虽然没记忆,但白慎言也不是什么扭捏的性子,见韩锦衣笑,她也傻笑了两声。 然后同手同脚的来到木桶前,刷刷两下就把本就单薄的里衣脱了下来,手劲大了些,刺啦一声都撕坏了不少。 双手摁着木桶边,白慎言一下就跳了进去,“扑通”一声溅起了满地水花,那水花溅的范围实在大了些。 许是白慎言故意的,她其实就是故意的,有一股甚至都隔着些距离溅了韩锦衣一脸。 韩锦衣瞪她。 白慎言嘿嘿笑,未了把头埋进水里,憋着气鼓出气泡咕噜咕噜的玩。 “小心别呛着了。” 可回应韩锦衣的,是白慎言发出越来越急促的咕噜声,最后她都玩到兴起了,怎么都不起来。 韩锦衣都无奈了,但也没打扰她,算了,开心就好,乐意玩就玩吧。 直到水渐渐变冷,又或是玩的过劲了,白慎言这才站起来甩了甩头,毫不顾及自己一览无遗的都呈现在了韩锦衣眼前。 韩锦衣没躲。 不过这一世白慎言的年纪也实在是小了些,十六岁,也才刚刚成年而已,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是骨骼鉴定出来的结果。 至于白慎言这一世的身份如何?出生哪里?还有没有家人?这些还都有待查证。 但只怕……也都已遭了殃吧。 柜子里有白慎言的新衣服,但韩锦衣没法给她拿,于是只能让白慎言自己出来,擦干后去拿衣服。 衣服清香扑鼻,白慎言抱着用力嗅了一下,咧开嘴傻乐。 韩锦衣有些好笑;“乐什么呢你?这都是干净的,可不是被你弄坏弄脏的。” 白慎言的毁衣率可也是很高的。 但听见韩锦衣的声音,白慎言嘿嘿笑着转头看她;“香,和你一样香。” 这话说的挺溜,也挺色。 韩锦衣无语了一下,最后哑然失笑。 可这样好色的白慎言,才是她最熟悉的白慎言。 待她穿好衣衫出来,韩锦衣便唤了人进来把桶搬走,顺道再把撒出来的水收拾了。 一切妥当之后,时辰也已经到了申时,有两个外门弟子依次把早已准备好的吃食端上来。 白慎言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的肚子都饿到咕咕叫,而且说实话,找了白慎言半日,韩锦衣也饿了。 吃了饭不说,还逼着白慎言再喝碗姜汤去去寒后,韩锦衣才算放过了她。 折腾了一日,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也该好生睡一觉了。 白慎言还皱着个脸满是不乐意,只觉得嘴里苦森森的,怪兮兮的,最后韩锦衣都无奈了,勾了勾指尖;“过来。” 她听话的过来。 韩锦衣勾着她的腰,温热的,她放心了不少;“低头。” 白慎言乖乖的低头。 微微抬起下巴亲了亲她的唇角,韩锦衣问她;“还苦不苦了?” 谁知白慎言眨眨眼,忽的伸手揽住韩锦衣的头,猛地低头来了个舌吻,直吻到韩锦衣气喘吁吁的才放开,嘿嘿笑;“这样……不苦了。” 气的韩锦衣去拧她的腰,但其实最后也没舍得用力。 白慎言索性又低头啪叽了一声,但在韩锦衣瞪过来时,立马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笑。 韩锦衣瞪了她一眼,也伸手褪了外衫,她只是双腿残废,但这些事还是能做到的。 见她这样,白慎言又眼睛放亮,爬着爬着就出来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着;“韩锦衣,我来给你脱。” 韩锦衣都气笑了。 最后还是没拒绝的了被白慎言扑倒,一到这事,白慎言的热情膨胀就能到了连她也镇压不了的程度。 熄了烛火,两人躺下,白慎言抱着韩锦衣在外侧一边,映着窗外昏黄渐暗的隐约光线,她贴着白慎言昏昏欲睡的脸。 没缠着细带,白慎言空荡荡的左眼看起来格外恐怖,但韩锦衣不害怕,也不在意。 她反而轻轻亲了亲哪里,嗓音轻柔;“困了就睡吧。” 白慎言已经困了,过了好几息才闷闷低低的回应了她;“嗯。” 不一会便沉沉的睡去。 倒是韩锦衣心里有事,一手安抚性的拍着白慎言的背脊,反反复复,一下一下,自己却是一夜都没睡的踏实。 她睡得不好,醒的也自然没有白慎言早,白慎言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正将韩锦衣抱在怀里,一只手搂着腰,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任何记忆和缘由,但白慎言就是感觉有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定定看了这人一眼,而后支起手臂拄着下巴,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她。 眨眨眼,实在忍不住上去就是啪叽一口。 于是乎,本就睡的不是太踏实的韩锦衣就这么醒了。 抬手戳了戳白慎言的额角,那上面的魔咒印记无疑已经淡化了很多,韩锦衣露出无奈的笑,带着初醒的几分迷蒙感。 “你啊。” 白慎言顿时笑的牙不见眼。 …… 临近年关,太始门上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作为闻名天下的正道大派之一,这也是自然的。 不光那些附属的世家门派,连同为七大势力的各门各派也都派了人过来,当然,之后作为回礼,其他的,类似于附属门派之类,太始门或许不需要,但七大势力之间,他们却也是需要走一走的。 毕竟同属正道门派,相互联络也是必然。 不过事情再多,对于韩锦衣和白慎言而言,她们的生活依然很安静。 说句不好听的,那是柯蓝这个门主的事,只是最近几日是一派接一门的来,柯蓝觉得她脸都要笑僵了。 她忍不住跑来玉清峰上和韩锦衣诉苦的时候,韩锦衣坐在木椅上,手里拎着个水壶正在浇花,悠悠哉哉的样。 时值正午,阳光炎炎,倒是将寒冷的北风刺骨软化了很多,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这是冬子灵兰,又叫七色花。 是一种只能在冬季寒冷中盛开的花,亦可用过药草,但对于真心喜爱它的人来说,观赏价值绝对是要高于药用价值了。 开花了,橘黄,淡粉,靛青等等,足有七种颜色不一的花瓣簇拥在一起,寒冷盛开,也煞是好看。 韩锦衣浇花,白慎言就在一边蹲着看,一排排的花浇下去,水不够了白慎言就起来去打水,乖巧的不行。 就……格外的和谐。 柯蓝看着,半晌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上次撞破了什么后,她的确是有些日子没到韩锦衣这里来了,尽管不知道韩锦衣察没察觉到她来过,但柯蓝心里是很别扭的。 但这么下去也不行。 所以柯蓝来了,一来自然是想吐槽,而二来也是想说,后日就该为白慎言进行第二次魔咒清除了。 而第三…… “明日白剑门的人要过来,已经下了拜帖,大概正午时便会上山,此番来的人是道理。” 柯蓝站在韩锦衣身后,完全无视了白慎言鼓着脸仍旧恶狠狠的敌视小眼神,沉吟着道;“师姐,你怎么看?” 道理,姓道名理。 七大势力之一,白剑门八长老,可虽是排行第八,但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年纪之顾。 言而总之,和韩锦衣差不多大。 可他却也是白剑门除了其门主之外的最高战力。 只是一次正常交际而已,根本不用他这种级别的过来,看见拜帖的时候,其实柯蓝也挺意外的。 韩锦衣沉吟片刻;“也许是路过有什么事吧?” 她又笑;“多想无意,明日看情况再说便是。” 柯蓝微微点头。 韩锦衣放下水壶又问她;“魔教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 柯蓝回答着;“完全销声匿迹了,各地的探子什么都找不到。” 说着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白慎言一眼;“不过倒是探听出些小道消息来,但不一定正确。” 韩锦衣抬头看她;“说来听听?” “据说如今魔教的话事人名为张龙,是老教主的关门弟子。” 韩锦衣若有所思——
第160章 道理 次日,白慎言进行了第二次魔咒清除,主持阵法的人仍旧是柯蓝。 实际上第一次清除时就已经去了大部分,第二次用时无疑就短了许多,只一日,夜里便将还未醒来的白慎言送回了玉清峰上。 虽夜半,但韩锦衣还没睡。 柯蓝把白慎言送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敞开门的房里等着,屋里燃着火灵石,其实并不怎么冷。 韩锦衣手里捧着一本书,但半日都没翻开过一页,烛火摇拽着,映着她微微皱起而心不在焉的眉眼。 即便她知道有柯蓝在不会有什么事,但白慎言不回来,她仍旧会担心。 直到柯蓝将人送回来后,她皱起的眉角舒展开,这才得以露出了几分色彩来。 看的柯蓝就心累知道吗。 时辰太晚了,柯蓝也没和韩锦衣多说什么,不过几句话后,她便带着云鹤离开了。 可直到走出院子后,她都没想通,韩锦衣到底喜欢白慎言哪里? 在她的记忆里,韩锦衣一直都是那种淡然清冷的性子,便是当年执掌门主之位时她也没这么多表情。 韩锦衣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似的。 可现在她不一样了,眼底有了色彩,也肉眼可见的更加鲜活起来,而这份变化的名字,就叫做白慎言。 嗯,又或许是卸了这门主之位后,每日看看书,浇浇花,性子也变得淡雅通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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