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应声后退了出去。 其后才是柯蓝推着韩锦衣,不过两人就慢了一步,刚转身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惊恐尖锐又充斥着愤怒的吼声。 “是她,就是她袭击了我们,就是她杀了我师尊的——” 石破天惊的大吼。 韩锦衣和柯蓝听出来了,是道理那个小弟子的声音,两人赶紧出去,而此时,外头也已经乱起来了。 云林洞前,明晃晃被分成了两伙相互对持着,一伙是白剑门众人,那不知道叫什么的小弟子赤红着双眼,愤怒又仇恨的盯着白慎言。 而白慎言…… 她蹲在地上,拿着小石头,还保持着玩青石缝的动作,抬头一脸茫然。 云鹤率太始门弟子们护着她,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怎么说也不能让外人无缘无故的欺负了去。 那不丢死个人。 虽然动手是不能轻易动手的,但吵架还是你一句我一句的,于是就这么喧闹起来了。 待韩锦衣和柯蓝一出来,白剑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都射过去了,他们还记得,这小家伙是跟着韩锦衣一块来的。 她是韩锦衣的人。 但即便如此,白剑门也不能不问,主要是这小弟子说的也未免太过斩钉截铁,太过真实真切了,大长老不在,压着怒气说话的是五长老郑戈。 “韩师姐,她是你的弟子?” 韩锦衣不答,只看了一眼那小弟子笑了笑;“郑师弟就这般相信他的话?” “信与不信还需调查,但若是事出无因,我这范全师侄也断然不会有此一说,还望韩师姐将这位师侄叫出来。” 原来是叫范全吗? 韩锦衣淡淡的看了那弟子一眼。 白慎言扔了手里的小石头跑过来,见那大胡子老头对韩锦衣呲牙,她气的捏住了拳头。 但韩锦衣却拉住她的手,目光淡漠的抬头看范全;“白慎言不可能是凶手,她被魔教所害,如今神智受损,更是日日与我一起,她不会杀人,也没时间下山杀人。” 那郑戈还是相信韩锦衣为人的,沉默了一下,转头问范全重复着;“你确定是她?” 范全很激动;“就是她,五师伯,就是她杀了师尊,她的脸我绝不会忘记。” “那日上午时,我和师尊前来拜山,她还莫名其妙的出来就向师尊动手,她最有动机了,五师伯你相信我。” 他说的斩钉截铁,白剑门的人哪怕是在相信韩锦衣的为人也不由得一个个躁动起来了。 谴责声声中,太始门的人也不甘示弱。 最后吵啊吵的,还是大长老俞兆林冷着脸出来了;“吵吵吵,吵什么吵,丢不丢人?” “可师兄,范全说是……” 俞兆林摆了摆手,郑戈只得闭了嘴。 他合了合眼,先是望了白慎言一眼,而后才回头去看范全,深深的一眼后对上韩锦衣淡漠的眉眼。 “此事我已知晓。” 他顿了顿唇角,而后才继续道;“道师弟一事,我白剑门必将查清始末,绝不会放过这凶手,可若是当真为这位师侄所为,韩师姐可也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自然。” 两人目光对视着,一息后同时移开。 一场闹剧就这么很快开始,又很快结束了。 白剑门的人带着道理的尸身和那范全匆匆下山后,柯蓝神色凝重的不行。 凝重又难看。 白剑门的态度其实她也理解,尤其还有范全这么横叉一杠子,但理解归理解,只是吧,这事摊到她身上就不是理不理解这么回事了。 “这件事只怕不会善了啊……” 韩锦衣微微颌首,这是必然的。 太始门和白剑门同为正道七大派,关系不说多好,但总是有几分情谊在的,只是有此一回,从此交恶算不上,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肯定会有间隙。 而这也是必然。 “师姐,你觉得谁会是凶手?” 送韩锦衣回去的路上,柯蓝望了一眼和云鹤走在一起大摇大摆的白慎言,她沉吟着;“为何范全会说是白慎言?” “是他说谎了?还是谁装成了白慎言的模样去袭击道师弟?” 目的是想陷害白慎言,还是…… 太多问题找不到答案,柯蓝只觉得自己头疼的很。 但韩锦衣却是笑了笑;“这就头疼了,等着吧,往后你头疼的地方还多着呢。” 柯蓝大叹了口气;“要不是鹤儿修为还不行,我也想卸了这门主之位享享清福了。” 韩锦衣哑然失笑;“多派些长老弟子下去驻守丰华城,再把外出历练的弟子长老执事们全部召回。” 未了,她抬头去看正午时越发炽热的太阳,眯了眯眼;“毕竟接下来,只怕用不了多久这大陆上也就该乱起来了。” 柯蓝若有所思。 或许她一开始还不太明白韩锦衣这话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可很快她就明白了,的确是该人心惶惶了。 白剑门的人之后派了多人前来寻找线索,缉拿凶手先不说,大陆上,魔教那边销声匿迹的还没什么动作,但一个被所有人称为“血魔”的小魔头却仿佛凭空出现在了这世上。 不过年后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也就是一个季节的过渡都没用上,不只是七大势力的各个长老,峰主,堂主等人无故被杀。 哪怕是其他世家门派中也有不少人无故横死。 其攻击方式都出如一辙,并无兵器之伤,却有大面积火焰灼伤烧伤的痕迹,身上布满了撕裂伤,致命处,不是穿胸而死,就是喉咙被扯断啊,四分五裂等等。 死的都一个特点,惨,都格外凄惨。 简直死不瞑目,堪比虐杀的那种。 的确也就像韩锦衣之前所说的那样,整个大陆因此都人心惶惶了。 谁都不知道这凶手是谁? 又为何这般残忍? 如此大面积撒网的杀人,他到底又有什么目的?! 直到下了第一场雨的时候,七大势力之一,天狼岛的两位长老结伴同行外出办事时,也同样遇到了劫杀。 也幸好两人师兄弟多年,配合默契,又擅长合击之术,这才得以拖延了些时间,又幸好,幸好的有人路过。 就真幸好的那种。 终于在围攻中,以多对一第一次打退了那小魔头,并且…… 看到了他的半张样貌。 像极了白慎言,不,或许她就是白慎言——
第163章 下山 太始门和白慎言再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天下正道们几乎全部齐聚了太始门,嗷嗷叫着要让他们交出凶手白慎言,但先不说这件事根本不是白慎言做的,他们压根就不会交。 就说没有证据的事,这般当众跑来太始门耍泼算作什么? 柯蓝气的不行,若不是身份所限,她真想当众把这些人都打一顿扔出去。 只凭半张模糊的脸就说凶手是白慎言,什么玩意,还凶手,这不是找凶手,这是根本想找个地方发泄吧。 什么意思? 当他们太始门是软柿子不成,还是以为所有人一起来就法不责众了?! 着实气的柯蓝不行,只扔出两个字,没有。 这事闹闹哄哄的足足折腾了快半月,眼见太始门坚决不交出白慎言,甚至不承认白慎言是凶手,正道们也没办法。 半张脸的确不能算作证据。 可就在这事即将落幕的时候,恰巧的,又是一夜之间,四个不同门派的长老被发现死在了丰华城之中各自落脚的客栈房间。 死因,一如既往。 一时间,整个丰华城也成了风雨欲来的众矢之的。 消息传到太始门的时候,柯蓝绷着一张脸,面色阴沉,但心里却着实只想笑。 死的好。 让你们逼逼赖赖的。 韩锦衣无奈了的看了她一眼,自家从小长大的师妹,她还能不了解吗? “别笑了,等下明日他们又该上山来了,到时候你可要哭,死的这几个可都是半月来闹最凶的。” 这下好,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柯蓝也不是不知道这么回事,她心里也明白着呢,但她这半个月的压力实在是大,她笑两声,也不在人前笑,嗯,不过分吧? 这一点也不过分。 反正明日的事,那就明日再说吧。 她现在也想破罐子破摔了怎么办。 这段时间以来,正道各个门派世家死的人不计其数,但太始门可没一个死的,这是一件好事,但在这种情况下而言,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但没办法,这明目张胆的哑巴亏也只能吃了,毕竟他们也不可能因为众人的怀疑就杀了几个弟子长老们什么的,然后装作是被杀的吧。 这不纯纯的缺心眼神经病吗。 两人说了会话,大部分是在说如何应对明□□山一事,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承认,不接受就是了。 他们要打便打,太始门不带怕的,但绝对不能怂。 夜里,韩锦衣离开了柯蓝哪。 临近夏季,风中不见了春的清凉,而涌现了夏季特有的几分闷热,出门的时候,白慎言就坐在门槛上,手拄着下巴,抬头去看天空上皎洁的圆月。 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干,这倒是有了几分反常。 韩锦衣推着木椅过去,停在她身边了这人都没看过来,不同于自己的院子特意去了门槛,柯蓝这里是有的。 她来时是白慎言抬着木椅跨过门槛,可她自己出不来,白慎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这么反常的发了呆。 “白慎言,怎么了?” 半晌之后,韩锦衣还是选择问出了声。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让白慎言一瞬间回神,她猛然惊醒,立马回头去看韩锦衣,右眼亮了亮,但很快就又变得迷茫下来。 “我……”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抓耳挠腮,吭哧吭哧的半天没说话。 韩锦衣看着她,伸手拨了拨白慎言眼前垂下来的刘海,没说什么,也没逼她。 过了好一会,白慎言才带了几分迷茫的道;“韩锦衣,我感觉到了,他在哭。” “他很难过。” “我,我也很难过,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韩锦衣,你知道我该怎么办吗?” 白慎言说的这话实在有些颠三倒四的味道,韩锦衣一时间没听明白,她定定的看着白慎言。 看着她眼底的迷茫和难过。 不知怎的,心里忽然升起几分念头来。 “白慎言,谁在难过?” 白慎言舔了舔唇角,可这次的回答就有几分干脆了;“韩锦衣,我不知道。” 她顿了顿;“但我想去找他行吗?” 韩锦衣沉默着没说什么,她只是定定看了白慎言一眼,若有所思了半晌;“从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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