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吧。”楚思只好找了张椅子坐下。 温镜离开后,楚思越发觉得如芒在背,好像被几十双眼睛同时盯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强迫自己忽视眼前这些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泥塑,低头看手机。 这云垚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老喜欢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又输了?”云垚不信邪地一颗颗数棋盘上的棋子,数到最后,丧丧地吐出一口气,“下回一定赢你。”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胭脂红道。 温镜推门而入,“大人,她来了。” 胭脂红一喜,急迫地站了起来。 云垚:“坐下,我有点事要和她聊聊。” 胭脂红忍了下来,回到座上。 云垚来到一楼,见楚思对着那些佛像左摸摸,右看看,忙道:“别乱碰。” 楚思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松了口气,“云姐。” “别给我碰坏了......”云垚上去检查。 楚思问,“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做的还能是你做的?” 楚思一噎,怎么感觉云垚突然对她那么冲啊? “我是来接......她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五万。” “她?她是谁?是你朋友吗,还是你室友?或是......其他什么人?”云垚挑眉问道。 楚思一怔,回道:“......是我朋友。” 云垚自己找了张椅子坐,在调色盘上调调画画,把颜色上在了面前一个半成品泥塑上,“只是朋友,用得着替她赔这么多钱吗。” “朋友也......也是有轻重之分的。” “哦......看来这个是比较重的朋友,如果是普通朋友,怎么会上来就亲别人嘴呢。” 楚思脸红道:“云姐,她人到底在哪?” 云垚不答反问,“你知道刚才招魂伞为什么会攻击你吗?”
第60章 楚思一愣, “不知道。” 云垚在泥塑脸上上完色,手里的刷子辗转到脖子下方,“人死后若不肯投胎, 便会化成厉鬼, 而厉鬼多是带着怨气的, 因为这类人并非自然死亡,也并非自杀, 可能死前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或遭人陷害, 含冤而死,死的时候咽不下那口气,就无法走过奈何桥,最终化身厉鬼, 为祸人间。” “招魂便是一个人的魂灵化身而成, 伞身的红梅并非染料,而是被那人的鲜血浸染, 怨气颇重。我头回收服它时, 几乎镇不住它, 用了十几张符篆, 才勉强镇住。直到现在已过了几百年,它的怨气还未散尽, 方才阿镜用了三张符篆才能镇住。” 楚思怔愣着,心里百转千回。所以胭脂红生前也是遭人陷害, 才导致怨气未消的吗?又或者是因为这把伞的原因? 云垚又道:“冥帝掌管冥界七十二司, 我乃七十二司之中投生司司主, 负责在人间捉鬼,将那些带着怨气无法过奈何桥的鬼魂收服, 令其投胎转世。” 楚思惊讶地看着云垚,她是地府的鬼差?可是下面的人这么闲的吗,竟然在人间上起班来了? 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昨天那个小女孩是鬼对不对?不是我在做梦。”她清清楚楚的在岩石边看到傻蛋的爪印,而且,她明明记得自己并没有掉到船上,胭脂红在骗她。 云垚点头道:“没错,那日我为了捉她,才去了一趟湖山岛。” 乍一吸收到这么多信息,楚思的思绪有些混乱,过了好一会才想起问云垚,“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那把伞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我?” 云垚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道:“凡是受过镇压的厉鬼,或是阴煞之物,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除非,那是它的仇人,又或,对方动了它心中在意的东西。那时,无论是鬼魂还是阴煞之物,皆都控制不住心中的怨气,会变得六亲不认。” 在意的东西? 楚思沉默地思索着,她记得招魂第一次攻击她时,是在她想要亲吻胭脂红的时候。之后的每一次,也都是在自己和胭脂红有亲昵举动的时候。而这次,也是因着自己情急之下打了胭脂红,所以,招魂在意的是胭脂红。 胭脂红发狂的缘由是江婉和她开了个玩笑,胭脂红在意的会是……她吗? 楚思问道:“四百多年前,是谁害了她,你知道吗?” 云垚把刷子放回到调色盘里,道:“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去问她罢。” “那我能问另一个问题吗?” “问。” “你会不会捉她?” 云垚挑眉,回道:“你觉得呢?” 楚思不敢断言。照云垚这么说,对胭脂红的生杀大权就都掌握在她手里,她现在就连说话都下意识低声下气,生怕一个不留心得罪了这位鬼差大人,把胭脂红抓去投胎。 云垚只是道:“她已在人间修炼了四百多年,你觉得这四百年间,是我斗不过她,无法将她收服吗?” 楚思一愣,顿时松了口气,笑盈盈道:“当然不是,是您大人有大量。” “那……如果不投胎会怎样?”她惴惴地问。 云垚:“要么经过修炼得道成仙,要么化身厉鬼,万劫不复。” 楚思哑然。 云垚道:“我一直劝她投胎,她死活不肯,可是得道成仙哪有那么容易,她身上怨气未消,未免被在人间的小吏觉察,且在我这里暂住几日,等风头过去再说,我这里布了结界,人间的鬼差找不到这里。” 楚思又问:“那不做仙,也不做鬼,就像现在这样,行不行?” “可以,可万一被冥界的人觉察……” 楚思大约弄明白了,胭脂红在外面不敢用法术,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她站起来,在前面一人高的泥塑旁边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这些就是你们地府的鬼差吗?” 云垚无语道:“关二爷你认不出来?” 楚思一噎,笑道:“不好意思,他没拿大刀。这是做什么的?是不是用来镇邪辟鬼?” “镇什么邪辟什么鬼,这是要卖给寺庙的,挣点外快。” 楚思:“你说啥?” 云垚道:“挣钱,这一个能卖几千到几万人民币不等。” 楚思心道你都这么有钱了还缺这仨瓜俩枣吗,再说挣钱,随随便便做点投资不比做这个香啊?真不明白这家伙是有什么癖好。 “五万打我账上了没?” 楚思悻悻的,“打过去了……” “行了,把人领走吧,阿镜已把她带到一楼客厅了。” “……哦。”楚思走到门口,又返回来,“还有最后两个问题。” “问。” “我能进现在这个公司,是不是有你的功劳?” 云垚不客气道:“那当然了,不然凭你那点履历,怎么可能进的了HC。哦,对了,HC是我名下企业之一。” 楚思:“……好吧,那我还得感谢你。” 怪不得公司跟她家似的,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敢情真是她家。 “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虽然你能够入职是我在开后门,但转正还是靠你自己的本事,与我无关。” 楚思顿时有了点自信。 “下个问题。” 楚思犹豫了会,道:“招魂的前世是谁?” 云垚动作微顿,随即道:“这个,我也不便告知。” 楚思下了一楼,温镜果然领着胭脂红在门口等她了,楚思激动地跑上去,跑到胭脂红面前倏地停了下来,仔仔细细地瞧着她,“秦同学……” 胭脂红皱眉道:“脸怎么了?” 楚思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绷带,“没事,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伤口很浅,过两天就好了。” 温镜把被符篆镇压的伞匣抱过来,送她们出去。 临行前,楚思道:“温镜,你认识楚蔓草吗?” 楚思看着温镜的眼睛,试图在她脸上看出什么,但温镜表现的太过镇定,镇定到让楚思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 “阿草姑娘是你小姨,其余的我就不晓得了。” “真的吗?你真的不认识她?”楚思半信半疑。 温镜一脸平静地道:“楚姑娘,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额……”楚思摸了摸鼻尖,这事让她怎么说得出口呢,难道要说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和你一起在酒店开房的那个炮.友,她是我小姨,想认识认识你? “那啥,我想说那只烤乳猪被我妈拉去市场杀了,你要不要来吃点?” 温镜咽了咽口水,看起来是想吃的,但还是抵住了诱惑,“不了,两位路上注意安全。” 楚思时不时偷瞄胭脂红一眼,来时,她本来有许多话要对她说,现在不知怎的,紧张的一塌糊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钱我会还你的。”冷不丁的,还是胭脂红先开了口。 “没……没事,不着急还。”楚思秒接话。过了会,又说,“不过你以后小心点,别再弄坏别人的东西了,不然我就赔不起了。” 胭脂红说:“哦,知道了。” 到了地下停车场,楚思扯了安全带,正要下车,手腕被一阵力道带了回去。 “方才你在开车,我便没问,你的手怎么了?” 她手上的灼伤还未痊愈,为了避免碰到水被江婉缠上了绷带。 “没什么,也是不小心划到的,就一个小伤口。”楚思想把手抽回来,却被胭脂红紧紧握住。 胭脂红轻柔地解开了她手上的绷带,楚思下意识想要抽离,胭脂红道:“别动。” 楚思闻见了手心里淡淡的药味,以及掌心那块拇指大小的褐色伤口。胭脂红的眉心拧了起来,盯着那块伤口看了会,又抬头看向她脸上的绷带。 楚思冲她挤出一个松快的笑来,“真的不疼。” 胭脂红将她脸上的绷带也一并解了,然后,捧着她的脸,将舌尖贴了上去。 楚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只觉得脸颊被软软的东西来回扫了几下,顿时涨的通红。 胭脂红扬了扬唇,示意她看后视镜。 楚思看向后视镜,脸上那块伤口神奇地消失了。不等她反应过来,胭脂红又拉过她的右手,俯下身。 楚思猛地想起了什么,忙把手抽回来,“我……我没洗手,上面有药膏。” “无事。”胭脂红又去拉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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