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地方?不就是酒吧吗, 小屁孩……”楚蔓草看她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 也就没说什么。 “她跟我们这里的人不一样, 你最好别去招惹她。” “切!怎么不一样?是多个鼻子还是少只眼睛?” 楚思当没听见,“晚上睡觉记得关门, 把你这些奇形怪状的裤子收起来!”她带上房门, 回到主卧。 胭脂红坐在床头看手机, 楚思伸头一看,发现她又在看小说。睡前看,睡醒了看,平常没事干也要看, 到底是什么小说这么有吸引力, 鬼也会有网瘾的吗? 楚思去洗澡,洗完澡胭脂红还在看, 根本没发现自己回来了。 当初真应该给她买个老年机。 “你在看什么?”楚思爬到床上问。 “你们这个时代的话本子。” “讲的是什么故事?”楚思又问。 胭脂红想了想, 说:“一个落第书生在反乡途中, 遇到在民间游玩的长公主, 两人相识相爱的故事。” 楚思光听这一段就知道后面是怎样的发展了。无非就是书生攀上长公主这个高枝,长公主寻死觅活除书生外谁也不嫁。最后书生做了驸马, 在下次科考时一举高中,从此飞黄腾达, 走上人生巅峰。这里还要体现书生是个潜力股, 皇帝不如长公主有眼光, 狠狠打了皇帝的脸。长公主就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甘愿在家相夫教子, 且为人大度,非但不善妒,还反过来帮夫君纳妾。 没想到胭脂红居然喜欢看这样的小说,楚思想想就有点不痛快。但是想着想着,她也就想通了。胭脂红自己就招了个童养婿,想必就好这口吧,喜欢软饭男。 楚思莫名其妙把自己想出了一肚子火,带着这股邪火躺进去,却听胭脂红突然说:“可我觉得这本书有些地方逻辑不通。” 楚思来了兴致,“你说说看。” 胭脂红放下手机,认真地分析了起来,“书中言明,长公主是因着书生的才华而对书生有了好感,可长公主自小出生在宫中,身边的教书先生哪个不是曾经的状元郎?放眼朝中的文官武将,其中文官最次也是个举人,其中不乏有品貌端正的年轻男子,长公主皆都看不上,独独看上了一个落榜书生,自然是说不通的。这是其一。” “古人历来讲究门当户对,虽说长公主嫁与谁都是下嫁,断也不会嫁给一个平民。生于帝王之家的孩子,嫁娶之事事关政.权,若非王公贵族,也需得是王侯将相。再怎么说,也不会下嫁到百姓。更何况,此前书生有过一任妻子,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尚公主必得是童男子,否则就是欺君之罪,论罪当斩。可是皇帝得知此事,竟不追究。这是其二。” “长公主是先帝嫡出,立下了不世功勋而被封为长公主。这样的人无论男女,必然是有抱负有理想的,可在下嫁书生之后,就成了只会在后院说长道短的小女人,只满足于得到夫君的一丁点宠爱。这是其三。” 楚思听完着实佩服,“你分析的很对,照理说这么优秀的长公主是不可能爱上穷书生的,还有那些所谓的仙女爱上穷小子,大小姐爱上仆人等等,这些故事都是那些穷酸书生意淫出来的。不过你既然觉得这本书有那么多逻辑漏洞,怎么还看的津津有味?” 胭脂红有些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皇帝的妃子之中,有一陈贵妃和新入宫的李妃,一开始势如水火,后来……” “后来?怎么了?”楚思好奇地问。 “感情甚好,情同姐妹。” 楚思不解:“这有什么奇怪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冲胭脂红邪魅一笑,“她俩在一起了?” 胭脂红:“嗯……” 楚思道:“你害羞个什么劲?同性恋……就是女女或者男男之间的爱情在我们这个时代是很普遍的,很正常,不用害羞。” 胭脂红:“嗯……” 原来也好这口啊,真看不出来。楚思坏坏地凑上去,“我给你找几本百合小说,这本书别看了,不然看到后面你会后悔的。” “只剩下一点点了,我想把它看完。” “那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哦。”楚思美滋滋地缩进被子里,在里面抱住胭脂红的腰。胭脂红看书看入迷了,暂时没察觉。 楚思在里面掐了一下她的大腿,“对了,明天我不在家,你可别跟楚蔓草出去浪,她不是什么好人,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我不值什么钱,谁愿意买我。”胭脂红一边看出,一边把手伸进被子里,寻到楚思的胳膊,掐了回去。 楚思:“……”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她卷着胭脂红的睡裙裙摆,小声地嘟囔,“我就愿意……” 楚思是用气音说的,胭脂红此时正在专注看小说,以为她听不见,谁知她听见了,把被子掀开来,低头看她。 楚思顿时一阵紧张。这家伙,平常老装听不见,合着选择性失聪是吧? “你愿意什么?” “没什么,我睡觉了。”楚思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选择性失忆。 胭脂红唇角微勾,道:“买我,价钱可不低。” 楚思露出小半张脸,“多少?” “你不是睡了吗?” “多少?” 胭脂红道:“首先,出价的那个人需具有一定的先天条件,比方说:丙子年八月出生,祖籍洛阳,后居俞州,生性顽劣霸道,武功高强。若非此人,换了旁的任何一个人,出价再高,我都是不肯的。” “你这还带生辰八字的啊……” “自然。” 楚思缩了回去,蒙在被窝里掰着手指头算。她记得胭脂红说大自己1118岁,1118加23等于1141。然后她去床头柜摸来手机,在网上查到,1141年前是癸未羊年,胭脂红属羊,丙子年属鼠。也就是说,这人要么小胭脂红七岁,要么大胭脂红五岁。 楚思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她那个“丈夫”,胭脂红说那是她童养婿,必然是比她小的,那么小七岁的可能性比较大…… 算着算着楚思忽的停了下来。 她在干嘛? 魔怔了吗? 真是闲的蛋疼! “思思,算出来了吗?”头顶冷不丁传来一声。 楚思一激灵:“没……谁……谁算了?我都快睡着了……” 胭脂红道:“你不必算了,此人便是赠我玉镯的那人。” 过了许久,被窝里传出闷闷一声:“哦。”此后就没有了声音。 翌日,楚思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她躺在那里,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怔怔出神,尤记得昨晚临睡前心里那种酸胀闷痛的感觉,真是不太好受。 她坐起来,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是矫情病发作了,否则老跟个死了一千年的死人较什么劲?不对,连个死人都算不上,可能连骨灰都没有了。
第50章 楚蔓草昨天发信息让别叫她起床, 她休息日一般都是中午起,楚思出门上班,她还在呼呼大睡。直到楚思中午午休, 楚蔓草才打着哈欠, 披头散发地出来。 彼时胭脂红正在客厅的书桌上学习。 “早啊, 诸葛同学。”楚蔓草冲她打了声招呼。 胭脂红淡淡地扫她一眼:“锅里留了饭菜。” “……哦。” 怎么这么冷漠……楚蔓草在心里犯嘀咕。她走进卫生间,看到镜子里自己微微敞开的睡袍领口, 再想想胭脂红刚才的反应。 应该是个直女。 唉, 她那可怜的大外甥。 楚蔓草扎了个松松垮垮的高马尾, 理好睡袍,从卫生间出来。胭脂红还在低头写着什么东西,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楚蔓草走上去一看,笑道:“你怎么还在学习初中的课文啊?” 胭脂红又是淡淡地扫她一眼, 没说话。 楚蔓草:“???” 她等了一会, 看对方也没有打算理睬自己的意思,尴尬地笑笑, “你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哈。” 楚蔓草前脚刚走, 后脚胭脂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楚蔓草把饭菜端到桌上, 一边吃一边观察胭脂红。 电话大概是楚思打来的, 听胭脂红和楚思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这么说就是纯粹不想搭理自己?可胭脂红昨天对自己还是很有礼貌的, 有问必答,回答问题时脸上也是带着笑。 一定是楚思这个小王八蛋干的。 “刚起……现在在吃饭。” “知道了, 她没有打扰我。” …… 楚蔓草越听越觉得电话里谈论的是自己。她扒了两口饭,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大外甥:【吃完饭自己把碗洗了。】 楚蔓草:“……” 果然。 楚蔓草快速吃完饭, 去找胭脂红。 “诸葛同学,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就是那啥……我的手昨天受伤了, 不能碰水,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两个碗洗一洗?”为了证明所言属实,她特地把被划伤了马上就要愈合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的伤口亮出来。 胭脂红看了一眼,很好说话地道:“好。” “那麻烦你了。”楚蔓草乐呵呵地回房了。刚一进门,楚思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干嘛,洗个碗还查岗不成? 楚蔓草往床上一躺,接起电话,“干嘛?” “碗洗了吗?” “洗着呢,你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事?” “别骗我,我没听到水声。” 楚蔓草几欲咆哮,“大姐,你是不是闲的?上个班还抽空打电话问我洗没洗碗?” 楚思冷笑,“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不要因为我朋友好说话就想让她帮你洗,你自己用的东西自己收拾!” “可是我的手受伤了,不能碰水。” “那就戴手套,而且我没看见你手上有伤。” “喂!人家都没意见,你怎么这么多意见?到底她是你小姨我是你小姨?你搞搞清楚好不好,咱们俩才是亲戚,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帮理不帮亲,你快点把碗洗了。我晚上回来要是发现你使唤她帮你做事,你明天就搬走吧,就这样。” 小王八蛋! 楚蔓草把手机当成楚思,狠狠地往床上一扔,撸起胳膊去了厨房。 胭脂红正收拾桌上的碗筷,被从次卧赶来的楚蔓草拦住,“我来吧,你去学习。” 胭脂红道:“你的手不是伤了吗?” “小伤,不碍事,带个手套就好了。”楚蔓草三两下把碗收起来,抱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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