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的神识还有一丝清醒,每次吵完架都是亲亲抱抱之后,顺便弄清楚了事情的对错。她这一日被吓坏了,不想坐下来理智地讨论事情的对错。如今,就只想将那些以为会失去林寒悠的害怕、恐惧尽数发泄出来。 她拥着林寒悠亲吻着,将人抵到了房间的墙壁上。 “噗通!”门口的行李箱被扑倒。 叶辞踢了一脚行李箱,以免挡着两人的路,与此同时,她的唇只落在姐姐耳后和脖颈上,细细密密,如初夏的雨,如初秋的风,温柔中带着缱绻的相思与淡淡的离别意味,挠得人心痒得不行。 唇齿间的甜蜜,又将失而复得的喜悦尽数抒发出来,又甜,又香。 她埋头在林寒悠怀里,寻着自己最为恋念的香气,慢条斯理地带着一点狠,将猎物一点点吞到肚子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太阳西斜,而后退下,暮光笼罩着整个房间。 昏黄的自然光将床上躺着的两个女孩的身体照得如镀了一层金色,美得不可方物。 叶辞搂着林寒悠白皙的肩膀,仍在不住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喃喃道:“说你不离开我,不会离开我,也从未想过离开我。” 林寒悠浑身疲惫,没有力气说话,只仰着头给叶辞亲,嘴里发出“嗯”的声音,说不好是答应了叶辞,还是方才意犹未尽缠绵的余韵。 “说啊……”叶辞带着哭腔,乞求着林寒悠。 林寒悠才如梦初醒得睁开眼睛,看着叶辞红了的眼眶,说:“你想都不要想,我舍不得离开你的……” 洗完澡后,林寒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手机。叶辞从她身后圈住了她的腰,紧贴着她的后背,嘴唇凑到她耳边,“姐姐,要小辞吹头发么?” “别吹气,痒……”林寒悠宠溺地回头看着叶辞,“你不闹我,就可以给我吹头发。” 叶辞不舍地亲了一下林寒悠的耳尖,松开她,拿了吹风筒,“那你这次要在北京待一周么?” “两天。”林寒悠说,“刘展说让我今天来,就是面对面和这边实验室的负责人说一下我的情况,表现诚意。若是对方没问题,我再回头和我们的高层提出一个月来一周的想法,毕竟这边的负责人都同意了,我们实验室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负责人是谁?”叶辞忽然变得警觉起来。 “不知道。给我发消息的是他们行政部的工作人员,说今晚见面,他们安排了洗尘宴。”林寒悠关上手机,回头看向叶辞:“一呢,我不喝酒,这个就是见面简单吃个饭,建立个联系,以便明天去实验室的时候细谈。二呢,我也不打算吃饱,因为晚上还要陪我的小辞吃饭。” “不给去!”叶辞放下吹风筒,双手抱住了林寒悠的脖子,故意撒娇着:“不松开你,不让走。你不在,我就饿肚子。” “哦……那一起去吧。” “怎么去?我是什么人?” “是我的小助理呀!或者就说是叶氏集团的小叶总,偶然碰到了嘛。都是同行,也没什么。” “啊?算了。我还是在酒店里做面膜等你吧。” “我忘了带面膜。”林寒悠说:“不过其他衣服、化妆品都是全的,你可以用我的。” 叶辞摇摇手机,“外卖。”又说:“刚才亲你的时候,你的皮肤好滑呀,我得让自己更温柔一点对待你。” “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 “就什么?你放心大胆地说,难听也没关系,我保证不生气。” “色色的。”林寒悠快速收拾了一下,换了衣服出了门。 北京这边合作方安排的很体贴,晚宴就设在酒店的二层中餐厅。 林寒悠看清来人是谁时,足足愣了一分钟,因为她无比肯定这个人,她认识,就是……不记得叫王松,还是李松。 倒是张松看出了林寒悠的迟疑,主动握手,自我介绍:“好久不见,林寒悠,我是张松。” 林寒悠握了手,礼貌一笑,“好久不见,没想到是你。” 原来北京这边的实验室的负责人,就是十多年前少年班上的二号男生,那个暗恋林寒悠的张松。 两个人一边吃着饭,一边续着旧,不知不觉中,已经吃了一个小时。 林寒悠这才想起来,自己楼上还有个小可爱呢,就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没想到微信上已经推送了几十条消息: 【你的小可爱想你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饿了,林寒悠。】 【你忘了你楼上还有个等着你喂饱的人么?】 …… 林寒悠说着作别的客套话:“我还有事,差不多,咱们就结束……” 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张松明显眼神愣了一下,而后张松站了起来,无比惊讶地喊了一句:“你是?叶辞?” 林寒悠回头,就见叶辞站在自己身后。林寒悠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我正想去找你呢。” 叶辞面上极冷峻,好似同眼前的两人都不相熟,她只回了张松,“是,我是叶辞。我记得你,你叫张松。” 张松很惊讶,林寒悠都不大记得自己叫什么,没想到这个同学没几天的叶辞,居然记得。 叶辞与从前的模样完全不同,漂亮又精致了很多。整个人自带气场,这点倒是一致,和从前一样生人勿进。张松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怎么在一起?” “我还奇怪呢,你们怎么在一起?”叶辞反问。 林寒悠刚想说话,叶辞就继续说:“她是我堂姐。” “不是。”林寒悠否定道。她迷惑地看向叶辞,总感觉眼下的场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叶辞面无表情地对张松说:“远看像你,过来见一眼。如今确定了,打个招呼。你们慢慢吃慢慢叙旧吧,我上楼了。” 林寒悠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和张松说了几句话,赶忙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酒店房间,门才推开,林寒悠有点儿生气地劈头盖脸就问:“你干嘛?谁是你堂姐!” 走进房间,就看见叶辞趴在床上哭。林寒悠觉得自己语气中了,又不懂叶辞为什么哭。于是坐到床边上去,拍着叶辞肩膀,“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晓得么?” 有。可是叶辞开不了口。那是自己多年前心底的卑劣,如何同眼前的恋人细说呢? 这下换林寒悠害怕了,她将叶辞拖到自己怀里,哄着问:“你……小辞,你怎么了?你别这样,我害怕了。” 叶辞只是哭,不知该怎么说。 “你不会暗恋张松吧?”林寒悠最恐惧的事情,莫过如此,她直接问了出来。 “啊?”叶辞破涕为迷茫,“怎么可能啊?” 望着林寒悠无比迷惑的神情,叶辞谨小慎微地说着自己的卑鄙:“当年张松和你一起去冬令营,有个报名表的纸单,是我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导致张松没去成。” 林寒悠说,“可他最后去成了啊?” “我……我后来觉得愧疚,求爷爷帮的忙,找人疏通,帮他去了。” 林寒悠没听出来这事和叶辞哭有什么关系,“所以,你真的暗恋他?” 叶辞气得掐了林寒悠一把,“我暗恋你!因为别人都说你们是金童玉女,你们要一起去夏令营。所以我路过他座位的时候,撒气踹了一脚桌子,导致他桌上的水洒在报名表上了。我当时去拦也许是可以的,但是我很生气,很嫉妒,我转身就走了。我是嫉妒他可以和你一起去冬令营!我是嫉妒他的暗恋能有结果!我讨厌他的名字总是和你并列在一起!” “哎……吓死我了。”林寒悠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以为……哦,对哦,是啊。那你哭什么?” “你们破镜重圆了!你们偷偷约会!如今没有我的阻拦了,你是不是就真的会和他在一起?” 林寒悠一听,抬手就推了叶辞肩膀一掌,“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叶辞!你再乱说乱想,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揍你哦!” 叶辞坐在床上,耍起无赖,仰着头给林寒悠打,“你揍啊!你想怎么揍我都成!” “我十分肯定地告诉你,当年我没去参加北京的冬令营,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去。我哥哥没了,我想留在滨海,守着我妈妈,若是有一点点私心,那时候你病了很久没来学校了,我也想等你。”林寒悠瞪着叶辞,“哭什么?这就哭!这就对自己没自信了?” 叶辞撅着嘴,“小辞就是这样,又小心眼又小气又很坏。” 林寒悠哭笑不得,掐着叶辞的脸,又爱又恨,“你是醋王么?不,你是醋疯子么?” 正在这时,林寒悠的手机响了。 林寒悠看着手机,指了指那个陌生号码,说:“这是张松的电话,刚才我们交换了,我都没来得及存。不瞒你说,我都不记得他叫李松、王松还是张松了。我十多年前就不喜欢他,十多年后能看上他?你真的是……妄自菲薄到了痴狂的地步。” “是,我是醋疯子,是痴狂于你的疯子。” 林寒悠嫌弃地捂住了叶辞的嘴,划开手机,点了公放,“喂?” 张松在电话里没有任何前情提要,直接上来就说:“林寒悠,你知道么?我一直有个遗憾没有说出口。既然我们能重遇,你能对我敞开心扉,那我也想将心里埋藏了很多年的话说出来。从前的时候,我很喜欢你,做了很多傻事。当年冬令营,我听说你不想去了,我就偷偷把弄湿的报名表扔了。你不想去,那我也想留在滨海。我知道那时候你不喜欢我,可我觉得,若是我一直站在你身后默默的等着你,也许你会心软的。可没想到命运弄人,不知怎么的,后来主办方竟然同意破格让我去了。后来我想,这样都能参加冬令营,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如此,于是我就就去了北京。也因为那次冬令营,我遇到了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导师,把我留在了北京。我从前遗憾丢了你,如今看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我也就放下了……” 他言语间故作轻松,“这些话,当你的面,我始终是说不出来的。不过这样电话聊,就很好啊。我说得出口。你听得见。你不必回应我任何话,我说这些,不过是想将年少时无处安放的一往情深,埋葬在这里。你……就当听个故事一样,听过就好。” 叶辞张口要说话,哪知林寒悠忽就亲住了她的双唇。 林寒悠知道,叶辞想要向张松坦白自己的罪行。可如今,不必了。她吮咬着小辞的唇,觉得甜蜜美好极了。她们之间,不需要什么言语,只需要来自身体感知上的诚实,就能告诉对方,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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