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让她们两绑在了一起,从而有所牵连,韵春不再是旁观者,她参与了进来。以莫月的性格,以前的事情就会说给韵春听。 但说实话,路青雪并不想让韵春知道现实里有关她的任何事情。 那对韵春来说没什么好处。 且她在现实中已经死亡了两年。 以前的过往也就没有必要再提。 可是她忘了,死亡算什么呢?爱恨存在心间,只要还有人记得她,那她就一直活着,直到…最后一个人忘记她。 当下路青雪摸着狗头,暗暗思索。 活人要做什么她不好出面阻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洗过澡,韵春站到镜子前。 从架子上拿起梳子准备梳头,却在望向镜子后愣住了。 她习惯用温度稍高一点的水洗澡,哪怕是夏天也一样。水温过高,窄巴巴的浴室满是水汽。水雾覆延到镜子上,造成了雾蒙蒙的一片朦胧。 浴室的灯时好时坏,此刻又一闪一闪了起来,诡异灯光铺垫下,怎么看镜子里模糊的轮廓怎么觉得骇怪。 就好像在镜子前站得久了,会有一只手从镜子里凭空伸出,那手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还会泛着诡谲的蓝青,血管向外渗着黑色的液体,它会扼住你的脖颈,即使你挥舞着四肢,敲打旁边的门与墙壁,发出的却只是微声,引不起邻居注意。甚至因为脖子被紧紧掐着,呼唤不出一声救命。等到奄奄一息时,那只手也不会放过你,反而会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将你拖拽在镜中,你也将永远地困在镜子的世界,直到下一个房客入住…… 韵春一个抖擞,看了镜子一眼,匆匆忙拧开了浴室门,站在浴室外的地毯看向沙发。 路青雪还坐在刚才的位置,腿上放着一本杂志,一手捻着书页,一手轻拍着身边的金毛。而那只大金毛则趴在她的腿边酣睡,尾巴随意摆着,惬意舒适。 看到的景象过于美好,涌入韵春脑海的恐怖画面消散了些。提着的心因此松了松。 听到动静,路青雪视线从韵春所买的时装杂志上移开,抬起后落在浴室门前的人身上。 吊带睡裙,上半身的水渍擦拭的很干净,但膝盖下方,小腿处还挂着几滴水,此刻正顺着韵春光滑洁白的腿部线条向下流动。 画出的水痕在光下泛着晶莹波光。 漂亮到不禁让路青雪想到她曾经摸到过的手感,如绵如密,好似放了方糖的咖啡,品一口,回味无穷。 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两下,像是在深味手指所尝过的滑嫩。 只是在望着韵春还在向下滴水的发梢,路青雪嘴边的笑意转浅,细眉微蹙。 而韵春所见,只看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路青雪忽然消失不见,半空中的书跌落在了地上,再一眨眼,路青雪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韵春心空了一拍。 不是吓的。 而是面对突然放大的路青雪的脸,被美到后自然而然的反应。 韵春放浅呼吸。 路青雪展眉,“怎么不擦头发?” 韵春:“…没来得及。” “我帮你?” “不…不用。”韵春转身要进浴室,忽又转头对路青雪说,“你在旁边看着我就好。” 路青雪:? 姐姐不懂,但姐姐照做。 路青雪踏在地毯上方的虚空中,倚着门边,抱着手臂,真就一动不动地看着韵春。 而有了路青雪在一旁看,就算脑海中脑补出了各种灵异片段,但韵春也不怕了。 路青雪在旁边欸! 路青雪会保护她的! 她莫名有这个信心。 韵春轻哼着歌调,拿起块毛巾擦掉玻璃上的水雾,对着镜子梳了头发后,从柜子里找出了吹风机。 只是在吹头发前,她侧眸看向路青雪,问:“这个风会把你吹走吗?” “……”路青雪配合着韵春奇奇怪怪的想法,“你可以试一下。” 韵春还真试了一下,见路青雪倚在那里纹丝不动,头发都没被吹起一根来…… “不能。”韵春实验出了答案。 原来物理攻击对路青雪是没有用的。 在韵春心中路青雪会下雨的眸此刻因为韵春的话含笑,眯起的弧度看得韵春心莫名一跳。 那种感觉就像是平地而起的小旋风。 说不清,道不明,还转瞬即逝,且很快了无踪影。 -- 吹干头发,韵春身体之前没擦过的地方也变的干爽。 她关了闪烁的浴室灯,转而进了卧室,坐在化妆镜前准备涂抹护肤品。 路青雪还在一旁看着她。 韵春心早已经定下,此刻感受到路青雪的视线,“青雪姐,可以不用看着我了。” 说完韵春心虚了一秒。 就好像是用完人后翻脸一样。 但不是,韵春想说的是后半句:“你要是想看书可以继续看去了。” 路青雪没立刻点头,而是问:“好了?” “嗯。” “刚才怎么了?” 路青雪总是能轻易发觉韵春的不对劲。 韵春顿了顿,如实回道:“想到了一个恐怖故事。” 路青雪沉吟:“是因为我吗?” 韵春立刻:“当然不是。” 她解释:“是我思维跳跃,想象力丰富。” 韵春不想路青雪误会什么。 她们之间不该产生误会,她怕路青雪心存芥蒂。 路青雪温和一笑,手抚上韵春后脑勺,轻轻压了压,问:“我有没有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你可以说出来,因为有些细节我可能注意不到。” 例如被她吓得做噩梦? 或者像刚才那样,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韵春抬头看了路青雪几秒,转向镜子,看着镜中的眼睛周围,又看向了路青雪,诚实地问:“黑眼圈算吗?” 路青雪错然,抚摸韵春脑袋的手转到了韵春脸前。 指腹按在韵春眼下。 韵春感受这抹清凉描绘着她的眼圈,丝丝凉,宛如冰袋按/摩。 很舒服。 “这个我可以解释。”路青雪说。 韵春摇头:“不用解释,这两天不做…那种梦后,我好了很多。” 路青雪:“……” 她收起手指,淡淡:“其实跟梦无关。” 韵春挑眉:“真的吗?我不信。” 每次做完梦她的黑眼圈就加重,惨兮兮的如同尸斑。 路青雪耐心解答:“开始严重是因为我们才接触,你的身体还没完全适应我。但现在我们之间的磁场已经快要契合,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已经适应了我。” 韵春恍了恍,是她想多了吗?最后这句话听着怎么……不太对劲呢? “以后不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你都不会有太过严重黑眼圈了…”路青雪说。 韵春收敛起心里的不对劲,下意识回:“真的吗?我不——” 路青雪柔声打断:“你若不信,今晚我们试一试。”
第22章 韵春睫毛扑闪。 试什么? 这是说试就能试的吗? 虽然吧, 韵春心中干咳了声,她们确实有过亲密的行为,可那都说明白了, 是迫不得已。都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还说这些, 就有点……不清不白, 超出朋友的范围了。 韵春轻轻询问:“会不会……随便了点?” 路青雪眼尾的痣稍稍动了动:“随便?” “对啊!” 韵春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路青雪, 昂起的脖颈犹如天鹅般纤细, 悠长渺白。只是如此优雅的姿势, 说出来的话让路青雪不敢苟同。 “为了证明会不会有黑眼圈,就做那种事情,难道你不觉得…哎呦。” 韵春还没问出来呢,额头被路青雪的指尖戳了下。 指尖饱含着满满的无奈。 连语气都喊着叹息似的, “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韵春清凌凌的眸凝望着路青雪, 直盯盯的目光好像在问不然是什么?她未言语,而是用眼神询问路青雪。 路青雪失笑, 润泽眸似皎洁月光, 澄莹带水, “我的意思是一起睡觉。” 韵春目光如镜:我刚才也是这个意思。 路青雪便多解释了一句:“什么都不做, 只是睡觉。” ……哦。 韵春扯动嘴角,嘻嘻一笑:“我也是这个意思啊!青雪姐你想什么呢?” 路青雪轻笑:“是?” 韵春面不改色:“是。” 路青雪神闲气静没多深究, 转而浅笑问:“那可以一起睡?” 韵春并未立刻同意,她好奇地问:“你需要睡觉吗?” 她问的是:鬼需要睡觉吗? 她没别的意思, 就是对于未知领域的新奇。 路青雪明白韵春, 她身影泛起淡淡的蓝色幽光, 如果关了灯,宛如夜间的精灵。不过开着灯也很好看, 一时吸引了韵春的目光。 “睡觉不重要。”路青雪持着耐心,安然地说道,“重要的是我需要让你相信我,和我接触不会再对你有伤害。” 路青雪语气很平淡,可韵春却听到了凄凉。 不偏不倚,直击心窝的凉楚。 就好像皓月高挂之际,忽被乌云遮住了光,透过云彩的月光变得蒙蔽,灰苍苍的。 犹如野马尘埃。 而幽蓝的月光奋力从厚重的乌云中挤出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给月亮带一句话。 月亮说:“这样你就不会躲着我了。” 韵春本能低喃:“我本来也没躲你。” 是乌云的错。 是它挡着了你,不让我看到你。 可即便有乌云遮挡,你身上皎白的、圣洁的、温柔的、明亮的光,我依旧能看见,能感受到。 即便有乌云作祟,你还是为我照亮了路。 无论那条路是通往哪里的,只要是我打算向前走的,你就会将它照亮。 而当我回头看,我还会发现,就连回头路都是亮堂堂的。 前进亦或是后退,你都帮我照亮了。 甚至四面八方,小小天地,全都是你的光。 在你的光照下,我可以走上任何我想去或者我没有想过的道路,去到各个地方。 我该怎么躲呢?我又为什么要躲? 我甚而会困惑,该怎么回报你温柔的月光。 可是你却反问我:“现在没有,以后呢?” 韵春木木地张唇,恍惚间,她伸手拽住了路青雪的衣服,用力太重,攥起的手褶如汹涌的浪花,翻滚出了内心最直白的想法,她坚定地说:“以后也不会。” 路青雪沉默琢磨,“可信?” “为什么不信?” 韵春恼了,她撒手,站起身,直接给了路青雪一个抱。 很用力的一个抱。 有时候就是这样,话说不清道不明,别人又觉得不可信时,直接用行动表示,而不是一直地反问,一直在心里猜疑,一直不去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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