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入了密码打开门,还没换拖鞋,Merry听到动静就跑了过来。 韵春蹲下身子,揉着Merry的脑袋,“Merry,想我了吗?” Merry身后,是不明所以的韵月琴:“妞妞,你干嘛去?” 等韵月琴追到玄关口,见是韵春回来了,她松了口气,“我说妞妞怎么突然跑开了。” 韵月琴不习惯叫英文,又觉得韵春喊得麦麦不好听,就一直喊Merry为妞妞。 没想到Merry还很喜欢这个名字,开始时韵月琴这样喊它,Merry不但给了回应,还开心地跳了两下。 狗没意见,韵春想反驳都没用,就随着韵月琴喊了。 韵春笑着起身,给了Merry一个飞吻:“当然是听到我回来了,对不对?” 韵月琴笑:“好啦,快进来吃饭了。” 韵春走过玄关,问:“你们吃了没?” “吃过了。” “那就行。” 韵春看了看,不见徐蓝椋身影,她问:“徐阿姨呢?” “吃了饭就去忙了,还没有回来。” 自从徐蓝椋带着韵月琴搬进来,那些富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徐蓝椋算命、看风水等等很厉害,一直登门请徐蓝椋。还有的富人可能是做过亏心事,请徐蓝椋去给他们驱邪……反正自从搬来后,徐蓝椋生意比在老城区还要多,每一笔赚的钱要多得多。 完全不用担心挣不到钱。 韵月琴跟在身想要帮忙却又帮不上,想去应聘个保洁或者什么工作,但因为没有身份证和户口,只能在家里待着。 失落感席卷时,韵春把Merry交给她,让她跟着Merry的保姆学怎么照顾它,给她找事情做。 后来徐蓝椋托人将韵月琴的户口搞定了后,韵月琴出去工作了两天,可因为心里放不下Merry,就辞职一直在家待着了。也不去想挣钱的问题,韵春每个月都会给她生活费,够她花了。 徐蓝椋也给她钱,但她没有要。为此徐蓝椋还跟她闹了脾气,问她:“韵春给你钱你就要,为什么我给你钱你不要?” “她是我女儿。” 徐蓝椋脱口:“我还是你另一半呢。” “…” 另一半。 自从韵月琴睁眼,成功复活后,她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过这种话,没有确定过关系,彼此心照不宣。 但韵月琴心里还是怕的,她怕徐蓝椋嫌弃她,怕徐蓝椋还恨她,怕…… 怕的很多,可是在徐蓝椋说出这句话后,忽然就没那么怕了。 重活一次不该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有些该说的话也不该瞒在心底,她该拔掉上面长满的苔藓和杂草。所以那天,她上前将徐蓝椋抱在了怀里,一如当年徐蓝椋亲她时,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徐蓝椋的眼角,对徐蓝椋说:“这些年对不起你,我……我爱你。” 徐蓝椋哭了。徐蓝椋脸红了。徐蓝椋手足无措的将卡塞到韵月琴怀里,躲回了房间。 徐蓝椋…害羞了。 还没等韵月琴做什么,躲入房间不到一分钟的徐蓝椋出来了,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拉起韵月琴的手,拽着韵月琴往房间走,嘴上说:“…让我感受一下你怎么爱我。” 那天后,两人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韵月琴当然不会忘记是谁给她重新活一次的机会,所以吃饭的时候,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韵月琴还是问了韵春,“怎么样?找到能见小雪的办法了吗?” 醒来的那一刻,韵月琴是懵的。 前一秒徐蓝椋让她在离开前给韵春留张纸条,留纸条时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自私,或许人和鬼可以在一起,她不能接受,但不代表韵春不能接受。她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韵春的身上,让韵春去承担痛苦。想到韵春那样伤心,她便打算离开前去找路青雪…… 结果后一秒再睁眼,徐蓝椋告诉她,她活了,变回了人。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活了。 得知是路青雪让她活过来的,韵月琴心里复杂,可又做不了什么。 看到当时还是一头白发的韵春,韵月琴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一切都是她的错。 开始时面对韵春,她小心谨慎,拘谨到连叫韵春名字都要在心里考虑半天。韵春注意到了韵月琴的不对,可也别扭到不知道怎么缓解。后来还是在徐蓝椋的鼓励下,韵月琴才有勇气又一次找韵春谈心,母女俩说了很多。最关键的两点是:她知道韵春没有再怪她,而她也对韵春说,以后她的决定自己不会再参与。韵春尊重她的选择,她也要尊重韵春。 当时韵春抱住她,不敢相信地问她:“也就是说…我可以和青雪姐在一起了?” 韵月琴将她写留言时所想的告诉韵春,她说:“她比我想象的要爱你。” “人活一世,遇到一个这么爱你的人很难。” “她爱你,你爱她。只要你们相爱,过得开心,外界的声音是什么样都无所谓。” “是我目光短浅,心胸狭隘。” 不止是当前,还有二十几年前。 韵月琴抹去眼角泪水,轻拍韵春的后背,喃喃:“苦了你了。” 两人互相理解彼此是前提,为了对方能放下心中坚持,反思自己做的对不对才是最重要的。好在,韵月琴也比她想象中的要更爱韵春,就算接受不了,但也不会再反对,最重要的,是韵春开心健康,其它的无所谓了。话说开,存在母女两心里的芥蒂因此消除。 回到现在。 听见韵月琴问的,韵春摇了摇头:“没。” 没有找到办法是常态,心里却也难免低落。 韵月琴坐在韵春的对面,闻言安慰道:“没关系,总会找到办法的,总会见到小雪的。” 韵春笑了下,“嗯。” 韵春吃了饭,坐在沙发上撸狗的时候,徐蓝椋回来了。 看见她,徐蓝椋第一句:“呦,火龙果回来了?” 韵春:“……” 她该习惯的,染黄发徐蓝椋叫她菠萝,染粉色徐蓝椋叫她草莓,染绿色叫她西瓜…… 但她还是撩眸,毫无攻击力地回怼:“你才火龙果。” “我头发是黑的。” “那我要是把头发染黑了,你怎么叫我?” 徐蓝椋毫不客气:“臭了的火龙果。” 韵月琴洗了碗出来,就听见两人斗嘴,会心一笑,走到徐蓝椋身边,“怎么样?累不累?” “好累。”徐蓝椋语气软了下来,带着撒娇意味,“想泡澡。” 韵月琴:“那我去给你放水。” “好。” 等韵月琴去放水,徐蓝椋手指了下韵春,“你。” 接着指向大门,“可以走了。” 说完还指了指沙发上的Merry,“把这条狗也带走!” 韵月琴喜欢这条狗喜欢的不得了,要是它在,韵月琴都不看她。 必须带走。 韵春抚摸着Merry的头,“咱娘俩被嫌弃喽。” 韵月琴正好从浴室出来,听到,“什么嫌弃?” 徐蓝椋干咳了声,“没什么。”说着还给韵春使了眼色,让她别乱说。 韵春点点头,表示了解,下一秒却升起了坏笑:“徐阿姨说让我快点把Merry带走,她不想让Merry在。” 说完韵春揉着Merry的后背,“走吧Merry。” “走什么走?我给它买的睡垫今天到了,正好试一试。”说着韵月琴叫道,“妞妞过来。” Merry一下子跳下沙发,跑到了韵月琴身边。 韵春喊:“Merry,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那谁陪我睡觉呀?” 韵月琴看向她,“那你今天就在这儿睡,又不是没有你的房间。” 说完带着Merry去了它的新睡垫那,给了它玩具后,又转身进了浴室。 韵春收回的目光对上了徐蓝椋投来的视线,那眼神似笑非笑。 韵春眨眨眼,无辜地说:“不是我不想走哦,是我妈让我睡在这儿的。” 徐蓝椋默了默,问她:“还没见到路青雪?” 徐蓝椋突然提起,韵春以为是在关心她这次有没有收获,收起了神色。道:“没有。” 谁知道徐蓝椋笑了:“嗯,要是见到了,你也不会赖着不走。” 韵春:“。” 互相伤害是吧? --- 韵春最后当然没有留宿。 不过也没带走Merry,因为她离开时,Merry已经睡着了。 Merry体重比她还要重,想直接带走是不可能的。 就留在那吧,睡着了也不会打扰到两人。 从别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夏日星空闪亮,点点的繁星镶嵌着锦色的黑。 路两边的绿化树枝繁叶茂,遮挡了半边天,同时也将两边不怎么亮的路灯遮挡,昏昏暗暗的光照下,透亮的柏油马路上是树叶的倒影。 随着夏夜的风吹拂,婆娑的树影闪动,好似浓郁的水墨画。 韵春穿着人字拖,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晶莹似宝石。穿着短裤的她,长腿露在夏日空气中,暖暖的,感受不到一丝冷意。 而她的上半身,是一件肥大的宽松短袖,将她窈窈身姿笼盖。头发被她肆意地扎在脑后,整个人慵懒之中显着随性。 离开前她跟徐蓝椋喝了瓶红酒,微微的醉意,蒸着她脸颊泛着红晕。 红酒是徐蓝椋准备出来泡澡时候和韵月琴喝的,开始时只给她和韵春各倒了一杯,结果一杯结束,两人都喝得起了兴致,一眨眼一瓶就没了。 韵春抬起手,摸了摸发热的脸颊,然后仰起头,直直地望着星空。 她来到了灯光不明显的暗处,这样没有眼周铺满的光,她能更清楚地看到星空。 她曾说在等一颗流星,向其许愿路青雪不再那么痛。 可她一直没有等来这颗流星。 所以,韵春决定她不等流星了,也决定要换一个愿望。 她的视线集中在了天边一颗黯淡的,闪着微弱红光的星星,心里对它说:“能不能帮我告诉路青雪,我想她了。” 韵春甚至不敢对星星许愿说:让她见到路青雪。 她没有放弃过寻找路青雪,却也被这五年打磨了棱角,这样最终的梦想她不敢一下子许出来。 太大胆了。 不过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韵春对星星说完后,又看向了旁边的弯月。 她在心里说:月亮啊月亮,我想见到我的月亮。 明天,让我见到路青雪好不好? 月亮没有回应。 星星也没有。 只有空中吹拂而过的风,轻轻扫过韵春的面庞。 韵春仰着的脖子发僵,她呼出一口气,眨眸。 这种事情好像没办法拜托星与月,只能靠她自己。 如果许愿有用的话,她早就和路青雪见面了。 韵春刚将视线从天空收回,后肩膀就被拍了一下,身后响起一道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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