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体不太好,本该是心疼她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这次鹿眠却点了点头:“好,你来陪我。”
第079章 二十分钟左右,林涧从家里赶来到了医院。 女人穿了件白色的吊带,外面披了件米色的针织毛衣,这样柔和的色调显得她格外温淑。知道春日的夜里也会转凉,想起来鹿眠走前着急穿得单薄,她给鹿眠带了件外套,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帮她套上。 女人总是这样温柔又贴心,鹿眠忍不住抱了抱她,在她脸侧印下一吻。 林涧眼中含着一汪春水,娇俏地缩了缩脖子,瞥向一旁角落里崩溃的女人,“她是......?” 鹿眠回头看了一眼,“闻洛的......”鹿眠斟酌起词汇,她也不太确定,最终只得一句:“或许是前女友。” 近几年闻洛和她没多少联系,闻洛也从没跟她提到过感情状况,鹿眠对她其余的人际关系算是一概不知。和乔山温只能算头一次认识,鹿眠自然不太清楚她们之间有怎样的爱恨情仇。 不过既然乔山温在乎闻洛在乎到这个地步,闻洛又闹到非要自杀不可,鹿眠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自己和林涧的曾经。 曾经无与伦比的亲密关系相爱到极致,又因各种错闹得各自都不好过。 “洛洛的前女友吗?” 林涧说:“我好像认识她。” “你认识?” “和她曾经做过同学,她也是帝都大学的,很漂亮,让人一眼就记住了。叫……山温?”林涧亲昵地念道。 * 闻洛被救回来了。 闻洛在icu呆了两天后转入了普通病房,被宣告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乔山温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的煎熬终于宣告落幕,她近乎失力跌在地上。当然,她万分庆幸,喜极而泣,将身子转到一旁抹眼泪。 幸好,幸好……幸好洛洛没有撇下她一个人,让她的世界还有得救。 幸好洛洛没有离开,还是真的那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想象有多痛苦。 庆幸过后更多的还是心疼,因为知道闻洛这两天遭受了多少普通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因为知道洛洛究竟有多难过多痛苦才会做出那样放弃一切的选择。 分别两个月重逢时太着急,她都没有把闻洛看得很仔细。经过两天的煎熬再一次在病床上见到闻洛,乔山温这才能仔细瞧自己分别了两个月的心爱之人。 她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唇上泛不出半点儿平日里健康的粉色。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连睫毛也不颤一颤,就像一件被珍藏在博物馆里没有生命的艺术品,乔山温甚至不敢用力去触碰她,怕稍稍用力就损毁了她。她珍贵又脆弱。 只有目光寸步不离地瞧着她。 一天一夜过去,乔山温仍守在她身边。 乔山温长发垂肩,安静地撑坐在病床,弯着腰,垂眸痴痴地看着她的宝贝,轻轻帮她梳理着发丝,用热毛巾帮她擦拭着脸颊,头也不抬地问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说:“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医生又道:“她身体亏损得厉害,建议住院修养一阵。后续还得安排心理医生为疏导诊疗,不然……” 乔山温指尖一顿,眼神似乎更难过了些,“知道了。” 医生走后,乔山温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眼波流转,忍不住私自躺在闻洛身侧,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压到她。望着她沉睡的侧颜,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洛洛,要好起来,好不好?” 她忍不住蜷缩起来,轻轻用额头抵住闻洛的肩膀,低声呢喃:“洛洛,我好想你……” “好想你,好爱好爱你……” 闻洛听不到了。 经过不知道多久的折磨,闻洛终于从□□的痛苦上稍稍解脱,她得以睡得沉下去,却还是被梦魇纠缠。 全都是断断续续的、毫无道理的梦境……这一次她掉进了一个大坑里,四面八方的黑暗笼罩着她,对未知的恐惧和过于漆黑的压迫感让她心慌,她拼命逃窜。 尽管已经迷失方向,尽管看不到一丝有光的出口,她还是拼了命的跑,在这样的环境里,她窒息到不能呼吸。 忽然,她听到有人叫她,转身一看,乔山温就在她近在咫尺的身后。 她被女人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女人质问她为什么要逃。 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女人的眼神太过高高在上,让她有一种自己本来就应该对她言听计从的错觉。所以身体也不受控制,被女人带回了一间封闭的屋子里。 门被牢牢锁上,窗户被封死,恐怖得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笼。 闻洛第一次知道乔山温居然这么喜欢黑暗,屋子里透不进一丝光,阴沉恐怖,最能让人产生恐惧,有了恐惧,从而容易让人臣服。 她怕得发抖,女人为她亮了一盏灯,那盏灯只能让她看清女人的脸,别的一概被漆黑吞没。那盏灯女人随时都可以灭掉,而闻洛什么也没有,就像闻洛的所有都掌握在她手里。 她们之间的地位和关系早就不是闻洛记忆中那样美好,乔山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让闻洛恐惧? 闻洛卑微地将头垂得很低,女人则高高在上,无需顾忌她的感受,嘴里肆无忌惮地说着质问又羞辱的话语—— “你为什么要对别人笑?我为你做了那多你都不朝我笑一笑,我还以为的你笑很珍贵。” “闻洛,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花着我的钱,你有什么资格对别人好?” “你凭什么对自己的身份抱有幻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爱心泛滥,你做那些之前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闻洛,你太让我失望了。” “闻洛,你这个人真的很糟糕。” “你知道吗?如果你当初乖一些,听话一些,我们现在就不会闹到这种难堪的地步。你不要再做那些让我不开心的事,别让我们都不好过不行吗?” “闻洛,你要乖。” “闻洛,你得乖。” “闻洛,你不要笑,我为你这么难过,你又有什么资格开心?” “闻洛,我允许你跟别人说话了吗?” “闻洛,你没有自知之明啊。” 乔山温为什么要对她恶语相向,因为她对别人笑却不对乔山温笑,因为她帮助了别人,因为她想做回从前的闻洛,因为她想逃离她——所以乔山温要对她恶语相向。 怎样才算乖呢?怎样才能让乔山温真真正正的满意?闻洛慌乱又迷茫,她想努力办到,却总因为一些小事触动到乔山温的雷点,一不小心就会面对乔山温那张阴沉的脸,整天整日提心吊胆。 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闻洛发现自己永远都做不到让乔山温真正满意,而乔山温却一步一步逼得更近要求更高,她很难受很窒息,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她求乔山温放过她。 “放过你?” “你做不到?” 乔山温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皱了皱眉,又笑了笑。凑到她身前,抬头抚摸她脸颊,指尖温柔地摩挲着她的额头,用一种近乎痴迷的语气:“那我在这里,塞一个控制大脑的芯片好不好?” 塞芯片……? 闻洛惊恐地怔住,眼前女人忽然笑得疯狂,画面随之变幻,闻洛被送进一间实验室,被绑在了手术台上。一群穿着手术服的人那拿着冷冰冰的仪器正做着准备工作,一把手术刀缓缓逼近她,抵在她额头上,势要用力,闻洛惶恐地睁大眼睛,尖叫出声—— “不要!不要!” 闻洛睁开双眼,滴滴地仪器声刺激着她的耳膜,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恶心犯呕。眼前是与梦境中无比相似的环境与氛围。闻洛害怕极了,慌不择路地翻下身,扯下连接在自己身上冷冰冰的器械,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 刚刚苏醒身体太虚弱,没走两步就头晕眼花,撑着墙才能勉强不倒下,可随之而来的是剧烈头痛,钻心的头痛。 闻洛紧闭着眼,痛苦地眉头紧皱,按着脑袋企图缓解,求生的欲望仍旧驱使着她往外逃。她一路走到楼梯间,下楼时一不小心就踩了空,往前一跌,摔到了地上。 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她脑子里不停地搅,闻洛疼出了一身冷汗,坐在地上不停拍打着自己脑袋,长发与情绪皆是凌乱不堪,像个刚从精神病里逃出来的疯子。 “……洛洛?” “洛洛!” 匆忙找人的乔山温看到这幕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心惊得心碎成了一地。她连忙下去将人扶住,慌忙问:“哪不舒服?刚刚摔到哪儿了吗?” “头疼,很疼,疼……啊……”闻洛咬牙,甚至痛苦到用头去撞墙,额头撞出了大片红痕。 乔山温眼眶一红,赶忙将她的脑袋抱进怀里不让她伤害自己,一边喊人叫医生一边尽力安抚她:“没事的,医生马上就来了,马上就不疼了……” 不成想怀里的人愣了片刻,反而挣扎得更厉害,急促道:“放开,你放开!” “洛洛……” 闻洛用力推开她,站起来走到一边,捂着头痛苦沉吟,乔山温担忧着想去扶她,只刚碰到她的手臂,她就像应激了,甚至朝乔山温怒吼:“你别碰我!” 乔山温愣住,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几个医生也刚好赶到,她们扶着闻洛回病房,乔山温担忧又急切地跟在后面。没有人比她更担心此刻闻洛的状态,可她一靠近闻洛便情绪激动,她进了病房,闻洛甚至在冲她喊,让她走。 医生很无奈,只能对她说:“乔女士,病人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您请先回避一下吧。” 乔山温喉间酸涩,说不出话。 病房门不轻不重地合上,她自以为失而复得的宝贝无情地消失在她眼前,乔山温愣愣地抵着门,垂下红透了的眼。 洛洛……对她抗拒到那种程度……
第080章 乔山温站在病房门外等了很久,闻洛发怒难耐的声音不知不觉渐渐停止,紧接着是医生与闻洛的交流。乔山温企图听清里边闻洛都说了什么,可闻洛太虚弱,声音犹如一生即消亡开的浮游,让人无法捕捉。 乔山温从来没见过那样癫狂失控的闻洛。 乔山温的心被高高吊起,紧张到手心冒出虚汗,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将房门打开,将她带到一边。 乔山温赶忙问:“她怎么样?” 医生叹了一口气,“是安眠药食用过量的后遗症,一般会伴有幻觉、头痛、整夜失眠、暴躁易怒精神紊乱等症状。这些症状可能会折磨她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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