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幻:“您有问过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王老师:“问过,可没给我气够呛。她说试卷太容易了,不值得她花时间答题。你说说这像什么话?自从得了‘知免杯’一等奖后越来越傲气。是,这个一等奖的确含金量很高,可也不至于考试全部交白卷,这像什么话?” “知免杯?那是什么?” “这事你不知道吗?’知免杯’是全国有名的数学竞赛,她拿了一等奖这事还挺轰动的,她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吗?” 陈幻摇了摇头,感觉这事情很蹊跷。 陈幼的确比一般同龄孩子省心,可也不至于这么大的事不吭一声吧。 一定是这个“知免杯”有点问题,让她难以启齿。 而且,知免…… 这个词怎么这么熟悉?” 陈幻说回家之后会和孩子好好聊一聊后,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 那女人就站在门口,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盯着陈幻看。 陈幻一时间觉得这个女人的面容散发着她熟悉的气息。 “陈幻。”那女人说,“关于陈幼的事咱们聊聊。你跟我来。” 陈幻忽然将熟悉感对上了号。 一切都正了位。 这是裴知免,裴醒的母亲。 上了裴知免的车,裴知免将车窗都关上。 没有任何开场白,她直接对陈幻说: “陈幼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现在她的亲生父亲想将她接回去,希望你不要阻扰。” 陈幻心头猛地一震,“你在说什么……” “陈幼的生父姓柏,陈幼的母亲施彤当年回到览村时已经怀孕了。你的父亲陈光廷与施彤恋爱,三个月后火速结婚,就是为了掩盖施彤怀孕这件事。在览村,一个未婚的女人生孩子是会被耻笑的。陈光廷以父亲的身份照顾陈幼直至去世,这件事你知道。当初你去览村将陈幼接到S城非常明智,陈幼不该属于那里。感谢你这段时间的付出,柏先生愿意支付你合理的答谢金以示感激,希望你能帮忙做好孩子的心理疏导工作,让她顺利回到亲身父亲身……” 陈幻:“闭嘴。” 裴知免被陈幻抢了一句,也不着恼,神色如常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陈幻一时间难以消化这晴天霹雳。 “你说,陈幼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一切?” “如果你想要证据自然是有的。让陈幼答应和柏先生做亲子鉴定即可。” 陈幻双眸发沉,缓缓地摇着头。 “无论你在谋划什么,我都不可能答应。她是我妹妹……永远都是。” 裴知免冷静得像一台稳定运行的机器。 “我知道你是985高材生,毕业于国内最顶尖的设计专业,对一般人而言你可能很优秀,但放眼整个人类历史,你只是天才中最普通的那一拨。但陈幼不同。她,以及她和我的后代有改写人类历史的能力。当然,那得是在我的协助下才有可能达到的高度。恕我直言,你是做不到的。” 陈幻:“所以,你想和姓柏的合作?” 裴知免淡笑道:“可以这么说。一纸婚姻罢了,很值。” 陈幻冷笑道:“我听说过一些你的事,你一心想培养一个天才女儿,只不过两个女儿都没能达到你心中所想,所以你开始惦记上别人的孩子了,你……” 说到此处,陈幻忽然觉得裴知免刚才的话里有诡异的地方。 如果裴知免只是想要成为陈幼的继母,那她应该说的是“在我的培育下”,而不是“在我的协助下”。 更奇怪的是那句“我们的后代”。 我们的后代? 陈幻从裴醒和易织年口中零星听过一些裴知免的事情。 知道她是当今生物学界的泰山北斗。 一个极其恐怖的想法在陈幻的脑海里陡然成形。 陈幻鸡皮疙瘩战栗。 “难道你想……” 裴知免叹了一声,“伦理会束缚大多数人一生,不过可以理解,毕竟现代社会塑造了廉价的三观,很多人一辈子都被圈在狭窄的三观世界中,永远不会独立思考,注定只能成为渺小的蝼蚁。我早就冷冻了卵子,一直在寻找我梦想中的天才。如今我终于找到了。 “如你所想,等陈幼成年,我打算和陈幼的卵子结合。我和她会有非常杰出的后代,人类基因密码可能会在陈幼或者我和她的孩子手中被破解。最多不会超过三代。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瞬?可惜我很大概率看不到了,但是我的基因会替我见证这伟大的时刻。 “不必惊讶,性别早就不是障碍,两颗卵子也能孕育后代这件事会在十年之后成为常识,到时候……” 陈幻一拳打在裴知免的脸上,打碎了她傲慢的言论。 裴知免闷哼一声,捂着脸。 “……陈幼继续和你待下去,只会和你一样变成野蛮人。” 陈幻克制着心里的恶心和愤怒,撑着裴知免的车椅背,指着她。 “如果你胆敢靠近陈幼,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野蛮。” 裴知免眯起眼。 陈幻已经不想和她废话,推开车门。 陈幻就要下车的时候,裴知免说:“陈幻,你才刚刚获得自由,没必要再赌上自己的后半生。一个拐卖儿童的罪名足以再次将你毁掉。” 陈幻下车的动作微顿,静默了几息,回眸道: “和野蛮相比,恶毒才令人作呕。你同意吗裴教授?” 裴知免冷眼沉默着。 捂着剧痛的脸颊,看陈幻彻底走远,裴知免才让痛出的眼泪往下落。
第136章 裴知免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开车从远哲离开。 她计算着从陈幻手里夺走陈幼的概率能有多少。 车流穿梭不息,从对面车道疾驰过来一辆车。 和裴知免面无表情完全相反,那辆车里的女人眼角挂着泪,不停地抽泣着,不断加速,带着汹涌的怒气奔向东三环朗润大厦。 朗润大厦十六楼。 时刻物流管理公司的员工们正在陆续下班。 林恃坐在办公室里,收到了林朝晖女友郭菲的电话。 刚一接通,林恃听到她抽泣的声音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郭菲:“你父亲真的要不行了,你不来看看他吗?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 林恃:“有事情可以直说。” 正在说事的郭菲被噎了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后,郭菲道: “最后一次机会了,只有你才能让他更改遗嘱,不然他真的要把财产全部捐出去!全部!你也不想林家财产不得善终吧?” 林恃说:“既然是林家的财产,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郭菲:“你……” “林朝晖这辈子做了不少恶事,捐出去算他积德,怎么能叫不得善终?不过你着急也情有可原,毕竟你一直依赖林朝晖每个月给你家用生存。十年了,你从来没有用自己的手赚过一分钱,名牌大学毕业之后不想着打拼自己的事业,反而去依附他人。如今大厦将倾,没有腿的人自然害怕被砸死。” “林恃……” “郭菲,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耗费宝贵的时间来说服一个永远不可能被说服的人,我该立即寻找出路。不过,我永远不会是你。” 没等郭菲再开口,林恃将电话挂断,顺便把对方拉黑。 刚想要重新投入工作,听走廊传来一阵骚动,有员工在喊: “恃总——” 林恃将刚刚放在键盘上的手再次移开。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 今天芽芽不在公司,正好了。 前台急匆匆地往林恃的办公室方向跑来,正好看见林恃推门出来。 “恃总!不好了!” 林恃一边卷袖子一边说:“疏散所有人。” 前台微一怔愣,随即喊了一声“好”,立即去疏散人群。 公司里数十位还没下班的员工立即鱼贯而出,一瞬间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 林恃和站在站在窗边的谢鸣鹤面对面。 热风从敞开的窗户直往里灌,和开足了冷气的房间形成狂躁的对流。 这种对峙,像极了此时和林恃和谢鸣鹤。 两公里外。 舒泉连续二十天没有休息,林恃让她今天无论如何都别上班了,好好在家歇一歇。 她早上被林恃折腾醒后,睡回笼觉一觉睡到中午,起床之后慢悠悠地炖了她和林恃都喜欢吃的牛尾。 与姚聆一起遛完小财,去给隔壁的年年送了一份牛尾后,下午的时光她和年年边聊着天边在后院修剪花草。 两个小姐妹成为邻居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忙着各自的事情很难凑到一块儿。今天下午终于相聚了两小时。 傍晚时分,易织年要去找裴醒吃晚餐去,舒泉也打算去接林恃。 这段时间舒泉忙里偷闲考了驾照,买了辆MINI Cooper当做通勤车。 林恃陪了她几次,看她开车该稳的时候稳,该利落的时候利落,意外的很适合开车,之后便放心让她自己开。 舒泉开着车到公司附近新开的花店,挑选了一大捧虞美人。 虞美人花瓣是绉纱纹路,质感很特别,自带仙气。 好适合林恃。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对于舒泉而言,和林恃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好好珍藏,好好庆祝。 买了花坐回车中,发现手机屏幕上一大堆推送,全来自公司微信群。 打开翻开了几下,舒泉脸色突变,火速赶往公司。 此时朗润大厦。 谢鸣鹤已经没有任何体面可言,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贴在脸上,和融化的妆容将五官糊成一团。 她手抓着玻璃窗的边沿,一脚踩在办公桌上,一脚蹬着窗框,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带着哭腔喊道: “林恃,如果你不去让你爸爸更改遗嘱,我就从这里跳下去!”XZF 林恃面色如水,冷眼看着歇斯底里的谢鸣鹤,慢悠悠地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翘腿点烟,用烟往西侧指了一下。 “能最后答应我一件事吗?别从前面跳,人来人往的容易连累别人。从后面跳,正好能跳天井里,不影响别人。” 谢鸣鹤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林恃,我是你妈妈……你,就这样对我?” 林恃点点头,“也不知道该不该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过现在我还能坐在这儿陪着你就已经是心软了。你放心,我会在这看你跳下去,送你最后一程。” 谢鸣鹤浑身发着颤,整个人僵住。 “林恃……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死?为什么……我会生出你这样狠心的女儿?” “我以前倒也不是这么狠心的人,的确是您这些年的栽培让我变狠心了。跳吧,谢鸣鹤,我会将你的骨灰和林朝晖一起撒到海里,永生永世锁死在一起。怎么还不跳?需要我帮你一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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