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泉说得声音越来越弱,易织年听得笑容越来越猖狂。 听到最后,易织年想到某些画面,脸也跟着红起来,用同款杯垫遮一遮被甜得压抑不住往上扬的嘴角。 “可是你恃总都抱你了哎,难道不是暗示吗?” 舒泉:“那个拥抱,有可能是为了庆祝项目的成功?运营组今年应该不会再在集团年会上挨训;也有可能是感谢我送她回家?还有可能单纯就是喝多了……” 易织年插话,“芽芽,你二十三岁了。” 舒泉苦恼道:“但她没有明确说出来的事,我就是不好胡乱猜啊。万一会错意……” 舒泉想象了一下自己对林恃自作多情的场面,感觉已经可以打包离开地球了,周游宇宙一圈都不想回来的永别。 易织年知道舒泉在感情中是个很被动的人,无论是哪种感情。 当初她俩成为朋友,都是易织年多次主动才成功。 对友情都这么内向的舒泉,可想而知在爱情里更是小心翼翼。 “那你跟恃总抱完之后没有别的感觉吗?” 易织年的问话将舒泉带回了拥抱的现场。 明亮的灯光下,林恃紧箍着她的腰肢,沉重的呼吸带动的胸膛一下又一下撞在她的心口上。 紧密、炙热,浓烈的渴望和需要。 不愿有任何一点距离的拥抱,就像是……爱。 她从来没想过,能从林恃这样的人身上得到爱。 林恃分明来自和她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世界。 易织年帮她分析,“感觉你也不是不喜欢你恃总,是有点怕她,因为她是你上司?” 舒泉实话实说:“我有点担心和强势的人相处不来,怕一件事没做好就让她失望。” 易织年知道这是谁给舒泉留下的阴影。 易织年追问:“那你想一想,如果这次的项目你搞砸了,恃总会丧心病狂地责备你吗?” 舒泉跟随易织年的话想象。 如果这次和《奇幻公路》联动项目她彻头彻尾做砸了——虽然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拼了命也不可能辜负林恃对她的栽培——林恃也不会对她发脾气。 林恃是岭上难化的白雪,待不相干的旁人多是严厉,也一贯藏着机锋。 但每每看向她时,冷森森的眉目便会多一份专属的柔软。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在她面前,总有份真实的笨拙。 “不会。”舒泉眼底漫过潮润的热意,心也被泡暖了,“她反而会比平时更温柔。” 作者有话说: 节日期间存稿箱会自动更新的~ 大家双节快乐呀ww
第96章 “不会。她反而会比平时更温柔。” 舒泉的话直击进易织年的心头,让她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了爱意的甜润。 她捂着脸嗷了一嗓子,“就这,还不是恋爱么?还不是恋爱么!” “可是,恃总好像没谈过恋爱。而且……” 想起林恃曾经对她说的那句话——“同性恋?看不出来啊。” 舒泉琢磨着,“她好像不是弯的。” 易织年喝了一大口酒,摆了摆手,说:“性向是可以流动的,不用担心。” 舒泉一时没听出她忽然换上了过来人的语气。 易织年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咦”了一声,察觉到了重点。 “你恃总多大了?” “她说比我大十一岁。我二十三,她该是三十四。” “三十四,没恋爱过?” 易织年暗暗说了句“好家伙”。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现在大家宁愿寡着也不喜欢找个凑合的人随便恋爱。 如果没遇到最对、最有感觉的那个人,易织年也不会有任何恋爱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易织年想想林恃那堪比白境虞的磨人性格,三十几岁没有恋爱很正常。 这样的人自己就能完成一整轮的恋爱情节。 她加过林恃的微信好友,看看那昵称——林恃本恃。 可想而知有多自恋。 和白境虞一模一样。 可是……白境虞都恋爱了! 思绪到了这儿,易织年更加好奇陈幻是什么神人,平时是如何哄得了白境虞的。 舒泉捏了一颗爆米花,手悬停在空中半天,想到林恃的事儿,忘了往嘴里送。 “恃总她跟家里的关系不太好,这些年一直都在自己打拼。我当她助理给她安排时间都愁得头疼,工作量实在太饱和了,没时间谈恋爱也是正常的吧。” 易织年说:“那也挺好的,在别人那儿开不了窍,或是不愿意开窍,你偏偏能成为那个让她动凡心的人,真爱啊这是。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动心,一旦动心就会想抱着你过一辈子。” 易织年的话让林恃拥抱的感受又鲜活了起来。 林恃实在太优秀,从头发丝到指甲盖都完美得不像这个星球上的生物,舒泉不敢真的往恋爱上想。 舒泉说:“和你说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她的事,都不知道明天上班该怎么面对她。” 易织年道:“她又是帮你对付烦人精,又是信任你、培养你,庆功宴上还帮你挡酒挡到自己喝晕了。能做到这份上的人真不多,还不求你回报什么。就算不和她谈恋爱,也是非常难得的情分。” 易织年想到裴醒也曾经为了让她玩得尽兴,帮她喝酒。 这份被紧紧呵护的体贴,让笑意悄然爬上她的嘴角。 舒泉用力点头,“是,所以我也不想去猜她的心,猜多了只会让自己难受。反正……对她好就是了。” 易织年拍拍她手背,“没错,别自寻烦恼最重要!而且你看啊,你还叫她恃总,生分。我都叫裴醒本名了。称呼,可是拉进关系的第一步。” “她之前想让我叫她姐姐,我,我没好意思。” “……那是有点不好意思。”易织年没想到林恃看着是个正经人,还有这爱好,“不好叫姐姐也能直接叫名字,对吧,比如林恃,恃恃。” 舒泉:“……” 林恃还好,恃恃的话……感觉和“姐姐”也没什么区别了。 舒泉将酒一口气喝完。 她下定决心,要彻底抛开那夜拥抱带给她的忐忑和胡思乱想。 无论前路如何,都好好对林恃。 说完舒泉的困惑,易织年犹犹豫豫拉七扯八了半天,最后挪正了姿势,对舒泉道: “其实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嗯?”舒泉又要了一杯酒,才喝了半口,立即将酒杯放下。 “什么事?” “我,前天晚上在裴老师家过的夜。” 舒泉:“……” 欲言又止。 易织年立即解释:“不是不是,还没有发生那种关系。” 说别人的事思路总是特别活络。 舒泉提取重点。 “还?” “还”没有,这个“还”字本身就像是一种期待。 易织年将这个惊心动魄的周五和周六跟舒泉说了大半,模糊了裴知免的事,详细说了她们这段时间越走越近的关系,以及昨天早餐她和裴醒在厨房里发生的那幕。 还将裴醒那句“易织年,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同性恋了?”重点复述。 舒泉:“她凶你了?” 易织年摇头,“一点都不凶,但是气氛真的很怪很怪。” “怪的地方是?” “她……距离我好近,从来没有这么近过。近到好像要……” 易织年上半身和声音同时压低,用暗度陈仓的危险声调说:“要亲我。” 舒泉单手撑着额头,神色中多少有点无奈,问她: “年年,你之前真的有蹭裴老师后背吗?” “那是因为她说要把我做的黑暗料理发到朋友圈笑我。” “后来,又双手撑在她身边堵她?” “那是我得保证她真的将照片删了,以绝后患。” 舒泉无言以对了一会儿,想想,笑了起来: “也是。我们年年可是会抱着我亲的人呢。” 易织年:“……那,女孩子之间不都是这样的嘛?亲密起来没有底线,有时候情绪上头,的确容易忘记性取向那回事。我那样做,真的很过分吗?” “如果是不喜欢的人,我会直接躲开。如果是我喜欢的人这样做,但还没确定关系,甚至是个异性恋的话,可能会更难受,不得不提醒一下。裴老师会那样说是很正常的。” “也就是说,裴老师喜欢我吗?” “这个……一个人对你有没有好感,你应该是最清楚的。重要的是,你喜欢她吗?” 如果是几天前舒泉这样问她,她的回答一定是: “我们可是师生关系,怎么可能。我也不是弯的。” 但此刻,易织年犹豫了。 记忆中,裴醒掌心明显攀升的热度烫着她的肌肤,她的鼻尖她的唇从未和谁挨得这么近。 这是一个完全可以热吻的距离和气氛。 裴醒眼里真实的欲念毫不掩饰地撞进易织年的瞳底。 她要她知道。 那一刻裴醒仿佛又成了易织年的老师。 不再教导她光明的真理,而是人性本真的渴望。 看易织年一时答不上来,舒泉换了个话题。 “她问了那句记不记得她性取向的话之后呢?你怎么回应的?” 易织年:“我,说了很没出息的三个字。” 舒泉:“啊?” “我说,对不起。” 真的太没出息了,舒泉笑得肩膀发颤,易织年也跟着一起笑,同时稍微为自己辩解一下。 “当时她真的很吓人啊,感觉不道歉的话会被她直接吞了。以前在讲台上点名都没这么恐怖。” “如果,当时她真的要吞了你呢?” “哪种吞?” “年年,你二十五岁了。” 易织年被噎了一下,她的确听懂了舒泉的意思。 “我……不太确定。换成别人的话我可能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但她可是裴老师,实打实教过我一年的老师。反正当时我道歉后就落荒而逃了。逃了,但没能完全逃走。” “嗯?这是什么意思?” 易织年捂了半天脸,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蛋又一口气把手边的酒喝完,才说:“回家之后,我梦到她了。” 裴醒开车将她送回家。 回家的路上,平时都挺能说的两人难得都没怎么开口。 到了家楼下,按理来说应该请裴醒上去坐坐,但当时易织年心里乱糟糟的,裴醒也没为难她,还给了她一个纸袋,里面是从裴知免那里薅来的两挂香蕉。 打包带走,送货到家。 易织年回家后洗了个澡,看家里空荡荡的,才想起吐司还在白境虞那儿。 去白境虞家坐了会儿,本来是要接吐司回来的,看陈幼特别喜欢它,依依不舍,吐司那会儿将下巴搭在她腿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易织年就让吐司继续留在那儿陪陪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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