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何尝不是梗在她心里的结。 “我猜到了,鬼蝎刻意向我透露时,我就存疑,可我们甚至来不及好好解释清楚,就大打出手。” “修远用我宫中人试我,故意摆出天绝八阵,我也不屑解释。” “此事修远擅自做主,我让他吃了五十大板。” 用人最忌这样,修远当时心怀私仇,魏清璃虽理解,但依然要罚。 官如卿从她怀中起身,有些惊讶:“他可是你的锦卫御统领,武功高强却甘愿入宫侍奉左右,你为我这点事就罚了他?” “这点事?事关太子被杀真相,若非他当时触怒你,或许你还可能愿意解释半句,况且这可能本就是一个局,他这样行事也着了别人道。” 官如卿点头不语,她性子刚烈,即使再发生一次类似事情,依然会如此。 魏清璃心平气和地说话,依然牵手官如卿,只是双脚有些发麻,她不愿意破坏两人的美好,一直蹲压着。 “你怎么了?”官如卿发现她神情不对。 “腿麻了。” 官如卿忙起身去扶:“这样蹲着自然容易酸麻,起来吧。” “不行不行,不能动,腿使不上力气。”魏清璃确实腿上发软,但也顺势卖惨,假装无法起身。 “有这么严重?”她狐疑地问。 魏清璃拼命点头,勾住官如卿脖子,就要瘫下。她无奈之下,只好将人抱起,放于座椅上。 魏清璃小失所望,她还以为官如卿要抱自己上床,还没来得及细品,就被丢到了椅子上。 桌炉下是炭火,炙热地燃烧着,释放热气,药罐炖着,散发着淡淡药材味。 “先把药膳喝了。”官如卿揭开瓦罐盖,用小碗盛好,品了一口,没问题才递给魏清璃。 见她这样,魏清璃闷闷地说:“以后不要帮我试吃了,你就把我当成普通人看,可以不可以?” “我试试吧,你就算不是皇上,也是公主,死里逃生,自当万分小心。”官如卿含着浅浅笑意,她是无意识行为,并未想太多,这样反而让魏清璃有些不自在。 她用勺子拨了拨汤碗,小声说:“那,你....继续说飞花谷的事?” “你先喝。” 魏清璃轻抿一口,挂着笑意:“我喝了,可以说了吧,其实我不是在怀疑你,而是觉得有人......”她正欲解释,生怕被误解,官如卿却打断了她:“可能确实有人故意为之。” “怎么说?” “一直以来,师尊只帮王爷培养谍卫,暗中送人相助。离剑山庄创派初期,收了不少小门小派,这些人后来多半归王爷所用,师尊自己亲授弟子,都有特殊任务。四年前,我离心功刚突破第十层,师尊命我下山协助王爷,去后我发现鬼三金正组织杀手准备去飞花谷。” 魏清璃听后,眼神逐渐冷却,她低头喝汤,放在腿上的手,蜷起拳头。提及飞花谷,就像还原太子惨死的景象,她做不到毫无反应。 官如卿将凳子挪到她边上,拨了拨开她握拳的那只手,挑眉道:“怎么呢,仇意上头,想打我?” “怎么会?”魏清璃放松下来,反拉她的手,握了握:“你继续说。” “王爷其实很少直接下命,都是通过他的幕僚下达,这个幕僚,恐怕只有鬼三金见过,我只是听说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官如卿回忆当初,亦是历历在目:“当时那个突然出现的高手,动作极快且内力深厚,我确实想过要不要破阵,还在犹豫时,他就出现了。我本就想杀永林三鬼,怎会相助鬼三金,但对那个破阵高手十分好奇,便去追踪,但被他甩开了。” 魏清璃放下汤勺,看向官如卿,心情复杂:“你好像参与了,又好像没参与,但幸好,你没有真动手。”她揉了揉官如卿的手,一直担惊受怕至今,终于可以放下心。 “你说鬼蝎告知你破阵的人是我,可见她背后很可能就这个破阵人,可他为何要挑拨我们?”官如卿娓娓分析:“莫非王府还有我不知道的高手,除了那个神秘幕僚,我真想不出还有谁。” 事情越来越错综复杂,抽丝剥茧之后,魏清璃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就怕事情远比自己想得复杂可怕。 “我们要先找出鬼蝎,挖出她背后之人,或许就有答案了。”说话间,魏清璃喝完了药膳,却又忍不住咳了几声,官如卿倒出一颗凝血丹:“快吃掉。” 她伸手接过,露出被抽血的针眼,细小红点,本该不易被发现,但官如卿却忽然握住她手腕,问:“这个红点是什么?” “没,可能是虫子咬的吧。”魏清璃睁眼瞎说,她抽回手吃药,这件事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否则这解药断然是练不成了。 “虫子?”官如卿眯眼看着她:“这山中动物都已冬眠,什么虫子如此勇猛,冒死也要从暖和的洞中爬出来,特地咬你一口?” “那......可能鬼医给我针疗时留下的。”魏清璃心虚地服下回血丸,不敢再瞎编理由。 这理由尚且说得过去,官如卿这才放过她没有追问,总觉得哪里奇怪。 “吃完药就寝吧,其他事明日再议,先养身子。” 魏清璃眼神闪躲,脸泛红晕,她二话不说,拉着官如卿走到床边,说:“你睡这里,还有点温热,我睡里面,可行?” “那你可要当心点。”官如卿凤眼上扬,笑得意味深长:“把持住自己。” “我......” 就算心有所想,也不敢僭越,离心丹未解,她身子也乏累,哪敢做什么。 官如卿躺进尚有热气的被褥中,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魏清璃身如暖炉,好似能够融化她。 魏清璃侧躺对望她,挂着甜蜜的笑意,心潮澎湃,拼命压制欲望才能平静以对。她的咳疾时不时地发作,不敢过于激动。 官如卿已闭上双眼,似乎很累。魏清璃在被褥中悄悄摸到她的手,十指相扣,官如卿翻身顺势抱住了她。 两人相拥而眠,魏清璃挂着笑意沉睡。 夜晚很长,闺房灯火已灭,只留了廊下烛。床榻上的官如卿,额间花钿发紫,全身发红,身如火烤,一阵阵梦魇之声,像地狱的呐喊,在脑海中咆哮。 “阿慕阿慕,司徒,司徒,司徒端慕,回来,回来.......”
第74章 疑云重重 官如卿陷入噩梦中, 脑袋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喊,吵得她心头发颤。 她好似掉落地狱刑场,周围都是火, 看台上有个戴面具的判官, 挥动佛尘,一条火龙向她扑来。 “你该回来了。” 梦魇之言,总是在耳边回荡,官如卿紧抓被褥,冷汗布满脸颊,闷闷地发出低吟。 魏清璃被身边的动静惊醒, 她揉了揉眼睛, 发现官如卿脸红发紫, 似醒非醒地喃喃自语。 “官官?官官?”她轻推官如卿, 碰到她额间时,被烫得缩回手。 魏清璃忙掀开被褥, 官如卿的亵衣已被汗水浸湿, 她五官紧拧,好似很痛苦。 不会离心丹发作了吧?魏清璃有些惊慌, 拉起着她的手,心疼地抚摸那滚烫的脸颊,官如卿忽而捏住她的手,用力过猛,痛得她表情几乎扭曲,险些叫出声。 她捂嘴忍痛,手骨险些被掰断。 官如卿好似感应到了什么, 突然睁眼醒来,心有余悸, 发现自己正掰着魏清璃的手,忙松开手,魏清璃右手被捏得发青。 “我又伤你了?” “没有,没事。”魏清璃将手藏于身后,转移话题:“是不是做噩梦了?”她拭去官如卿额角的汗渍,捋顺鬓角有些凌乱的长发。 官如卿按住额头,觉得花钿处隐隐作痛,她呼吸加深,好似惊魂未定。醒来后,滚烫的身体开始发寒,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我没事,睡吧。”她怕魏清璃受寒,宽慰她躺下,自己却心事重重。 梦境很虚幻,声音却很真实,就像被人勾住了魂魄,体内有另一个自己要爬出,当真可怕。 “你刚才身体好烫,可还有不适?”魏清璃不放心地探手去摸,竟又恢复了正常。 “没事了,睡吧。”官如卿像丢魂似的,眼中充满不安,她甚至不知道这种不安从何而来,从未做过这么真实的梦。 她调整好心虚,稳了稳心神,重新闭上眼睛。 魏清璃没有多言,只是将她揽在怀里,却是睡意全无。 官如卿额间那朵花钿异常诡异,颜色忽深忽浅,不像走火入魔所致,更像天生的胎记,在后天激发下,呈现而出。 北国的国花便是彼岸,云落谷的刺客亦是有此纹绣。她记得在上古屋翻阅古籍时,看到过关于北国舍子(即彼岸花)传说,那些巫术、蛊术从第一代女君开始,就被明令禁止,封存焚毁。 但不少还存于世,比如嗜亲血咒...... 魏清璃内心惴惴不安,即使官如卿睡在自己身边,也还会有若即若离的感觉。 官如卿眉头紧拧,许久才放松下来。 她只要一闭眼,就会看见另一双红色的瞳孔,瞪着自己。 司徒端慕.......是谁? 接下来的日子,阴魑开始走针疗法,配合药膳和丹药,调理魏清璃身体。玄宗心法,她也有条不紊地练着,每日有官如卿相伴,内功也与日攀升。 阴魑依然会定时取血,多数时候趁着针疗,支开官如卿偷偷进行。 与此同时,璃公主活着的消息从北国到贺国全面传开,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黄字门人,终于归来。 此前北国郡官被杀,据说凶手已被正法。两国因璃公主还活着的消息,进行了邦交相谈,北国正倾举国之力,搜寻璃公主下落。 边境十二城,以先锋郡为心,共驻军十五万,分散各城各州,形成严密布防。这里由商王掌权,麾下十员骁勇猛将,分管十大军营,其中以“落玉将军”为首,他是威震北国、镇守边境重要的将领。 凤澜轩 杜庭曦和魏清璃端坐主位,未央禀报近日探查情况,她们启用了夜枭传信,这是为了谨防出现危机和不便,特别养的一批枭,由未央控制,可与班若门人取得联系。 夜枭勇猛认主,非门人难以驾驭,此次的信笺里,搜集了北国国情现状。 “北国第三代女君四岁失踪,十三年未能寻得踪迹,如今局势动荡,老臣想推选新君上位,新派想捧大国巫登基,目前国内分为两派,内乱不止,民怨四起。”未央顺着消息往下:“大国巫为得北国支持,多次派人暗访商王魏啸先,未得回应。目前武贤郡的新任郡官为大国巫推选,但城防军统领是女君派系,两方实力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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