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走了,温言歉意的看向三人道:“让诸位看笑话了。” 牧遥气恼道:“温姐姐,你不会当真想继续接济那一家人吧?” “遥遥,你不懂,我与娘亲当初逃难到益州郡,多亏我继父慷慨,愿意接纳我,虽然吃穿用度一向不如兄长,但他待我也算用心,从未苛责。” 牧遥不解地问道:“可是,这些年你娘亲一直为了偿还继父的赌债辛苦奔波,已经还清了所有欠款,你并不欠他们任何东西。” 温言微微一笑,她抿紧了唇,眼中透露出成熟的智慧:“遥遥,放心吧,我对此有自己的安排。” 温言的眼神中,既有年轻的热情,又有超越岁月的成熟。尽管她年纪尚轻,但她的心智却似乎经历了数十年的沉淀和历练。 牧遥看着温言坚定的神色,知道多说无益:“温姐姐,我相信你的决策,但请你务必小心行事,不要让自己受到更多伤害。“ 温言微微一笑,朝牧遥点了点头。 温言心思缜密,她亲自走向书库,轻手轻脚地从书库的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册,然后又取下一卷卷经书,一本本文集,将它们轻轻放在桌上。 书架上的光影投射在温言的身上,衬托出她清秀的面容和坚定的目光。她眉头微微蹙起,专注地查看每本书的封面和页数,确保没有遗漏。 一片古书的香气弥漫在书坊内院,给人一种宁静和学问的氛围。 温言小心翼翼地将书籍一一整理,用细绳缠绕书籍,她技巧娴熟地打结,确保每本书都牢固地绑在一起。她的手指灵活而优雅地操作着,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熟练和细致。 完成包装后,温言将书册整齐地放入一个精心准备的纸盒中。纸盒的边缘用红丝线扎紧,形成一个结实的结,以保证书籍的安全和完整。 三人站在一旁,注视着温言的动作。大约一刻钟,温言转身将打包好的书籍递给了元静云,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这些是你需要的,这些书册对你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开始,希望它们能够帮助你实现你的目标。” 元静云接过包裹,感受着包裹中书册的重量,她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敬意:“温姐姐,谢谢你。” 元静云仔细端详着书册上整齐划一的小楷,心中不禁生出疑惑之情:“这些字,都是亲手抄写而成的吗?” 温言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望着元静云:“难道还有其他方法吗?小郎可有何奇妙之法?” 元静云心知温言未必了解古代的活字印刷术,不确定书册是以何种方式制成的:“我观察到书册上的字迹整齐清晰,还以为这是印上去的。” 温言听后更加迷惑,不禁问道:“印?“ 元静云指向柜台上一枚雕刻精美的石印章,解释道:“是的,就像这枚印章一样。” 牧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温言此时也恍然大悟,明白了元静云表达的意思道:“你所说的刻板印刷的确存在,然而由于木板易受潮侵蚀,墨水不易均匀分布,印刷出来的字迹常常模糊不清,大多数学子不认可此法,且价格并不便宜。因此,我们仍以请人抄书为主。” 元静云虽然知道这种方法的存在,但对其具体细节并不了解,只能点头表示理解:“原来如此,那温姐姐是否需要人手来抄书?” 温言道:“小郎可是有意接活?” 元静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目前我的字,还是有些一言难尽,但我想,若是通过抄书来练字,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不知温姐姐是如何计算工费?” 温言温声道:“我这儿抄书不包纸笔,一页十文。”说完看了一眼牧遥道:“虽然你与遥遥是熟识,但做生意,一码归一码,今日多亏两位解围,今日这些书册便算是谢礼。” “这,怎么能行,那不如当时温姐姐借我去抄的书册,等过些时日,我再将抄好的还给温姐姐。”元静云心道温言虽然看着神色淡漠,骨子里却是个有主意的人。 “如此甚好,”温言笑道。 第17章 第十七章 知己难求 从书坊出来,阳光洒在元静云的身上,她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街头,思绪在心头涌动,仿佛是脱离了一座沉闷的牢笼,眼神中闪烁着一抹明亮的光芒。她怀里抱着沉甸甸的书册,感到内心无比充实。 将怀里的书读通透就是她此刻的目标,有了目标,心底也有了踏实的感觉,不再像是书外的旁观者。 “小郎,看来真的很爱惜这些书册。“翠蝶看着一脸满足的元静云微笑道。 “嗯,农家人上学堂尚且不宜,这些书册于我而言自是珍贵。“元静云发自内心的笑着,虽然来这个世界时间不长,但艰难地生存环境已经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既然有配方,为何没有早些来寻我们,赚了银子去学堂?”牧遥对于元静云的配方一直很好奇,而且她当日也并非完全为元静云开脱,这个配方的确很受欢迎,当初五两碎银算得上是牧家占了便宜。 元静云舔舔唇轻声道:”配方也只是偶然所得。“ ”哦?“牧遥垂下眼眸,这配方并非寻常之物,但见元静云不愿意说,牧遥也并不追问,只是轻声道:”我瞧你确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牧小姐太抬举我了,都是些没脑子的胡话。”元静云嬉笑道。 “我倒是瞧你,嘴里吐不出一句真话。”牧遥道。 “那小郎现下是回村吗?”翠蝶见两人拌嘴打闹起来,知道牧遥方才的那股子气定是烟消云散了,关切道。荭喽淑远 “不,我还要买头牛。\"元静云眼里带着笑,想到王二娘看到牛时惊喜的模样,便更想快些去牛马行,见翠蝶脸上稍有些为难之色,急忙道:“但上次我去牛马行时,里面的气味着实不好闻,不如我先将你们送回去,牛便自己去买。” 元静云想起上次在牛马行的环境,她尚且嫌弃,牧遥这般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姐,怕是更受不得。 翠蝶脸色稍缓,生怕自家小姐爱催热闹,紧张的看了一眼牧遥,牧遥的确没去过牛马行,但家中有马棚,也曾差人教导过骑射。 所以她对于这类场所,并无太大兴致。 “嗯,我们去也帮不上什么,便不去了。”牧遥淡淡道。 听到牧遥不和自己一块去,虽是她提出来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翠蝶则长舒了一口气,若是被家主知道,她将小姐带去了牛马行,定是不喜。 \"嗯,那你们现下是回府还是?“元静云问道。 “回府。”牧遥吐出两个字,像是焉了得树苗般,对于回府表现的并不欢喜。 “那,我先送你们回府。”元静云抬脚想走,才发现自己并不识路,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翠蝶,翠蝶捂嘴轻笑道:“小郎,牧府往这边走。” “好的,”元静云从善如流,立刻转身跟上了两人。 沿着往牧府的方向走,街道两旁从低矮的商铺,慢慢变成朱红的门墙,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悠扬的古乐从某处传来,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车马穿行其中。 渐渐地,元静云跟随两人来到了牧府门前。牧府的大门威严挺拔,高耸入云,由两根巨大的红木门柱支撑着,门上镶嵌着铜钉,流露出一股庄重厚实之感。 门前矗立着两只石狮,雕工精细,目光灵动,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府邸。牧府的大门敞开着,透过门口可以看到一条宽敞的院落,门口偶尔可以听到府中的家仆们忙碌的脚步声和嬉笑声,显得生机勃勃。 元静云停下脚步,不禁感叹道:“牧府果然是气派非凡,门庭若市,热闹非常。” 翠蝶笑着回应道:“是啊,牧府在县里也算是有点名气的,经营着一些生意,所以门前经常是人来人往的。” “那我便送到此处。”元静云止步,和牧遥两人一直保持了两步左右的距离,看着更像是帮小姐外出提东西的伙计。 “嗯,有劳小郎。”翠蝶欠身道。 “元静云,”牧遥欲言又止。 元静云奇怪的看这牧遥道:“牧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你,出门之时还是处处小心。”牧遥有些犹豫道:”“温姐姐那兄嫂颇为无赖,要是遇上便绕着走。” “你是担心温姐姐的兄嫂寻我麻烦?”元静云诧异道。 牧遥点了点头道:“牧家他惹不起,但是惯来持强凌弱。” 想了想自己在这益州郡无依无靠,只有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确实像个好拿捏的,释然笑道:”你放心,我尚有自保之力。“ 想起这是当时元静云救自己时,自己朝他说的话,脸色微红:“那便好。” “何不,”斩草除根这四个字被元静云咽了下去,还是好好维系自己憨厚农户的人设。 牧遥望向她,问道:”何不什么?“ “何不,想办法将他们赶走。“元静云换了个词,委婉提醒。 “温家虽然落魄,但那温隆最是惜命,不敢惹是生非,家中有悍妇,亦不敢拈花惹草,想将人赶跑,当真不容易。”牧遥只比元静云小两岁,若放在现代,十二岁才刚刚准备小升初。 元静云不禁感慨古代孩子的早熟,这个年纪处事已颇有章法,若是放在现代,哪里会想着去寻别人的弱点,怕是一群熊孩子早已虎虎生威的跑去别人院子里赶人了。 “那这人如何落得现在这般?”元静云轻声道。 “若是这人落个大错,也不至于如此蹉跎温言姑娘。”翠蝶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怜惜。 “那温隆虽不滥赌好色,但却是个十足十好吃懒做的草包,那温家家主年迈,将名下产业过继给温隆,不过一年,铺子便垮了,就连铺子的账簿去哪儿了都不知道,终日与人遛马蹴鞠,要么就是喝酒听戏。”牧遥说着脸都跟着黑了,那温家产业大半是靠着温言娘亲攒下来的,三年前温母去世,温家家主便将家业都给了温隆。 好在温母生前给温言留下些嫁妆,交由由她亲自打理,这才保下了两间铺面。 “他知道我是牧家人,不敢轻易得罪,但是这人最是欺软怕硬,若是改日见你一人,怕是会将今日之事,都怪到你头上。”牧遥和温隆打过几次交道,多少了解其脾性。 “嗯,我记住了,”元静云点了点头道:“你们平日多带些护卫,你这性子爱替人出头,莫要吃了亏。” “你管好自己吧,”牧遥嘟嘴道,牧家在当地也算是大户,牧遥又受牧家家主爱护,至少明面上无人敢欺。 “若是得罪本小姐,还不知是谁吃亏呢?“牧遥笑的张扬而明媚。 元静云心道,的确是大户人家娇宠的小姐,自带些傲气在身上。虽是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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