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桑芜贴在她的心口静静聆听着她的心跳闷声回答,陆时序轻抚她的发丝:"你知道的,你大可以不用瞒我,我不是傻子,尤其是对你。" "真的没事。" 陆时序见她还是矢口否认,便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你要我做什么,理由不会问,你只需要告诉我需要怎么做就好。" 陆时序不喜欢追究事情的原委,若是她想说自己不必问,若是不想说追问只会让问题更麻烦。 桑芜迟迟没有说话,陆时序就这样静静的等着。 "陆时序,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好。" 桑芜忽然觉得这样的陆时序很可爱,仰起头看着她:"你就不好奇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吗?" 陆时序笑着回答:"好奇,那我问问你?" 桑芜耍赖一般埋进她的怀里:"不要,你别问了,我会保护好你,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陆时序点点头,在她的脸颊落下一吻。 这般亲昵的行为是桑芜最喜欢的,她喜欢陆时序小心翼翼的接触,也喜欢这样情不自禁的小动作。 "陆时序,你喝过酒吗?" "喝过,但不喜欢。" 桑芜抬起头,陆时序眉头紧皱好似在回忆什么不堪的往事,这样反倒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为什么不喜欢?" 陆时序闭紧了嘴巴,脸颊开始红了起来。 桑芜坏笑着挣脱怀抱拉着她跑进了屋子,在床榻的暗格中拿出了一坛酒,陆时序很惊愕的看着那个暗格。 "我竟然都不曾发现,厉害厉害。" 陆时序竖起了大拇指,桑芜得意的笑着说:"自然,魅灵看家本领就是藏东西。" 桑芜将酒坛上的泥土擦掉,挥手将封印的法术清除,就在解除的那一刻酒香四溢,陆时序闻着这股酒香眼中就隐隐染上了醉意。 "这酒,好些年了吧。" 桑芜闻了闻酒香满意的点点头:"是啊,这是我百岁之时酿下的,我为她起名忘忧,店内其他的忘忧酒都是它的衍生。" 陆时序坐在桌边探头看了看:"可惜了,这般美酒我就不享受了。" 桑芜摇了摇手指:"就是给你喝的。" "算了吧,我不喝了。" 陆时序想起曾经的囧事至今都还有阴影,桑芜好奇拄着下巴眼巴巴看着她,陆时序别开头,她就追过去。 几个回合下来,陆时序放弃了。 "刚出师的那一年我与神算子跑江湖,接到了第一单生意,好大一笔银子让我们欢呼雀跃,神算子买了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那是我们第一次饮酒。" 陆时序叹了口气,桑芜悄悄将她面前的酒杯倒满,见她停下便催促:"继续说啊。" "后来我们饮多了,仇家杀来,若不是我还吊着最后一丝精神气估计就饮恨西北了,也是那一次我受了重伤,从此便不喝了。" 其实那一天,来追杀的不过就是几个江湖混混。 若是放在平时,陆时序根本无需多言轻挥几剑便可以解决,但是因为喝酒导致手脚软绵无力差一点被乱棍打死。 神算子更是被揍的鼻青脸肿,她们像两个猪头狼狈逃离。 "现在不是江湖上了,你可以尝一尝忘忧,很好喝的。" 桑芜推了推酒杯,陆时序看着她眼睛再看了看酒杯,浅笑着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由衷赞叹:"真是不错。" "是吧,真的很好喝。" 桑芜为自己也满了一杯,她们谈天说地陆时序的酒杯始终都有酒。 推杯换盏,尽管酒量再好也会被灌倒。 陆时序的头一点一点的醉眼朦胧,扶着额头看着桑芜脸上满是痴痴的笑。 "醉了吗?" 桑芜俯身过来,摸了摸她的脸却被陆时序一把握住了手腕:"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即是灌醉我……我便真的醉了。" 桑芜一怔,原来陆时序都知道。 "只想让你好好睡一觉,莫要多想。" 桑芜安抚着她的情绪,陆时序彻底沉浸在醉意中倒在了桌子上酣睡过去,桑芜将她扶起回到床榻之上。 从见到银狼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场危难躲不过,可她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保住陆时序的命。 她将手放在小腹,看着陆时序的眼神那般的温柔神情。 而那双手却硬生生刺入了身体,她的肩膀不住抖动,本就白皙的皮肤此时惨白的毫无生气。 银光闪烁的灵丹被拿出,桑芜像被抽空的魂魄倒在陆时序的身上,尽管她还是将灵丹递到了陆时序的唇边。 "服下它……如此你便能如假包换了……" 桑芜看着她将魅灵最为宝贵的灵丹咽下,她的脸上没有痛苦与遗憾,有的是踏实与放心。 她痛苦的将身体渐渐蜷缩在陆时序的身边,血月的光落在房中,地上却出现了桑芜的影子,只是那梦寐以求的影子却在一点点涣散。 而陆时序正在一点点悄然变化,魅灵与人类的结合会让她超脱三界不受牵制,从此,陆时序是自由的。 这是桑芜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也是保护她最后的办法。
第18章 夜半小店九 阴阳境的城隍庙前跪着数以千计的亡魂,他们在此磕头祈祷可以早日被鬼差带离,门前威严的守卫根本不屑于看他们一眼。 银狼出现的时候,那些亡魂都胆怯的闪躲离开。 守卫也谄媚的走来。 "大人,您回来了。" 银狼点点头:"老爷是否有事在忙?" "没没没,老爷正在审阅奏章,听闻您回来了还特意交代来迎迎您呢。" 银狼不再理会,穿过紧闭的府门径直走向了福堂之中。 城隍爷此时正在埋头阅读,银狼很是懂规矩的没有出声打扰跪在地上等着他结束。 这就是让城隍爷礼让的理由之一,银狼做事从来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知书达理的程度每次都会将事情黑白颠倒。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银狼私下吸食同类,甚至以戏弄鬼魅为乐也没有人可以抓住把柄。 "来了。" 城隍爷并未抬头,银狼恭敬的说:"是,老爷,银狼回来了。" "此次闭关看来对你受益匪浅,见你功力再上一层想必受了不少苦吧。" 城隍爷不怒而威的坐在上座,银狼的眼中竟装的只有尊敬:"托老爷的福,这次经历波折,全靠老爷庇佑这才艰险度过难关,日后才好为城隍庙多尽一些微薄之力。" 这套吹捧下来城隍爷很是受用,随和的抬起手:"跪着作甚,站起。" 银狼站起身与城隍爷坦然对视,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借机说:"老爷,小人闭关出来时去了客栈,闻到那里似乎是有人气,不知何故。" "哦?" 城隍爷捋了捋胡须,阴阳境明令禁止不许留下活人,可以生食,但绝不可以圈进,这样很容易招来人界术士前来。 "银狼,客栈中的魅灵素来恪守执法,切莫要冤枉了。" 银狼连连点头:"是是是,这才特来请示老爷,您看是否要查一查,若是引来人界术士拿着替天行道的说法霍乱了我们阴阳境可不好。" "嗯。" 银狼见有希望便又说:"大人,银狼刚刚出关正是准备好为城隍庙出力的时候,我愿……" "此事先放放不着急。"城隍爷打断了他的话:"你也说了似乎是闻到了人的味道,万一是哪个鬼魅食人时不小心沾染的呢,莫要引起魅灵一族的不满才是。" 银狼眼中的不满转瞬即逝,连忙点头:"老爷说的对,是银狼想的不够周到了。" "行了,你才出关也是累了,回去休息吧。" "那,小人告退了。" 银狼倒退着走出了福堂,转身之时脸上那虚伪的笑容依旧保持着不露一点痕迹,直到回到自己的府邸,他揉了揉僵硬的脸啐了一口。 "即是这般,那我便逼着你来求我!" 趁着夜色,银狼找准时机来到人间。 阴阳镇的术士几乎都是泛泛之辈,他的目标是在十里之外的月青府,那里可是生活着不少有本领的道士。 来到这里,银狼硬生生撕下了自己心口的血肉混合泥土,凝神注入法力那团泥土化为了一名女子的模样。 而他也变成了桑芜的模样,确保万无一失这才屏气凝神聚集灵气。 女子呆滞的眼睛毫无生气,银狼在她的额头点了一下,女子张大嘴巴:"救命啊!救命啊!" 银狼满意的看着她,果然月清府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转眼间不少道士跳出高墙,银狼眼疾手快捏住了假人的脖子看着众人戏谑一笑。 "真是不小心!竟让你们发现了。" "妖物!快快放开!" 道士步步逼近,这就是银狼想要的效果,他闪身钻进树林一路穿梭走走停停有意无意的给那些人追上他的机会。 直到停在阴阳境的入口,银狼将女子一把推进幻境。 "尔等这些废物,岂能抓住我?" 他闪身消失在幻境入口,极为逼真的将幻境也同时关闭,道士们举着法器原地转圈捕捉着少量妖气。 做完这些,银狼亲手将替身烧毁,大摇大摆回到了府邸。 要不了多久,这些道士就会给自己正当的理由出手。 而此时的桑芜与陆时序正在客栈中,桑芜还在整日担忧银狼什么时候会上门找麻烦。 可惜她低估了银狼,他可不是鬣狗那样的无脑家伙。 陆时序很听话,她除了小院的方寸之地从不曾踏足其他地方,日子长了她发现了一些端倪。 "桑芜,你有影子了?" "啊?"桑芜正在走神并未听清她说什么:"你说什么?" 陆时序指着地上的影子:"你的影子。" 地上的两个影子让陆时序奇怪,从前桑芜可是口口声声说魅灵不会有影子的。 桑芜惊慌失措的一瞬,便挽住了她的胳膊:"或许是与你接触了太多沾染了人气吧,这才有了影子,你可有什么不舒服?" 她故作担忧的样子成功骗过了陆时序。 "并没有。"陆时序摸了摸头:"甚至觉得最近好似不睡觉也不会困乏了。" 桑芜知道她是察觉了什么,赶紧拉住了她的手:"想必是在这幻境中久了吧,你看我不就有了变化。" "是吗……" 陆时序仍旧怀疑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秀灵悄然出现在小院,看到地上的影子她又是气愤又是担忧。 "姐姐!你……" 桑芜闪身捂住了她的嘴:"休要胡说,与我走。" 陆时序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开,喉咙忽的干涩让她下意识揉了揉,回到房间拿起水壶疯狂灌入口中仍旧饥渴交迫。 "这是怎么回事……" 陆时序觉得自己的身体内有一团火,正在一点点燃烧着。 桑芜将秀灵带到前厅,秀灵挣脱了她的手不由分说按在了她的灵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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