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想逃出境避难的杀人犯,还是想非法从边境偷渡进来的国外难民,只要给钱,游手好闲没有正经工作的马文和他那一帮狐朋狗友们都愿意接这种活。 但十几年的城市建设,在约德郡发展日益向好的今天,警厅早就腾出精力开始收拾这一类人了。 港口区是因为人口流动性太大,来自世界各地不同文化不同肤色及人种的移民拉帮结派聚集在一起,所以不好管。 但在奥汀区,治安整顿已经初见成效。 有大量像罗泽一样的社会活动家及圣法比昂教会等公益慈善组织的活动与倡导帮助,奥汀区早已不是原来那种混乱的法外之地。 似马文所在帮派这类的当地犯罪集团遭到打压,早就被奥汀区警察捣毁了。 没有身后犯罪组织的庇护,单打独斗的蛇头被抓的可能性大大提高,很多活儿马文都不敢接。 也是在这个花光了钱准备铤而走险的当口,他遇到了艾弗里。 艾弗里曾干过皮条客,是跟国外许多大型犯罪集团都打交道的熟面孔,他有人脉资源。 而马文是奥汀区长大的地头蛇,熟悉东部边境地形及各条跨境小路,能熟练地跟边境巡逻队打交道并买通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马文再把自己曾短暂当过护士的姐姐也拉了进来。 迪恩公寓里带走失踪女孩乔菲的胖女人就是马文的姐姐。 姐姐负责联系各区“供货”司机,并以母亲的假身份将“生病”昏迷的女孩们从城市各个角落带回海岛,然后由艾弗里联系买家,马文制订偷渡路线…… 这个跨国贩卖儿童的犯罪团伙就这么组建起了一套成熟的班底。 干这一行就算再谨慎,迟早也会被警察发现。 先前不过是因为他们运气好,在乔菲之前失踪的几个女孩都或多或少有些坏毛病。 她们要么经常离家出走,要么不听话总跟长辈吵架,要么就是跟一些年纪大的坏孩子混在一起。因此当女孩们突然消失的时候,有些父母甚至会以为她们又叛逆躲起来不回家,警察初步调查了她们的过往后也不会太当回事…… 直到朋友与长辈眼中的好女孩乔菲从校车上下来后,在离家不到两百米的路上失去了踪影。 别墅三楼主卧,外表斯文的艾弗里从阁楼下到房间,问马文道:“报纸上怎么说?” “只有一小块版面提了,说昨天晚上日落大道封锁是因为走失了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警察和志愿者找了一晚上……” “放心吧姐夫!”马文抓了抓胸前浓密的毛发,得意道:“任港口的警察怎么找,也找不到海岛上来的,我们可是约克曼区的正经商人!” 艾弗里摇头,沉吟道:“这可不好说,我得联系一下那边,看能不能提前交货。” 马文有些不情愿,引路偷渡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他的确跟边境巡逻队打通了关系,但前提是对方以为自己现在干的只是些走私避税给回扣的违法勾当。 即便如此,每回出境他都提心吊胆。 出境前是开车兜圈子东躲西藏生怕被发现,出境后则是战战兢兢跟那些凶残暴虐的大型犯罪集团打交道,每次交易结束后他都要睡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有这个必要吗?” “亲爱的,你昨天下午不是撞见迪恩室友了吗?还是把货先送出去,我们低调一段时间。”艾弗里仰头看着阁楼上的妻子。 “迪恩是我们所有供货司机里最聪明的一个,他知道供出我们,他自己也跑不掉。 所以就算警察查到他,在条件谈好之前他也会守口如瓶的,这就给了我们时间,而我们要抓住时机。 只要不让警察逮个正着,我们就是安全的。” 阁楼上站着的胖女人点了点头,看向弟弟,“听见了马文?我们听你姐夫的,你去准备车。” “现在的女孩都被家里人惯坏了,脾气太烈,真令人头疼。既然我们一会儿就走的话,我得弄醒这姑娘,在给她打一针过境的迷药前先喂她点吃的。” 她对丈夫招手,“亲爱的,你再上来帮我一个忙,我可不想又出现昨晚那种情况……” 警察的效率哪有那么高? 任何事情一急就容易出错,昨晚也是,姐姐不过是撞见了其中一个司机的室友,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可惜她慌了神算错剂量,那个中转据点里的女孩一死,他们能拿到的钱立马就缩水了四分之一。 就算警察这次真的认真查,像艾弗里说的那样,他们也还有时间。等到晚报送来的时候,估计港口警察也才找到迪恩…… 但马文只敢在心里暗自腹诽,不敢反驳姐姐姐夫,抓着报纸不情不愿下楼了。 他走到一楼厨房后面,刚打开通往地下室的暗门,后门吱呀一声就被轻轻拉开,斯宾塞和两名警察站在门口,正巧对上了他看过来的脸。 两边僵持了一瞬,斯宾塞暗叫不好,见面前嫌犯张口欲喊,忙飞身上前,一脚将他从暗门踹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内传来身体撞到地面的沉闷响声与痛呼,反应过来的两名警察也扑了上来,跟斯宾塞一起将门推上猛抵住。 两秒后,暗门传震出砸门的动静和喊声,好在这伙嫌犯先前改造地下车库的时候加固了暗门,门的隔音效果极好。 除了三名牢牢堵在门前的警察,马文大喊大叫提醒姐姐姐夫的声音都没有传出厨房。 此时前门的锁也被撬开,一队武装警察持枪闯入客厅,伊冯对斯宾塞点了点头,看了那扇被堵住的暗门一眼,和卡尔一起持枪跟着海岛警察上了楼。 地下室里,马文徒劳砸撞了门几下后又踹了一脚,气急败坏地大声骂了句脏话,大步跳下楼梯冲进了车库。 他跑过一个大铁笼子,对着里面被锁着的两个昏迷女孩狠啐了一口,随后拉下一个铁闸,车库的一面墙顿时分开,露出里头琳琅满墙的各式枪支来。 他就近顺手捞了一把枪出来,转身打开保险,一边上膛一边满脸戾气冲着楼梯跑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句厉喝:“站住!再动我就开枪了!” 达雷尔用眼神示意,一名警察立马收枪跑到笼子边查探两个昏迷的女孩,“还活着,但脉息很弱!” 听到这话,另一名警察忙跑去找能打开铁笼的工具,达雷尔则握枪瞄准马文,缓缓靠近,一手摸向腰间拿手铐。 “老实点!慢慢放下枪,手背过来!” “别开枪!”马文听话缓慢弯腰,将枪放在了身前地板上。 “踢走!” 枪被嫌犯踢飞到了三米外的台阶边缘,达雷尔这才放心,拿起手铐一甩锁住了嫌犯的手腕,但只拷住了一边,马文摆头就往后一撞,两人瞬间扭打到一起。 不等正营救失踪女孩的两名警察过来支援,一声震耳的枪响,子弹就击穿了马文脚掌。 他痛呼一声倒在地上,瞬间就被达雷尔拷了起来。 “该死!” 达雷尔怒骂一声,抬腿狠狠踹了蜷缩在地上的马文一脚,屈膝将枪口塞进了他嘴里,烫得嫌犯喉咙里发出惨嚎。 他沉着脸恶狠狠道:“我刚才真应该毙了你!” 铁笼子里昏迷的少女被两名警察一人一个抱着跑了出去,达雷尔从口袋掏出一瓶炼金试剂从马文嘴里灌了进去,嫌犯口中被枪管烫出的血泡顿时消了,但火辣辣的疼痛却一直持续着没有消失,让他一张口发声就疼得要命。 见他终于老实了,达雷尔随手找了一块破布塞他嘴里,这才推着一只脚淌血的犯人出了车库。 跛脚的嫌犯在前面一拐一拐地走,达雷尔站在车库门口回头,看向别墅的眼神带了担忧。 —— 从正门突破的武装警察本来已经摸上了三楼,甚至都大致确定了嫌犯所在的房间,但那声枪响打乱了战术计划,逼得迪亚兹队长当机立断下令撞门突击。 主卧房内,胖女人正在用瓷质灌食器给手被绑住的失踪女孩乔菲灌流食,乔菲此时刚被人用凉水泼醒,衣服又湿又脏,满脸泪水呜咽挣扎,跟失踪照片上笑靥如花的甜美女孩完全判若两人。 胖女人被枪声吓了一跳松手,灌食器滚落到地上,糊状的流食把地毯弄得脏兮兮的,就是此时,门被撞开了。 看到警察,她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抓女孩挡在面前,领头的迪亚兹队长果断开枪击毙了她,但下一秒,方才被枪声提醒的艾弗里已经滚到角落,从柜子后面拿出霰|弹枪射出一发子弹,迪亚兹队长顿时被巨大的冲击力击出了房间外。 几名武装警察顶着危险将浑身被铅弹碎片扎透人事不省的迪亚兹队长抢拖到了一边,大家躲在房门两侧,在霰|弹枪的火力压制下,伊冯大声道:“将迪亚兹队长带出去!呼叫医疗组!” 霰|弹枪可怕的巨响终于停了,木质的卧室房门早被打烂,走廊正对门的墙壁上布满了细碎的弹孔。 伊冯侧头看向跟她隔了一道门的卡尔,轻轻点了点头,掏出怀表,做了一个数字一百的手势,随后将枪塞回腰间枪套里,转身跑到三楼走廊尽头翻了出去。 卡尔白着脸背靠冰冷的墙壁,闭了闭眼睛逼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开始倒数计时,一边在可怕的寂静中开口喊道:“艾弗里先生,是艾弗里先生吗?投降吧,你逃不出去的,放了那个女孩!” 房间内,艾弗里用胳膊勒着乔菲的脖子退到窗边,用霰|弹枪的枪托砸碎玻璃探头往外看了一眼,立马又收回了头。 他背对着窗户吼道:“那可不一定,在我死之前,我一定先一枪崩了这个姑娘的脑袋……闭嘴!不许哭!” 乔菲打了一个哭嗝,眼泪不停往下流,死死咬住了嘴唇。 卡尔做了一个手势,两边的警察往门边挪了挪,警服露出的边缘衣角吸引了艾弗里的注意,他立马对着门口又开了一枪,紧张兮兮道:“不准进来,你们谁敢冒头我就开枪!” “别!艾弗里先生,我们好好谈谈……这样,我不带枪进来,先将你妻子带出来送去医院好不好?” 艾弗里喉结滚动了一瞬,显然根本不关心躺在血泊里的妻子,“我可以放了这个女孩,但你们要给我一辆加满油的车,不准跟着,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她。” “不可能!你不能带走她。” 艾弗里冷笑一声勒紧乔菲的脖子,“那你们就让她陪我一起死吧!如果她死了,就都是你们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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