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柳一喜,“那您——” “那又怎么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金柳急了,没错,对方确实和自己没有关系,可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我可以跟您交换,我手里的信息足够您带我出去,您带上我只是顺手不是吗?又可以获得一个大消息,何乐而不为?” 乔司眼皮动了动,“什么信息?” 金柳眼睛亮了亮,赶忙凑近俯在她的耳边细语。 听罢,乔司一把推开了她的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我凭什么信你。” 金柳连忙解释道,“这条路十分隐蔽,也是唯一一条没有埋设地雷的路,为了方便,铊滨的人带大批货出去的时候,都会走这条路。” 乔司眯起眼,开始思考金柳话中的真实性,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把铊滨的消息出卖给自己,铊滨是塔河的哥哥,她又是塔河的情人,难道这样的关系还有什么隐情? 铊滨与塔河不和? 或者说这条路也是假的? 见乔司不语,金柳继续道,“我会把大致的路线画给您,只要到时候对比一下,您就知道真假了不是吗?我要是给您假的,您收拾我还不是随手一抬的事?” 乔司想了想,确实如此,金柳不知道玫家出事,塔河和铊滨尚且需要看玫家脸色,她要是撒谎,很有可能连骨灰都被‘玫红’扬了,那这条路多半是真的。“路呢?” 金柳嘴角牵起一抹笑,“等出了这地方,我自然会给您。” 乔司闭上眼睛,红唇动了动,“成交。” …… 晚上,单人思想教育 女管教从抽屉里提溜了一串菠萝,扔给乔司。“把表填了,意思一下就行,这菠萝给你的,改善一下伙食。” 乔司边填写桌面上的纸张,边啃了口菠萝,酸涩的汁水渐到了表格上,随手一抹,写好的字糊了一大片。她轻声说道,“尽快准备让我们出去。” 女管教打开保温杯,“好。” “需要多久?” 女管教吹开热气,“看时机。” “看时机是什么意思?” 女管教呸了一声,吐掉吃进去的茶叶。“大姐,我总得找个合理的理由送你们出去,这里知道情况的只有所长和我,所长这段时间培训去了,就我一个人,还得瞒过那么多眼睛,你以为过家家呢!” 乔司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下次能带点熟一点的菠萝吗?这个拉喉咙。”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女管教感受到那个无奈眼神传递的信息,似乎是在说她没用,就像这菠萝一样。“嘿,你……” 水土不服、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挂在三脚架上的瓦罐溢出浓香,一只修长有力、白皙漂亮的手悬在罐子上方画圈试温,然后迅速捏住瓦罐盖,揭开,放到一边,大拇指和食指捏上自己耳朵,不一会儿,耳朵就红了。“好烫好烫。” 瓦罐下方是十几根斜立的木柴,不是附近找来的,是乔司自带的。劈砍整齐、干净的柴头顶着昏黄火光,隐隐照亮一隅黑暗。 还不等鹿城看清乔司的模样,那只手又揭开了瓦罐口的锡纸。 捂了四个小时的汤气猛得朝上晕开,模糊了黑暗。鹿城透过烟气,朦胧地看到一只颤动发红的尖耳,按照乔司的身高,似乎位置有些低了,想必又是佝偻背歪歪扭扭地坐着。 乔警官在外人面前一副人模狗样,在家里就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人。 或许是今天的氛围太好,明明一直在一起的人,却像好久好久没见了,鹿城心里有种揪心的暖意,没纠正对方。她笑道,“嘴上说不来这里露营,偷偷摸摸带了食材。” 清冽的女声染上了烟气,听起来有些远,却有着让鹿城心跳不已的勾人。“陈奶奶养了不少土鸡,现在左阳在规划新农村,不让养牲畜了,十几只鸡总得有个去处,我拿了两只,剩下的晁哥包圆了。” 微冷的夜晚有篝火美食相伴,微亮的四周也只有爱人与自己,氛围暧.昧又和谐,因此,从对方口中说出的规划新农村也就显得有些破坏气氛。 不过,乔司向来就是这样的人。 鹿城紧了紧身上的薄毛毯,打趣她。“你给安排的去处就是煮进罐子里?” 那只手很是忙碌,揭完锡纸又拿勺子,也不知另一只手在做什么小动作。鹿城想了想最近的日子,似乎也没到什么节日。 手的主人调皮道,“也可以炒进锅里、装进盘里、吃进肚子里。” 鹿城笑开了,心里却泛起苦涩,似乎很久很久没这么笑过了。“这里只有一只,你背着我偷吃了一只?” “哪敢背着你偷吃,明早把另一只炒了,做大盘鸡,喜欢吗?”修长的手指拂开些许烟气,露出的汤面泛着浅绿的油光。“来,闻闻味道,可香了。” 鹿城心里积蓄的苦涩蔓延,难受得想哭,话语带着一丝撒娇的抱怨,身体向瓦罐靠近。“大早上吃那个太油了。唔——” 一不小心吸入一大股烟气,鹿城呛得冒出泪花,“都怪你,咳咳……” 鹿城捂着嘴咳嗽,心里却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这样的自己好像过于娇气,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可呛得实在难受,她来不及反应这些,就被更奇怪的感觉压住了。 以往这个时候,乔司早就跑过来抱住她了,可朦朦烟气后面的那只尖耳依旧停留在原地。 她想看清乔司的脸,黑乎乎烟滚滚的一片,只有一只泛红的尖耳。“乔司?咳咳” 鹿城站起身,披在身上的毛毯掉落在地,她缓缓走过去,还没有走近,便被什么东西绊倒,跌进柔软的怀里。 “嘶——”跌得不疼,但是吓了一跳,她撑着乔司的身体站起来,可手中的触感却不对劲。 这似乎是赤.果? 鹿城脸上发烫,虽然这附近没有别人,一片漆黑,但毕竟是野外,怎么能…“快把衣服穿上!” 鹿城想遮住乔司的隐私.部位,伸手却触到又韧又长满枝叶的根茎,细细摸索,还有微刺的绒毛…… 眼前的黑暗和烟气渐渐散开,鹿城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乔司半身入土,赤.裸上身,她的右半边身子爬满乌头花,柔软皮肤上的根茎一鼓一鼓,像是在吸.食什么,几息之间,根茎就粗了一圈,卷着她的腰身往地下拖。 乔司一手撑在地面,手背旧伤开裂,深可见骨,五指陷进泥土,死死地与乌头花向下的力对抗,另一只手干干净净的,轻轻扇走瓦罐上的烟气。 鹿城惊愕,“乔司!” 乔司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吃大盘鸡,清蒸鸡可以吗?” 鹿城疯了般拔掉乌头花,一把一把的拔,却一丛一丛的长,长长的根茎缠绕住乔司,几乎快将她拧断,而那只尖耳因充血更红了一些。 鹿城放弃了地上的乌头花,扯开乔司身上的,繁茂的乌头结成网状,一撕一大片。 “啊!” 乔司的痛呼声打断了鹿城的动作,她抬起头,整个人钉在原地,浑身血液倒流! 那些乌头并不是从地上长出来的,它们最毒的根部长在乔司心口,被她扯断的花茎断口一吐一吐涌出汁液。 是粘稠的、血腥的、黑红的…… 鹿城猛得睁开眼睛,铮亮的灯光刺得她大幅度翻身,惊动了一旁站立的陪护。“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鹿城冷汗涔涔,心悸不已,满脑子都是乔司脸色苍白的模样。“我要见方主任!” …… “哎哟~” 乔司捂着腹部,脸色发白,冷汗涔涔,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金柳艰难扶住她,这混蛋实在太重了。“管教,她疼了很久,可能要撑不住了。” 女管教皱起眉,看了眼位置。“阑尾?真麻烦,这说不定得到外面去手术。”她拍了拍乔司的肩膀。“喂,玫红,是哪里痛?” 金柳抢着说,“管教,她不会说中文,我陪她去找狱医吧。” 看守所有翻译人员,但几人都默契的没有提。 女管教无奈地点点头。“那行,你跟我走吧,真是麻烦,大半夜的。” 她心里暗自窃喜,终于要把这桩麻烦事给送出去了,推着乔司的担架车就往外走。 金柳跟在管教后面,内心狂喜,这个呆了近半年的十几平小破监室不是她住过最简陋的屋子,但却是她最度日如年的地方。金柳低下头,看着黢黑的水泥地,生怕控制不住的情绪漏出一丁点。 今晚!今晚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愧是玫家大小姐,人脉遍布全世界。她在这呆了这么久,硬是没发现这个严格的女管教是黑.警。 几人各怀心事到了看守所内的诊室。 “这里痛?”狱医按了按乔司的腹部。 乔司想了想阑尾大概的位置,应该是这个地方没错,哼哼唧唧地出声。“嗯…” “这里呢?” 怎么还换地方了,这里好像也像是阑尾? 乔司点头,面上维持着痛苦的表情。 “这呢?” 乔司:“……嗯” 狱医抬起头对女管教说,“这得拍个片子,可能要动手术。” 女管教点了点头,一脸不耐烦,拿着狱医开的单子,长叹一声。“哎——这一晚上又睡不了了。” 狱医拉住她。“你直接送她到旁边的公安医院啊,很快的,不用跑县城了。” 女管教懵了,傻傻地问,“啊?什么医院?” “你不知道?前几年所长提的申请,每次有犯人需要开刀都得送县医院,看守所本来就偏,赶过去都好久,再加上医院里社会人士太多,影响不好,还得好几个民警跟着陪护,浪费警力,就申请开了公安医院在看守所旁边。” 女管教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次怕是出不去了。“我…我知道啊,那不是还没建好吗?” 狱医道,“上个月刚建好呢,你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运气你了。” 女管教愣住,什么运气!怎么还赶上这事了呢? 金柳垂头乖顺地立在一旁,手却伸进乔司大腿下面,狠掐她了一把。 乔司吃痛,后槽牙都咬酸了,脸上的痛苦表情更加真实,狱医啧啧了两声。“瞧瞧这小脸白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去啊!” 乔司假装肚子疼得缩起身子,躲开了金柳的手,借着翻身掐住了女管教的大腿。 疼转移到了别人身上,不仅肉.体上的痛苦得到解脱,心里上的郁闷也得到了释放。 女管教绷紧大腿,咬住了自己的后槽牙。“马上…马上就去。” 狱医也想到隔壁的公安医院去瞧一瞧。“哎,听说那里精密的设备都有,我帮你推她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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