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景王顺势起义,意为扫除皇室败类,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在北郡、北理、江南等各地起义。奇怪的是这些地方还纷纷响应,更为震惊的是京城还有人赞同康景王的做法。” 姜知君思索着,京城的官员纵使大胆也断然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更何况还有她的父亲。 “康景王现居何处?” 这下子连长明也摇头,“不知。” “长兰呢?” “阿姐安置百姓去了。” 姜知君不疑有他,点着头,“回京。” 姜知君上了马车,看着萧莳过分白皙的脸庞,抚摸上去,口中呢喃道:“偌安,你会挺住的对吧。一定…一定会的…” --- 京城皇宫。 养心殿里就剩下明光帝和姜渊两个人。 气氛有些凝重。 “丞相以为此仗朕的胜算有几成。”明光帝目光尖锐,闪烁着当年一般的自信。 姜渊沉了声,“臣不知。” 明光帝笑着,“丞相,这里又没有外人,何不坦诚一点。” “五成。” 得到姜渊答案的明光帝有些郁闷,“丞相可否说清楚朕剩下的那两三成差在哪里?” 明光帝眼神微眯,带着淡淡的威压。 姜渊也说不清楚,明光帝已经和他布局好了一切,想着等顾谦入京,就将他一网打尽。可是他总觉得不安。 萧莳和姜知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兵力打起来的话他们也是不怕的。可姜渊对于顾谦这个人了解甚少,没有太多的把握。 “皇上,臣认为咱们应该在谨慎一点。各地的叛乱应该压下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积少成多的道理明光帝还是懂得的。 “丞相,朕最多只能派出一万人马。”京城重中之重,他只能弃车保帅。 姜渊叹了口气,“臣…明白。” “只是,世子爷和世子妃……”姜渊不该提起这个的。 明光帝诧异的看了姜渊一眼,“丞相,她们吉人自有天相。” 姜渊心中明了。但还是不免对明光帝带上了些怨怼。 明光帝视如无睹的对姜渊布置着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操纵棋盘的人利用棋子。 可当姜渊走后明光帝沉着脸摔了茶具,那是萧莳!他宠爱了十多年的人儿!就被冠上出逃的名声,此等乱臣贼子千刀万剐不足为惜! “给朕去找!朕要见他完完整整的!” “遵旨!” 明光帝胸口起伏的厉害,硬生生的气的咳嗽出来,脑海里浮现出当初萧莳在皇宫里说着他要南下,他当初态度为何不再坚决一点!那样偌安就不会下落不明,落人口舌! “安知舅舅真心待安,可安也不想欠舅舅的。若能为这盛世添一份力,也算没辜负这姓氏了。” “此去江南,舅舅,有缘再见。” 回京途中,萧莳曾经清醒过几时,只不过匆匆嘱咐姜知君几句又睡了过去。 醒来那日,让姜知君感到心安。纵使短暂。 姜知君端详着萧莳的脸庞。声音几度哽咽,带着声声期盼声声思念。 “偌安…醒了…” 萧莳半睁着眼睛,眼前有点模糊,看不清楚。不过她听得见,身边是棠泠。 “棠…泠”萧莳张口,喉咙里苦涩刺痛。 “累…了吧…” 姜知君没想到萧莳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关切她,这么多日压力带来的委屈和心酸忽然如洪水一般通通涌上心头。 晶莹的泪珠扑簌簌的往下流,姜知君胡乱的抹着。 在萧莳耳边断断续续的说道:“不累…” “等到了京城就会好的,偌安,就会好的…” 这是在安慰着谁呢,或者说是在给她跟萧莳一个信念,撑到京城。 “嗯…” 胸腔里灼烧的厉害,萧莳控制不住的咳嗽,“之前,与雅婉通了信,棠泠要小心,小心南离那边了…” 姜知君点头,“好,知道了。” 萧莳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堪堪抬起了右手。连擦眼泪都不到了呢。 “棠泠,握紧,我的,手…” 姜知君双手握着萧莳的右手,“偌安,我在的。” 好温暖的,从姜知君的手上递过来源源不断的温度,从右手流淌进四肢百骸。 萧莳时常贪恋姜知君身上带来的温暖,她生于冬月,向来寒的很。 她总是想靠在姜知君的怀里,看她因为礼数而皱起好看的眉头,却又因为着对她的喜爱而纵容她无奈的样子。 想再见她用似轻柔情话般给她讲着她书上的字文。 想再见灯火下映照姜知君柔和的容颜,想再一次用眼睛记在心里,用上好的狼毫泼墨染画,画下姜知君的样子。 萧莳好想让世间的人知道她的爱妻棠泠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人。她满足萧莳对于所有情爱的幻想。 想再见一面,姜知君一身华裳立于京城贵女之间,姿态婉约端庄,谈着诗词歌赋,风花雪月。 姜知君,你真的好好啊。 在明知我生命这样短暂,并且是个女子之时,仍然选择爱我。 多庆幸与你遇见,我现在才没有惋惜。 “棠泠,再坚持一点,就一点点…” “再累一点点,只要一点点…都在变好…” 姜知君知道,能说这么多这恐怕是萧莳的极限了。 极力安慰着萧莳,“偌安,放心。会好的。先睡一小会儿,到了京城再醒来好不好?” 到最后,姜知君已经变成了祈求。 “好…答应棠泠…”
第136章 回京 回京 十一月初,天渐寒,满城风雪。 故地重游,又或者是回到这故事开始的地方。 马车低调的驶入楚靖王府。 长明等人急急忙忙的召来了徐烨。医治着萧莳的病。 徐烨久违的,在萧莳的房间里待上了一天。或者说是,徐烨单方面的,除去前一个时辰是给萧莳看病之外,剩下的时间徐烨都在自我怀疑,自责和恨。 大抵是时间久了,徐烨也放过自己了。 萧莳真的要没命了。京城里人人称赞的世子爷真就是个短命鬼。 萧莳这厮,今年年前竟然背着他偷偷地见了他父亲,就为了能过个好年。这也就算了,今年听话的话还能再续一年光阴。现在好了,连一个月都续不上了。 非要去江南,非要去北理。 “你说说你!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徐烨气的跳脚,指着病床上的萧莳破口大骂。 “从未见过你这冥顽不灵之人!” 可看着床榻上的人儿,徐烨最终还是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两眼放空。 小蝉吟亭里静悄悄的,弥漫着清冷萧条的氛围。雪花星星点点投入湖中。 姜知君脸上尽是倦怠之色,可是那向来柔情似水的眼睛里现在尽是心机算计。 “圣上那边是怎样的看法?” “请君入瓮,瓮中捉鳖。”长兰回答道。 姜知君猜测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萧莳曾经说过的…… “雅婉那边可曾联系过王府?” “有,前些日子回信来,问道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吗。” 姜知君思索着,“回信,说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霍征…” 姜知君嘴上突然呢喃着他的名字,一个久违的名字。 她现在好迷茫的,也是好害怕的。若是那顾谦真的如此简单,有勇无谋,那么他不会筹划多年。 顾谦想要颠覆整个大朔,那么,无外乎就是通敌叛国。勾结雅婉西狼已经是失败的事情了。 除非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南离! 姜知君从怀里取下白纸,递给长兰。“去城外,号令一半的人,快马加鞭,赶赴南离!” 霍征,你,能不能守住? 长松肩上压上了雪花,“主母,徐太医派人传话,爷醒了。” 姜知君闻言匆忙的跑出小蝉吟亭。长兰未来得及给她打伞,风雪裹住了姜知君,发丝到屋子里时已经湿了。 推开门,姜知君喘着粗气,打在空气里,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白雾。 “偌安…” 此刻心心念念的人儿已经醒了,虚弱的靠在枕头上,见她过来,朝她笑着。 屋子里的炭火很足,暖烘烘的。 姜知君向屋子里走了几步,没敢靠近萧莳。停在茶桌旁边。 徐烨见姜知君来了,知道自己得走了。连忙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萧莳歪着头,好似撒娇般的说道:“棠泠,为什么不过来啊?” 眼睛里面是姜知君喜爱的星点。 紧紧咬着下唇,她又想哭。“身上,有点凉。” “那这不正好,棠泠,过来吧。”萧莳的动作慢吞吞的,掀开被子一角。 姜知君最终抵不过萧莳执拗,与她同榻而眠。 到头来,还是姜知君暖了萧莳。 瞧着姜知君眼下的青黑,萧莳手不自禁的抚上去,“我好困的,棠泠,陪我睡一觉好不好?” 萧莳不说还好,一说姜知君忍了许久的眼泪就决了堤。湿了萧莳的衣领。 呜呜咽咽的,还不敢痛快的哭出来,极力的压抑着。 萧莳轻拍着姜知君的后背。 “累了吧,先睡一会吧。睡醒了咱们再说说话好吗?” 姜知君已经说不出话来,萧莳只能感觉到脖颈处不断涌出的泪水。 -- 日子好像就这样安稳下来了,一连七八日,没有一点关于顾谦的消息了。 连各地的反叛的声音也小了一点了。可是边关形势却是十分严峻。 南离的人不知道怎么的,越是冬天打的越是凶猛。 粮草几近于无,霍征还在迟迟等着救援的粮草。 城头上寒风萧瑟,武思婷循着路,也登上了城墙。战火硝烟弥漫。 “坚持不了多久了。” 武思婷明白,霍征说的是实话。粮草迟迟未到,八成是叫人动了手脚。 “如今京城形势堪忧,咱们不能出什么意外。” “呦,没成想,你还懂这些呢。” 霍征笑着,他不在意了。 “好好活着吧。” 南离又一次的打了过来,一次比一次凶狠,不计后果的,想要与大朔的军队决一死战。 霍征本就无心恋战,想着速战速决。可南离的将军不知怎的,忽然就长了脑子。 迂回和牵制住了霍征。 霍征和其部下被围困一层一层,士兵接二连三的倒下。武思婷连忙来救却也被困住。 “将军!拖不住了,我等为您开一条路!” 霍征满身伤口,宝剑已经血迹斑斑。整个人充满着肃杀之气。 “尔敢!!” 长枪扑面而来,霍征眼神一凝,紧握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转动剑身。剑与枪交错之间,火花四溅,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空气中。剑光闪烁,剑锋犹如利刃一般,准确地削掉了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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