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这样,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她与萧莳就是日久生情,至于对错,这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只是她始终亏欠了萧莳。 “只觉得他最近又瘦了些许。”姜知君摸着婚服,六月份见的萧莳最后一面,只觉得他又瘦了。 提到这个,幽兰也有点担心,世子爷虽然好归好,可就是这身子太弱了些。 姜知君叹着气,这件事要是放在四年前,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会嫁给萧莳的。 只道是缘浅缘深罢了。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雨滴顺着房檐往下流,滴答滴答。 望眼皆是雾蒙蒙的一片,带着雨后的清新。 将婚服的最后一根线头剪掉,姜知君才将婚服叠好,放在一边。 伸手探出窗外,雨滴落在姜知君的手掌心里,素白的手瞬间被打湿,湿答答的。 梦里这样的场景仿佛见过无数次,可真正做起来,姜知君却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春风掠过她,带着雨,带走了她的一抹惆怅。自己真真儿要成亲了,和一个青梅竹马的人。 雨打芭蕉,又添几度欢喜。 笔墨滴一次又一次,渲染一张又一张的白纸。 姜知君终于向萧莳坦白了心事,坦白了困扰她多月的心事。 “萧莳,见字如面。 我始终觉得自己分不清楚喜欢一人究竟是何种感觉。今日给偌安你绣完了婚服,可总想哭。 我不会再去哭说为什么与我成亲的人不是霍征。只是觉得这一生太过荒诞又太过令人惊艳。 如今回首,仿佛觉得十几年来如梦一场,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得知霍征心意已变的那段时间,我也在不停地问自己,是不是自己表达的爱意太过隐晦,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或者是,我与他之间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全靠着竹马时期的友情撑着。 偌安,我分不清楚。 离开他时,当真是万蚁噬心。是失去一位好友并遭受背叛的痛苦,还是心仪之人言所娶非我所愿的疼痛? 偌安,当真是分不清楚了。” 一封书信,遥遥心牵。 她们的故事,悄然开始。 或许有一天,姜知君才会明白,向所爱之人求救,本身就是一场盛装的爱意。无需观礼人。 ----- “站住!别跑!” 邬成轩眼睛发红的盯着前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身材瘦弱,但偏偏背上的包裹鼓鼓囊囊。不时发出清脆的铃铛声音。 “你让小爷不跑就不跑?当小爷是三岁小孩呢!” 傅子遇身影如同鬼魅,穿梭在寻常巷口。 邬成轩大口喘着粗气,暗道傅子遇的身法了得。 “孙子!想追小爷我?哈哈哈,再等几年吧!哈哈哈…”傅子遇跳上高楼,望着楼下体力不支的邬成轩嘲笑般地说道。 再转过身,傅子遇撞见一个正气凛然的人,那身上的气度自是不凡。 “偷我萧家物,可想好了出路?” 长权手持七尺长剑,目光如炬。
第69章 雨润 傅子遇定睛一瞧,那人腰间竟然是刻字萧的令牌! 无论是哪一个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嘞。 可是自己哪里偷了萧家的东西啊?自己明明就去了姜家啊。自己啥地方也没再去啊? 嗯……?姜家!!!夭寿了!!这两家要联姻的啊!! 傅子遇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得罪了萧府…… 长权出剑干脆利落,剑招之间连贯流畅,宛如江河奔涌,力度之大令人心惊。 剑光熠熠生辉,犹如星光跳动在夜空之中。 傅子遇看着长权出剑,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敬畏之情。他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的剑术。 他精通身法,只是一味的躲着。抱头鼠窜。 “大哥大哥!我错啦!我真的错啦!我把东西给你!” 傅子遇不停的叫唤着,一时不察,竟是被长权刺伤了左肩。 此时的傅子遇悔不当初,他就说怎么姜府里头会有那流光白玉壶。他好惨啊。 长权押着傅子遇,抢过包裹,扔给后来的佑家。 “拿着,给姜小姐送过去。” 打折傅子遇的右手,长权将傅子遇扔给邬成轩,“爷说了,理应由大理寺看管。” 邬成轩心里头感动的稀里哗啦,世子爷啊,他的命以后就给世子爷了! 赶忙接过半残的傅子遇,说道:“多谢世子爷!” 长权点头,看着佑家,“后天爷成亲,一起吃酒?” 佑家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 “事情都办好了吗?” 萧莳又是半躺在小蝉吟亭里,浑身的潇洒意味。微微斜雨又多了些寂寥。 长权点头,“都办好了。东西已经交给佑家了。” 夜晚的蝉叫声更加清晰了,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发出微弱的光芒。 “北境如何?” “回爷的话,武侯守在边疆,听说是西狼准备和亲,约莫八九月份应该能派使者拜访圣上。” 和…亲,萧莳心思百转千回,向来温和的眼眸此时却是带上了些许纠结。 眼神微眯,眉头未平。 “武侯就没说什么?” 长权站的笔直,“武侯本意是一直打下去,但是圣上秘旨已到,武侯不得不从。” 此刻,萧莳才明白,竟然是明光帝。 萧莳清楚明光帝的性子,能打的话是肯定要踏平的,可现在竟然要和亲?要么就是明光帝有自己的算盘,要么大朔国力已经不行了。但最后一条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大朔自明光帝在位起,风调雨顺,永不加赋,国力昌盛。 “呵。”萧莳轻笑一声。兵来将挡。 夜晚静了下来,只得听见淙淙的流水,连鸣叫声都少了些许。萧莳眼眸幽深,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决绝之色。 她静静地站在岸边,长兰撑着伞。萧莳注视着流水的涟漪,思绪在脑海中飞快地交织。明光帝的提议让她陷入了矛盾之中, 一个让姜知君陷入两难的境地。 明光帝要萧莳娶那西狼和亲的公主。 “爷,世子妃来信了。”长明改了称呼。 萧莳一伸手,“这没事也不来信,怎得晚上忽然来信了?” 萧莳纳闷的打开了信纸。 洋洋洒洒几篇薄薄的信纸,却是让萧莳眉头紧锁。 看到了熟悉的笔迹,心却是沉了下来,仿佛有千万斤重。她的心情如同被困在一片迷雾中,层层围困。 她是在向她求救吗? 萧莳手指捏的信角泛白,随风飘落的雨滴打湿了信纸,晕染了几分墨水。 风声飘飘,险些要带走萧莳手中的信纸。 将手中的信纸对折,揣进怀里。 “备马车,进宫。” ------ “偌安怎得这时来朕这地方?”明光帝打趣着。 “不忙着你的婚事?” 萧莳一改常态,神色愈加淡然。好似风暴前的宁静。 直视着明光帝表面温和的眼睛。“安不想联姻。” 萧莳说的是联姻而不是成亲。 明光帝摸着已经续了一点的胡子哈哈大笑,“偌安怕不是在说笑,那姜家女可是偌安在大殿之上亲自求的。” “圣上明白偌安说得是什么。” 气氛一下子就僵硬起来。 明光帝笑着,“这不是挺好的吗?将姜氏女娶进门之后,你专宠你的,那西狼的公主就是一摆设。”明光帝知道,萧莳不就是怕姜知君生气吗,他都懂。 萧莳木着脸,“圣上知道安的脾气的。” “哎呦,瞧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明光帝笑意不达眼底。 满身的威压释放开来。 萧莳却是不怕,“舅舅,安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偌安,朕以为你会明白朕的苦心的。” “安不明白!” “安只知道安今生只会娶姜氏女一人,仅此而已!” 萧莳掷地有声,可明光帝清楚的听见吞咽声。终于是退了一步。 “嗐,不娶就不娶吧,换个人就是了。偌安也不必因为这事与朕生了嫌隙。” 萧莳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随后便起身出了皇宫。 一路走着,到了马车里萧莳才敢松口,张口便是鲜血,吐在自己的锦袍上。 萧莳浑浑噩噩的,只感觉心口处灼烧的厉害,按着自己的心脏,竟是摸到了信纸。 是棠泠啊……没等萧莳细想,意识便涣散了。 “姜丞相,恭喜了!” “同喜同喜!” 七月十七这一天,姜渊乐的合不拢嘴。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都只是向姜渊道着贺喜,至于是不是真心的都不重要了。 萧莳一身喜庆婚服,细致的金丝刺绣点缀在红绸上。衬托出她如松的身姿,金色的丝线勾勒出复杂而精美的花纹,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萧莳的脸上挂着微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气息。 平日里苍白的脸色此刻也被红润覆盖。 此后,她的人生有了另一个人相伴。 她们的爱情,万物复苏。
第70章 生根 “小姐!你紧不紧张啊?”幽兰问着姜知君。 只见红盖头的身影摇了摇头,未曾言语。 姜知君一袭红嫁衣,眉眼如画。此刻也是温情脉脉。 幽兰瞧不见姜知君的脸色。 或许,她本身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方才姜母拉着姜知君的手,叮嘱了一句又一句,到最后竟是哽咽起来。 姜母给姜知君披上红盖头后便逃出姜知君的闺房。这喜庆的日子里也增添了一抹悲伤。 房门外热火朝天,姜知君清楚的能听到鞭炮声和恭喜声,还有自己父亲那兴高采烈的声音。 眼前是一片红,朦胧了她的眼睛。纤细的手指上是新做的寇丹,鲜红的很,煞是好看。 手指不自觉的捏紧红嫁衣,她说谎了,她紧张了。 ------ 七月十七,宜嫁娶。 霍征没做到的,萧莳做到了。 春风十里,山上的月季花开进了京城。 十里长街,春意盎然。细细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飘舞。在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口,给整个街道增添了一抹生机与活力。 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那是京城著名的艺人演奏的曲子。千金难求一曲。 萧莳身下是令人眼红的千里马,从长街走过,世人都目睹了萧世子爷的风采。唇红齿白,笑看风波,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呜呜…想要嫁给世子爷了!” “呜呜,奴家也想了。” “他二人好般配啊。” “我早就说过才女就应该配俊郎!” 萧莳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到了姜府才真切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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