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说道:“准备马车,去姜府!” “少爷,您这老爷这边禁止您出府。” “快去!” 胜才只好听了吩咐,马上去准备。 “诶,你说现在姜大小姐是什么心情啊?” “终归是一个没人要的大龄女子。若是当初她没拒绝那些个人的提亲,现在恐怕也不至于被说成这样。” “可不是嘛,现在谁还敢娶她,年纪还那么大,以后恐怕也难生养。” “我想啊,那霍小将军一直也没娶人家,恐怕是那姜大小姐有什么隐疾吧?” “那霍府就霍小将军一个男儿,自然是要延续香火,恐怕也只是不能生育这一条,才让两个人断了缘分。” “我听我在霍府当小厮的大表哥说那霍小将军不娶那姜小姐是因为他早就有喜欢的姑娘了。” “哈哈,那她不就是一个笑话,哈哈哈…” “听说那姜大小姐善妒的很,不娶也正常。” “我劝告一句,最近这话还是少说的好,昨晚上口出混账的人已经被杖责了。” “此话怎讲?” “不可说,不可说。” 马车上的霍征一脸阴沉的听着,“这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胜才咽了一口唾沫,“那天少爷你晕倒的时候,晚上就已经传出来了。” 霍征闻言心底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是他对不住她。 凛冽的风呼呼作响,霍征的心也似这般凉。 远远的,姜府的守门侍卫瞧见霍府的马车,一声通报,几十个家丁瞬间涌出来,个个摩拳擦掌,这些个天,他们家大小姐都要被那群碎嘴子的人用唾沫淹死了。 明明做错事情的是霍府的负心汉!他们家大小姐那么好,四年一直等着那小将军,结果现在回来张口就是不娶,当他们姜府是好欺负的? 胜才手哆哆嗦嗦的放下车帘,看着姜府乌压压的一群人,“少,少爷,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去问问,他们家小姐在不在。” 胜才心里头叫苦不迭,又是他。双腿打颤的下了马车,点头哈腰的走了过去,“几位爷,咱姜小姐在府里头吗?”换作平时是他们叫胜才爷的,可是现在他们霍府在姜府面前抬不起头啊。 佑家听着府里头的动静,好信的就跟了过去,刚出门就听到胜才打听他们家小姐。 佑家与胜才也是相识,可一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就怒火中烧,撕开人群,上去揪住胜才的衣领,“你这厮怎的还有脸来打听我们家小姐的!” 胜才仔细一看是姜知君身边的侍卫佑家,心哇哇凉,这货打人下死手啊。 胜才双手合十,“佑家,行行好,我家少爷想见见咱们小姐,通报一声好不?” 佑家想起姜知君这几日憔悴的脸庞郁郁寡欢的,直愣愣的给了胜才实打实的一拳,“凭什么?你们现在凭的是什么身份?现在我们姜府不欢迎你们霍家人!给我滚!” “就是!给我们滚!” “负心的人还敢来!” 佑家身后的家丁附和着,大冬天,几十个人呼出白气,跟胜才的一个人形成了鲜明对比。胜才嘴角带着血,被冻的感觉不到疼痛了。 “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吃酒,你也别碍眼,赶紧滚!” 胜才连滚带爬的回了马车,“少,少爷,咱们现在回府吗?” 霍征顿了顿,“去楚靖王府。” ……… 霍征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还是那两张熟悉的脸,本应该是好友叙旧的场面却被他一个人砸的彻底。 他想起萧莳四年前对他说的话,破天荒的,萧莳约了他到九楼说话。 “霍征,你别忘了你参军的初衷,是为了能配上棠泠。” “霍征,你不能负了她。”
第8章 咱们掰了 那时萧莳的脸上严肃的很,像个老成的人。 他那时怎么说来着, “偌安放心,我定不负她。待我军功加身,十里红妆,让她风光大嫁!”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隐约听见萧莳轻声的话,“霍征,现在我留着她,四年之后,你若变心,我定然除了她。” 打仗时他有时也想起这段话,总是告诉自己是梦话,幻听了,他怎么可能猜到自己以后会喜欢谁。 如今看来,萧莳早就知晓了,当初的那番话是在点提情事懵懂的他,可他还是忘记了。 屋子里顿时生出烦闷的意味。 霍征张了张嘴,“偌安,…棠泠,别来无恙。” 霍征低着头,不敢再看自己面前这两位好友。 姜知君瞥了一眼霍征,见他额头上有伤,还是忍不住关切道:“冬日风寒,额头,既然有伤,便少出来走动,小心落,下什么病根。” 已经好转的情绪再次见到故人还是难掩跌宕,听得姜知君哽咽还担心着自己,霍征一时间心里头五味杂陈,心绪里泛起了酸。 涌到眼里,鼻子里。 “啪嗒…啪嗒…” 是眼泪落在地上的声音。 “棠…棠泠,我对不住你!”这一句话撕破了这场伪装的叙旧。 “噔!”竟是不怕天不怕地的小将军跪在了二人面前。 胜才在一边既心疼又愧疚。 萧莳瞧着刚稳定好情绪的人泪水又决堤成河。 姜知君走到霍征面前,“霍征,你当真移情他人?”女子声音喑哑,显然是早已经哭过。 是的,事到如今,姜知君还是在骗自己,她们几人青梅竹马,他怎能不知她的情! 霍征低着头,眼前只见一双雅白清新的鞋子,是姜知君惯喜欢的款式,可为什么又变得模糊了… 上战场九死一生的小将军哭的泣不成声。 “呵呵…我该说你什么好?”姜知君忍不住自我嘲弄,素来是个给人三分颜面的,如今却血淋淋撕开过往。 “你若心中有我,又怎会移情他人。 可你若心中无我,又为何许下海誓山盟,闹得人尽皆知。” “你让我如何待你?是说你是个负心人?你让偌安如何做?他的好大哥是个背信弃义的家伙?” “让霍家丢了颜面,让我姜家蒙了羞!” 姜知君字字泣血,一张干净素白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长兰和幽兰小声啜泣,胜才只是一个劲的想要避开长明要吃人的目光。 他还想着跟长明佑家他们以后出去吃酒,呜呜,现在不被揍就不错了,呜呜呜。 “我知自己罪大恶极,要打要罚任凭处置!” “呵,霍小将军说的倒是好听。现如今你军功加身,今日我若私自处罚你,明日又有多少人上奏弹劾我父亲!” 听得姜知君的话,霍征连忙否认,“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如何!你今日寻我至楚靖王府,不就是为的让我看在往日情分上求我谅解?” “可霍征,你说过的,你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我的。” “你怎会不记得?” 姜知君一口气缓下去,再提上来竟是心口窒息般的难忍,萧莳时刻注意着姜知君,见人状态有些不对便又多了份心思。 大脑竟有些空白,想说些什么一分也想不起来。 佳人身如乱世浮萍飘摇,好似风中飞舞的雪花,半点不由自己。 “棠泠!” 萧莳大喝一声,接住了将要晕倒的姜知君,“去请府医来!” 长明得了令便加快脚程寻府医去了。 姜知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满是药香。 是萧莳。 十分奇怪的,姜知君想逃避了,索性闭上了眼睛,只不过眼角还在流着泪。 她听见抱着她的人一声轻叹,紧接着便是温柔的话语,让这段事告一段落。 “从君暂且先回去,给棠泠些时间,还有几天便是年关,你方回,理应过一个好年。” “这些事情来年再说吧。” 霍征知道这是目前对几人最好的方法了,可望着姜知君紧闭的双眼,霍征的心跟针扎一样。 霍征点点头,走出萧莳的竹林小院。 待霍征走后,姜知君才睁开了眼睛,从萧莳怀中退了出来。“多谢偌安了。” 萧莳摇摇头,偏过头,抵着嘴轻咳起来。 “咳咳…” 长兰赶紧过来给萧莳顺气。 “偌安,你怪我吗?把咱们三人之间的感情戳破。” 回望着记忆里一向端庄温婉的人竟是露出了些许惴惴不安。 “早晚都是要撕了这层皮的,也无碍。” 他们之间的感情终究是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一时间两人同时回忆起当年意气风发,义结金兰的场面来。
第9章 往昔光景 明光八年,冬月二十三。 “快看!快看!那个病秧子又来了!” “听说他前几日母亲死了!” “左右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成了王妃,有什么稀奇的。” “我娘亲说他们二人都不受他祖母待见,住的地方也偏僻的很。” “听说前几日楚靖王侧妃生下龙凤胎,他祖母喜爱的紧。” “咦,那俩孩子生日是他母亲的忌日,啧,真惨。” 长兰远远的就听见那些个富家子弟编排她们爷的话,真是可恶! 只见年仅六岁的萧莳端的是冷静自持,不过脸色却是苍白,身形比之前消瘦多了,一身白衣,憔悴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欣荣。 母妃死了,死在一个极寒的雪夜。死在她的身边。母亲的头七刚过。 再也见不到了,母妃是含恨而死的。郁郁而终。 走进国子监,学堂还是如往常一样,博士的问题她也能对答如流。不过她再也没有必要了,得不到奖励了。 授课的夫子看着萧莳,替他感到惋惜,摇了摇头,继续授课。 … “今日授课就此结束,诸生退下。” “是,夫子。” 送走了夫子,萧莳刚迈出门,就被一阵巨大的拉力拉扯,倒在了房角里,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一时间让她直不起身子。 几日前还下着雪,如今隔着衣衫,萧莳仍然可以感觉到从地面传来的冷气,扑到她的脸颊上。 勉强睁开眼睛,看清了几个人的面庞。 户部侍郎嫡子陈塘,御史大夫家的小儿子贺凡,镇国公府的庶子萧户。 萧莳透过缝隙,看到长兰和长松被五六个成人小厮按的死死地。 长兰和长松一边哭着,一边挣扎想要救萧莳。 他二人不过比萧莳大了三岁而已。 “呦,这不是我们萧大病秧子吗?”陈塘掐着腰,语气轻蔑。 “听闻楚靖王府又添了新人,表弟我恭喜一番了!”萧户假模假样的,半大的孩子掩饰不住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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