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堂堂温氏二千金,买份沙拉都要找老板借钱呢? 明明她妈,她姐,甚至她女朋友,只要她一张嘴,卡就能随便刷。 她偏偏不,非要找压榨她的资本家借钱。 你说,她五年凄惨人生,兜里没一分钱,活该不活该? …… 第二天清晨,温流光正苦哈哈地在自己办公室内吃着酸奶麦片,两道旋风般的身影已然冲了进来。 她看都没看清,条件反射以为是恐怖分子袭击,忙不迭往桌子底下钻。 突然,两道泣血般的呼喊让她停止了动作,僵在原地。 “二宝!” “老二!” 温太太和温逐光眼含热泪,站在那深情凝视着她。 两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可望向她的眼里,惊喜、激动、兴奋、不知所措、失而复得…… 温流光眼眶一酸,颤抖声音道:“妈,老一……” 话没说完,温太太猛地扑过来把她的二宝紧紧搂在怀里,扯着嗓子声泪俱下嚎开了:“妈的二宝诶——妈可怜的二宝——你怎么这么命苦呀!” 温流光一口气卡在那差点没当场去世。 温太太嚎完这一句,把温流光的脑袋扒拉起来,捧着她家二宝的小脸蛋细细打量,满眼心疼,眼泪直流:“你在外面过的是什么苦日子诶,受委屈了啊我宝,都瘦,瘦——倒是没瘦啊。” 温太太擦了擦眼睛,用远远未到昏花的老眼使劲瞅,再用手掐了掐二宝的脸颊肉,又掂量了几下,讪讪笑道:“呵呵,没瘦,没瘦好。” “妈!”温流光嗔怪道。 有必要吗? 她现在是胖了,但只胖了脸好吗? 早几年过来,准能看见她食不下咽,形销骨立的骷髅模样。 温流光气鼓鼓地鼓着脸颊,猝不及防又被自家双生姐姐搂进怀里,再次嚎开了。 “老二啊——我的妹妹——我唯一的亲妹妹!” 温逐光在旁边排队好久了,她也想老二,但亲姐妹得排在亲母女后面,所以她乖乖让了。 现在妈不抱老二了,轮到她抱了。 温逐光把温流光直往怀里按,情绪激荡之下,甚至掐着温流光的腰把温流光提了起来掂了几下。 “噫!好!不算瘦!” 温逐光的这个论断可谓是科学和经验的结合。 这些年来,她抱那只名为“温二”的小香猪有了经验,又为了养猪读了好多《养猪手册》,把猪提起来一掂量就能凭手感准确判断出重量。 她把这种能力用在她妹妹身上,精确得出了“温流光不瘦”的这个论断。 丝毫未察觉姐姐在把她和猪相提并论的温流光挣扎着:“老一,松手,松手!” 温逐光这才松开了手,笑眯眯地看着她,还嫌不够似的,捧着她的脸亲了好几下。 温流光急忙闪开,很不适应老一的亲昵,捂着自己红透了的脸,结结巴巴:“你……你……” 她焦急环视周围一圈,却发现柳知霜居然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们一家人团聚。 “知霜……”温流光心中一动,露出笑容就想往那边走去。 不料刚走两步,视线不及之处,一个高速运动的金色煤气罐状生物狂奔而来,直愣愣撞在了温流光的小腿上。 温流光的脚刚迈了两步,还悬着空,身子一晃,差点被撞倒了。 她定睛一看,发现撞她的居然是一只穿着镶金嵌玉倚红偎翠的大花袄的小香猪,猪脖子上的长命锁项圈金闪闪的,格外显眼。 “老一,你的宠物!”她惊魂未定,忙呼叫温逐光。 这只猪她见过,昨天视频里老一搂着猪又笑又亲,应该是老一养的宠物。 温逐光笑嘻嘻过来把猪抱起,向她展示猪脖子上的名牌:“她不是宠物,她叫温二,和咱俩一辈的。” 猪鼻子哼唧了几下,然后朝她绽开了笑脸。 温流光:“……” 怎么了呢? 她是温家二小姐,猪是温二,岂不是她=猪? 老一上赶着糟蹋自己,也别带上她啊。 看出她的无语,温逐光连忙安慰她:“老二,你别急,既然你还活着,那她现在就顺延成‘温三’了。明天我就找人,把猪名牌中间的‘二’加一横。” 温流光:“……” 怎么了呢? 她死了猪就成老二了是吗?谁家老二死了,老三就成了老二的? 啊呸!不是,她非得和猪做姐妹是吗?还必须在名字上体现出亲缘关系? 温逐光抓着一只猪蹄,向温流光挥手:“温三乖,叫姐姐,听话啊,这个是姐姐。” 温流光:“……” 怎么了呢? 猪教三遍会吃食是农村常识,但猪教一遍会说人话那就是世界奇闻了,老一还想着往生物学领域深入研究? 猝不及防,她猛地看见猪蹄子上纯金材质的晃眼臂环。 顿时,她羡慕得只想哭。 她吃顿饭都要找老板借钱,但她家的猪居然能戴几十万的黄金撒着欢儿跑。 太欺负人了! 她过的什么日子?还不如一只猪! 思及柳知霜还在外面,温流光强自压下悲愤,顾不上声讨败家姐姐,急急往那边走。 柳知霜退后一步,气定神闲对她说:“久别重逢,和家人多聚聚。” 没等温流光回话,便转身走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流露出一丝多余的情绪,似水平淡。 温流光摸不准她的想法,失落低头,可还要打起精神面对温太太和双生姐姐,哦,还有一只猪。 家人重聚,温太太是怎么看温流光都觉得不够,直到深夜,她才依依不舍地抱着猪去酒店休息。 温逐光则是宁愿和温流光一起挤小床也要挨着妹妹睡,明明小时候都没那么黏人的。 “老一,你真的不去睡酒店的大床?”温流光狐疑道。 “嗯嗯,”温逐光连连点头,又靠过来扒着她,小声道,“你还没和我说,你为什么一直待在艾克塞冷医院,都不愿意回家。” 温太太是太过激动,都忘了问清原因。 她可不一样,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温逐光在温氏董事会里都占有一席之地,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忽悠过去的。 温流光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突然苦涩一笑,眼里有水光浮现,仰头感慨道:“我的笨蛋姐姐,现在也变聪明了啊。” 温逐光神色正经,轻声细语问她:“老二,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温流光打开了自己的办公桌抽屉,把里面的病历拿出来,递给了温逐光。 “这就是我一直不回家的理由,老一,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爸妈。” 既然已经告诉了知霜,就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了。 知霜是受害者,爸爸妈妈是受害者,老一也是受害者。 要如何处置她,惩罚她,她都全盘接受,毫无怨言。 温流光闭上了眼,等待着审判。 ----
第60章 “人格分裂?温逐光捏着病历,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 “学术上说,就是因心理创伤导致,个体存在两种及以上不同身份或人格状态的病症,”温流光露出苍白虚弱的笑容,“通俗地说,就是我的身体里有两个拥有不同思想的我。” 她深吸一口气,像加拿大小洋房里原主温流光留下的录像中一样,将一切告知给亲生姐姐。 “……老一,姐姐,你知道吗?爸爸是因我而死的,而你,也差一点就死在我手里。” 温流光的嗓音越来越颤,眼泪大滴大滴落下,视线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见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上惊愕的表情。 亲姐姐也会怕她吧? 她才不是温逐光心里那个完美无缺的妹妹,她是刽子手,她活该下地狱。 温逐光看见妹妹哭成这个样子,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手却很诚实地绕到温流光背后给她拍背:“嗯嗯,我们不哭了啊,乖,宝宝不哭啊。” 真是奇怪,明明两人都已经25岁了,这时温逐光脑中浮现的,却是两个人刚刚学会走路的童年。 她比温流光长得快,走得稳,温流光摔跤哭鼻子,妈妈教她去哄妹妹,“我们不哭了啊,乖,宝宝不哭啊。” 为什么是“我们”呢?明明只有二宝哭了啊。 因为你们是双生姐妹呀,你看,你们站在一起,就像照镜子一样,是不是? 一母同胞,一起降临在这世上,天生带着最亲密最无法割断的血缘联系的双生姐妹。 温逐光慌张擦掉温流光脸上的眼泪,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急得面红耳赤。 温流光愣愣地看着姐姐,以为她脸红是气自己,哭得更凶了。 “你,你,”温逐光憋了好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话,“你怎么能一个人扛着呢?一个人住院,吃药,治病,你怎么过的啊?” 嗯? 温流光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泪渐渐收闸。 “哎呦,”温逐光心疼得不得了,抓着温流光的手反复摩擦,怎么都不放,“谁说你聪明的,啊?怎么那么傻,这么久都不和我们说。” “我曾经对你动过手。”温流光喃喃道。 “我不是没事吗?” “差一点就有事了,如果爸爸没及时发现的话。” “差一点也是没有,就是0。” “爸爸也是因我而死的。” “胡说!”温逐光吼了一声,她红着眼睛紧紧盯着温流光,严肃道,“爸爸的死是意外,我们都知道是意外。” “如果我的刀没有刺进爸爸的身体的话,爸爸就不会受伤,也不会有后遗症导致丧命。” “那你就死了!”温逐光的声音近于嘶吼,泪如泉涌。 片刻后,她冷静下来,擦擦眼泪,说:“我相信爸爸不会后悔替你挡那一刀,因为如果是我的话,用重伤换你的命,我也愿意。” 温流光扑到温逐光怀里,嚎啕大哭。 温逐光搂紧她,同样泪流满面。 两个人互相抱着哭了好久,到最后眼睛麻了,脸颊麻了,连腿都麻了,只好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挪到小床上,面朝天花板倒在一起。 “你哭得好惨啊。” “是啊,不过你更惨,成花猫了。” 温逐光伸手抹了抹眼泪,问她:“这件事知霜知道吗?” “知道。” “那她,”温逐光欲言又止,“怎么想?” 能接受吗? 作为亲人,她当然无条件接纳妹妹的一切,别说是双重人格,就是八重九重人格也是她妹妹。 但爱人和亲人可不一样,和双重人格的人谈恋爱,总感觉……有一种脚踏两条船的别扭。 温流光小声道:“她还在接受中。” 不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样,但无论知霜怎么选择,她都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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