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極為謹慎的抽回衣袖,冷漠的走在前頭,對後麵臉色微變的四夫人置之不理。 兩人的舉止雖然細微,可也被二夫人看在眼中,她看一眼走遠的二人,在看一眼外頭低垂腦袋的晴兒,臉上神情莫測。 晴兒見二夫人看向自己,忙躬身行禮:“夫人,” 她心中忐忑,沒看住二小姐,不知道夫人會如何處罰自己? 自從親眼目睹過二夫人處置紅嫣那事,晴兒每天都盡量讓自己、出現在二夫人麵前的次數能少則少。 “你身為柳兒身前的貼身丫鬟,卻屢屢讓小姐私自出府瞎鬧,作為她的婢女,你不該跟著主子一起受罰嗎?還得加重處罰才行。”二夫人聲音冷沉,看著晴兒的眼裏透著惱怒。 晴兒噗通一聲跪下認錯:“夫人教訓的是。奴婢,這就前去祠堂領罰。” “不止領罰,柳兒受的責罰,也該有你全部受下!是你讓二小姐私自出府,既然屢次不知悔改。這會,就讓你好好記在心裏!”二夫人語氣平緩。 晴兒卻跪在地上渾身顫栗,一百五十棍,她焉有命在? 晴兒臉色蒼白,語聲哽咽:“夫人饒命!” 二夫人不予理會她,隻冷聲道:“你跟我來。” 沒有直接杖斃這丫頭,已算她的仁慈。 若不是她幾次三番看不住雲柳,讓她出府瞎鬧,老爺對她的態度怎會日漸變差?對雲柳的遷怒又怎會越加嚴重?往後上官府的家產,豈會還有雲柳的一份在? 晴兒知道,今日自己是難逃一劫。她多希望,這時候大小姐或者姑爺出來救她。 她回頭看一眼在遠處竊竊私語的四、五夫人,還有老爺緊閉的房門,此時已沒人能救她。 “還不起來?”二夫人走了兩步,回頭見晴兒還跪在原地哭泣顫抖,不滿問:“你怕什麽?一百五十棍而已,不會要了你的命!你若在哭哭唧唧,我便在給你加罰一百五十棍!” 晴兒聽的一個哆嗦,趕緊從地上起身站起,跟隨二夫人身後去往祠堂。 二夫人腳步飛快,她可不想去的太晚,自己寶貝女兒被打。 ........ “你說什麽?你懷孕了!”五夫人盡量壓製住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緒。 四夫人神色淒然的看著有些竊喜的五夫人。 說來,自己一直以來不過都是她利用的工具。這個孩子……四夫人撫上自己的肚子。 五夫人不管她的情緒,抓住她的雙手道:“這個孩子是好事!是好事!我們得想辦法讓老爺寵幸你!” 四夫人表情默然,望向喜色的五夫人問:“就是寵幸,也差個幾月,你打算怎麽做?” “倒時我自有法子。”五夫人神秘一笑。 現在隻有盡快打掉上官雲月肚中胎兒,她的藥效必須加重! 她就不信,在她這麽些時日的藥效裏,她腹中孩兒會無損傷!必須要在孩子成形前給她打下來! 看著五夫人一臉篤定的模樣。 四夫人竟有些想看她出糗,不想看到她什麽都算計如心,且什麽都能如願。她要打破這些,要讓她謀劃的計策失敗。 “你有法子就好。”四夫人含笑應承。 知道四夫人身體有孕後,五夫人倒是時時親自照護,親自下廚做藥膳給她,一切都做的很小心。 武教頭心腹護院不知自己喜當爹,想發泄就去找四夫人,都被她房中待著的五夫人嗬斥住。 護院也不想同窗事發,隻好悻悻而去。 可惜那個五夫人,日夜伺候在旁,除卻用膳離開半會基本不從離開過,害得他無從得手。 而他也不是每日都能守在著,每幾天一個輪換,下次他再過來,都不知道是哪日,最近可是把他憋的夠嗆。 ........ 且說如雪,她在少有人經過的院落遇到五夫人,跟她一番不甘示弱的回懟言論後。 她原本不好的心情得到舒緩,這才抹幹眼淚回上官雲月的院落。 正巧遇上廚房有人送熱水過來,她不由心下好奇。 大白日的小姐怎麽突然沐浴?可也沒多加揣測,隻是覺得頗為怪異。 “小姐,”如雪進到室內,就見上官雲月正手拿書卷站在窗前發呆。 “嗯,”上官雲月聽到輕喚應聲轉頭看向她,見如雪雙眼紅腫便問:“你哭了?” 如雪低頭答道:“隻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想著想著就哭了,小姐不必為我擔心。” 上官雲月是個不願深究的人,你若願說,她樂意聽,你若不願說,她也不會多問。便道:“今日準你休息一日,你回房忙自己的事情吧。” 她知如雪心裏肯定藏著心事,見她情緒低落。 自己這邊,也著實沒什麽讓她伺候的,想著讓她處理好情緒散散心。 如雪也不爭執,見房內熱水都已經備好,便道:“那我先伺候小姐沐浴,之後再回房。” 她這不說還好,這一說。 上官雲月又想起跟左子涵那檔子事,不由麵紅耳赤道:“不用了,你回房吧,我自己來就好。” 剛剛她看書,也是半個字看不進去,全程都在想著那些不該有的畫麵。 如雪心中失落,以前小姐可都是自己伺候她沐浴的。 難道是小姐已察覺自己那點齷齪心思?見她麵紅耳赤,不由問道:“小姐很熱嗎?你的臉為何這般紅?” “我……咳……嗯,是有點熱,你快出去吧,我想沐浴了。” 上官雲月嘴角扯扯嘴角,揮手示意如雪出去。 “小姐真不要奴婢幫你沐浴嗎?”如雪邊走邊問。 隻覺小姐今日出奇的怪異,且也不見左子涵。她剛剛不是還跟小姐在一處嗎?這會又上哪去呢? “我都說不用。是我給你休息一日,讓你太閑嗎?若是覺著太閑,你就去把庭園花草修剪一番。” 上官雲月假意擺起臉色,隨意找個由頭,想把如雪搪塞過去。 見小姐動怒,如雪恭順點頭應下:“是,小姐。” 不被允許伺候,她情緒再度低落,便也當真去找府上修剪花草的花匠拿工具。 見如雪如此模樣,上官雲月蹙眉,叫住她道:“如雪你回來,我有話問你。” 如雪木訥轉身看向她,又低頭問:“小姐,你還有什麽要吩咐奴婢的?” “你把頭抬起來。”上官雲月很不喜,她現在這一副萎靡態度。 如雪依言抬頭,眼含水霧,淚珠在她幾番掙紮下,還是流露出來。 “你這是怎了?”上官雲月眉頭緊蹙,柔聲問:“若是在府上受到什麽委屈,你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出氣如何?”她最不想見的就是別人在她麵前落淚。 如雪搖搖頭說:“奴婢沒受什麽委屈,隻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而已。” “為什麽要跟自己過不去?” 如雪抬頭盯著上官雲月良久。 久到都讓上官雲月開始不自在起來。總感覺,如雪現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讓她心中莫名忐忑和尷尬。 “過兩天就好,小姐不必擔心。”如雪移開目光,轉身就走。 這次上官雲月沒在叫住她,省的如雪在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她隱約有些猜到,如雪那眼神背後的含義。可她卻不願在深思,更不願去承認那個想法。 畢竟,再過幾日,她就要成為爹爹的義女。往後,她會要嫁給他人做妻,自己又何必去捅破那層薄紗? 上官雲月隨手關上房門,回到室內褪去衣裳,先是泡在浴桶中閉目仰頭,想到如雪的眼神,她心裏無聲輕歎,後才睜開眼,慢慢清洗身體。 隨後,又想到負氣而走的左子涵,她再度輕歎。 也不知她是不是又衝到府外喝酒?心中隻盼她沒有出府,想著快些清洗好自己,就去書房找找她。 左子涵本想出府喝酒,可是想到自己的酒品,又想到上官邢、對自己最近的行為態度十分不滿。 她由豈敢在節外生枝,惹怒他,兀自回到書房待著生悶氣。 可坐在書案前拿著書本,她是左右都看不進去,幹脆隨手把書本扔到桌上。 又覺渾身上下,似有一團烈火灼燒著她。 一想到她跟雲月都已躺在榻上,可萬惡的雲月,竟嫌棄她發育不成熟! 左子涵想到這,就覺心口憋悶的慌,也是氣得呼呼喘氣,雲月實在太可惡了! 她怎麽想都覺得憋屈,惱道:“不行!我怎麽能就這樣放棄?都已經跟雲月過拉鉤,眼看就要成功。我不能著了雲月的道,逞了她的意,真就這般不了了之!我的過去找她!” 想到就做,左子涵忙從書房出來,直奔上官雲月房間而去。 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隻要不出意外,等到雲月肚中“孩子”安然落地,便是她離開上官府之時。 此後,她也必須把心思都放在書籍上,她一定要成為雲月的人,不能給自己留下遺憾,不能讓雲月遺忘自己! 一定要讓她永遠的記住自己,哪怕到最後……她不願去想,那會讓她窒息的結局,她隻願此生都是雲月的人。 當左子涵到得上官雲月房門外,看著她緊閉的房門,又隱約聽見房中水響聲後。 心想:“難道雲月是在沐浴?” 想到雲月可能正在房中沐浴,她臉上不覺掛起淺笑,伸手毫不費力的推門而入。 而室內,屏風後,沐浴的上官雲月隻當是如雪進房,便道:“我不是說過,今日不用你伺候嗎?” 早知如雪會這般執拗,她就該把門落閂。 左子涵聞言不答,隻悄然走近背對她沐浴的上官雲月。 當她走到浴桶邊緣時,她身上衣服也已被自己褪去幹淨。 且她也在進門前,早把門落上木閂,以防如雪突然闖進來打攪她們。 上官雲月不聞如雪回答,心中正奇怪,剛準備回頭看她,就被兩條纖細胳膊、從後滑向脖頸箍住。 (完美河蟹,所搜圍脖可見) 左子涵被上官雲月從浴桶抱出,讓她靠著自己站好。 她則拿過掛在屏風上的布巾、為她擦拭身上水漬,後又抱著她小心放到榻上,吻吻她的額頭道:“你躺下休息會。”說著伸手就要給她蓋上被褥。 左子涵抓住她的手問:“月兒不隨我躺下嗎?”說著從榻上坐起,抱住她的腰身不容她離開自己。 上官雲月本是想親自處理幹淨浴桶的水,見被左子涵抱住腰身,又抬頭眼含水霧的看著自己時。 心想;子涵怕是又誤會她出爾反爾,含笑柔聲哄道:“我隻是想收拾一下房間。收拾好,我在陪你一起躺下,你乖,躺著等我回來可好?” 左子涵聞言不語,隻是依舊眼巴巴看著她,隻不許她離開自己。 上官雲月無奈,看一眼浴桶,最終還是選擇在左子涵身邊躺下。 左子涵見她躺下,伸手抱住她的腰身,枕在她的胸口聽著她的心跳,問:“我算不算是月兒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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