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活像昆虫口器,一嘴往外凸的绿色尖牙,牙戳进她的掌心软肉,疼得人头皮发麻,又去想不好的事情。 她捂着女尸的嘴,又拽着人家在棺材里养了千年的头发,死扯着人家一路拖到棺椁形成的废墟旁边。 地上是鲜红的血和黑绿的稠浆,混杂成一道拖行而出的凶案现场的河,刺人眼球,极尽凶恶。 朱子殷连忙爬起来,上下一摸自己的四肢还在,“季鳞!不好!”一看到季鳞发疯了去近身接触女尸,吓得拔腿冲上去帮忙。 虞七璃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了这一幕,更是脸白如纸,嘴里魔障地重复着季鳞的名字,就差把她刻进灵魂里去了。 “季鳞,季鳞,季鳞季鳞季鳞……季鳞!” 女尸贪婪的吸食着季鳞的血液,这比她吸食成百上千个活人还精补,流了血的季鳞在她眼里是不一样的,那种鲜活的生命力,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和发丝都透露着灵宝灵材本身的含意! 智商或许还不够三岁,但尸身嗜血的本能却驱使她咬死眼前的猎物,让她留下来,掏空她,占据她的全部! 女尸忽然发狂,硬是用了把最外面几颗牙扯松都要把季鳞留下的决心,抱着季鳞翻滚,一人一尸滚进了玄木棺椁里。 墓穴里不知道哪儿传来的风,将整个墓室的锁链催动,散架倒了两面的棺椁又被突然抽动拉紧的铁索拉起来,轰的一下升高至原来的高度。 虞七璃还能看得到季鳞在棺椁里,对着骑在她身上的红衣女尸左右拳来回猛捶,她睁红了眼睛,恨不得把女尸碎石万断! 可恶,这尸体想亲她!嘴对嘴的那种!她们离得那么近! 她冲了过去,就要飞身而起,但地上的两片破碎的棺木,忽然从地上被掀飞,撞开了她脆弱的双腿,撞裂了她的膝盖。 “唔……”虞七璃听到了膝盖骨碎掉的声音,啪地跪在地上。 她的泪花冲到了眼眶,她依依看向了上空的棺椁,不甘心,就差一点,凭什么? “砰!砰!”两声重阖,棺椁的盖子和最后的一面棺木盖上了,整个棺椁都恢复了最开始见到的完整形态。 季鳞的急声被掩盖,只在棺木中余荡:“璃璃!小心!别过来我……” 朱子殷悔得肠子都要断了,她慢了五六步,看见虞七璃站不起来跪在地上,双膝流血。 她去扶她,人鱼推开了她。 朱子殷:“虞七璃,你先起来!我们想办法救季鳞,我爬上去救她。” 虞七璃:“好,我自己来。”说完,她强撑着站起来,泪蒸发在眼眶里。 今天人鱼族的小公主还是没有哭。 也没有珍珠。 …… 空间里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由远即近,穿透棺椁像是从外面进来的,从左到右,天地翻转,沉重得让人心悸。 季鳞在棺椁中待了许久,不知朝夕。女尸缠住了她,用一直被红裳遮住的双脚脚裸上的锁链,绊住了季鳞的腿脚。 她一动,女尸就咬住了她的锁骨,饮血酣畅呜咽。千年过后松动的牙口,经过在季鳞一开始被她抱住后,左右勾拳打掉一排后,还剩一排上的七八颗。 季鳞心里想着这么一咬身上估计要多出七八个不规则的牙印,然后一边时不时抬起手攻击偶尔松懈的女尸的头部。 她在想虞七璃会不会傻乎乎的为自己哭,但她应该不会,她只会把棺材锤烂也要救她出去。 朱子殷会不会忍着不说自己恐高,想也不想就去爬铁链,然后步步为艰。 然后又一拳挥空。 季鳞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爱胡思乱想和操心过,扯出的红绳趁机兜住了女尸的脖子,黑暗中,是极致的吵闹和压抑的喉音的互鸣。 她在喘息,而女尸在不甘的吼叫,一个劲儿的要与她肌肤相亲,甚至是亲她的恐怖动作! 季鳞双手扯线,把女尸的喉咙勒住后使劲的往后扯,顾不上什么断头颅被撒上一脸的绿血,她恨不得自己此刻有千斤的力气,把女尸的头掰断,然后破开实木棺材出去。 好不容易让女尸离她远一点,季鳞却因为吸入太多血雾尸气,胸腔里一阵闷咳。 “咳咳咳咳咳咳……”那个被李安覃用刺刀刨出来的大洞正在季鳞的头顶,女尸的头被她用勒紧的红绳割断了三分之一,露出了头顶遮住的采光。 季鳞忍着激动,卖力的眯着眼睛去描摹她渴望的光,把身上的尸体一举掀翻,在宽阔的棺椁里翻了个身。 “砰咚!” 她成功了! 她睁开眼睛,才要把脸靠上大洞。 一只拳头忽然砸穿了她与女尸身前的棺盖。 那只手掏了掏,又把木屑抓烂,胡乱抓出个锯口,将其周围的木屑掏大,又缩了回去。 季鳞正懵,仰着脏兮兮的秀气的脸旁机械的转头看去。 头顶洞成了肩膀大小,她能坐起来了。 然后季鳞听到了熟悉的女声:“小鳞。” 女声成熟而有韵味,让人想到了烟嗓和烈酒,又似乎真的闻到了那股让人魂牵梦绕的味道。 很多个夜里,小时候的季鳞睡不着,就是有这个人陪在她身边,夏天夜里,用女人用她少女时期刚刚丰盈起来的胸膛死死抱住热得噩梦连连,窒息而醒的她。 “二,二师姐?”季鳞手里的动作不慢,她迟疑地道,然后用师姐三年前下山时送她的红线,把嚣张出声想要体现存在感的女尸捆成了粽子。 随眼看了过去,女尸的脖子在刚刚黑暗中的拉扯战中几乎被她切了一半,绳子陷进了血肉里,卡在脊椎前的一段骨头缝里。 她坐在棺材里,努力伸直了脖子,只能露出了个头和肩膀来,像极了等食吃的雏鸟,口微微张开。 季鳞呆呆地看着屈着脚蹲在棺材上,身穿黑色束身衣黑色高跟长筒靴,背着急行装和腰间插着枪的女人。 女人那一头又粗又黑的长发,就算看得出有跑动过的痕迹,但也丝毫不乱。她挡着墓室里四面八方里不知何时亮起的白炽灯光,像天神一样降临,被紧身装备束缚的躯体里蕴含无穷的精炼力量。 魏炘外热内冷,但又是极其护短的人。她看着小师妹和女尸的姿势,因为暂时不知道怎么表达意外,所以很干脆的冷场了。 思索片刻后,以她直肠子的性格说了一句让季鳞丢脸半辈子的话: “小鳞,你想和女尸欢好吗?我可以让下属帮你把棺盖补好,等你办完事我再救你出来。” 季鳞陡然惊惧,抖着脸皮猛摇头:“不,我不想!二师姐,求你别脑补!你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第42章 魏炘是华国特殊事件管理局, 帝都分局长,同时也担任和华国天师局的情报共享工作。 导师们发出的求救信号被地方的天师局收到后,连忙上报, 派人过来救援。魏炘和手下部队的人在附近的一处矿山做探查, 收到消息后就带队过来了。 那些活尸在众人的合力清剿下, 就地封印了。而在接二连三的地震后,整座庞大的古墓也塌了大半, 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魏炘当机立断命令下属开墓, 用特殊的仪器短时间内凿穿了山体, 构架起山体的支撑架,听到消息还有学生被困, 以最快的速度救人。 她出自南天师家族的卫家, 卫家以体术著称, 本家在魔都。她小时候被家族送到小阴山跟着闻阳道人学道后, 青春期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处世理念和家族产生了冲突,成年后就从卫家来接她的人手里坐火车北上, 逃去投奔刚刚接触家族产业的闻人斛。 她逃到了北方天师势力的区域, 甚至还改了谐音姓氏, 更改了自己的高考志愿,进入了帝都的一所警校,中途更是被特管局特招入。 几年后,她就混到了上层, 比起闻阳道人教她的道术,她似乎更找到了自己的路, 并且将其当作使命始终如一的执行着。 卫家虽然愤怒家族培养的人才不回到本家效力, 但介于魏炘现在的身份,也拿她没有办法, 只能经常派人过去帝都对她进行劝说。 和三师兄失去消息就消声觅迹不同,师姐离家出走多年,但也时常和闻阳道观有接触,更何谈很多特殊事件的工作和天师局有关,她上山的次数求助师父的机会也很多。 季鳞对魏炘不陌生,甚至比起大师兄闻人斛来说还要更亲近些。因为她小时候都是师姐带着一起睡的。 季鳞被人用担架从棺椁里抬下来,几个穿着急行装高瘦精壮的人抬着她,整整体验了一把伤员的待遇。几个高手从高高的棺盖上跳下来,稳稳落地,可见体能平衡感绝佳。 季鳞不免还是晃了下身体,手臂麻麻的疼痛,她本来可以自己从棺椁上下来的,但魏炘刚调侃完她就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还有身体上被女尸尸毒浸染过现在已经开始皮肉脱落的穿孔成洞的样子,立马变了脸色,给她灌了五六个随身携带的血清试管,安排下属来抬她。 同样待遇的还有那具被浸了符血的红绳绑成粽子,还不消停的女尸。 季鳞接着看到女尸被人绑在担架上抬下来,瞬间觉得待遇平平了。 虞七璃忽然从一旁扑到她身上,眼睛红红的,像水洗过一样,估计是哭过,她紧紧抱着季鳞的腰,没有说话。 担架往下一沉,四个大哥看着她俩,季鳞道:“让开吧,璃璃,你先跟其他人回去。我现在这个样子,要被送到天师特殊的医疗部门疗伤,估计要一段时间后才会回来。” 虞七璃不应,她半跪在地上,把头埋在季鳞的腹部,死死抱着她。 朱子殷在墓室角落里,被穿着急行装的军医用合金骨板夹固定脱臼的手臂,疼得嗷嗷叫,“哥,哥!轻点啊,孩子好疼!嗷嗷!” 魏炘从棺椁上跳下来,帅气的身姿连腿脚都没有弯,稳稳落地后,朱子殷才看到她帅得让人腿软的相貌和修长的身体,是漂亮姐姐! 魏炘闻声看了过去,挑眉道:“小朋友,你刚刚不是在爬铁链吗,怎么,这点疼都受不了?” 包扎的人解决完,提着箱子起身,朱子殷泪花迷离,羞涩道:“大姐姐,我刚刚担心季鳞,肾上腺素暴增,所以忘了疼,我现在可是真疼呢……” 魏炘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到正在和虞七璃劝来劝去,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破的季鳞,然后走了过去,捏了捏季鳞嫩嫩的脸皮:“小鳞,躺担架了还不安静?看来你精力还挺旺盛的。我之前就跟师父说了,你那成绩考不上大学的,与其去山海大学走老本行,不如到帝都警校去,我今年被母校请去做辅导工作,正好亲自带你。” 季鳞努努嘴,腮帮子酸疼:“师姐,我不……我可没你那么大的力气,你是天生神力,武神护体,我只是个普通人。” 虞七璃看着她捏季鳞,护犊子似的板着脸把她的手拍开,警惕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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