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事情?” 谢晚凝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将姜初粘在脸颊上的絮发轻柔地抚开,好似擦拭一件精美的瓷器,看她露出整张干净迷糊的脸,人被水汽蒸的都有些氤氲。 谢晚凝的手盖在姜初的半张脸上,把她头掰过来,凑上前去,低声下气地询问,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怕连累我吗?” 姜初倔强地摇摇头,但是下嘴唇都被咬的沁出血丝。 谢晚凝蹙眉,用另一只空手“唰”地扯一张餐巾纸,简单地折叠后,就小心翼翼地摁在对面人的唇上,血迹在纸角晕开,她头昏脑涨的,谢鸢常常骂自己赌气起来和头见了红布的斗牛一样,谅再好的斗牛士也只有被撞翻的份,这比起姜初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我的好乖乖,你就告诉我吧,嗯?” 谢晚凝摆出没辙的表情,恳求着姜初,她的没耐心遇上对面这个像春水一般的人就好比拳头遇到布,被包裹驯化的温顺熨帖, “楚楚是谁?” 谢晚凝倒吸一口气,匪夷所思地看着幽怨的姜初,鼻尖被哭得红通通,她无语地捏住对面人软嫩的脸颊, “我真是服了你了,爱谁谁。” 姜初拍开她的手,抽噎地转身不理,谢晚凝有时候真的很想把姜初的脑子拆开研究下神经到底是怎么搭建的,她迅速地翻个白眼,抓住对面人的手臂,将她轻轻地扯过来, “楚楚是你,是你,好了吧?” “谢晚凝!” 姜初娇气地呵斥道。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看我给你的备注。” 谢晚凝翻出自己的W信和联系人,上面无一例外地给姜初的备注都是楚楚两个字,她不可能预测到这个问题,所以只能说明确实楚楚就是谢晚凝给自己取的代称。姜初被当头一棒打的懵圈,她一时间都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了。 谢晚凝好几条朋友圈都是楚楚,都是甜得腻人的情话,她显然也没料到马甲掉这么快,羞恼的红色甚至都爬到眼睛里,反倒想被欺辱的是她, “你真是小气鬼,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哭啊。” 谢晚凝吸吸鼻子,恶狠狠地瞪一眼姜初,因为她偶然发现她给姜初取的昵称好像对方并不记得了,便抱着奇妙的小心思,暗戳戳地思念着她。 姜初抽搐下嘴角,哭笑不得的她表情诡异,干脆抱住谢晚凝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看不见就好了,她察觉到对方的身子明显僵住,就好像被什么不得了的妖精缠上般动弹不得。 其实对于谢晚凝来说,姜初和妖精也没差,她绅士地浅浅虚扶住对面人盈盈一握的腰肢,有点非分之想的谢晚凝不太敢大张旗鼓地接触,姜初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肌肤上,天旋地转地仿佛又把她拽回那个意.乱.情.迷的晚上,她也是这样伏在自己身上颤抖。 谢晚凝像哄小孩子一样拍拍姜初的背,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姜初下定决心般地退出来,严肃地和不明所以的谢晚凝对视,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谢晚凝被这一套蛊下来,语言分析都丧失了,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姜初把自己手机拿出来,点开和李科的聊天记录,推给谢晚凝,缓慢地,佯装委屈地向她讲述自己编排的剧本。 频繁的转账和不.堪.入目的词汇让谢晚凝呼吸急促,她不可思议地翻阅,长达几乎整整三个月的骚.扰和胁迫,让她看到这个世界上恶心透顶的物种, “谢晚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看见过你,我怕他找你麻烦就一直说你是我的……” 姜初似乎不忍说出那个字眼。 谢晚凝有点恍惚,何不食肉糜的荒诞感让她耳鸣,仿佛海风穿过生锈的铁丝网,姜初看着发呆的谢晚凝停止了自己的表演,她呼唤道, “谢晚凝?” 谢晚凝不明白,女人的身体究竟有何种的吸引力可以让他们这么趋之若鹜、丧尽天良,仿佛脑子和下.体连结一般畜.生。 是人有欲.望,还是女人的身体就是欲.望最直接的本身。
第45章 房租 谢晚凝如梦初醒,她急切地望向泪眼婆娑的姜初,安慰道, “没事的……” 她自己确实觉得无所谓,可是莫以己度人,这是她从小到大学的教养。 姜初见谢晚凝回神,抽噎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真的不想让他把视频发到网上,我真的没办法了,帮帮我好不好我做什么都可以。” 成为你的禁.脔也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也罢,谢晚凝,答应我吧。 谢晚凝注视着我见犹怜的姜初,心被她顺着脸颊躺下来的泪烫的生疼,她主动地抱过女人,信誓旦旦地说着, “你放心,这件事我帮你处理。” “哦对了,我保存了视频。” “嗯?” 姜初退出她的怀抱,谢晚凝顿时对空落落的胸腔感觉到怅然若失, “你怎么拿到的?” “他上次发给我,我及时点了保存。” “啊?哦哦哦……诶?” 谢晚凝不知所措地接过姜初递来的手机,这是要给她看吗? 谢晚凝以为自己会脸红心热,可是当真正偷窥的角度摆在她面前时,她还是觉得可怕又心悸,偶尔镜头会被水雾或者庞大的物品挡住,姜初心思细腻,可想而知这个摄像头有多不易察觉,浑然无知中,自己的身体就被人记录的一.丝.不.挂。 谢晚凝气血上涌,她想到背后的利益链,一群躲在黑暗中的衣冠禽兽露出闪着贪婪的眼,毫不客气地欣赏以陌生人隐私为代价的饕餮盛宴,想要让他们知错悔改,那就只能用更残忍、更自私的方法给他们造成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代价,不是爱看吗?我就让你好好看个够。 视频结束了,姜初小心翼翼地拿回手机,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 谢晚凝怜爱地摸摸对方的头发,宠溺地开口, “快吃饺子吧,待会儿凉了。” 姜初从善如流地颔首。 谢晚凝支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姜初脸上,但凡换个人,她可能就相信了,但眼前女人不会,她不会束手无策到让自己帮忙,她的置身事外、她的麻木不仁可不是简单的窥窃所能破碎的,谁才是猎物? “吃完了?” 谢晚凝重新端坐身子,拿过碗, “去休息一下吧,我来洗。” “真是麻烦了。” 姜初也不推辞,受宠若惊地鞠躬道。 姜初也没有听谢晚凝的话,只是站在她旁边歪过脑袋看着她洗碗, “为什么会想着过来?” 一只碗费不了太大的时间,谢晚凝弹手将水渍甩掉, “担心你一个人害怕。” 谢晚凝对上姜初晦暗不明的眼神,莫名其妙地说, “怎么了?” 对面人又突然浅笑,玩味地有点刺痛她的眼, “没事,只是觉得你很厉害。” “……” 谢晚凝呆愣在原地,蹙眉思索着,姜初却伸手温柔地抚平她皱起的小山丘, “干嘛突然愁眉苦脸?” “……看个电影吧。” 话题跳转的突如其来,姜初也没惊诧,她转身的同时问着, “看什么?” “《情书》或许可以把我哄睡着。” 谢晚凝斟酌片刻提议道。 轻飘飘的声音如羽毛般钻进谢晚凝的耳朵里,让她浑身上下好像有虫子在爬,背对自己的人肩膀笑得发颤,她疑惑地问, “笑什么?” “《情书》居然会看睡着吗?” 谢晚凝不屑一顾地摊手,固执己见道, “指望谈恋爱能有什么激动人心的东西。” 姜初和谢晚凝并肩坐在沙发上, “你之前看过了?” 谢晚凝翘起二郎腿,姜初在电视上捣鼓着, “看过了,很出名的片子啊。” “那就换一部吧。” “《傲慢与偏见》怎么样?我一直没时间看。” “我倒是看过书你放吧。” 电影开场的时候,姜初把客厅里的灯调小一度,斑驳陆离的光打在谢晚凝优越深邃的五官上,她越发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她很像达西先生,傲慢的如出一辙,却不知道有没有他那么耿直坦率,待会看电影的时候倘若谢晚凝真的和达西产生惺惺相惜之感,那姜初估计要笑得直不起腰。 可惜的是没有,谢晚凝显而易见的心不在焉, “Are you too proud, Mr.Darcy?” 谢晚凝蠕动下身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整个人陷在柔软的靠背里,似乎换了个姿势发呆,昏昏欲睡的模样让姜初关心道, “要不要去洗漱休息?” “不用了……看完吧。”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走神,谢晚凝字正腔圆地回答。 最后达西在晨曦中踏破黑暗缓缓走来,整个故事告一段落,谢晚凝控制不住地打个哈欠, “结束了?” “嗯哼?” 她好像从酷刑中释放出来的人一般舒展身子, “那我去洗漱吧。” 姜初垂眸,琢磨不透, “我没有给你的床换床单。” “啊” 谢晚凝忘记这一茬, “那挤一挤好了,你不介意吧?” 第二次就没必要矫情了。 两人在此分道扬镳,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但是不远处依旧灯火通明,新年给了人们理由卸下玩物丧志的担忧,只沉溺于随波逐流的欣喜中,温热的水流淌过身体,太阳穴的隐隐胀痛让谢晚凝没有享受到丝毫松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像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沉浮,被海浪不讲良心地拍入底部。 方洋、程安、钱荣、沈竹心……需要了解处理的事情太多,还多出来一个李科……谢晚凝“啧”声,阖眼用鼻子出口气,烦的想死。 谢晚凝在浴室里哐哐当当地收拾好自己,可以听得出来心情不是很好,客厅的灯被姜初留了小盏,谢晚凝瞅瞅未关的客房,“啪嗒”就把灯拍灭,踢啦着拖鞋就迈进去。 姜初正坐在床上带着SIRMONT眼镜看厚厚的一本《Poor Economics》,哪有半分为清白困扰的样子,做戏要做到底啊,姜初。谢晚凝的火就像纸头烧起来的,不耐久,就爬床这会儿功夫,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顽皮地摘下姜初的眼镜, “你还近视啊?” 姜初无可奈何地合上还没来得及翻阅几页的书, “是,平时都带美瞳,可能注意不到。” “看我。” 谢晚凝推推鼻子上的横梁朝对面人笑得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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