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了过来, 乖巧靠在她身边, 用温湿的舌头轻轻舔舐着她额头的冷汗, 仿佛在给予她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温从谨终于缓过劲来,她抱住奶糖呆呆愣了好半天,然后恍恍惚惚爬了起来, 往卧室方向走去。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死心不愿意相信, 许风吟真的会跟她分手, 不管为了什么她都要一个答案, 她必须要一个答案。 卧室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她知道许风吟并没有睡。 温从谨抬起手敲了敲门,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的语气尽量保持冷静:“可以和我谈一谈吗?” 房间里一片死寂,过了很久才传来许风吟微弱但冷淡的回答, 声音很近很近仿佛就在门后, 跟温从谨只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累了。” 温从谨的心脏像是被人猛然用力一把攥住,她伸手抵住心口感受着那近乎碎裂的震动:“你最起码该给我一个解释,我需要你的解释。” 错过了那么多年, 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明明她能感受到许风吟还爱着她, 她不相信许风吟真的舍得。 她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不管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都好,只要许风吟愿意说,她都愿意相信,并且心甘情愿的等下去。 又在煎熬中等待了许久,许风吟终于开口了,语气疲惫虚弱听起来有些恍惚不确定:“或许没有我,你会过的更好。” 这并不是温从谨想要听到的答案,反而让她心如刀绞更加的失望难过,她从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许风吟口中说出来。 她明明说过无数遍,用行动言语一遍又一遍的去证明,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想要许风吟,无论发生什么事也只想和她在一起,且无比的笃定坚信。 可许风吟只用一句话,就全盘否认了温从谨曾为她做过的一切,她的爱她的信任,这句话对她来说简直比分手更加伤人。 温从谨眼底最后的一丝光亮消失了,她近乎绝望的靠在门边,感受着力气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连带着灵魂也被剥离。 这到底算什么,她们之间的爱算什么,而她又算什么。 “你真的这么想?”温从谨轻声问,哪怕到了现在,她依旧固执的想要给自己留下一线希望。 门把手缓慢的被转动了半圈,许风吟似乎想要开门,她大抵是后悔了,可她到底还是没有开门。 “你说过,你不会勉强我。” 温从谨突然掀唇笑了笑,是啊,她的确说过永远不会勉强许风吟。 只是曾经一厢情愿的温柔情话,如今却成了许风吟无情伤害她的最好利器。 “好,我接受。”温从谨点了点头,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话无比艰涩,透着深深的绝望:“我明天会从这里搬出去。” 卧室里恢复了一片死寂,许风吟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温从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怎么走回客房的,她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呆呆蜷缩在床上,除了本能的呼吸维持生命,仿佛什么都忘了。 只是躺着,静静的躺着,等待天亮。 悲伤到了极致是不会落泪的,反而是出奇的平静,只是这平静更像是麻木,早就没有剩余的力气去愤怒去宣泄。 今夜注定无眠,只是这无眠的人又何止温从谨。 天逐渐亮了起来,门外突然传来细微动静,保持同一个姿势整晚都没有动过的温从谨突然轻轻动了动,她本能的偏头看了眼门外。 许风吟大概是要出门上班了。 温从谨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埋了回去,又等了很久直到门外彻底没了动静,她这才默默爬起来把客房整理了一遍。 虽然许风吟从来没有和温从谨讨论过同居的事,但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两人确实住在一起,温从谨的生活痕迹到处都是。 之前是像蚂蚁搬家,一点点用自己的东西占据公寓的另一半,现在一次性收拾起来才发现东西还不少。 忙了大半个早上,温从谨把自己的东西大概整理了一遍,只剩卧室还没有去过,她在客厅做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卧室里走。 推开卧室的门,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温从谨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窗帘拉的死死的,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但隐约能看到落地窗旁的玻璃桌上放着一个烟灰缸以及一个打火机。 温从谨走过去拉开窗帘,扭头看到烟灰缸里丢了不少烟头,她愣了一下抿了抿唇,黯淡的眸子泛起一丝复杂光亮。 许风吟很少抽烟,温从谨只见到过一次。 除了公司,许风吟在卧室呆的时间最长,因此对卧室的整洁度以及气味要求极高,床单被套每天一换,香薰精油也是必不可少。 在卧室抽烟,这已经是极端反常的举动了。 除此之外,温从谨还发现床上竟然没有睡过的痕迹,再加上那些烟头,猜测许风吟昨晚应该跟她一样,压根就没睡过。 伤害她的同时,还要伤害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痛到麻痹的心又开始泛酸,温从谨实在撑不住了,加快动作把卧室里和自己有关的东西通通收拾了出去。 许风吟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她没有资格再去追问什么了。 她叫了辆车,亲力亲为来回几趟把东西都搬上了车,临走前,把许风吟给她的钥匙放在了茶几上。 下定决心要走,可最后温从谨还是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迟迟没有关门离开。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这次她真的走了,那她大概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根本没有机会再来了。 最后还是司机打来的催促电话,让她下定决心,她最后看了一眼缓缓关上了房门,彻底的将自己阻隔在外。 她收拾的很干净没有半点遗漏,抹去了所有的痕迹,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一样,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许风吟的生活里一样。 来时喜不自胜心生欢喜,走时孑然一身落寞孤寂。 多么讽刺,又多么悲凉啊。 作者有话说: 晚安。感谢在20230719 01:03:23~20230719 19:5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巷里翁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0章 温从谨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时, 宋清如刚起床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吹干,就听到客厅传来动静。 她出门一看, 正好瞧见温从谨正默默低着头,把堆在门口的东西往里搬。 只看了一眼, 宋清如就敏锐意识到肯定出事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温从谨, 脑袋埋得很深挺直的背脊微微佝偻着, 动作迟缓而呆滞。 顾不得还在滴水的头发, 宋清如眉头一皱,赶忙走了过去拽住了温从谨,只是轻轻一拽而已,温从谨竟然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怎么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焦急的询问声突然戛然而止, 望着恍惚抬起头的温从谨, 宋清如呆愣在了原地。 眼前人脸色惨白如纸, 布满血丝的双眼黯淡空洞,丝毫不见往日的神采风扬盎然生机,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掉了似的,颓丧感扑面而来。 温从谨涣散失神的眸子慢慢聚焦,她看着宋清如惊诧担忧的神情, 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像笑又似哭的表情,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安慰:“我没事。” 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宋清如既心疼又心急,刚想开口却不经意瞥见温从谨手上竟然还有伤,手背像是被什么东西刮伤, 皮都被刮掉了一层, 露出小半片猩红的血肉。 难以想象会有多疼, 可她却像是完全没反应似的,宋清如赶忙抓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眼,急得差点跺脚:“你手又是怎么回事!” 温从谨低头看了眼,好像才发现自己受伤了,黯淡无光的眸子里透出一丝茫然,她迟疑了几秒缓缓开口:“大概是在楼下不小心被车蹭了一下。” 眼见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宋清如也不好再追问什么,赶紧把她拉到沙发边坐下,拿出小药箱先给她处理伤口。 棉签沾着消毒水一点点清理伤口,刮下灰尘洗去鲜血。 手上阵阵剧烈的刺痛感传来,可温从谨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呆愣愣的看着,她好像关闭了对外界的一切感官,就连对疼痛的感知都无比迟钝。 替她清理伤口的同时,宋清如不停抬眼小心翼翼打量着她的神情,越看越觉得心疼鼻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就连我,你都要瞒着吗?” 温从谨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没有血色的唇瓣翕动着,无比艰涩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我们分手了。” 宋清如手一顿,有些惊讶但不多,其实刚看到温从谨她就隐约猜到了,她抿着唇欲言又止:“我就知道,除了她,估计也没人能让你这个样子。” 温从谨靠着沙发缓缓闭上眼,一缕温暖的阳光穿过客厅洒在她身上,却再也唤不起一丝生机,她苍白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没关系,会没事的。”她兀自低语喃喃着,像是在安慰心疼她的好友,又像是在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我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 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温从谨都会在心底默默安慰鼓励自己,会没事的只要好好睡一觉看到太阳,一切又是新的开始,她每次都能重整旗鼓。 可是这一次终究是不一样,这样自欺欺人的话宋清如不会信,她自己更不会信,被伤透了的心又怎么可能会像手上的伤一样,敷上药过几天就会愈合呢。 原本餐厅开业在即,宋清如忙了那么久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连日期都已经订好了,就在两天后,可为了温从谨她还是硬生生推迟了几天。 和许风吟分手,对温从谨的打击之大完全超乎了宋清如的想象。 前段时间劳心劳力的照顾何伶素,她就已经瘦了不少,现在更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不管宋清如怎么费尽心思的做各种各种好吃的,她就是提不起胃口。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温从谨像是变了个人,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了,整天闷在家里除了睡觉,就是独自坐在阳台发呆。 只有偶尔跟何伶素打电话时,她才会勉强打起精神,努力挤出笑容说几句俏皮话安慰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宋清如实在看不下去她如此颓废,某天晚上联合唐按宁,硬是把她骗到了楼下,把她塞进早就准备好的车里,押着她一路开往酒吧。 这还是唐按宁的主意,她说温从谨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她把所有情绪都压抑在心底,只要一次性痛痛快快发泄出来就会好很多。 而发泄的最好途径就是喝酒。 酒精会放大人内心的欲求,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在酒精的刺激麻痹之下,自然而然会尽情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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